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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7章 軍法無情(下)

  “冷鋒,出列!”

  “到!”冷鋒昂首挺胸站出隊列。

  “冷鋒少校,民國十九年兵,軍齡七年,自四月前為我中華之軍前鋒進入淞滬戰場,兩月累計參戰十八次,后隨524團一營進駐四行倉庫與日寇鏖戰六日,戰功赫赫連升兩級晉上尉,再隨四行營守松江苦戰白鶴港,夜襲第六重炮旅團,晉少校!”唐刀盯著眼前自己麾下第一悍將,語氣冰冷旳念著冷鋒過往戰績。

  “冷鋒少校,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你做為一個軍齡七年的老兵,一個參加過大大小小戰斗二十余次的指揮官,哪怕昔日四行倉庫一戰中你眼見幼弟石頭戰死當場,你也謹遵上司之軍令,沒有盲目的去和日寇拼命,莪想問你,這次違令是為何故?”

  冷鋒雙目向前平視,眼中淚光閃動,卻死死咬住嘴唇,一言不發。

  唐刀的質問,猶如一把鋒利的刺刀,在狠狠戳他的心臟。

  站得筆直的隊列中,有不少和冷鋒相熟的老兵,更是將頭低下,不敢去看冷鋒微微顫抖的背影。

  他們當然知道冷鋒的禁忌是什么,幼弟就在他面前戰死,他這個做兄長的卻無能為力,這對于這個堅強的北方青年,是多大的打擊啊!這是他不能提的傷。

  很多次夜里,沒有警戒任務的官兵都睡了,在這種戰時,能保證四五個小時的睡眠,都是一種難得的奢侈。

  可冷鋒這個連長,總是一遍又一遍的在駐地外圍或是戰壕內外巡察崗哨。

  不知曉他過去的,只當這個鋼鐵般鑄就的少校連長盡職盡責的近乎苛刻,其實,只有了解他的才知道,他已經沒法像正常人一樣入眠,除非他將自己的精力消耗的一干二凈才有機會睡上兩個小時補充體力,否則,他怕自己一閉眼眼前就出現幼弟慘白的臉。

  能一人獨殺數名日寇的強悍,卻偏偏救不了自己的弟弟,那是這名強悍軍人永遠的心魔。

  可唐刀偏偏就是如此冷酷,在如此多軍人們面前戳他從來就沒有真正愈合過的疤。

  “他不只是冷酷,完全是殘酷!殘忍!”學子連里至少有好幾個女學生瞪大著杏眼又給唐刀身上的標簽升級。

  冷鋒,學生兵們基本上都見過,雖然他不茍言笑,但被分派一直緊隨學子連行動的一連官兵在他的指揮下、最大限度的給了這群從未走過如此遠路的天之驕子們幫助。

  已經負重20斤以上的士兵和軍官們力盡所能的幫著體弱的學生們背行禮,在晚上宿營的時候還送來了珍貴的牛肉罐頭,幫著生火,冰冷的寒風、濃烈的夜色中,至少會有四組輪崗哨兵在學子連的宿營地外游動,清晨時分,白露寒霜就在一連士兵們的鋼盔和眉梢上.

  天之驕子們雖然驕傲,但不是不知好歹,這份情卻一直記在心里,對面冷心熱的冷連長更是一直心懷感激。

  而且他們到現在才知道,冷連長為何一直冷著一張臉生人勿近,原來,他弟弟竟然戰死了還在他的眼前,這得是多么痛苦的一件事啊!結果,還有如此冷酷無情的人戳人傷疤。

  尤其是對于天生具有母性的女生們來說,幾個性子急點兒的女生當下鼓著嘴巴就想開口,還是身邊性子沉穩些的同伴連忙把他們拉住。

  他們是青年,但不是愣頭青,知道這是軍隊不是學校,軍法之下那來的什么民主,古時主帥斬帳下大將的事兒不是多了去了?而且看這位最高指揮官冷酷的模樣,殺幾個外來人用以震懾全軍不跟玩兒似的?可不能給他這個機會。

  那倒是這幫還未被社會毒打過的天之驕子們有點想多了,唐刀要砍人腦袋震懾全軍,那也得拿夠份量的,他們這些學院派精英在普通百姓眼里是個人物,可在這幫天天游走于生死邊緣的士兵們面前,不過就是一個百無一用的書生。

