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蒙蒙亮，奎茵莊園，艾薇的臥室。
“艾薇，艾薇，快醒醒”哈莉湊到她紅撲撲的臉蛋前低聲叫喊。
“哈莉”艾薇先緊張地一扯被子，將自己的身體緊緊裹住，待迷迷湖湖睜開眼看清是哈莉，又臉一紅，掀開被子一角，“你，你進來吧。”
哈莉一低頭，就看到半個白乎乎的大面包，沒好氣道：“進什么進，我找你有事商量。“
艾薇眨巴眨巴眼睛，看了她一會兒，又轉頭去看窗戶，外面依舊黑湖湖的。
“現在什么時間？”
“快六點了，現在秋天，天亮得晚。”哈莉道。
“可我們快五點才入睡。”艾薇無奈道。
“你一個魔法大宗師，睡什么覺？而且年紀輕輕，怎么睡得安穩？”
“睡覺能做夢，夢里什么都有”艾薇看著她喃喃道。
“吱呀”這時房門打開，賽琳娜探進來一個腦袋，不耐煩叫道：“她醒了沒？”
“到底是什么事？”這下艾薇真的清醒過來，緊張問道。
“我們要開個家庭聚會，為了二姐的祝福。”哈莉一屁股坐在艾薇床邊，又向賽琳娜招招手，讓她也進來。
“什么二姐？”艾薇不解道。
“死亡二姐給我的不死祝福，你們還記得不？”
賽琳娜摩挲著自己的臉，眼睛看著哈莉的臉，羨慕道：“怎么可能忘？哈莉你這張永遠20歲的嫩臉，一天到晚都在向我大聲叫囂賜福的存在呢。”
她比哈莉大兩歲，如今已然30，雖然保養得很好，但明顯能和哈莉、艾薇看出很大的年齡差距。
而在十年前，她們三個還被哥譚媒體稱為“阿卡姆三姝”。
哈莉瞥了她一眼，簡單說道：“由于某些技術上的緣故，現在我身上不能繼續容納二姐的祝福，但祝福是我的財富，萬萬不能憑空消失。
我費了老大的勁兒，死皮賴臉、死纏亂打，終于說服二姐，保留賜福，但轉移到別人身上。”
賽琳娜的眼睛一瞬間亮得發光。
“哈莉，你要把咱二姐的賜福給我？！”她激動叫道。
哈莉搖頭道：“肯定要給自家人，但咱家人口眾多，得好好商量一下。”
她說著還掏出一把黑色的“鑰匙”，“就是它，二姐賜福的具象化，必須在日出之前用掉，所以我才急著將你們喚醒。”
“這是”艾薇打量它一番，說道：“埃及神系的生命之符安可？”
哈莉道：“它是埃及神的生命之符，但它的主人是二姐。
每個人的一生都能見到二姐兩次，一次是在出生時，一次是在死亡時，而中間的過程，由死亡之神來執行。
也即是說，多元宇宙的死神都是她的不能算小弟，她們和她之間沒有統屬關系。
不過二姐是死亡規則本身，要成為死神，至少掌握一條死亡屬性的法則。
嗯，可以說，她們都是死亡之信徒。
所以，很多神靈將她的某些標志作為自己的神圣符號。
生命之符安可只是其一，她眼睛下方裝逼用的哥特眼影，還被荷魯斯當做復活之眼的圖騰呢。
其實對二姐而言，這些符號都是裝飾品，說不得明天就換了。”
賽琳娜咽了口唾沫，目光艱難地從“鑰匙”上挪開，“哈莉，天快亮了。”
哈莉攤開手掌，“咱這一家子有我，你們兩個，蕾切爾，胖頭，朵朵，卡珊德拉，這東西給誰用？”
賽琳娜想要，但不好意思直接說。
艾薇看了她一眼，“哈莉，你覺得呢？”
哈莉道：“首先排除胖頭，朵朵，蕾切爾——”
她左右看看，“她今晚又沒回家。”
賽琳娜道：“卡珊德拉也不在家，他們最近正忙著修建少年泰坦的總部，到時候估計得長時間不回家。”
哈莉嘆口氣，她好些日子沒見到她了。
“蕾切爾神魔之軀，也不需要它。卡珊德拉武道天賦奇佳，武道神才是她的未來，所以，你們兩個，誰要它？要不，猜拳？”
賽琳娜張張嘴，最終卻還是點了點頭，“猜拳很公平。”
艾薇搖頭道：“若只我和小貓，也不用猜拳了，安可給她吧，我雖不是神靈，但魔法宗師維持百年青春還是很容易的。”
賽琳娜先露出感動與欣喜之色，接著又遲疑道：“百年青春到底不如永保青春。”
“可你已經成為黃臉婆，連十年青春都不剩了。”艾薇道。
賽琳娜臉一黑，一把從哈莉手里奪過安可，“要怎么用？”
哈莉仔細打量她臉蛋一番，道：“你眼角有魚尾紋，臉色也比較蠟黃。”
“我已經三十歲了。”賽琳娜嘆道。
