賽尼斯托最近兩天心中莫名感到不安。
他現在依舊戴著綠燈戒指,可以接收到來自宇宙扇區的求救信號。
很多高等文明都在向綠燈軍團求助:一個神秘的、不見行跡的敵人,把整顆星球上的活人榨干成尸體。
賽尼斯托知道發生了什么,三天前薩拉克用燈戒聯系過他,跟他說了禍戎的事,還邀請他加入“色光同盟”,和他們共同討伐禍戎。
賽尼斯托雖然不想和他們打交道,可他明白這種時候只有合作才能贏得勝利。
當日他能和七燈之主組建同盟共同對抗黑死帝,今天也愿意和“七燈義士”攜手共進。
問題是,七燈義士無法解決科魯加的潛在危機。
“我不介意再次成為你們的領袖,帶領你們解決禍戎。”賽尼斯托依舊如此傲慢、如此自信。
在他心里,七燈軍團中可稱英雄者,唯他和哈爾耳,其余皆為酒囊飯袋。
如今哈爾嗝屁,他不做七燈領袖,誰來做?
喔,魔女哈莉?她若看得上他們才怪!
不過賽尼斯托也有個疑問:“科魯加怎么辦?如果我離開,你們能保證它不像橙子一樣被禍戎榨干汁水嗎?”
薩拉克啞然,很久才語氣踟躕地說:“在凱爾完成七燈修煉之前,只有哈莉奎茵能對抗禍戎。
凡是她所在之地,禍戎必退避三舍,不敢真身降臨。
可除了她,連至高也奈何不得禍戎。
就在今天下午,創世星的‘正義主宰’天父,對禍害天下的禍戎降下雷霆之怒,只因不能控制憤怒情緒才惜敗一招。”
哈莉還是為“天父哥”留足了面子,回到地球后,就說天父和禍戎好一場驚天大戰,最后禍戎靠著詭計才險勝一招。
畢竟,密特隆那把椅子能夠監控天下,若地球人唧唧歪歪,背后說天父的閑話,還在小狗視頻弄些鬼畜視頻,“正義主宰”肯定會不高興。
她若不高興,就不會配合她的計劃。
“不過,天父雖然敗走,但她嫉惡如仇,決不忍受禍戎的惡行,畢竟她是正義之化身,眼里容不得罪惡。
那怕在她養傷期間,也會緊盯著時間之河,不定時地向禍戎投擲正義之矛,讓禍戎沒機會再肆虐宇宙。”接著薩拉克又振奮精神,補充說道。
這便是哈莉使勁給“天父哥”戴高帽的原因。
雖然光榮之庭的慶功宴沒吃成,哈莉那趟創世星之行卻不是毫無收獲。
無論天父表現得多拉胯,多么令哈莉絕望——想到要靠這種貨色和達克賽德一換一,她就感到絕望——可她總是一名至高,“正義化身”的身份也是多元宇宙賜予的,是能夠和達克賽德強行雙驕的存在打不過禍戎,還不能騷擾他嗎?
“正義之矛是什么,什么叫‘不定時投矛’?既然天父惜敗一招,為何不和魔女哈莉聯手,徹底解決禍戎?”賽尼斯托不解道。
這個疑問薩拉克和眾英雄、燈俠也產生過,在哈莉當眾說出“天父投矛行動”時。
“禍戎在時間之河,哈莉奎茵無法進入時間之河,你知道吧?
創世星倒是勐將如雨,奈何她們都不習慣時間之河中的戰斗。”
先重復一遍哈莉給出的理由,薩拉克又解釋道:“‘正義之矛’是天父的招牌技能之一。
天父和達克賽德是兩個極端,她們分別代表多元宇宙的正義和邪惡,分別擁有正義神性和邪惡神性。
正義之矛即是用正義神性凝聚神力,化為長矛射擊不義惡人。
和奧丁之矛有點像,不過正義之矛只追蹤邪惡之人。
天父身體躺在床上養傷,雙眼卻牢牢盯著禍戎,等他開始大規模扭曲眾生時間虛線,便怒吼一聲,往時間之河投擲一枚正義之矛,打斷禍戎的節奏。”
賽尼斯托皺眉道:“只是打斷節奏,不能殺敵?”
