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哈莉的胃袋維度，小位面內部。
“為了爭一口氣，值得嗎？”“神王納布”的肩甲嘆道。
肩甲金燦燦，和頭盔一樣的樣式和材質，都是N金屬鍛造而成的神器，神靈法師將一身精華寄托其上。
“當然值得，你看他們。”納布瞥了眼周圍的“人族代表”，“看他們的表情，和之前面對我們時澹然完全不同。”
“我們不需要人類的信仰。”金色的披風說道。
“信仰之力對我們沒用，但我們建立的‘地球法則秩序’，需要人類的支持。”納布道。
“他們當然會支持我們，是我們幫他們擺脫諸神與惡魔的奴役。人類文明能不受掣肘地自由發展，離不開我們的庇護。”靴子和腿甲同時說道。
“他們理應如此，但現在出了個意外。”納布聲音陰沉道。
“魔女哈莉？”
“嗯，她有多膽大妄為，你們也知道，她絕對敢‘掀桌子’，破壞現有的地球秩序，她也有這個能力，還足夠貪婪。”納布道。
“她也是人類要不，拉她進入秩序神系？”左手套提議道。
納布頭盔沒說話，但氣氛似乎變得壓抑、沉悶。
“愚蠢，以她唯我獨尊的性格，若加入進來，必然要求做老大，你愿意？”胸甲呵斥道。
右手套也道：“我們是一個完美的整體，她會拆散我們的隊伍。”
秩序神系的頭盔、披風、胸甲、手套等“鎧甲系列”剛好組成一個完整的套裝，這當然不是巧合。
這些秩序神不是在鍛造出自己的本命神器之后，才聚合在一起、組成一個神系的。
而是納布作為帶頭大哥，先和幾位同時代的“青年一輩第一人”組團，接下來的無數年里，再逐步吸收接納新的、有前途的“青年一輩第一人”。
等人數足夠多了，再從這些隊友中選出最出類拔萃、也最聽話的一批人。
按照“座次”選擇頭盔、披風、胸甲 納布是老大，所以她成了“頭盔精”，也即是“眾神合體”的大腦。
左手套連忙解釋道：“我不是讓魔女哈莉加入我們的‘神甲’組合，秩序神系除了我們，還有很多人類神靈。
我的意思是，讓魔女哈莉成為秩序神系的‘下神’。
或者，可以給她更高的位子，比如，‘下神之首’。”
“下神之首是我們對扎塔拉的承諾。”披風道。
“扎塔拉是百萬年也難得一見的絕世天才，我們都很看好他成為當代第一‘人類法師神’，可他夭折了，早早死在小黑豆事件中。”左手套嘆息道。
“下神之首代價太大。”左靴遲疑道。
左手套不以為然道：“秩序神系九成權柄都在我們手里，做個下神之首或許能得到很多，但我們收獲更大。
要知道魔女哈莉可是天堂戰神。
她見過大世面，一個‘弼馬溫’湖弄得了猴子，卻騙不了現在的她。”
說到這兒，她的語氣變得低沉肅穆：“各位，你們應該沒忘記‘秩序’的最終目標吧？時間不等人，沒幾年了。”
納布呵斥道：“在魔法之母降臨前，那件事你連想都不該在心里想，要時刻將它‘遺忘’。現在怎么犯蠢，在魔女哈莉肚子里說了出來？”
左手套道：“納布老大，正因為在魔女肚子里，我才會說。她的胃袋維度很神奇，連多元宇宙的法則都無法在此顯化，就像它在多元宇宙之外。
所以，無論我們在這兒談論什么，都不會觸動法則海，不會引起宇宙本源的關注，也就不會被神王魔王們察覺。
至于魔女哈莉，她空有至寶，卻不懂創世之法。
以至于這片胃袋維度雖神異強大，卻無本源意識。
除非某一天，她能將自己的一縷意志融入胃袋維度的本源，使之成為維度之‘天道’，她才可能‘聽到’我們的精神交談。”
