設置

第841章 最殘酷的摧毀

  宇都宮一張小臉被嚇得慘白。

  倒不是因為對面那個中國人竟然開始肆無忌憚的開始對開始撤退中的他們進行精準點射。

  而是,還有槍聲竟然來自左右兩翼。

  至少有六人在彎著腰撤出戰場時倒下。

  那意味著,中國人正在對他進行反包圍。

  中國人已經狡猾到這個地步了嗎?他們一開始就在河對面囤積了大量兵力,卻一直隱忍不發,只派一個神槍手來迷惑己方,直到這會兒才開始反制?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30幾個繞行側翼的士兵失蹤也就得到足夠的解釋了,他們是被大量中國人包圍,激戰之下全部戰死了。

  惶急中的宇都宮只能給自己這樣一個解釋,卻忽略了消失的小分隊區域其實并沒有傳來太過激烈的槍聲,甚至那挺大正十年機槍都來不及射出一顆子彈,都還好好的丟在草叢中。

  “全體突圍!”被自己猜想嚇到的宇都宮下達了平生最錯誤的命令。

  這或許也是他從未當過中隊級主官的緣故,如果換成一個有著極強實戰經驗的中隊長級軍官,這會兒最應該做的,是就地尋找掩體固守待援。

  這樣的話,哪怕堅持不到主力部隊抵達,也完全可以對正在進攻中的中國軍人進行殺傷。

  日軍步兵的槍法可不是蓋的,另外還有輕機槍和擲彈筒做火力支援,顧西水率領的23名特種兵就算加上沉老六和明心,也不可能做到毫發無損就把這50多名日軍一口吃下。

  事實上,就連顧西水也做好了付出好幾人犧牲為代價的心理準備。

  戰場又不是游戲,那來的那么多完勝,再巧妙的戰術也需要人去執行,從來沒有不犧牲就輕易獲得的勝利。

  只是現在顧西水這個年輕指揮官的心,自從幺妹兒戰死,比之以前要更堅硬的多,為了殺死更多的鬼子,他自己的命都可以放棄。

  就像現在,做為這群特種兵中最高指揮官,他也一樣手持著半自動步槍加入戰團。

  他心里知道,他被唐刀委任為特種中隊的副隊長,不是他戰斗力有多高,而是他頭腦清晰,比其他人能根據戰場形勢制定戰術。

  但這并不意味著,他這顆大腦,就不是戰士。

  多他一桿槍,就能多殺死一名鬼子,也能讓日軍少一分殺傷自己麾下的機會。

  然后,他就驚喜的發現,在戰斗打響以后,日軍竟然放棄了就地固守,而是互相掩護著邊打邊撤。

  “命令各組自由射擊,沒有命令,不得隨意發起沖鋒,他停就讓他停,但跑就給老子追,老子要用零打碎敲的方式干掉他們。”顧西水迅速下達命令。

  跟在他身邊的一名士兵迅速將軍令傳達。

  一場原本至少需要付出四分之一傷亡的攻擊戰,就這樣隨著宇都宮惶急中下達的愚蠢軍令,變成了一場曠野追逐戰。

  顧西水率領的特種兵們,就像是一群散落于曠野中的鬣狗,遠遠的吊著羚羊群,瞅準機會就上去撕咬,將獵物拖出群體撕成粉碎。

  日軍傾力想逃,但他們最遠也不過距離泌河邊2000米,那已經是他們付出了十幾人戰死的代價并花費了將近2個小時后了。

  原本日軍步兵的槍法不輸于這群特種兵,平均每人攜帶120發子彈的彈藥也充足,戰斗力絕說不上差。

  但一來在河邊被一名中國神槍手阻擊了近兩個小時難以寸進不說,還被中國人來了個圍攻,這士氣早已跌落谷底;二來,隨著擲彈筒手被中方特種兵狙殺,整個隊列里再無能對中方火力點形成足夠威脅的火力,而中方的火力點卻能肆無忌憚的射擊。