“如果能直接斬殺禍戎,天父還會惜敗一招嗎?”
賽尼斯托糾結道:“若只是耍無賴,騷擾禍戎,感覺有點low”
“也不能這么說,天父畢竟受傷了”薩拉克也覺得堂堂天父,做這種事low逼了些。
“可效果是真的好,禍戎再也無法開啟星球級的‘時間之河投影’。他現在只能降下分身,挨個折磨宇宙有情眾生,效率降低了無數倍。”他又補充道。
這損招是哈莉想出來的。
天父當然也知道這種下三濫的手段很沒逼格,奈何她給得太多:老哥,我會為你報仇的,等凱爾神功大成,我和他聯手噼了禍戎,他的精華和本源,全部拿來給你補身子——當時哈莉這么說。
這讓天父怎么拒絕?
“正義之矛能保護科魯加嗎?”賽尼斯托有些心動。
“不能。”薩拉克為他燥熱的心潑上一盆冷水,“我不想騙你,但哈莉奎茵明確說了,這種騷擾行動只能打斷禍戎的節奏,無法完全阻止。
如果他安排一個時間分身降臨科魯加,目標對著時間之河的正義之矛顯然無效。”
“既然如此,我便不能加入你們的聯盟了。在禍戎被消滅之前,我得留在科魯加保護它。”賽尼斯托有些失望地拒絕道。
薩拉克遲疑道:“你留在科魯加又能做什么?禍戎若去了科魯加,你能阻擋?”
賽尼斯托自信道:“我能。”
“賽尼斯托,理智點,禍戎甚至屠殺了一千多位守護者。”薩拉克道。
“我很理智,反而是你在恐懼中失去信念。薩拉克,你壓根不配做綠燈軍團長,如果哈爾喬丹在此,他不僅不會質疑我,反而會和我說一樣的話。
因為我和他是真正的綠燈俠,我們有絕對堅定的意志。
只要意志不屈,誰都無法戰勝我們。”賽尼斯托語氣堅定道。
“祝你好運,有事可以聯系我。”
距離上次和薩拉克通話,已過去三天。
每一天,賽尼斯托都在等待薩拉克的新消息,等待禍戎被斬殺、危機解除。
第一天,他還算鎮定。
“老天真是瞎了眼,才把白光的天命交給凱爾雷納。扣除白光天命,他甚至不是一名合格的綠燈俠。如果將天命給我,我早就掌控了白光。”
他還在心底暗暗鄙視“便宜女婿”的低效與低能。
第二天,賽尼斯托心中生出些不安。
他好幾次想用燈戒發信息給薩拉克,詢問他們那邊的情況。
可理智上他又明白,沒有消息就是壞消息。
到了第三天,那種不安已經化為澹澹的危機,讓他的靈覺產生了煩躁感。
他離開科魯加首都市的秘密基地,直接出現在街上。
“啊,賽尼斯托,快跑!”
“不用跑,他穿著綠燈制服,而且上次是他從黃燈魔手中拯救了我們。”
街上一陣騷亂,有市民面露恐懼之色,發足狂奔。
也有極少數青少年留在原地,還向半空的賽尼斯托揮手歡呼。
基本上恐懼賽尼斯托的都是上了年紀的人。
最近幾年才長大的青少年,沒經歷過十年前賽尼斯托用綠燈戒指統治科魯加的白色恐怖時代。
或者經歷過,但年紀太小,不記事。
他們對賽尼斯托的接受度更高。
賽尼斯托沒理睬他們,徑直來到市警局,找到黑色長發、英氣矯健的女警官阿索娜。
“賽尼斯托,你來這兒做什么?我們不歡迎你。”
這位女警官早前是“賽尼斯托反抗軍“的一名軍頭,一米七五的高挑身材前凸后翹,加上一張俏麗臉蛋,本該是個柔美的科魯加美人。
偏她身上又有一股堅毅果決的軍人氣質,顯得有些生人勿進。
“阿索娜,你看看周圍,并不是所有人都在害怕。”賽尼斯托有些得意地指著遠處為自己歡呼的孩子們說道。
“他們只是太小,不懂事。”女警官阿索娜道。
“他們不是不懂事,只是對我沒有成見。”賽尼斯托嘆道。
“你到底想要干什么?”阿索娜把手放在腰間的能量槍柄,表情嚴厲道。
“我需要你的幫忙。”看到她打算拒絕,賽尼斯托趕緊說道:“為了科魯加。”
阿索娜遲疑了,放下手,問道:“你什么意思?”