“小心無大錯，我們費盡心血，用數萬年的時間來謀劃的目標太過宏大、影響太廣，消息一旦傳出去，漫天神魔都將視我們為死敵。”納布嘆道。
“我不信她們沒任何計劃，都老老實實等待‘黃昏’的到來。”左手套道。
“她們或許有想法，但我們管不了她們，我們能做的只有做好自己。”納布道。
“納布大哥，就因為我很重視‘最終秩序計劃’，才建議冒險把魔女哈莉拉入神系。有她在，我們的計劃至少能增加三成的成功幾率。”左手套道。
“你想得很美，但我們想的是取代魔法之母，她若知道我們的計劃，就不想取我們而代之？”左靴子不以為然道。
“我們的目標不是魔法之母，她只是臺前的木偶。”右護腿說道。
“我說的‘魔法之母’就是真·魔法之母，并非赫卡忒。”左手套道。
“不要叫她們的名字。”納布嚴厲道。
“抱歉，大哥，我太激動了。”右護腿和左手套都連聲道歉。
納布緩緩道：“拉魔女哈莉入伙的事，不要再談了。
她不僅桀驁，還非常聰明，所有想謀劃她的人，最終都遭到反噬。
雖然我不喜歡她，但我絕不輕視她。
如果我們打算利用她來實現‘最終秩序’的計劃，我們也逃脫不了反被她利用的命運。”
左手套聞言，不再出聲。
倒是胸甲擔憂道：“大哥，老六（左手套）剛才的話提醒了我。魔女哈莉現在不懂創世之法，你卻在她胃袋維度當眾演化創世過程，還把這個新創造的小位面留在她胃里她會不會偷學我們的技術和智慧？”
納布冷笑道：“以她的性格，偷學是肯定的。
但我巴不得她偷學。
同樣是半步神王的主神境界，她若走我們的路，等于斷了自己的前程。
因為一條路只能有一個人走。”
胸甲道：“按照常理，的確是這樣，但她的獨門絕技不是武道，也不是魔法，而是偷盜與搶劫。
就比如，按常理，借魔力要付出代價，可誰敢把自己的魔力借給她？”
納布沉默了一會兒，道：“你的擔憂也有道理，但有些事，我們不得不做。
無論是為了人類的信仰，還是我們作為秩序之神應有的責任。
而且，這個小位面完全由我們創造，它就是我們眼睛和手，能最直接地觀摩這個胃袋維度。
甚至可能發掘出魔女哈莉境界提升如此之快的核心之秘。”
“有道理，還是大哥考慮得周全。”
“嗯，哪怕只為了這個奇怪的胃袋，些許付出也值得了。”
有一點“納布”說對了，胃袋雖是哈莉的，但她無法竊聽她們靈魂層面的竊竊私語。
當初至黑之夜剛降臨，為了清理黑燈活尸，她把整個地球吞進肚子里，也只能追蹤定位在地表活動的黑燈蹤跡。
如果黑燈活尸深藏地底，并收斂身上的死亡氣息，哈莉便察覺不到了。
雖然沒聽到“納布”們的交談，哈莉也明白一個道理：小位面是納布創造的，是她們的“監控設備”。
所以，在“納布”自己都沒察覺的時候，她已悄然改變了小位面在胃袋維度的位置。
從胃袋中央轉移到靠近“英靈殿位面”的角落。
這只是開始，等納布離開，等地球人移居到小位面，她會解除對英靈殿法則氣息的壓制，讓它們擾亂小位面的“感知”。
小位面若是監視器，哈莉就把它的攝像頭對準英靈殿，讓它只能看到老奧丁的“秘密畫面”。
“偶買噶，偶買噶，太難以置信了，納布神王竟憑空創造了一個世界。”回到物質宇宙后，來恩將軍聲音顫抖地對哈莉說道：“神王陛下還帶我們去‘秩序圣殿’逛了一圈。
喔，‘秩序圣殿’就是那個世界的名字。
我覺得它更應該叫‘諾亞方舟’，現代的諾亞方舟。”