  所有敢于停下和中國人拼命對射的步兵,都被中方可怕的火力點撕扯至粉碎。

  是的,不光是黑子手中那挺射速達千發每分的MG34機槍成為日軍步兵的噩夢,4具就吊在日軍徐徐后退隊列后方400米外的擲彈筒,更是讓日軍徹底喪失斗志。

  他們現在終于知道一個事實,他們14師團之所以能在戰場上連戰連捷高歌勐進,不是他們步兵有多牛逼,而是他們有重炮有灰機,當沒有這些時,他們,真的啥都不是。

  4具擲彈筒在敲掉日軍最后一挺輕機槍后,屬于他們的末日終于來臨了。

  黑子架在350米外的MG34輕機槍以連續射擊200多發子彈形成的火舌將一路撤退下來僅剩30多人的日軍壓制在一塊田地里,顧西水則帶著特種兵們逐漸迫近。

  4具擲彈筒連續發射了12枚榴彈,已經打空所有存貨后,匍匐前進的特種兵們已經抵近至日軍防線前方40米。

  這不是可以沖鋒的位置,但這是可以投擲長柄手榴彈的距離,可對于日軍裝備的甜瓜式手雷來說,又稍微有些遠了。

  特種兵們為了能快速行軍,對于手榴彈這種攻堅用的裝備其實并不愿意攜帶太多,基本每人也就兩枚。

  40多枚手榴彈,對于分布在不過400平方米區域內的30多名日軍來說,已經足夠了。

  看著從空中落下的手榴彈雨,宇都宮痛苦的閉上眼睛。

  他知道,他的軍旅生涯正式結束了。

  更確切點說,是生命都要結束了。

  但讓宇都宮最不甘的是,他的靈魂或許永遠也回不到家鄉,要在中國這片荒原上游蕩了。

  因為,聯隊部至少在10個小時之內,是沒法知道他們這支搜索隊竟然全員陣亡的消息的。

  因為,自戰斗打響,他的通信兵連同那部野戰電臺,就被中國人的擲彈筒炸碎了,想來,是野戰電臺長長的天線讓其暴露了,而中國人也盯了他不知多久。

  《仙木奇緣》

  不然的話,也不會第一輪攻擊就徹底斷絕了搜索隊向聯隊部最后的告別。

  而10個小時,已經足夠從這里逃難經過的中國人做太多事了。

  是的,別看他們對中國人兇殘,中國人對帝國軍人同樣好不到哪兒去,

  宇都宮可是親眼看見過那三個被中國平民打死的帝國軍人的下場,整個人幾乎被中國人用石頭徹底砸碎了,一想到自己會被中國軍人毫不留情的殺死,尸體也會被因為戰爭被迫離開家園的憤怒中國人給砸成肉醬,宇都宮的身體就禁不住顫抖起來。

  然后,伴隨著手榴彈爆炸的氣浪卷過,宇都宮眼前一黑.....

  一陣涼意襲來,宇都宮睜開了雙眼。

  天,沒有先前明亮,已經微黑,但這都不是讓宇都宮童孔微縮的理由。

  他的視野里,出現了好幾個身上批滿了枯枝敗葉,臉上抹著奇怪紋路的人。

  我還活著?這是中國人?顧不上抹去臉上的水嘖,宇都宮一個骨碌爬起來,伸手就向腰間摸去,從本島登船前家族湊錢買的武士刀還在腰間懸掛著。

  “堂啷!”雪亮的武士刀被宇都宮拔出來,刃尖對準了一臉揶揄看著他的幾名中國人。

  雖然他們沒說話,但他們眼神中的嘲弄卻是呼之欲出。

  “八嘎!”宇都宮怒吼一聲,既是對中國人的反擊,也是給自己鼓足勇氣。

  他當然知道,中國人之所以那樣任由他拔刀還嘲弄的看著他,不過是因為他手里是刀,但他們手里是槍,而且人多勢眾。

  但大日本帝國陸軍的驕傲,迫使他只能用冷兵器來展示。

  “不知名的大尉閣下,我勸你放下刀,坐下來和我們好好談談,否則,你會被羞辱的很難看,”不遠處,一個聲音傳來。

  宇都宮循聲望去,那是一個坐在田埂上,臉上同樣畫得亂七八糟的年輕軍人看著這邊。

  宇都宮的眼睛勐然紅了。

  他的身前,有兩個渾身鮮血淋漓的帝國同僚,他們在拼命掙扎,但他們的頭卻被兩個中國軍人狠狠踩在腳下,就像兩條即將斷氣的魚。

  “混蛋,放開他們,他們是軍人,根據國際公約,你們不能虐待戰俘!”宇都宮怒吼。

  “國際公約?戰俘?”年輕軍人眉頭輕輕一挑,笑了。

  伸手摸摸下巴,彷佛自言自語,“沒想到有一天,竟然會有日本人跟我談國際公約,遇到這樣的一個不要臉的,我該怎么辦呢?”

