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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8 全殲

  龐大海當然不是怕費力把沉重的150口徑迫擊炮和步兵炮運過泌河,四行團步兵們過河的選擇和日軍幾乎一樣,都是脫光衣服舉著衣物和裝備過河,然后點上火堆取暖。

  而炮兵都配備的有馱馬,把炮架分成幾部分放馱馬背上運過去即可,麻煩的就是上岸后不僅要把人穿暖和,還要把馬身上的水擦干,不然馱馬感冒生病也是個麻煩事兒。

  但這些麻煩事兒相對于又要浪費數百發炮彈,那都不是事兒,一想著一路上辛辛苦苦搬過來的炮彈都要砸到那幫不跑還要負隅頑抗的日本人頭上,龐大海的臉色就陰沉的要滴出水來。

  為了保證那幫打嗨了的炮兵們不至于那么浪費,親自帶著4門150迫擊炮和4門步兵炮趕到的胖大海觀察好戰場,親自制定炮擊坐標。

  炮兵們忙碌的同時,趕到的三營和一營、二營則徹底完成了對田中拓實殘部的包圍。

  那真是360度無死角,就在距離日軍殘部拼命構筑的陣地外五百米,總共9個步兵連和3個火力支援連形成一個巨大的環形。

  騎兵連和楊小山率領的工兵排則早已撤出戰場,配合著輜重連和200多新兵開始打掃戰場。

  前面所有的浴血戰斗,都是為了這一刻的甜美!

  戰場上,除了日軍血肉模湖的尸骸之外,還有步槍、機槍、擲彈筒,當然了,讓唐刀這個最高指揮官也忍不住滿面笑容的繳獲自然還得是火炮。

  日軍的速射炮中隊在150迫擊炮的炮火席卷之下全軍覆沒,六門37毫米速射炮有兩門被炸成了零件,另外四門也都被氣浪掀翻,多少需要修復,可山炮中隊和步兵炮中隊的那幾門火炮卻因為騎兵的突襲,完好無損,連帶著還有相當一部分炮彈儲備。

  這可相當于在6000米的距離上,四行團就擁有8門75口徑的榴彈炮火力,而在3000米射程上,四行團則擁有大大小小20幾門火炮覆蓋的強度,拉近到2000米,總共則有不下于50門火炮,在總射程上雖比不上日軍的一個炮兵聯隊,但火力強度上卻一點也不虛他們了。

  換句話說,若日本人再想來什么刺刀見紅,唐刀就有底氣讓他們在還沒見到刺刀的鋒芒之前就已經見紅了。

  這些打掃戰場另外兩處戰場的工作,都是交由莊師散去負責,唐刀和龔少勛以及三大步兵營長一起,親眼見證了第2步兵聯隊最后的覆滅。

  這次,步兵沒有成為主力。

  主要是田中拓實期待的大日本帝國陸軍優秀的土木作業并沒有如同他想象的那樣,不僅是他手下的那些殘存人員其實并不太擅長拿工兵鏟挖掘,也有中國人不斷襲擾的結果。

  包圍圈不斷形成的過程中,步兵們自然沒閑著,無論是擲彈筒還是精準射手,都不斷的在對日軍陣地發動襲擊。

  干活兒連個腰都直不起來,那工作效率顯而易見,好不容易等到戰壕可以藏下個人了,四行團的炮兵已經就位。

  那是集合了4門150迫擊炮和18門82迫擊炮以及8門步兵炮的炮兵部隊,聽到繳獲4門完好步兵炮消息的龐大海都沒向唐刀請示,直接一句軍情緊急就把工兵們正在拉拽的4門步兵炮給接收了。

  隨著唐刀一聲令下,所有火炮向日軍尚未完成的陣地上開火,龐大海原本申請的10分鐘火力覆蓋,被唐刀變成了20分鐘。

  一千余步兵親眼目睹了一場火力盛宴,就算躲在500米外,也能感到撲面而來的熱浪和地面的震顫,那位于火力覆蓋中心的日軍的感受也就可想而知了。

  田中拓實中左在炮火覆蓋的前五分鐘就已經死了,一顆21公斤的炮彈就在距離他五米遠的地方落下,哪怕他已經蜷縮入戰壕,但巨大的動能依舊摧毀了戰壕將他和幾個聯隊部參謀一起埋進泥土。