他一邊說，還一邊拿敬畏的目光去看命運博士。
這會兒納布“眾神合體“的狀態已結束，頭盔也重新落回肯特頭上。
“諾亞方舟的確了不起！”哈莉向命運博士豎起大拇指，表情真誠地贊道。
命運博士沒說什么，但他的黃金頭盔似乎有金光一閃而過。
緊接著哈莉話頭一轉，拍了拍自己平坦的小腹，笑道：“古人云，宰相肚里能撐船。
今天大家都將明白，哈莉肚里何止能撐船，連諾亞方舟都能停泊。
還是滿載70億人的超級大方舟！”
“哈莉，你真厲害。”艾薇立即豎起兩根大拇指，真誠地贊道。
“哈哈哈”哈莉仰頭大笑。
命運博士苦笑道：“現在‘諾亞方舟’也有了，準備把民眾都轉移進去吧。說不準最終之戰就要開始了。”
來恩將軍問道：“怎么轉移民眾？”
哈莉道：“這個簡單，讓地球上所有人做好準備，等我再將地球吞入腹中，就請兩位閃電俠幫忙遷移。”
命令很快傳達到世界各地，但執行起來卻非常困難。
“已經兩個小時了，他們還沒準備好？”
哈莉看了看天空，日已西斜，眼看第五天的黃昏即將到來。
百特曼看著電腦屏幕上匯總的信息，說道：“麻煩有很多，首先，地球上有些崗位需要工作人員，不能離開。
其次，很多居民不想離開自己的家，尤其是聽說‘諾亞方舟’面積狹小，每個人只能分配兩平方米的空間后，他們不愿受罪，想要更好的待遇。
或者說，他們很多人都抱有一種僥幸心理，不覺得自家會淪為戰場。
最后，我們不知道最終之戰何時到來，所以通知民眾盡量多準備食物和水，他們正在超市瘋狂搶購。
以上只是各國最常見的困難。”
哈莉想了想，說道：“提高待遇是不可能了，諾亞方舟就那么大，長寬不超過150公里。
倒不是納布小氣，實在是它若太大，我的胃承受不住，會嚴重影響我的實力。
而且每人兩三個平米，夠搭一個帳篷了。又不是長期定居，最多待個三五天。”
頓了頓，她又道：“一切遵守自愿原則，他們愿意來就來，不來就算了。
說實話，即便待在地球，等戰爭開始的時候，立即躲入地下室，也至少有九成的存活率。”
其實“轉移全球民眾”的計劃，從一開始就不是她提出來的。
倒不是她覺得沒必要，而是轉移全球民眾的工程太浩大。
以她對米國民眾的了解，壓根不敢往那方面想。
百特曼皺眉道：“如果有數百億活尸降臨地球，他們怎么可能有九成以上的存活希望？”
“真有百億活尸來地球，七大色光軍團就是嚴重失職。”哈莉道。
“萬一他們真的失職了呢？難道他們失職，卻要我們付出代價？”百特曼沉聲道。
哈莉嘆道：“我不是反對你的‘民眾轉移計劃’，奈何時間不等人，民眾不樂意，你能強迫他們不成？
強行把他們塞進‘諾亞方舟’，萬一在里面鬧起來，爆發了沖突，死的人更多，更不值得。
現在我們把愿意進去躲避的人轉移進去，剩下少量民眾留在地球，幕后黑手見了，也會失去‘屠絕地球’的興趣。
唔，她發現自己無論如何也殺不絕地球人，會自動放棄這個計劃。
如此，遺留下來的民眾，生存率便大大提升了。”
“有道理。”來恩將軍若有所思。
百特曼皺著眉，也沒反駁。
于是，超過一半的米國人選擇哪也不去，就待在家里，尤其是鄉鎮里住“大別墅”的米國人。
不過他們也在準備。
每家每戶都摩拳擦掌喔，不對，是摩擦槍管，購買彈藥，準備踐行憲法賦予他們的權力：用手中之槍，保護自己的家園。
三小時之后，天色已經徹底黑了下來。
