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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65章 真的太難了

  經此一戰,冀南警備旅在華北戰場聲名大噪,幾乎成為和683旅比肩的步兵旅。

  第二戰區那位老漢司令官簡直是把警備旅當成了自己的心頭肉,不僅親自來警備旅位于紫山的駐地視察,更是將原本屬于地方武裝性質軍餉還得冀南行署自籌的警備旅給劃為第二戰區司令部的直屬部隊。

  只不過,哪怕是晉省老漢,也沒給警備旅派一名旅長來控制這支精銳步兵旅。

  不是他不想,而是四行團和唐刀雖然被打壓,但只要有唐刀在一日,他就知道,無論他給警備旅派多少軍官,他也無法實際控制這支幾乎都是唐刀嫡系麾下組成的精銳部隊。

  這種做法,其實更多的是一種示好。

  1941年6月21日至6月底在日軍控制的江夏發生的那幾起暗殺,雖然日本人都是將矛頭對準軍統,但那也就可以糊弄一下普通人,他們這些大佬可是知道那一夜在第五戰區發生了些什么。

  而以晉省老漢對唐刀的了解,唐刀在華北戰場打了那么多險惡之仗連塊油皮都沒擦破過,那會被200小鬼子偷襲一下就受重傷的?搞不好那不過是唐刀那小子的障眼法,別人都以為他還躺在病床上,而他自己卻藏在幕后搞事情。

  一個不好,江夏那幾起干掉日本將領和偽軍高官的案子,全都是唐刀自己的手筆吧!

  一想到四行團或是唐刀能在戒備森嚴的江夏城來去自如取高官首級如探囊取物,晉省老漢也不由背心一寒。

  唐刀和四行團的戰斗力有多強,甚至能以一團對日軍一個師團都能戰而勝之,這對于晉省老漢這種大佬來說,都不可怕。

  真正令他們感到恐懼的是,唐刀和四行團貌似并不把他們這種所謂大佬太看在眼里,沒有太多敬畏之心,不招惹他們倒也罷了,若踏破他們的底線,活著是大佬,死了不就什么也不是了?

  當四行團被第五戰區閑置,晉省老漢還專門向軍政部打了報告,請求將四行團調回第二戰區,以避免再次出現中條山之戰那樣的危機。

  7月那場大戰,如果不是八十集團軍不計前嫌以及警備旅精銳盡出,中條山防線不僅完蛋大吉了,其內駐守的20萬大軍也極有可能煙消云散,一想起這個,晉省老漢的腦門上就滿是冷汗。

  沒了中條山,他這個第二戰區司令長官的司令部就得挪到黃河以東,晉省僅有的那點地盤也沒了,他這個第二戰區司令長官也算是名存實亡了。

  但顯然,他這個第二戰區司令官的面子不夠大,軍政部很干脆的回絕了他,不過最終還是給他留了一點點面子,允許‘重傷初愈’的唐刀回太行山養傷并在養傷期間以冀南行署副專員的身份參與對豫省部分地區饑荒的救災行動。

  曾經的時空中,震驚全世界餓死300萬災民的豫省大饑荒是爆發于1942年7月到1943年春,但實際上自1941年年中,豫省部分地區就已經爆發了旱災,但當時的豫省行政長官竟然選擇了瞞報,這才導致山城政府高層誤判災情的嚴重程度,導致了災難的發生。

  1941年,因為38年炸開花園口后形成的大量黃泛區,日軍步兵在泥濘中都極難行軍,更別說坦克和大炮了,所以日軍僅占領了豫東和豫北一小塊地區,豫省大部分地區都還在山城政府的控制下。

  但日軍對豫省城市的轟炸從未停歇,一個叫做格蘭姆貝克的米國畫家正好來到豫省一個被轟炸的城市,他的回憶錄中如此寫道:那些轟炸機像是一群馬蜂一樣在我頭上嗡嗡亂叫,然后這座城市像個突然把木板移開的螞蟻窩,中國人受到了極大的驚嚇。