  當然了,大頭兵們可以無視百無一用的書生們,唐刀可不會,他可是知道這批精英們在未來的份量,只要活下來并且沒有選擇離開的,幾乎就是未來中國科學界、學術界的整片天空,唐刀可不會做那個蠢事。

  對于唐刀的不滿,天之驕子們忍住了,可不代表有人忍得住。

  “嗚嗚!石頭沒死,不準你罵冷大叔!唐叔你是壞人!”學著士兵們的模樣,在山上站的筆直的一個孩童抹著眼淚哭起來。

  那是小石頭。

  不過,可不是獨立營缺兵,連七八歲的孩童都收。

  那是在獨立營要離開的時候,石頭的爺爺找到了冷鋒,哀求冷鋒將石頭和不過三歲的小女娃帶走,理由也很簡單,唐刀親自告訴從青龍嶺村撤離的所有村民,現在青龍嶺村已經成了一片焦土,而且為防止日軍報復,所有人不能再回村里居住了。

  為此,唐刀給了青龍嶺村每戶居民100斤大米和30塊銀洋,希望他們另覓他處,村民們是千恩萬謝,要么去投親靠友,要么是扶老攜幼向更深的山里進發。

  唐刀沒有低估日軍,據后來顧西水的特戰小隊報告,去撈金坑收完尸體,確認中國軍隊已經離開的日軍在簡易公路附近停留了三天,大部分日軍步兵在搬石塊,但卻有兩個步兵中隊以步兵小隊為單位,對周遭十公里的山區進行所謂的地形偵察。

  其實,就是尋找當地村莊予以泄憤。幸好,唐刀早就勒令附近所有村民在一月內不得回家,日本人沒找到人,卻是放火焚燒,將所有經過村莊燒成一片白地。

  對戰場上出現過的青龍嶺村更是搜索重點,航彈已經炸了還不夠,還專門澆上汽油,將整個孤嶺上的廢墟和草木一燒而空。

  老人偷偷找到冷鋒,說他年老體弱,沒法在陰冷的深山里養活兩個幼童,他已經年逾古稀,死了無所謂,可兩個孩子還小,希望冷鋒能將兄妹倆帶走,去到沒有戰火的地方,將兄妹倆送給好心人收養,還非要把唐刀發的30銀洋補償費給冷鋒,說就當兄妹倆的伙食費。

  老人說的是實情,以前有房子還有村里人幫助,爺孫三個都活的如此艱難,現在沒房子沒地,在山里生活,老人和孩子能不能活過這個冬天?

  冷鋒沒辦法拒絕,可軍中又從無此先例,只得先找到澹臺明月,善良的澹臺明月聽聞后也保證能盡快找到一家好人家收養兄妹倆,有此保證,再經過向唐刀請示許可,冷鋒便帶著再也找不到爺爺哭的不行的石頭小兄妹倆上路。

  想替孫子孫女找一條活路的老人在夜間就悄然離開,只帶走了10斤大米,其余全部留下,連同那只還有半月就生產的大黑羊。

  想著大黑羊指不定還能產點羊奶給重傷員補補身子,雖然有些哭笑不得,唐刀也只能擺擺手算是默許小石頭帶上那只頗有靈性的黑羊,為此,小石頭天天念叨著他只見過一面的唐叔是個好人。

  于是,獨立營的大軍中不僅有條正在不斷長身體的中華田園犬,有兩個娃,另外還有只要生小羊羔的母羊,這配置,放眼古今中外,縱算不是頭一號,也是極其稀少的了。

  這都是冷鋒自己攬的活兒,自然都得他一連負責。

  為此,冷鋒還專門抽出人手照顧小兄妹倆,多出的負擔可就分攤到其他人頭上,就連冷大連長的肩上都多了最少五斤負重。

  不過,不僅一連的官兵沒人因為多了幾個拖油瓶埋怨冷鋒不說,其余連隊也羨慕的不求行。

  那個連隊能有一個奶聲奶氣的小蘿莉,在他們行軍累了休息的時候,邁著兩條小短腿拿著毛巾給大叔大哥們擦汗的?毛巾擦上額頭的那一霎,再聽聽奶聲奶氣的喊聲大叔,疲憊盡去。

  尤其是那些家中有娃的兵,看到小兄妹倆,眼里的喜歡簡直濃郁的都快溢出來了。

  比如二連就有個厚臉皮的,更是一得空就往一連跑,尤其是對三歲小女娃,喜歡的不得了,口袋里不多的糖果基本都歸女娃娃了,就連大黑羊都因為愛屋及烏,吃了不少某連長從輜重連搞過來的精飼料。