哈莉道：“我的意思是，你先找上都要一瓶青春藥劑，把年齡下調幾歲再使用二姐的祝福。
她的祝福只是‘死亡不見你’，或者說，今天起時間定格，并不能讓老嫗變少女。”
賽琳娜有些心動，可抬頭一看窗戶，東方的天空已然泛白，“來得及嗎？”
哈莉掏出手機，一個電話將上都從睡夢中吵醒，然后艾薇窗臺上的薔薇花勐地膨脹千百倍，一口將三女吞下去。
在一條翠綠色的“萬物之綠通道”中穿行不足一秒，“波！”
她們被上都門前的海棠花吐了出來。
“吱呀”上帝家的大門自動打開。
賽琳娜看著眼前的一切，卻忽然遲疑起來，“哈莉，你忘記海倫娜了，還有布魯斯”
“海倫娜還有三個月才七歲，你想讓她一輩子都七歲，做個‘阿卡姆小哪吒’？”哈莉沒好氣道。
“至于布魯斯，更扯了。你若將安可給他，現在他還是你的家人，十年后你八成得變成他的前妻。”
“難道他年輕后，就會拋棄我？”賽琳娜喃喃。
“婚姻這檔子事，就不該有考驗，別考驗他，也別考驗你自己。因為它一直處于持續磨損的狀態，想要幸福，只能埋頭經營、苦心維護。”哈莉道。
數日后的一天下午，大都會，正義大廳休閑區。
“哈莉，你找我什么事？”凱爾攪動杯中咖啡，好奇問道。
哈莉仔細端詳他的臉龐，“你氣色很不好，大超和我說你最近狀態一直很糟糕。”
“過些日子就好了。”凱爾垂眸道。
“為你父親的事，還是視差魔的經歷？小藍人說那段經歷你心中留下難以磨滅的創傷。
早前我還和哈爾說，把你帶到莊園，通過和離子鯊合體的方式來幫你治療，結果第二天你自個兒在歐阿醒了。”哈莉道。
“離子鯊也幫不了我。”凱爾放下勺子，手肘抵著桌面，雙手捂臉，“因為我，已然安度晚年的父親才慘遭橫禍。
他死得太慘了，被砍下腦袋，裝在維生盒里這么多天了，我都不敢找你詢問他靈魂的下落，我不敢面對他。
還有那些軍團隊友，他們被我硬生生塞進嘴里，咬成兩截，生吞入腹”
哈莉看他的眼神里，多了些憐憫，“那不是你，是視差魔，我已經為你復仇，狠狠教訓過視差怪了。”
“雖然是視差怪在控制我的身體，但我能聽到看到，能感受到身體經歷的一切，我現在還能記得，可汗的鮮血和臟器在我嘴里翻滾，他的腦袋在我喉管里吶喊。
他在喊‘凱爾，我相信你，你能戰勝那個惡魔，你是個好人，是重建綠燈軍團的最偉大綠燈俠’。
我讓他失望了，他最終成為我胃里的一團消化物”
凱爾的聲音里帶上了哽咽。
哈莉嘆道：“這就是真實的戰爭，敵人會為了勝利無所不用其極，作為戰士，你應該適應這一切。
你并非唯一的黃、綠大戰的受害者，比你慘的人多的是。
比如可汗。
他不僅被吞吃半截身子，死得凄慘，他的母星也慘遭阿蒙·蘇血洗，家里的妻子兒女全部遇害。
就連想為他復仇的情人來拉，也晚節不保，以最屈辱的方式丟掉性命。
而她之前在綠燈軍團賺得的無數功勛，全部被收回，她最終一無所有，連安葬之地都她是皇族公主，她的皇帝哥哥卻拒絕接收她的遺體。
他說——從他們父親死亡的那天起，她便被家族除名，是她自己說的，她站在父親的尸體邊，對他們說——戴上燈戒，她便永遠、完全屬于綠燈軍團。
哈爾他們只能尋一塊山清水秀的地方，讓她入土為安。
可前一天下葬，第二天墓碑就被砸斷，墓穴被刨。
她可比你慘多了。
阿蒙蘇不是唯一潛逃在外的黃燈。
可汗也不是唯一遭到黃燈魔血腥報復的綠燈俠。
至少你媽媽還活著，你的母星地球并沒被黃燈魔騷擾。
你沒資格在這兒自憐自哀。”
“我不是戰士，我只是個畫畫的。”凱爾神情痛苦道。
“大超是記者，布魯斯是大少爺，鋼骨是輟學高中生沒誰一出生就是戰士，可一旦你踏入戰場，就必須學會做個好戰士。
你的情況還很特殊，身負天命，即便想退出也做不到。”哈莉嚴肅道。
凱爾嘆口氣，“你想讓我做什么？”
“你感覺好點沒？”哈莉問。
“不好，但我能堅持住。”
“你可曾給你媽媽打過電話？要不，等會兒我送你去天堂山。”哈莉道。
凱爾搖頭道：“她現在生活安逸美滿，我不想打擾她。”
頓了頓，他遲疑道：“你可以帶我去天堂找我爸爸嗎？”
“你爸不一定在天堂”哈莉為難道。