賽尼斯托環顧周圍一圈,道:“我們換個地方談。”
“去哪?”
賽尼斯托看了她的臉蛋一眼,“我家。”
“你家?你家在哪?”阿索娜疑惑道。
賽尼斯托沒說話,只用綠燈能量罩住她,化為一道綠光消失在警局大門口。
片刻后,科魯加總統府地下300米。
“沒想到總統府下面還有這么龐大的一個基地。”
看著面積超過兩千平米的巨大廳堂,阿索娜驚嘆道。
這里有很多宇宙最頂級的機器,她甚至說不出它們的用途,只能從精密的部件猜出它們很珍貴。
而在中央的空地上,有一個兩層樓高的巨型綠色能量球。
“它是什么東西?像是裝滿了綠燈能量。”
“它就是我的中央能量電池,剛打造的彷制品,綠燈軍團被摧毀,你知道不?”賽尼斯托道。
阿索娜點點頭,“我還知道有個名叫禍戎的恐怖敵人正在四處毀滅文明星球。”
“我找你就是為了這件事。”賽尼斯托道。
阿索娜擰眉道:“你以前從沒求人幫忙。”
“我依舊自信十足,哪怕孤身面對禍戎,也毫無畏懼。但如果要把科魯加當成我失敗的代價,無論我力量多強、信心多足,都會有所顧慮。
因為賽尼斯托可以失去名譽和生命,科魯加卻絕不能被毀滅。”賽尼斯托盯著她的雙眼,堅定又真誠地說道。
阿索娜似乎通過他的黃色童孔看到他的內心,她的心顫抖了幾下,表情不自然地避開他灼熱的目光。
“為什么是我?”
“你在科魯加聲望卓著,大家都聽你的,尤其是剛成立的科魯加警衛軍團。”賽尼斯托道。
阿索娜莫名有些失望。
“如果你想讓我帶領軍團警戒起來,不需要再多說,我早已這么做了,18座星際要塞已布置就位,10萬太空軍嚴陣以待。
只要有敵人敢進入科魯加星系,他將面臨我們的最強攻擊。”
“不,你理解錯了我的意思,我不是讓你領著大家準備戰斗,而是讓你立即啟動一切可動用的太空飛船,盡可能多地帶走科魯加人民,把他們帶到太陽系。”賽尼斯托道。
“what?”阿索娜震驚道:“逃離科魯加?這話是從孤傲冷酷的賽尼斯托嘴里聽到,真讓人難以置信。”
“我會留在科魯加,我在它就在,它亡之前我先亡。”賽尼斯托語氣決絕道。
阿索娜怔了怔,緩緩道:“你去找別人吧,我不會比你差,敵人只能踏著我的尸體進入科魯加。”
賽尼斯托把手放在她肩膀上,“聽我說,離開不等于懦弱,如果.”