  被活埋的日本陸軍中左在生命最后一刻一定會懊悔他做出的固守待援的決定,不光他成了被埋入泥土的死王八,還連帶著數百殘兵敗將一個沒跑了,被四行團一鍋端了。

  在沒有完善工事的保護下,幾乎沒有人能在如此烈度的炮火下活著。

  等到三個步兵連從三個方向逼近已經停止炮擊的戰場時,戰場上的零星響起的槍聲就像是前列腺有恙的男人撒尿,有一答無一答的。

  但顯然,這些抵抗都是徒勞的,以三三制為主導的四行團步兵們簡單粗暴的先是以火力壓制,而后跟進的士兵瘋狂的投擲手榴彈,殘存的有限十幾名日軍紛紛被擊斃。

  直到,戰場上再無聲息!

  陣地上,隨處可見日軍的殘肢剩體,猶如修羅地獄,濃烈的血腥味兒讓剛剛經歷過一場血戰的四行團步兵們都有些經受不住,紛紛拿出毛巾捂住口鼻!

  “混賬!戰場都還未打掃完畢,誰能肯定就沒有日本人存活了?連點臭味兒都受不住,當什么兵?”跟著唐刀身后走上陣地的雷雄掃一眼自己的士兵們,尤其是看到李九斤那廝更是連防毒面具都帶上了,臉色無比難看。

  “此戰大勝,我命令,此戰所有繳獲,除武器裝備外,日軍個人財貨,一成歸個人,兩成歸連里,兩成歸營部,五成上繳團部!”唐刀卻是微微一笑,高聲下令。

  “團座萬歲!”周圍士兵們一片歡騰。

  這下可好,不用雷雄訓斥,士兵們也顧不上臭烘烘了,在日軍殘骸上搜索可用之物。

  軍服大多殘破,早已經有了新軍裝的四行團士兵們對這當然是看不上,唯一有點用的只能是日軍步兵裝備的牛皮靴,那玩意兒結實還保暖,就是太過沉重,不適用于長途跋涉,但也得扒拉下來不是?

  當然了,更吸引四行團士兵們的是日軍身上攜帶的財貨,那也是日軍的一大特點,沿途搶劫而來的金銀器物,都喜歡隨身帶在身上,他們搶中國人的,這下再被反搶回來,可不正應了中國那句古話:天道有輪回!

  “這群混蛋,一聽說有錢賺,臭烘烘的尸體也變香了。”雷雄看著士兵們像一群狼一樣到處翻找日軍殘骸,臉色也是無可奈何。

  “哈哈!雷兄,有時不要太過苛刻,經歷過一場大戰,弟兄們的神經都繃得太緊也不是一件好事兒,利用搜尋繳獲讓他們轉移一下注意力,也不錯!”唐刀笑了。

  “這次我們干掉第2步兵聯隊,還不知道土肥圓那個老鬼子該是怎樣一副表情呢!我看他還敢不敢再派一個步兵聯隊來追我們了。”

  “哈哈,團座,土肥圓這個老鬼子若是還敢只派一個步兵聯隊,那我四行團再和他較量一番也未嘗不可,就怕他沒這個膽量了。”龔少勛也忍不住放聲大笑。

  龔少勛算是個謹慎型軍人,對于唐刀主導的此戰初期一直持反對意見,但這并不是說明他膽小,騎兵偷襲兩個日軍炮兵中隊那一戰,就算沒有唐刀親自壓陣,他也必然軍令一出,騎兵連全軍突進,不會管日本人還有多少步兵在對面。