  洛陽,這座古老的城市更是早就滿目瘡痍,但相比于可以摧毀一切的戰火,更可怕的或許是來自大自然的懲罰。

  田地已經裂開,許久沒有經歷過甘霖的豫省已經像是一個垂暮的老人。千千萬萬的村落中,到處都是瘦的只剩皮包骨的農民,地里已經沒有任何雜草,農民都拿著鐮刀在四處尋覓些能吃的東西。

在描寫戰火和干旱的同時,這名米國畫家的一副畫里,一個瘦得猶如骷髏般的中年人,正抱著一顆碗口粗的樹  只是,這個滿臉寫著苦難的中國人,不是在爬樹,而是在用他的牙在啃樹皮。

  苦澀的樹皮,在1941年那個秋天,已經是那個中年男人唯一能活下去的能量了。

  提前兩年就在為這場可怕的旱災和饑荒做準備的唐刀自然不可能讓歷史重演,龔少勛控制的情報系統成員早就抵達豫省,不僅拍攝了不少照片,更是通過洛克菲勒公司聯系上了那位米國畫家。

  抵達山城后這位米國畫家在豫省的沿途見聞和他現場所做的那副畫讓山城高層無比震驚,這完全和豫省政府上報的是兩碼事。

  秘密調查組自從9月份抵達豫省到11月份返回給山城政府匯報讓他們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如果不提前準備,一旦明年旱災繼續甚至擴大,那還擁有60個縣人口一千多萬的豫省將爆發可怕的大饑荒。

  只是,要救災,那需要的可不只人還得物資,現在建設需要錢,購買軍火要錢,軍費也要錢,錢這玩意兒倒是可以印,但印得多了可不就跟廢紙一樣?

  你別說,這個時候的那位對國內經濟金融秩序還沒完全躺平擺爛,多少還是有點想奮力挽救的。

  因為目前中國國內的通貨膨脹已經開始向深淵滑落,還沒完全進入徹底失控墜落階段。

  就像35年就開始使用的法幣,1937年的時候100法幣還能買兩頭大牛,而到了1938年就只能買一頭,到了1941年則更是只能買一頭豬了,貶值了不知道多少倍。

但只有來自未來的小蝴蝶才知道,這種程度的通貨膨脹真算不得什么,隨后幾年的通貨膨脹速度才是猶如坐火箭一般攀升,到了1948年,100法幣只能買4粒米還說明這錢多少有點用,至1949,100法幣將只能買1粒米的千萬分之二點五  可怕的通貨膨脹就像一頭貪婪的猛獸一樣無情的吞噬著中國普通百姓的財富,唯一的一點好處可能就是把做偽鈔沖擊中國金融秩序的日本人也給坑進去了。

  日本全面侵華戰爭期間,日本參謀部一個名叫山本憲藏的少佐被調到陸軍第九科學研究所專門負責一項代號為“杉工作“的絕密任務,這項任務就是通過制造假幣,破壞山城政府的法幣制度,擾亂中國國內經濟,摧毀中國經濟抗戰力量。

  山本憲藏畢業于日本陸軍會計學校第十五期,此人對貨幣流通十分感興趣,年輕的時侯就有一個不可思議的夢想就是造假幣,一直沒有找到機會。他在滿洲國期間對中國的幣制進行了詳細研究,還花費數年時間研究了中國內地、關外和高麗的貨幣流通情況,成了一個地地道道的“中國通“。

  日本全面侵華前,他加入了日本關東軍,前往中國東北“滿洲國“從事兵要地志調研。在華中地區觀察法幣的流通情況時注意到當時市面上通行的法幣大都為中央、交通兩家銀行印制,印刷廠家為日不落帝國的德納羅公司、華德路公司和米國鈔票公司。