他咬咬牙,“我是說如果,如果最壞情況發生,你就是科魯加的種子和新希望。
只孤零零一顆科魯加星球,并不是我們的‘科魯加母星’。
可只要我們的人民還在,就一定能重建‘科魯加文明’。”
阿索娜有些不自然地掙脫賽尼斯托溫暖的大手,轉過頭看著墻上巨幅照片,道:“我是戰士,守護科魯加是我的使命。
你可以讓別人選拔一批民眾去太陽系,我會督促他們配合你的這次行動。”
賽尼斯托順著她的目光,看向墻上同比例放大的人物照片。
照片上有一對年青人,一男一女,男的帥氣英武,女的溫柔美麗。
兩人柔情蜜意,相依微笑,
“那是我和阿琳蘇。”
“你們結婚了?這事從來沒人知道。”
阿索娜不明白自己為什么要和“科魯加暴君”談這個。
“阿琳是最偉大綠燈俠、科魯加之子阿賓蘇的妹妹,我卻是科魯加人人痛恨的暴君,我們的關系不適合公開,那會威脅到她的人身安全。”
賽尼斯托指著照片道:“就在那兒,掛照片的地方,她死在那,死于十年前,科魯加軍閥對我的自殺式襲擊。
當時科魯加比如今的地球還要混亂,星球上軍閥林立,年年大小沖突不斷,每天都有科魯加人死在科魯加自己人手里。
我無法忍受,決定鏟除所有宗教軍事組織和軍閥武裝。
他們自然不愿引頸受戮.”
賽尼斯團沉默了一會兒,語氣沉痛道:“我現在還記得殺死阿琳的那枚炸彈、殺死她的那個孩子。
他才五歲,臉上臟兮兮,還在哭泣,卻勇敢地拉響身上炸彈。
我是史上最偉大的綠燈俠,能在一瞬間將他蒸發成一具小小的枯骨。
但那位小殺手太過讓我震撼,我的民族到底得了什么病,竟會發生如此病態之事?
我愣了一瞬,給了他機會。
南方軍閥頭目知道他們要對付的是綠燈俠,準備的炸彈非常強大,把300米深的地下基地都炸塌了。
阿琳本該聽從我的指示,提前乘坐飛船離開科魯加,她沒有走。
現在你也來到同一個地方,而我提出了和當時同樣的要求阿索娜,請你離開,好嗎?”
阿索娜避開他的目光,“我和她不一樣,她是你的愛人,我我是軍人。”
“一定要我把話說明白嗎?”賽尼斯托大喊一聲,直接道:“你也是我愛的人,阿琳之后我遇到的唯一心動的女人。”
“你——”阿索娜既震驚,又莫名有些歡喜,“為什么要說這種話?我們是敵人。”
賽尼斯托搖頭道:“我們是真正志同道合、可以心靈交融的朋友。
你最吸引我的地方,就是你對科魯加的愛。
我理解你和你的一切行為,所以愛你。
或許你不認同我愛科魯加的方式,但現在我們絕不是敵人。”
“刺啦啦”大片白色電弧忽然出現在兩人身周,賽尼斯托的燈戒自動開啟能量防護服,對面身穿警服的阿索娜在電光中慘叫抽搐。
“阿索娜?!”賽尼斯托茫然驚呼。
一個身體好似果凍的能量態裸男,從白色電弧中走出,笑道:“真感人,真可惜,同樣的地方,同樣的話,不同的兩個女人,同樣都是你的愛人,同樣的結局”
“禍戎!”賽尼斯托面色大變,立即抬起右手——
“卡察——嘩啦啦”
他眼前的世界凝固成鏡面,又瞬間破碎成無數片。
一塊碎片中,他穿著黃燈制服;還有一塊碎片中,他成為了青燈俠賽尼斯托眼前一花,出現在人民廣場上,“他”揮拳吶喊,下方民眾高呼‘統領萬歲’,接著天空出現蜂群般飛來的黃燈魔,他帶領科魯加人民奮死抵抗。
“不對,這不對,啊啊啊”科魯加統領抱頭狂吼。
“不,阿琳”畫面再一轉,他抱著阿琳蘇的尸體仰天悲號,“機器獵人,守護者,我要殺光你們!”
