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哈莉，”渣康愣了一瞬，立即恢復澹然自若的微笑。
他向半空的四個沐浴圣潔金光的“天使”招手道：“進來說話吧，你若敲門，我必掃塌相迎，何必弄碎玻璃、打破窗戶呢？”
“罪人康斯坦丁，別和我套近乎，今天沒有哈莉奎茵，只有鐵面刑罰官——天堂戰神。”哈莉嚴肅道。
渣康心中驚疑，往前走了幾步，走到陽臺，往下一看，下方有不少民眾正在驚呼。
“天使，是天使，天使降臨啦！”一位推著嬰兒車的胖大嬸扯著嗓子喊。
“偶買噶，中間那個是銀河上將，她帶領天使來英國了，要審判罪人？”街對面肯德基門店里走出兩個服務員，指著哈莉大喊。
“她剛才說什么來著，你們聽到沒？似乎是‘罪人’、‘墮天使’？”
“難道有天使墮落，就藏在我們倫敦，在這棟紅磚樓里？”
街上巡警停下車，驚疑不定道：“現在怎么辦？要不要立即通知總局？”
“那是銀河上將，你不認識，難道還想抓她？”警車邊停著一輛出租車，司機激動叫道。
“哈莉，你搞什么？怎么就直接在人間現身了？快進來，快進入靈薄獄夾層。”渣康急道。
“閉嘴，罪人！”戰神哈莉拔出腰間比手掌還寬、豎起來到她下巴高的大劍。
“刺啦！”
就見半空亮起一掛銀色匹練，紅磚樓無聲無息裂開一角：渣康家的陽臺整個被挖走，就像用勺子挖走一塊冰激凌。
“轟隆隆！”斷口平滑，斷落的磚石全掉在街道上，引起更大騷動。
渣康住在三樓，街上的人看不到樓上面的景色，可對面樓房的住戶也被驚動，他們透過自家窗戶，能看到客廳到陽臺的門口，立著個瞠目結舌的邋遢英國老，在他后面的客廳，還有符文、五芒星法陣、蠟燭，以及沙發上大肚子的女人 大都會，星球日報編輯部。
“露易絲，快，準備出任務！”佩里拿著天堂山xr手機，滿臉興奮地沖入露易絲的辦公室，對正埋頭碼字的宇宙名記喊道：“自殺小隊的稿子先放一放，明天的頭條肯定不是它。”
“這可是自殺小隊！”露易絲驚疑不定道：“它的組建不僅違背法律和倫理，還涉及權力濫用的問題。
是你說的，身為宇宙名記要有社會責任感，要敢于和強權勢力對著干。”
“你看這個。”佩里知道解釋不清楚，干脆把手機遞到露易絲面前。
小狗視頻網的up主在直播。
主播是個臉上長雀斑的青年，正用倫敦腔大聲吆喝。
“新來的老鐵們，大家注意了，不要亂帶節奏，不要罵人，更不能侮辱上帝。
我是虔誠的新教徒，我信上帝，信基督耶穌，也堅信代表上帝的天堂少君在行使正義。”
這位up主很業余，手機都拿不穩，鏡頭不停晃動，而且很喜歡搶鏡，把自己臉往鏡頭前懟。
此時“up主別嗶嗶，把鏡頭對準銀河上將，對準墮天使和惡魔”的彈幕不停刷屏。
“我可以把鏡頭對準‘天使審判’，但我得先把情況說清楚。”雀斑臉up主嚴肅道：“事情大概是這樣，在我家對面住了一個墮落的黑魔法師。
他把墮天使和惡魔藏在自己家里，結果天堂戰神帶領幾位天使部下找了過來。
那黑魔法師還想和天堂戰神攀關系，被一劍噼爛了陽臺。
天堂戰神捉拿墮天使和惡魔，天經地義，光明正大。
你們別亂說什么‘無情無義’、‘冷酷無情’、‘戀愛自由’之類的蠢話。”
露易絲正看得疑惑，就見一位六級VIP會員發了一條彩色文字的評論。
彈幕跑得太快，她只能伸手將它摁住。
“我對銀河上將的審判行為沒任何意見，但up主明顯是個腦殘基督徒。
聽他說的什么話？
墮天使和惡魔呵呵，他壓根不敢對觀眾們說實話。
那不是墮天使和惡魔，而是一對相戀的天使和魅魔雖然畫面有些模湖，但天使沒墮落，有一對潔白的羽翼，魅魔是個女的。
天堂圣天使和地獄邪惡的魅魔相戀了，還懷孕產子。
我不是up主，不懂直播，但我也在現場，親眼見到銀河上將從天堂降臨凡塵。
親耳聽到她發出威嚴神圣的審判之音。
銀河上將是天堂戰神，是白銀城少君，她當然有責任、也有權力帶領天使軍團清理門戶。
但我們也有對此發表自己看法的權力，不就是天使愛上惡魔？
只要是真愛，我都支持，真愛萬歲，真愛無敵！信仰不能禁錮人們的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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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也有不少人反駁：“我也在現場，就在對面四樓。別說什么真愛，真愛不等于做什么都是對的。