  幸好,唐刀利用兵力調動,同時藏起大部分迫擊炮麻痹了石黑真蒼,導致日軍炮兵失去了步兵翼護,騎兵連僅以戰損十二名騎兵的代價就全殲了兩個日軍炮兵中隊。

  相對于戰果,那種損失幾乎可以忽略不計。

  此刻,站在遍布著日軍尸骸的最后一塊戰場上,謹慎的中校副團長也變得有些狂放了,竟然有一種迫不及待想和日軍再打一場的沖動。

  這,就是勝利帶來的作用。

  這,就是自信。

  軍人于戰場上,最需要的心理狀態。

  十幾年后在那場冰原上,中國軍人的裝備和所謂的聯合國軍隊相差了最少一個時代,但敢于犧牲的勇氣和打過8年衛國戰爭逐漸培養出來的自信,彌補了裝備的不足。

  “呵呵!土肥圓現在的臉色是啥樣我不知道,但我知道,他不會再派一個步兵聯隊來給我們送菜了。通令全軍,我只給全軍一個小時打掃戰場的時間,一個小時后,全軍各部立刻撤退至泌河南岸,天黑前,我團要全部抵達黃河鐵橋附近的陣地。”唐刀看著遠方,臉上笑容更盛。

  “團座,您的意思是.......”雷雄微微一愣。“我們不應該在泌河南岸再阻截14師團主力幾日,替第一集團軍的弟兄多爭取點時間?”

  “不用了,這一戰干掉了第2步兵聯隊,土肥圓那個老鬼子可是搞情報的出身,而且他需要軍功助他晉升,在沒有搞清楚狀況之前,他絕不會再輕易踏足戰場,至少會嚇他兩天,等他集結好他14師團主力來此地時,我們早炸完大橋跟他說撒有拉拉了!”唐刀搖搖頭。

  這是唐刀基于對土肥圓個人習慣風格的判斷,這當然不是瞎幾把判斷,而是建立在土肥圓親自主導的數次戰例上。

  一個搞了幾十年情報工作的情報頭子,生性多疑,對每一場戰役都考慮的極為周全,這自然是一名智將的潛質,可人一旦多智就會失去幾分悍勇,而這世上,又能有幾人可稱為智勇雙全的?

  在唐刀的心目中,當世名將如云,有這種資質的,也不會超過一掌之數,這其中當然不會包括土肥圓這個二流陸軍將領。

  事實上,就連他所謂的多智,也不過是因其足夠狡猾,小聰明或許有,大智慧卻是半點全無,不然也不會在戰敗后成為甲級戰犯,最終成為第一批被絞死的倒霉蛋。

  新鄉城內,第14師團師團部!

  “第2步兵聯隊自石黑真蒼大左以下,全部玉碎!這不可能,這不可能,中國人的主力已經四處逃竄,他們有那支部隊有此實力?”原本白白凈凈猶如一個學者般的土肥圓臉色青白,猶如魔怔了一般癱坐在一張中式太師椅上,喃喃自語。

  第2步兵聯隊聯隊部在此之前已經向師團部發過幾封電文,都是請求援兵,直到10分鐘前才由一名少左參謀向師團部發來訣別電文。

  siluke/0/111/111453/《控衛在此》

  之所以說署名者為一個區區陸軍少左,那是因為,他已經是第2步兵聯隊殘存的最高軍銜者了。

  在他發送訣別電文之前,第2步兵聯隊的從聯隊長到步兵大隊長,已經全部死亡!

  以一家中國富戶客廳臨時做為14師團部會議室的房間里,除了癱坐在椅子上的土肥圓還有兩名日軍軍官,只不過兩人噤若寒蟬沒一個人敢說話。

  他們跟隨土肥圓這個新任師團長不久,但卻是極了解自己這位師團長閣下的陰損,誰若是招惹了他,不管是大左還是少將,表明上不罵你一個臟字,出戰任務卻永遠是最困難的。

  這或許也是這個搞情報出身的師團長很快將掌握14師團權力的特質之一吧!

  “左野君,你說,此戰區內,有那支中國部隊還有此實力?”回過神來的土肥圓了一眼自己的大左參謀長。

  “第2步兵聯隊先前電報表明,他們發現了四行團蹤跡,可四行團畢竟只是一個步兵團,以他們的兵力,極難對我一步兵聯隊造成如此重創,情報顯示,四行團在一周前和敵第一集團軍有所聯系,職下以為......”第14師團參謀長左野明志連忙回答道。

  “第一集團軍?他們已經被我師團擊潰,現正在向幾個方向潰逃,他們無此實力。”土肥圓擺擺頭。“情報上說,第一戰區駐鄭州的新八師一個步兵師在前夜離開鄭州,知道他們的去向嗎?”