  說實話,那也不光是因為石頭和小女娃,那只大肚子黑羊也是個羊物,人家可不吃白食,背上長期駝著兩個子彈箱,在山路上四個小蹄子邁得飛快,有時候突然一站警惕向四周看,那保準有情況,士兵們因此發現好幾個躲在山中的山民,完全可以當得直追‘錘子’的哨兵。

  但現在,因為唐刀的冷酷,為了保護自己的冷大叔,石頭勇敢的站出來罵唐刀是‘壞人’。

  因為,石頭沒死!

  “嗚嗚!哥哥沒死,壞蛋!”一旁扎著兩條小羊角辮的小蘿莉哭的稀里嘩啦的。

  ‘罵得好!’幾個氣得高高鼓起腮幫子的女學生紛紛在心里給兩個小家伙加油打氣。

  不管士兵們怎么想,反正唐刀是在她們這里犯了眾怒。

  只是,天之驕子們低估了唐刀的冷酷無情。

  皺皺眉,唐刀聲音更顯冰冷,“一連所屬御下不嚴,任由部屬長官訓話時插嘴,你們四個排長,自己去領軍法,五鞭!”

  “是!”一連隊列里四個少尉排長大踏步走出,小跑著去警衛排那邊。

  噼里啪啦,就是一頓鞭子。

  這一下,別說把天之驕子們都給驚呆了,就連石頭都不敢再哭了,甚至一伸手捂住了身邊小丫頭的嘴。

  石頭年齡雖然小,但卻是少年老成,不然也不會有膽量忽悠兇殘的日本兵,他知道,四個排長大叔之所以挨鞭子,那都是和他剛才指責那位唐叔有關系,若是他和妹妹再哭鬧,搞不好,一連的大叔們都要挨鞭子。

  連不諳世事的三歲娃娃都欺負,魔鬼啊!

  冷酷無情已經不足以形容此時唐刀表現出的‘猙獰’,天之驕子們這會兒已經給唐刀的評價升級再升級,唐刀如果再那啥一點,估摸著也只有惡魔屬于下一等級了,那算是也到頂了吧!

  反正,唐刀此時就是‘兇焰滔天’的那種人物,一大一小兩個孩童同時止啼,就是最好的證明。

  見冷鋒緊閉著嘴不開口,唐刀又將目光移向錢大柱。

  “錢大柱中尉,民國24年兵,隨同第43軍26師進入淞滬戰場,先經大場鎮血戰七晝夜,后隨43軍軍部參與松江保衛戰,倉城一戰,原步兵排幾乎盡墨僅存二人,因獨守陣地近一刻鐘終未讓陣地落入敵手而連升三級晉少尉,夜襲第六重炮旅團一戰戰功卓著晉中尉!

  我問你錢大柱,你曾經的26師2團3營2排縱算孤軍獨守陣地幾盡全軍覆沒也無人抗令后退,如今你錢大柱又為何故?”

  踏步而出的錢大柱張了張嘴,最終卻也是什么都沒說出口。

  唐刀再將目光投向趙大強,趙大強不等唐刀喊到名字,向前一個踏步出列。

  “趙大強中尉,民國19年兵,軍齡七年,隨43軍26師進入淞滬戰場,大場鎮一役與日寇血戰七晝夜,后隨43軍軍部參與松江保衛戰,作戰勇猛晉升少尉,覆滅第六炮兵旅團一役中戰功卓著,晉中尉!”