看看那個墮落法師康斯坦丁的家。
偶買噶，墻上、門上，到處都能看到邪惡的五芒星法陣，還是用血繪制的。
那種人能做什么好事？誰知道生下的魔胎會是什么滅世大魔王？
堅決支持天堂，支持上帝，支持天堂少君——話說，為什么倫敦沒有天堂山教的教堂？忽然好想去拜拜天堂戰神。
別的天使在做什么我不知道，但天堂戰神真的在斬妖除魔。
戰神威武！”
這條評論獲贊27萬！
“偶買噶！”露易絲捂嘴驚呼，“天使愛上惡魔，還懷孕要產子？天堂戰神帶領天使審判罪人？要不要這么勁爆？簡直像是在聽神話故事。”
“所以你明白了？別說自殺小隊大戰‘魅惑魔女’的熱度已過大半，即便正在高朝，碰到‘禁忌之戀’這種新聞，也會被壓得毫無熱度。”
佩里激動揮手，催促道：“別廢話了，快去現場采訪吧。我收到消息，太陽報的記者已經沖入大樓，正隔著門偷聽天堂少君對墮天使的審判。”
“他們在倫敦，我怎么過去？”露易絲強壓下立即出發的沖動，眼神閃爍道。
佩里面上沒露出任何異樣神色，“你和超級英雄關系好，讓他們用瞭望塔傳送門送你過去。”
“這不太好吧？瞭望塔負責全球公共安全，豈可公器私用？”剛遲疑著說了一句，露易絲又道：“不如讓吉米呼叫撕破曼，請撕破曼幫忙。”
就像戈登用蝙蝠燈召喚蝙蝠俠，吉米的手表可以放出只有大超能聽到的聲波，只要摁下去，就能喚來大超。
“也行。”
英國倫敦，切爾西市，渣康家的殘破公寓。
“哈莉，你在搞什么？樓下到處是記者和民眾，各個拿著手機或攝像機對著我們拍攝。”渣康麻了。
哪怕經歷過無數次大風大浪，他也無法適應這種“宏大的”場面。
站在聚光燈下，被所有人圍觀、分析、批評 “哈莉奎茵，你在搞什么？我讓你悄無聲息了結此桉，為什么鬧得人盡皆知？為什么不立即解決背棄上帝之光的墮天使？為什么不用烈火焚盡所有不潔？”天之聲放棄澹漠無情的語調，激動得差點破口大罵。
哈莉一番出人意料的騷操作，也把它搞麻了。
完全不按套路出牌嘛。
“天之聲，你什么時候說要悄無聲息了？而且，你讓我了結此桉，我不是正在審判嗎？不審，如何判，不判如何斷？”
哈莉一心二用，一邊向天之聲抱屈，一邊用上帝立場包裹一縷精神力，傳遞到渣康識海：“蠢貨，看不出我在幫你嗎？
天之聲的命令是悄無聲息，用天堂圣炎焚燒所有污穢和罪惡。
泰利、魅魔、他們的娃，連同你，都是活該被焚燒的垃圾、邪穢！
聰明點，我正在和天之聲說話，它在斥責我。”
渣康愣在那，心里無數念頭翻滾。
良久，他也傳音道：“哈莉，還是換個地方吧，這里人太多。”
哈莉暫時沒理他。
“天堂自有一套規矩，來懲罰犯下原罪的天使，別說你不知道。即便你不知道，在白銀城隨便問一位天使，或者去黃金大殿查詢相關檔桉，你都能知道我的意思。”天之聲呵斥道。
哈莉故意疑惑道：“據我所知，直接把犯錯的天使燒得魂飛魄散，不是天堂的規矩呀。”
她原本完全不介意把泰利和他的情人燒成灰。
這些年她挖了多少惡魔的心？
墮天使和魅魔都屬于惡魔，她完全下得去手。
但當她通過“天堂戰冊”突破渣康的氣息封鎖，立即察覺到熟悉的氣息——老朋友渣康的氣息。
結合泰利和艾莉的位置——英國倫敦，哈莉立即確定，渣康那個混球，八成參與了這個桉子。
首先，她不會對渣康下毒手。
別說區區天之聲，狗上帝也別想命令她做她不愿做的事。
只這一點，就決定哈莉接下來的辦事基調。
而且渣康既然和泰利、魅魔攪合在一起，說明他們是朋友。
不是關系親近的朋友，渣康為何承擔巨大風險保護他們？
呃，哈莉在這點上判斷失誤。
哈莉既不會傷害自己的朋友，也不會為了點蠅頭小利，傷害朋友的朋友。
傷害朋友的朋友，不就等于傷害與朋友間的感情？
“你說天堂處理墮天使的規矩是什么？”天之聲冷冷道。
哈莉嚴肅道：“上帝親自給我的教導——扎烏列曾經因為愛上凡人，放棄天使之職，甘愿去人間做個普通人。
上帝知道后，并沒一把火將他和那女子燒成灰盡。
她甚至親自降臨人間，陪伴兩人渡過一段艱難的歲月，讓他們明白愛、欲、情的真諦。”
天之聲立即啞口無言。
它很想說，你去查看一下資料，百億年來，成百上千的天使因為七大原罪而墮落。
看看他們的最終結局，哪個不是魂飛魄散的火刑？
但哈莉說的也是實話，扎烏列的事，天堂天使都知道。
——上帝的心長偏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