  這些鈔票的防偽措施主要是水印和暗記,部分米版鈔票中頭像部位夾有紅藍絲線,工藝不復雜,偽造起來不困難,而且當時中國本土偽造貨幣手段落后,一般民眾的防偽鈔意識并不是很強,如果偽造一批假幣,擾亂中國經濟應該完全沒有問題,這對日本侵華會有一定促進作用。

  經多方論證和研究,山本憲藏最先選中了5元面額的法幣作為實驗對象,在日本本土制作了5元面額法幣的印版,印刷出10多萬元成品后迅速運往中國套購物資。沒想到這些5元面額的偽造假鈔,在中國早已作廢退出流通領域,人們都不認。第一起偽造法幣行動計劃流產,令他始料不及,估計是太激動,沒有經過市場考察就定了,白忙活了,同時他也遭到了上司的嚴厲斥責。

  任務失敗但仍不死心。1940年4月,山本憲藏又故伎重演,成批偽造中國農民銀行1元、5元、10元面額券,共500多萬元,又經過特殊工藝將其變成舊鈔,秘密運抵中國,并與真法幣混合在一起,分別交付日本侵華機關和淪陷區的“商社“等機構使用,這些假法幣廣泛流行,成為日本侵略者搶購物資、破壞中國金融秩序、謀取侵華日軍軍費的重要手段,對中國經濟造成了破壞。

  又過了兩年,隨著太平洋戰爭爆發,1941年12月日軍攻占港島。特高課查獲了山城政府設在港島的造幣廠及沒有來得及運走的造幣機器,還查獲了一批中國交通銀行的5元面額法幣半成品及印鈔機、法幣編碼、暗賬底冊等,這些連同上述所得全部被秘密運往京都的“陸軍第九科學研究所“,由三本憲藏牽頭選派專人專項研究攻關。

  至此,日本獲得了印刷法幣的全部秘密,開始瘋狂的印刷法幣。

  據統計,1939年至1945年7年間,日本侵略者共制造假法幣達40億元之巨,堪稱世界假幣制造之最。

  但是日本的如意算盤打得再好,也有失策的時候,由于日本入侵,國內動蕩不安,法幣流動情況發生了變化,還沒等日寇的偽鈔進一步發揮功效,山城政府自己就開始了瘋狂的通貨膨脹。

  于是,耗費大量人力物力造出來又花費足夠高的運力成本,還得冒著被查獲的風險在中方控制區域給花出去的成噸成噸偽鈔在通貨膨脹已經進入高潮階段的中國不過是九牛一毛,不值一文。

  若是膽子再肥一些投入再大一點,搞他個4000億,指不定還能買幾百斤大米回來大家伙兒捏個飯團吃一吃。

  山本憲藏的夢想破滅了,他百思不得其解,哀嘆“中國實在是一個令人望而生畏的國家“。

  單論制假售假,日本人想在中國搞事情,那真的是關公面前耍大刀死了死了滴!

  這扯得有點遠,1941年的11月,此時的那位和他的智囊團們看著即將糜爛的豫省民生,很發愁錢的事兒。

  然后,晉省老漢就很‘懂事兒’的在其瞌睡的時候送上來枕頭。

  唐刀的名字再度出現在那位的視野中。

  說實話,那位一點也不想看到這個名字,自從他登上那個位置,在心里想干掉他的人多了去了,但還從未有一人就差把這句話貼腦門上。

  江夏城的那驚艷一槍,以及大搖大擺上門掐死日軍一個陸軍中將的連續兩起暗殺,近乎就是這樣一封‘戰書’。

  他有百分百把握滅掉四行團,但沒有百分百把握不走掉一人,那就是一個巨大的隱患。

  所以,將之束之高閣,不動也不用,等中日之戰后再收拾才是最妥善的安排。

  結果晉省老漢這么一提唐刀,那位倒是靈機一動,給唐刀安排個事兒,還能利用他背后洛克菲勒財團的關系,再者還能使其遠離四行團,方便對四行團進行分化。

  這世上從來都沒有絕對的忠誠,四行團現在是鐵板一塊,不代表未來還是。

  不過,那位有了這想法卻不動作,而是讓晉省老漢先動用關系跑上跑下的折騰,直到唐刀自己也發電給軍政部希望讓自己回太行山養傷并探視妻兒。

  軍政部才下達軍令同意唐刀的請求,并給他派了個救災的副總指揮的活兒。

  至于說總指揮,當然是不久前剛由第十戰區調任第一戰區的蔣姓司令官擔任。

  不過明眼人都知道,第一戰區司令官不過是掛了個總指揮的名兒,真正的事兒還得是唐刀這個副指揮干。

  因為,行政院那邊總共就撥付錢糧300萬法幣!