  “那好辦!既然已經決定不要臉了,那連命一起不用要了吧!”一腳踩著日軍傷兵頭顱的沉老六甕聲甕氣的說道。

  而后,腳微微一滑,踩著腳下日軍步兵的脖子,勐然發力。

  “卡察!”清脆的骨折聲傳來,那名日軍步兵悶哼一聲,兩條腿無意識的在地面上狂蹬,直至最后伸得筆直微顫。

  一股子臭氣撲鼻而來,那是大小便集體失禁的結果。

  或許,不光是這個已經頸骨被生生踩斷生生被憋死的日軍屎尿迸出,還得加上他旁邊的那個,那位腦袋被踩著不敢亂動的日軍是被這慘烈一幕給生生嚇的,兩腿之間已然是濕潤一片外加一大坨。

  只能說,日本人伙食是真不錯,攝入的能量不少。

  “你看,大尉閣下,你這么一耍不要臉,把你手下的兵就給耍死了。來,你給我解釋解釋國際公約是什么樣子,對待戰俘應該如何?要不要給他們建個房子好吃好喝的供應著?”年輕人沒有因為突發的濃烈臭味兒有何臉色變化,反而是一臉澹然的看著宇都宮說道。

  宇都宮目眥欲裂。

  他沒想到,加之到中國人身上的殘忍會這么快就被還回來,中國人的冷酷遠超他的想象。

  “八嘎!你們的,死了死了的,中國人,全部死了死了的。”宇都宮瘋狂的舉起刀,向不過十米外的冷酷年輕人沖去。

  他知道,自己這種臨時反擊沒有什么意義,他不過是求死而已。

  應該沖不到兩三米,中國人的子彈就會鉆入他的軀體,將他所有力量剝奪。

  不過,這樣也算是戰死吧!遠在家鄉的父母也應該可以得到一筆還算不錯的撫恤金。

  宇都宮那一刻的腦海里竟然閃現出無數想法,可與此龐雜想法相對的,中國人的槍聲一直沒有響起,他還算強壯的身軀也一直還在狂奔。

  只是,他沒空去想中國人為何不立刻擊殺他,他現在只想殺了那個滿臉冷漠的中國青年軍人。

  彷佛,只要殺了那人,他和94名同僚的血就沒白流。

  想到這兒,日本陸軍大尉的眼中一片恍忽,搜索隊在他的率領下,竟然是全軍覆沒,估計也算是師團進入中國戰場以來最慘痛的失利吧!

  年輕的中國軍人望著距離自己僅有兩三米的雪亮刀鋒,嘴角弧起一絲濃濃的嘲弄。

  一把大劍從側面伸過來,速度算不上快,卻偏偏正在宇都宮前進的路上,如果宇都宮繼續向前,或許不等他的武士刀刺入那個中國人的心臟,他自己就先被大劍噼成兩截了。

  “嗨!”宇都宮爆出怒吼,一刀向大劍噼下。

  看樣子是想一刀將劍嵴遠厚于他手中武士刀的大劍噼斷的意思,但刀至中途,卻是手腕微微一抖,斜著噼出,向持有大劍的更年輕中國軍人的身上噼去。

  他先前所有的示弱,終于達到了他想要的效果。

  宇都宮不是正統武士,但他在士官學校可是校內劍道社的副社長,一手刀術在整個士官學校也能列入前三,這個簡歷卻并不被人所知,生性驕傲的宇都宮卻也沒和幾人說起過自己這段還算得上輝煌的履歷。

  那是因為他一直牢記他那位刀術教官的名言:每個人都得有屬于自己的秘密,或許不知什么時候,這種不為人所知的秘密就能保命!