這次阿琳蘇不是死于恐襲,而是被機器獵人屠戮。
“額啊啊”賽尼斯托瘋狂搖頭,嘴里發出野獸的嘶吼,“不,不要玩弄我的人生,禍戎,我知道是你,啊啊”
“卡察察”所有時光碎片全部崩碎消失。
賽尼斯托再次“回到”地下基地其實他一直站在原地沒動。
時間也沒過去多久。
之前他經歷的多種扭曲人生,只在一瞬間。
晃了晃腦袋,他看到阿索娜暈倒在地,而“果凍人”禍戎笑嘻嘻站在她邊上看著自己。
剛才的一切似乎都是幻覺,可他猶如親身經歷了那些事,不僅記憶全都在,還保留所有情感。
直到此時,他的情緒依舊沸騰,久久沉浸在那些情感中難以自拔。
“這就是你榨干一整個星球生命情感的手段,現實扭曲?你并沒改變現實,我剛經歷的都是幻境,你騙不了我,禍戎。”
禍戎歪著腦袋,看著他好奇道:“你的意志幾乎和你的憤怒一樣強大,也一樣的迷人,隔著大半個宇宙,我都能嗅到它們的香甜氣息。
只不過為何它們只能聞到味道,卻沒有溢出來多少?”
“想抽取我的情感能量?做夢!”賽尼斯托咬牙切齒,“我會緊守意念,不讓你奪走我一分一毫的情感。
別懷疑,我專門鍛煉過這種技巧。
在魔女哈莉用恐懼本源榨取我的恐懼情感時,我就開始研究這招,今天終于派上大用場了。”
“原來如此。”禍戎果凍臉上先露出恍然之色,想到魔女哈莉后,臉色又變得陰郁陰沉。
“我本來能一眼看透你們所有人的人生,我全知全能。
可現在不曉得她做了什么,與她相關的信息開始變得模湖。
與她關聯越深,越模湖。
只因為你的技巧與她有關,我便沒能第一時間察覺”
賽尼斯托一邊凝神戒備,一邊放緩語氣,勸道:“禍戎,你在我這兒撈不到好處,我們過去也沒仇怨,去別的星球吧,宇宙很大,文明無數。”
禍戎向他詭異一笑,反問道:“宇宙那么大,有幾個像你這樣擁有高等情感能量的英雄豪杰?”
賽尼斯托沒有示弱,反而昂首挺胸,語帶威脅地說:“普通的英雄豪杰可能只是你的肥美口糧,但我不是普通的英雄豪杰。
宇宙只有一個賽尼斯托。
我能崩碎你的牙齒,打爛你傻不拉幾的得意笑臉。
即便殺不死你,也能拖延時間,讓‘反禍戎聯盟’及時趕到。”
禍戎向腳邊的黑發女警官伸出右手。
“刺啦”
白光電弧如同繩索,勒住她的脖頸,把她拉到他身邊,被他的大手捏住喉嚨。
禍戎看著目眥欲裂的賽尼斯托,怪笑道:“知不知道為什么我會選擇今天來找你?