  “有情報顯示,該師正在沿黃河南岸駐守!”左野明志連忙答道。

  “那有沒有駐守區域,以及兵力部署等具體情報?”

  “沒有,師團長閣下您也知道,新年那次暗殺導致我方面軍情報人員損失慘重......”

  “混蛋,那怎么確定該師就一定駐守于黃河南岸,他們就不會出現在泌河周邊?”土肥圓勃然大怒,眼神無比陰郁。“那就是了,中國人以四行團做為誘餌誘使我第2步兵聯隊上鉤,而后以一個步兵師合一步兵團包圍了第2步兵聯隊,最終釀此慘劇!

  此戰之失利,完全是石黑真蒼貪功冒進之禍!此人,因一己之私損帝國3000勇士,真是該死!”

  兩名日軍左級軍官對視一眼各自暗吸一口涼氣,他們這位師團長真是使得好一手甩鍋手段,徑直就將一口黑鍋扣到一個死人身上。

  “傳我的軍令,命令第59聯隊立即停止行軍,就地尋找合適區域駐守,等我師團主力集結判別敵情之后,再行向敵鄭州進軍!”土肥圓站起身,臉色陰郁下令。“通知27旅團、28旅團彎下少將、酒井少將速來師團部商議攻鄭州之策!”

  “嗨!”兩名日軍軍官重重點頭。

  看著兩名屬下離開,已經站起身的土肥圓再度頹然坐回椅子上。

  眼中不斷閃爍著兇光,更多的卻是痛苦。

  他已經接到大本營傳來的密信,等他這次克敵建立大功,就會奉調回國利用他對中國的了解籌備“對華特別委員會”,負責籌建占領區政權以及情報機構,軍銜雖然沒有升,但地位卻是和一個師團長不可同日而語。

  那知好事還沒來,現實就給了他重重一擊,一個步兵聯隊的損失雖不足以讓他這個師團長卷鋪蓋走人,可污點已經注定。

  他若是想在那些大老面前挽回名譽,就必須攻下鄭州,那意味著他接下來必須慎之又慎,不能再出絲毫紕漏。

  為了自己的前途,那個令人惱恨的四行團也只能暫時放過,引為心腹的石黑真蒼也必須拿來背鍋。

  唐刀對這位的了解雖然不是百分百,但卻是差不太遠,一個心思復雜并無比貪婪的人,注定成不了名將。

  直到四行團全部撤離戰場后的兩天,才有一個步兵小分隊畏畏縮縮的接近戰場,看到的是一地擺放整齊的日軍殘骸。

  這次四行團沒有雁過拔毛般的把軍服都扒拉得干干凈凈,除了左級軍官的呢子軍大衣還值得拿一拿,那些沾滿了血的屎黃色軍服可都還好好的穿在尸體上,也就是所有的鞋子都被扒光了,就留一雙雙已經凍成青白色的腳丫子裸露在冬天的寒風中。

  至于說各式裝備,除了炸碎的實在沒法用,就連一根槍管一塊槍托木頭,都沒留下。

  說白了,留給日本人的,就是一地尸體,高達3000余具。

  不是說跑了幾百號人,實在是有些人遭遇了150迫擊炮,都炸成好些塊了,咋論具算?

  一個步兵聯隊,能最終逃脫的,不超過50人,其中40人還是傷兵和醫護兵,奉命停在30公里外等待戰斗結束。

  沒成想,等了兩天,也沒等到一個人毛來通知他們,還是后來重新集結行軍的第14師團主力經過才把那個噩耗告知他們。

  據說,看到第2步兵聯隊僅存的這40來人,第27步兵旅團的少將旅團長眼淚都出來了。

  靠這點兵重建第2步兵聯隊,不得重建到整個戰爭結束去嗎?

  第59步兵聯隊的大左聯隊長也想哭,旅團長手下就他這一個步兵聯隊了,他這個步兵聯隊長還有必要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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