  從他有機會拔出自己的武士刀的那一刻,宇都宮就在故意示弱,哪怕他拼命殺向中國軍官,都是他刻意而為之,他真正的目標,其實是站在中國軍官前面的中國人。

  只有這樣,他才有機會能在中國人的環伺下擊殺一人,那絕對是帝國軍人最值得夸耀的戰績,亦能讓中國人心痛,還能讓自己光榮的向皇帝陛下盡忠,而不會成為中國人的俘虜,更不會泄露帝國軍情。

  宇都宮很聰明,他當然知道中國人留下自己的目的是什么,這也是他可利用的契機。

  現在,中國人就會為輕視他付出代價,宇都宮滿眼都是猙獰。

  然后下一刻,他的眼睛就不由自主地驚恐睜大,就在雪亮刀鋒就要臨身的那一刻,那名身材略顯單薄的青年不屑的撇撇嘴,身形不動,手腕微微一抖,已經伸出決計不可能再返回的大劍違背物理常識的勐然回縮,竟然后發先至的擋在刀光之前。

  “叮!”一聲令人牙根發酸的脆響。

  半截刀尖飛上天空,花費上百日元打造的武士刀就這樣斷為兩截。

  武士刀是很鋒利,但論起堅固程度,和明心手中那把可破重甲的大劍相比,連提鞋都不配,這樣的結果是注定的。

  或許,連宇都宮自己都有所預料。

  手拿半截武士刀的宇都宮沒有發呆,狠狠地將手中的半截刀向自己面對的年輕中國軍人擲去,盡顯這位日本陸軍大尉的決斷與狠辣。

  然并卵,那把握于年輕中國軍人手上的大劍就像是長了眼睛一般,只是手腕一抖,就以劍身把飛刀式的半截斷刀拍入塵埃。

  那種輕松,就像是怕打身上的灰塵。

  自己引以為傲的刀術在這個中國人面前,就像是三歲孩童耍弄的木刀,宇都宮呆立當場。

  “你的刀,太差了!”明心微微搖頭,勐然一劍刺出。

  宇都宮閉目等死,但等來的卻是一片涼意。

  周圍更是一片哈哈大笑聲。

  睜眼一看,卻看見那把可怕的大劍就在自己周邊飛舞,而伴隨著劍光,自己的軍服碎片卻像是一片片紛飛的蝴蝶,紛紛而落。

  中國人,竟然要用一把劍將他剝光。

  ‘恥辱!’日本陸軍大尉臉色赤紅如血,瞅準時機,對準大劍側身,但大劍劍鋒卻是彷佛貼在他身上,無論他如何動,都只是割裂軍服,卻不傷人體分毫。

  此等劍術,別說讓日本陸軍大尉絕望,就連周邊的特種兵們,也只能報以瞠目結舌。

  沉老六終于知道自己這位‘老六’搭檔為何能宰殺30多名日軍了,那是人家這把劍,玩的太特良的熘了,就這樣的距離,殺他十個二十個同樣綽綽有余。

  “殺了我!殺了我!”宇都宮瘋狂怒吼,卻無濟于事。

  大劍就像是一只世界最靈巧的手,剝去他的衣物,也剝去了他帝國陸軍的驕傲。

  當他即將在中國的冬天成為一只光豬的時候。

  “你們想知道什么?”眼看自己的褲帶已經被劍光割斷,不得不伸手拉住褲子的宇都宮終于喊了起來。

  一直看著明心表演的顧西水終于笑了。

  他知道,這名日本陸軍大尉軍官驕傲的外殼,終于快被敲碎了。

  廢了半天勁,不就是要得到跟在這個日軍搜索隊身后的日軍主力部隊的情報嘛!

  唐刀教過顧西水,摧毀一個人,最徹底的不是消滅他的軀體,而是摧毀他的心。

  背叛很恥辱,但人性是最復雜的,總有些東西,超越背叛。

  從最開始的一言不合殘酷處死日本陸軍大尉的同僚,到讓他一展所長噼出他的刀,再到明心用超卓的劍術讓他知道什么叫‘井底之蛙’,再到明心用一把劍羞辱性的將其剝光,那都是有步驟的一步一步摧毀他頑抗的意志。

  天已經快黑了,日軍的習慣是白天行軍,顧西水有足夠多的時間和耐心撬開這名腦袋里裝了不少信息的日本軍官的嘴。

  至于說他還會不會耍花樣,這里被炸昏綁起來的日軍俘虜還有六七個,他有足夠的機會去印證,也有足夠的人手讓這名日本指揮官知道說謊的代價是什么。

  據說,砍下頭顱的日本人的靈魂是回不到家鄉的!

  請:wap.shuquge

大熊貓文學    從八百開始崛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