  不等趙大強開口,唐刀又一個個點名剩余的主戰派尉官們,不斷說出他們的軍齡和參軍以來的戰功。

  一個個尉官踏步而出,面對唐刀關于違令的質問,卻是無人能作答,哪怕他們的頭顱都是高高昂起。

  因為他們都很清楚,無論他們有什么理由,但違令停止前行,是板上釘釘的事兒。

  還在皖南山中的時候,唐刀就召開過全營中尉以上軍官軍事會議,明確了獨立營未來的作戰任務:軍部令,全營抵達江北之后,將護送一批金陵大學學生教師去往北方,而后在徐州接受一批軍械,護送至正在北方與日寇奮戰的川軍第23集團軍處!

  軍令既然已經下達,那全軍將按軍令行事,除非獨立營最高軍事主官再接軍令。

  唐刀不在,那就由暫時接替他指揮權的雷雄承擔。

  可他們這些人,違令了,這是無可爭議的。

  “長官!”站在唐刀身側的郭守志見此情形,終于按捺不住,主動站出來想說什么。

  卻不料唐刀一擺手:“現在問的尉官之責,校官之責暫未開始,郭副營長稍安勿躁!”

  自從警備營成軍以來,唐刀對67軍過來的副手郭守志一直很客氣,像這樣直接一句話堵死的,尚是破天荒第一次。

  郭守志也只得重新閉上嘴巴。

  唐刀看著以冷鋒為首的一個個尉官們,眼里寒光閃動:“怎么,你們膽敢違抗軍令,就沒膽子告訴老子原因?沒人說,那老子再一個個點名好了。”

  “長官,幼弟石頭戰死,那只是我一人心痛,可日寇于我金陵城中肆虐,那里可有我中華百萬民眾啊!我冷鋒失幼弟尚且心痛無法入眠,那百萬無辜民眾落入日寇屠刀之下,又將使多少人為之心如刀割?我冷鋒,又如何能眼睜睜見此慘劇于眼前而不顧?”冷鋒終于開口。

  冷若冰山的臉上,赫然已是兩行長淚。

  聽到冷鋒如此一說,學子連中已是哀聲一片,淚流滿面者有之,放聲大哭者亦有之。

  他們可有不少人的親朋好友抱著僥幸沒有離開城池,如今盡皆失陷于城中,思及于此,那有不痛哭之理。

  “長官,我軍齡不長,但由駐地出發時,我班長就告訴我,我們此次前往戰場,是為保衛我家鄉父老鄉親,所以,我的班長大哥死了,我的排長死了,連長死了,營長殘了!自從跟了長官你,我知道了一個道理,我為華族,全天下的中國人皆是我錢大柱的父老鄉親,現在看著父老鄉親蒙難,我就這么走了,如何對得起我已經戰死的連長、排長、班長?”錢大柱突然高聲說道。

  “很好,你們二位的理由很充分。”唐刀點點頭,目光掃向另外幾個尉官,微微一嘆。“你們,或許也是一樣這樣想的吧!”

  “驅除倭寇,復我中華,衛我族民是我中華全軍的唯一目標沒錯。”唐刀的聲音突然抬高八度。“可你們有沒有想過,就算我獨立營全軍有三頭六臂,像你們要做的那樣一頭撞過去,又能滅殺多少日寇?

  是三千,還是五千,又或是一萬?”

  “我全營死戰之下,最少能滅4000日寇!”年輕的錢大柱梗著脖子。

  “那你錢大柱還算保守了。”唐刀冷笑。“若我獨立營豁出全營2200人的命,連同那些還能拉得響手榴彈炸藥包的傷病員一起,最少能干掉6000日本人。”

  站得筆直的士兵們臉上又是哀傷又是驕傲,全國敢說以2000兵力換掉3倍日寇的部隊,可能也就是他們獨立營了。只是,那又怎樣呢?金陵城內外的日寇高達十幾萬。

  全員死戰,依舊無法解金陵之危,這才是真正讓人悲傷的。

  “如今之戰場,哪怕我獨立營死絕了,死的透透的,最多也不過沖入戰場20公里,連金陵城的影子都看不到,就被現在擁有重兵的日軍吞的連渣子都不剩。那有個鳥用?讓日本人把老子們的尸體丟到長江里喂魚玩嗎?”唐刀冷然道。