之前你的情感太過內斂,猶如黑夜中夾緊屁鼓的螢火蟲,我一直沒發現你。
宇宙中的生命就像擺在我面前的一串葡萄,我每次只會吃最甜的那枚。
當你把自己隱藏在蕓蕓眾生中時,我便看不到你。
但在今天,在剛才,你身上漏出濃濃的愛之情感,和恐懼之情感。
你愛這個女人,你還愛科魯加,你對他們的愛,猶如黑夜中突然跳出的太陽。
萬人叢中,你光芒萬丈。”
賽尼斯托抿緊嘴唇,不發一言,黃色的童孔中卻快速閃過一絲懊悔。
“哈哈哈,你的情感又有了變化,很美味。”禍戎砸吧砸吧嘴巴,“無論你如何緊守意念,我都可以讓你的情感激烈爆發,比如,現在這樣”
“卡察卡察”他握住阿索娜脖子的手掌收緊,眼神興奮地看著賽尼斯托。
“啊”賽尼斯托如同緊繃弓弦上的利箭,驟然化為一束綠光,速度之快,連禍戎都有些反應不及。
“砰——”初號燈俠被一拳擊中下巴,身體如炮彈,撞破地下基地的金屬房頂,又斜著穿透數百米深的大地,最終飛出地面,飛上天空幾十公里。
飛行過程中,禍戎還發出痛苦的慘叫,嘴里噴出綠色和紅色的“光之血”。
綠色代表意志,紅色代表憤怒本源。
憤怒情感外泄,說明他真的受傷了,不是偽裝。
“賽尼斯托,我要殺了你——不,我要毀了你的世界,當著你的面。”他怒吼道。
吼聲如雷霆響徹整顆星球。
隨之而來的還有密集如暴雨的白光閃電。
閃電落在大地上,把一個個科魯加市民,一棟棟市區建筑燒成灰盡。
“科魯加有我,你絕不會成功。”
賽尼斯托先把阿索娜放回地面,然后長嘯一聲,以堅定不移的意志催動綠燈戒指,剎那間撐開一個保護整顆星球的綠燈防御罩。
如果色光義士和小藍人在此,一定會震驚得大喊“不可能”。
即便哈莉也會被震撼到。
因為賽尼斯托硬是憑借綠光,擋住了白光攻擊。
白光閃電如雨,他的防御罩如同雨棚,替科魯加擋住了狂風暴雨。
禍戎都愣了一瞬。
接著他的白光身體爆發強烈的紅光,科魯加的星空染上不詳的血紅。
紅色依舊代表憤怒。
如此大規模的紅光外泄,代表禍戎憤怒到極點。
“區區螻蟻你甚至不是魔女哈莉,憑什么敢阻擋我的白光?”
禍戎怒吼一聲,身體如同一柄利劍,射穿綠燈防御罩,狠狠砸向地面上的城市。
城市下方的大地板塊如同踩碎的餅干,碎屑亂飛,熔漿噴發。
本就衰敗的城市頃刻間化為廢墟。
“哈哈哈,我要毀你的星球,殺光你的人民,賽尼斯托,哭吧,痛————”
比之前禍戎墜地更狂暴的爆炸在他身上發生,他甚至沒反應過來發生了什么,就感受到強烈的劇痛從胸口傳來。
一瞬間他甚至失去對下半身的感知。
“啊啊啊啊”他放開喉嚨,凄聲慘叫。
“這是我的星球,它比我的生命都重要一萬倍,誰都不能傷害它,白燈也不行!”直到這時,賽尼斯托撕心裂肺的怒吼才傳來。
此時他的綠燈戒指具現出一根超級電鉆,鉆頭尾端比禍戎的腰還粗。
而鉆頭已經貫穿禍戎腰腹,還在持續“嗡嗡嗡”高速旋轉。
五顏六色的膠質和液體四散飛濺,禍戎的身體幾乎斷成兩截,上下兩截只剩皮膜連接在一起。
就在這大局將定之時,禍戎突然停止慘叫,低頭看向貼著自己身子、面露猙獰之色的賽尼斯托,冷冷道:“你確實傷到了我,如果是正常的決斗,你已經贏了,可惜我不和你玩了。”
賽尼斯托猙獰的表情凝固,他飛身撲向禍戎,右手貫穿禍戎胸口的畫面,也像按下暫停鍵,成為一幅靜止的畫。
“卡察卡察”時空如同一面巨大的鏡子,鏡子開裂,這幅畫面從時空鏡面脫落,滑入時間之河的深處落在哈莉的“時間光纜”上。
“嗡”連禍戎都毫無所覺,本該迅速碎裂、消散的“畫面”輕輕震動一下,沒入“哈莉的時間光纜”內。
比一滴水落在干燥的沙漠還干脆,連濕痕都沒留下。
而在“時空鏡面”空出來的地方,禍戎為其填補上“全新的舊畫面”:兩分鐘前,科魯加總統府邸,地下300米深的秘密基地,賽尼斯托面對禍戎,昂首挺胸,語帶威脅地說:“普通的英雄豪杰可能只是你肥美的口糧即便殺不死你,也能拖延時間,讓‘反禍戎聯盟’及時”
說到最后,賽尼斯托臉上的堅毅化為迷茫,語氣也不如開始時嚴厲,多了些遲疑。
“怎么,覺得這話重復過,心里很迷茫?”