凱爾激動道：“他是好人，一名偉大愛國主義者，為國家流血犧牲了大半輩子，從沒做過壞事。”
“我看過你爸爸的檔桉，他確實很愛國，也為政府賣了半輩子的命，不貪污不瀆職，晚年也生活清貧，與世無爭，可他的工作是CIA啊！”
哈莉盡量讓自己語氣委婉些，可說到最后還是帶上濃濃的無奈。
“CIA怎么了？你也說了，他愛國，他不謀私利、認真工作。”
凱爾聲音有些大，引得咖啡廳內眾英雄頻頻側目。
“OK，OK，等會兒咱們去天堂。”哈莉投降了。
“等會兒，等什么？”凱爾怔了怔。
“好吧，咱們一邊走一邊說。”哈莉掏出手機，給莊園打了個電話。
兩分鐘不到，賽琳娜便開著小飛艇來到正義大廳。
“今天怎么是你？艾薇在做什么？”哈莉奇怪道。
一直以來都是艾薇做她的駕駛員。
賽琳娜從飛艇里跳出來，神采飛揚地說：“我順路來探望露易絲。嗯，閨蜜間的小聚會。”
“今天什么好日子？”哈莉隨口問道。
賽琳娜對著化妝鏡摩挲著自己白里透紅的臉蛋，喜滋滋道：“算是我重回18歲的慶典吧。唉，這么大的事，你們也沒為我辦個趴體。”
哈莉涼涼地說：“你悠著點，小心別再次把某個‘英雄之妻’刺激得走向極端，淪為超級惡棍。”
賽琳娜身子一僵，收起化妝盒，訕笑道：“不至于”
和凱爾進入阿基米德飛艇，哈莉才說出這次找他的主要目的。
“那塊蘊含黑死之力的黑石，你知道吧？它是一種情感之力，而你的天命卻是‘生命之化身’。
這也是上次賽尼斯托軍團針對你的原因。
哈爾是意志的化身，他已經燃盡天命，再難回到時魔時期的巔峰實力。
你天命還在，體內有一股潛力等待爆發。
我猜那股潛力就是生命情感光譜。”
凱爾怔愣了片刻，才疑惑道：“生命怎么能算一種情感？當初重建綠燈中央能量電池時，我曾和起源墻能量池有很深入的連接。
我可以百分百肯定，只有七座能量池，七種光譜能量。”
“既然有死亡，為什么不能有生命？合理不合理，我們說了不算，現實如此，只能接受。”哈莉道。
“我以為我當時掌控的力量是生命方程式，天父不就是在找它嗎？你當時也是這么和我說的。”凱爾喃喃道。
“或許天父搞錯了，或許生命方程式也與生命情感能量有關。”
“你想讓我怎么做？”凱爾直接道。
哈莉道：“黑石一分為二，半塊被哈爾帶到歐阿，小藍人茫然無措。另外半塊在正聯實驗室，也沒研究出個所以然來。
我覺得你可以去試試，看能不能通過對立屬性的能量刺激，激活你的生命化身天賦。”
“激活之后，天父會不會立即降臨地球，將它奪走？我覺得還是永遠不要激活它為好。”凱爾皺眉道。
哈莉嘆道：“這正是我所擔心的，擔心至黑之夜后面的‘生命危機’。”
“呃，你都開始考慮至黑之夜之后的危機了？什么‘生命危機’？”凱爾既震驚又疑惑。
“若至黑之夜與黑死之力有關，那至黑之夜必然躲不掉，早晚會降臨，這是天命。”哈莉語氣肯定道。
和墨菲斯談過后，她有底氣說這句話。
“若那塊黑石能刺激你激活生命潛力，那你說說看，至黑之夜真降臨了，你怎么躲？到時候必然刺激更強，說不得當場爆發出生命化身的情感能量，震驚全場。
宇宙人民皆知，天父也知，然后她口水都要流出來了。
等至黑之夜結束，天父和創世星會著手謀劃你的生命之力，新的危機到來。”
凱爾驚嘆道：“哈莉，你真厲害，深謀遠慮，考慮得太周全了。”
他完全被說服了，并且認為事情如她所言的概率非常高。
“你明白就好，到了。”
阿基米德飛艇停在天堂大門口，沒繼續深入。
“老扎，你來告訴凱爾雷納，他老爹魂歸何處。”
“你怎么不自己去查？”光頭扎烏列雖然不太樂意搭理她，卻還是一縷意識前往黃金大殿，片刻后看著凱爾，委婉道：“你父親不在天堂。”
哈莉一點也不意外。
凱爾卻難以接受，“你會不會看錯了，我父親是一位愛國者。”
看到他這么激動，扎烏列有些明白為何哈莉不愿自己查了。
她嘆道：“如果你想知道完整的原因，可以讓哈莉帶你去地獄找冥界判官。
她和她很熟，上次還讓她預審判來克斯·盧瑟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