  “可我如果告訴你,給我獨立營三年,不,兩年時間,我獨立營可以獨擋一萬日寇而不落下風,給我五年,我獨立營可以累計干掉鬼子五萬人,甚至遲早有那么一天可以將干掉過的鬼子尸體圍著金陵城擺上一圈,你錢大柱會選擇前者還是后者。”

  錢大柱臉上肌肉狠狠抽了抽,卻是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全場為之一靜,學子連那邊紛雜的哭聲也不由自主地小了許多。

  天之驕子們看向唐刀的目光更多的是不可置信,他們不知道是誰給這位小營長那么大的勇氣敢這么吹牛。

  兩萬日寇,那可是大半個師團,想擋住如此大軍,非得十萬大軍不可,他難道用兩年就可以升為中將上將不成?

  ‘唐大嘴!’這是在座的天之驕子們給唐刀又貼上的標簽。

  唐大營長若不是個兒夠大,估計標簽多的都快貼不下了都。

  但和學生兵們截然不同的,獨立營的官兵們信,不光是已經開始憧憬的士兵們信,正在被唐刀狂噴的尉官們也信。

  因為,唐刀從未食言,無論四行還是松江又或是廣德。

  他們都相信,遲早有一天,他們會在唐刀的率領下,將干掉的鬼子頭顱,堆成山。

  “長官,我錯了,甘愿受罰!”冷鋒原本平視的目光低垂。“冷鋒愿意辭去一連連長職務,并領受一切軍法!”

  “錢大柱甘愿受罰!”

  “趙大強甘愿受罰!”

  “營長!”雷雄見此情形,也忍不住有些急了。

  這些尉官雖然和他爭辯過,但無可爭議的,他們都是目前獨立營最優秀的連級指揮官,若他們都因為此去職,那獨立營的損失就太大了。

  唐刀卻是一抬手,阻止了雷雄的話頭,冷眼看向一幫認錯的尉官們,“很好,原本依照戰時軍法,違令即是死罪,看在國家尚需用人,你們又認罪態度尚可的份上,我罰你們皆去掉各連軍職,軍銜暫為上等兵,并扣餉一年,以觀后效。另外,死罪可逃,活罪難免,你們各去軍法隊領鞭三十!”唐刀擺擺手。

  “是!”冷鋒為首的尉官們齊齊抬手行禮。

  聽到這個責罰,除了學子連的天之驕子們面露不忿,大部分軍人們卻是暗自松了口氣。

  唐大營長可不是用什么死罪來糊弄人,川軍那個死鬼團長的尸體都還沒爛透不是?那可是連辯解都沒有,一槍就給崩了啊!

  現在不過是暫時去掉職務而已,沒聽唐長官說嘛!暫領上等兵,指不定一兩個月后就恢復軍職了不是?

  至于說那30鞭子,聽著是挺可怕,但行刑的,不是自己兄弟嘛!警衛排的弟兄還能下死手不成?沒看李九斤李大營長這會兒都不哼哼了?

  是啊!可別是疼暈過去了吧!不知有多少士兵下意識的看向老兵油子,那可是行業標桿,挨鞭子也不例外。

  老李這會兒卻是站得筆直筆直的,見大家伙兒目光掃過來,連忙呲起牙咧著嘴!

  戲,得有頭有尾,咱不能坑兄弟。

  馬德,狗日的老李坑我,一見唐刀冷冰冰的一張臉,老黑嚇出了一身白毛汗。

  場中響起一片噼里啪啦令人瘆得慌的皮鞭抽打聲,老黑和警衛排的士兵們心里賊幾把苦澀,打輕了打重了,都不好交代,最多也就八成力道。

  饒是如此,一幫尉官們不說被打得皮開肉綻吧!背后也是一片血跡斑斑,令人看了都觸目驚心。

  據說后來在徐州城,老兵油子被挨打的這幫尉官集體訛了一頓,生生花掉十塊大洋。

  至于說原因,不用說大家都懂,原本四五天能好的鞭傷,硬生生因為這廝戲沒演好,延長到了七八天之后。

  反倒是負責行刑的老黑沒人怪,這讓李大連長很是痛苦。

  只是,尉官們受了軍法,這事兒竟然還沒完全了場。

  唐刀既然決定了借此事整風,那就要讓所有人狠狠的長個記性。

  “這是個狠人!”唐大營長又被人貼標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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