  300萬法幣以當前的市價不過是購買白面60萬斤,聽著不少,但這是救災,豫省控制區已有20個縣300多萬人口造災,60萬斤糧食夠這300萬人吃一天?

  不少人可都認為這是那位給唐刀出的難題,指不定不用到過年,就給唐刀安上一個賑災不利的罪名先除去他冀南行政公署副專員的職務。

  唐刀倒是很淡定,帶著30名警衛士兵由第五戰區出發,在石牌要塞換乘船只抵達山城,壓根沒有回軍政部述職的意思,直接在洛克菲勒遠東分公司武裝護衛隊的護送下抵達九龍坡機場。

  小洋妞兒此時也不裝了,竟然親自送唐刀乘坐一架米國運輸機在10架米國野貓戰斗機的護航下直飛長安。

  并且在機場告別的時候,還主動抱上腦袋上還裹著繃帶的某團座,以嘴唇碰觸某團座的面頰。

  先別說唐刀這個有專機乘坐還有戰斗機中隊護航的待遇有多牛逼,就說勞拉這個親密舉動,著實讓山城高層驚爆一地眼球。

  沒錯,西方人是有讓東方人感覺極為不適的貼面禮,但用嘴唇碰觸面頰要么是長輩對晚輩,要么是情人之間。

  勞拉小姐這是要昭告天下了?嘖嘖!唐團長真的是好艷福啊!不少齷齪的中年油膩男們在那一刻不知在腦海里泛起多少不堪的畫面。

  而只有真正懂得其中奧秘的一些人才知道,這代表著勞拉是在用自己的方式向某些人劃出自己的底線,洛克菲勒公司之所以還在這里,是因為唐某人的存在。

  “咳咳!明月你知道的,勞拉這樣做,是因為擔憂我再遭到暗殺,至少是杜絕來自內部的威脅。”已經回到太行山的唐刀在夜深人靜的時候,給剛把小山河哄睡躺到自己身邊的澹臺明月這樣解釋。

  “嗯!替我感謝勞拉小姐的盛情!”澹臺明月輕輕的將頭靠在丈夫懷里,心中安定的同時卻是泛起一種難掩的酸。

  她再如何大度,也難以接受那名西方女子借著這個機會火辣辣的對自己的丈夫示愛吧!

  唐團座這一刻表示自己真的很尷尬!

  直到良久之后,肋下傳來一陣刺痛,那是妻子久未使用過的‘九陰白骨掐’,唐刀這才狠狠的送了口氣,一伸手緊緊的摟住妻子比少女時期要豐腴不少的身軀。

  俗話說:小別勝新婚!他這一別可就是大半年,那里是什么小別?

  唐團座那一刻體內的火猶如一座即將噴發的活火山,各種招式比對敵的時候想的都還多。

  “哇!媽媽!我要媽媽!”一聲嘹亮的哭聲自夫妻倆的床邊響起來。

  從小床上坐起來的唐山河淚眼婆娑的看著比他還懵逼的老爹,哭得賊大聲。

  第二日清晨,看著一直睡到日上三竿才出門的唐團座,衛兵都咧著嘴會心一笑。

  他們恐怕不知道,可憐的某團座給自己的大胖兒子講了大半夜的大頭爸爸和小頭兒子的故事。

  故事太精彩,最后把他自個兒都哄睡著了。

  真的,哄娃比打仗累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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