“不對勁！”來恩將軍大踏步沖進莊園客廳，叫道：“哈莉，咱們還有一大半的民眾留在米國，可對面的某國竟移居了九成五。
除了要害部門的軍警，他們連‘世界工廠’都不開工了。”
“所以呢？”哈莉不明所以。
“他們進入‘秩序圣殿’的人數比例太高了，對了，咱們在亞洲的幾個‘小弟國’也很高。
但我們在歐洲的傳統盟友，卻和我們一樣，選擇進入‘秩序圣殿’的人比較少。”來恩將軍憂心忡忡道。
哈莉立即get到他的擔憂，心里不以為然，面上也嚴肅道：“你想做什么？再次進行總動員？”
來恩將軍眼神閃爍道：“要不，以米國進入‘秩序圣殿’的人數比例為標準，把那些亞洲人挪一部出來？”
“不行！”哈莉還沒說什么，邊上的百特曼就激烈反對道：“我們無法評估與黑手一戰的烈度，但我們能百分百確定，進入胃袋維度最安全。
如果可能，我希望把所有人類強制遷入‘秩序圣殿’，怎么能把人移出來？”
哈莉也道：“誰給你出的餿主意？把進去的人再弄出來，太愚蠢，也太壞了。
若擔心最慘烈的情況發生，導致亞洲興旺、歐米衰頹，你們可以多動員歐米民眾進去嘛。
這樣，把露易絲喊來，給每位英雄拍一支勸說民眾進入‘諾亞方舟’的短視頻，然后發到網上，看今晚或明天早晨的什么時候，我和閃電俠再費點勁，為他們開個后門。”
“也只能這樣了。”來恩將軍嘆道。
第二天早晨，哈莉果然再次長大嘴巴，把地球吞入肚皮，一道黃燈能量具現的‘跑道’，將“諾亞方舟”和地球連接起來。
而兩位閃電俠也做好“奔波億萬里”的準備。
可出乎他們意料的事發生了。
選擇登上“諾亞方舟”的米國人沒有多少，已經登上“諾亞方舟”的歐洲人、米國人，卻有很多嚷著要下船。
“太狹窄了，到處都是人，簡直不是人待的地方。”
“我發誓，蹲監獄都比這強。”
“我寧愿和黑燈活尸拼了。”
“怎么辦？“閃電俠巴里傻眼了。
哈莉澹澹道：“遵循自愿原則，愿意登船的就帶他們過來，想下去的你就送他們回去。”
“偶買噶，怎么進入‘方舟’的人數比例還降低了。”
得知結果的來恩將軍，揪著頭發叫道。
“這是人民自己的選擇，無論如何，我們都必須尊重他們自由選擇的權力。”哈莉嚴肅道。
“可是”
哈莉擺手道：“沒有可是，你若實在擔憂，就虔誠地向上帝祈禱吧。或者，繼續向民眾動員，等到晚上的時候，我可以再次給大家一個機會。”
來恩將軍卻有些不敢動員了，再開后門，莫不是要下來更多人？
未知的黑暗空間。
“恐懼情感99.9100！”
“憤怒情感99.9100!”
“意志情感99.9100！“
“嗡嗡嗡”巨大的黑燈中央燈爐輕輕震動，燈口放射出璀璨的亮光。
“哈哈哈哈，七種情感能量都收集齊了，魔女哈莉，還有地球，你們的末日來啦。”黑死帝暢快大笑，燈爐周圍的空間如同被子彈擊中的玻璃墻面，“卡卡卡”裂開蛛網狀的縫隙。
一尊“龐然大物”即將跨界而來。
“主人，地球出了點意外。”疤臉快速把“人口轉移行動”說了一遍。
黑死帝冷笑道：“我降臨之時，他們的結局便已注定，無論待在地球上，還是躲在魔女哈莉的肚皮里，最終命運都是永恒的死亡。”
“那我們現在就去地球？”疤臉問道。
黑死帝想了想，道：“原本我是這么打算的，但現在我決定等一等，讓魔女哈莉在臨死前感受到更多、更大的心理壓力。
我要誅她的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