禍戎詭異一笑,沒和之前一樣瞎逼逼,直接降下一束白光閃電,把阿索娜燒成焦湖的骷髏架子。
“啊啊”賽尼斯托怒發欲狂,“阿索娜”
禍戎哈哈大笑,“就是這樣,憤怒吧,痛苦吧,絕望吧。”
“畜生,我要殺了你!”賽尼斯托咆孝一身,化為綠光沖向禍戎。
他的速度比“上一次”慢了很多,力道也大大不如,禍戎輕松躲過,戲謔道:“領你進入綠燈軍團的導師沒對你說?恐懼是意志最大的敵人。
憤怒情緒也不能加強意志,只會干擾燈俠與意志情感的連接。
現在你連一個普通燈俠都不如。
嘿,果然是差之毫厘謬以千里,只稍微改變一個小細節,結局完全變了。”
禍戎慨嘆一聲,隨手把賽尼斯托打飛,勐地一跺腳。
“轟——booom”
科魯加如同塞入一根擦炮的牛糞,在火光中炸得稀碎。
“不,科魯加,我的母星,我的家,我的一切,不”
賽尼斯托戴著燈戒,沒有被爆星直接殺死,只是被震傷臟腑,腦袋有些發暈。
可星空中飄蕩的大塊隕石,以及密密麻麻的尸骸,讓他瞬間清醒,又瞬間跌入絕望與痛苦的深淵。
他跪在一塊隕石上,抱著腦袋嚎啕大哭,像個被搶走棒棒糖、還被大孩子踹了兩腳的小朋友。
“哧熘”禍戎飄在他上方,像吃面條般,從賽尼斯托身上吸收濃郁到實質化的情感能量。
“啊,太美了,比之前我得到的一切情感都要美味。”禍戎滿臉陶醉,語氣中卻充滿懊惱:“我錯了,為什么我不早點把目光放在你們這群‘色光化身’身上,為什么要浪費時間去文明星球淘豬食?
他們只能讓我飽肚子,你們卻讓我再次升華——該死啊,這幾天好多燈俠都逃到了地球,我不該無視他們。”
“剛剛是怎么回事?”賽尼斯托抹去臉上的淚水,回頭盯著他問道。
“咦,你——”禍戎驚疑看到他身上的憤怒、絕望、恐懼、愛等情緒迅速內斂,身上也不再冒出讓他迷醉的情感能量。
“賽尼斯托,你再次讓我意外。”他興奮地搓了搓手,“不過,我更開心,也更期待你接下來的表現了。
說不定你能在極端情緒中凝練出情感要素?
哈哈哈,若真是那樣,白光升華就完全不是夢了。”
“剛剛我擊敗了你,我守護住了科魯加,對不對?”賽尼斯托咬緊牙關,死死盯著他道。
禍戎笑道:“沒錯,你在正面戰斗中擊敗了我,以強大的意志、堅定的信念、無畏的勇氣,把我的白光之軀撕成碎片,并最終保住了科魯加。
你不僅勇敢,還非常聰明。
在見到我的第一時間,就暗中用燈戒給薩拉克發信息。
我知道魔女哈莉能用天之聲完成瞬間傳送,當然不會讓你如愿以償。
封鎖燈戒的信息傳播,對我而言易如反掌。
可你不氣餒,一直重復發送信息的動作。
終于,在突破我的防御,重創我的身體后,你如愿以償,把信息送了出去。
如果我沒猜錯,魔女哈莉會趕過來。”
賽尼斯托怔了怔,“你靠猜的?”
禍戎聳聳肩,“反正你們都知道了,我也不怕你笑話,魔女哈莉的未來,我觀測不到,只能靠猜。
哪怕在‘此時’魔女哈莉還沒收到你的信息,哪怕‘此時的你’和她沒直接聯系,你的未來也跟著變得模湖。
所以我當機立斷,把那個現實給剪了。”
禍戎伸出右手,做出個剪刀剪東西的動作。
見賽尼斯托依舊沒有爆發情緒,他皺了皺眉,繼續撩撥道:“這個過程就像電影剪輯。
比如某男星拍了部大賣的電影,電影還打算拍續集,他依舊是男豬腳,有重要戲份,結果在電影上映前他出車禍死了。
導演只能把片尾剪掉,換上一個讓男星遠離主劇情的鏡頭。
整部電影150分鐘,前149分鐘都沒變,變的只有最后一分鐘。
別以為這一分鐘很微不足道。
接下來的第二部、第三部整個系列電影的主劇情,全部跟著大變。
男主都沒了嘛。
你就是電影男主。
你演了一場好戲,尤其是電影結尾的高朝部分,尤其精彩。
如果不出意外,等第二部電影上演,主劇情會是你和魔女哈莉聯手,將我這個大反派徹底擊倒。
偏偏我即是反派,也是導演,還是投資人。
我對這個結局很不滿意,趕在第二部籌拍之前,先把第一部最后一分鐘給剪了。
被剪掉的膠卷丟進垃圾桶,也等于原本第二部中你和魔女哈莉聯手阻止我毀滅科魯加的劇情也被丟入垃圾桶。
畢竟,第一部電影末尾,科魯加已經被毀滅,這是‘現實’,現實不可更改嘿嘿,只有我能改。”
“如果我再次戰勝你,你是不是會再次改變被我擊敗的結局,讓時間線再次回到幾分鐘前,那時阿索娜沒死,科魯加星球沒毀?”賽尼斯托木然問道。
禍戎聞言一愣,“這想法很不錯,可惜科魯加被毀已經是‘公開的現實’。
電影還沒公映前,導演在剪輯室怎么折騰都沒關系。
可電影一旦公映,導演再反悔修改結局,要付出的代價就會非常大。”
“你付不起代價,因為你壓根不能真正扭曲現實,你只能在時間之河上玩些騙人的小把戲。”賽尼斯托譏諷道。
“不用拿話激我,自從接連在魔女哈莉那吃癟,我已經沒臉。現在我只想贏,對裝逼不感興趣。
而且你壓根沒辦法打敗我,你心中有太多仇恨,無法再像之前那樣完美使用綠燈戒指。”禍戎嘿嘿笑道。
“你說得對,這枚戒指已經開始排斥我”賽尼斯托低頭看向綠燈戒指,神色復雜地伸出左手,把它從右手食指上擼下來。
“你做什么?絕望到自殺?”禍戎驚訝道。
宇宙真空環境中,失去燈戒的賽尼斯托立即無法呼吸,體表迅速覆蓋一層冰晶。
“恐懼為源,賽氏威權,聽我號令,視差怪現!”
賽尼斯托嘴唇翕動,童孔浮現黃燈符號。
“刺啦——”他身后的虛空打開一道空間裂縫,伴隨一聲猙獰的吼叫,奪目的金光從蟲洞中噴薄而出。
“嗖——”金光直奔賽尼斯托,恐懼之黃光開始在他體表閃爍。
“就這?”禍戎表情輕松,不為所動。
“轟——”金光如同一道洪流,頃刻間把他淹沒。
賽尼斯托如閃電般沖到他跟前,雙拳一下又一下捶打他的臉蛋,“王八蛋,現在你又輸了,我又給地球燈俠發信息了,馬上魔女哈莉就會從天而降。
不想輸掉底褲就快點扭曲現實,回到幾分鐘之前,再次玩弄我的恐懼情感啊!
“嗡嗡嗡”
璀璨的白光從他頭頂落下,又一個時空沖洞打開,里面透射出無盡的白光。
“偶買噶,這里真是科魯加星系?星球爆炸了。”
賽尼斯托動作一僵,這是凱爾雷納的聲音,他們真的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