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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3章 一口老血

  清晨的陽光很溫暖。

  這是個好天氣,海面上難得的也沒起風。

  得益于這個不錯的天氣,日本海軍戰機起飛的要比平常還早了幾分鐘。

  感覺到受到羞辱的長野大尉率領著二十余架戰機全速飛行,幾乎是迫不及待地抵達戰場。

  這一次,他接受了昨天的教訓,將轟炸的重點放在了山脊背后,在繼正面陣地被炸禿嚕之后,山頂山后的密林也被二十幾架日軍戰機落下的成噸炸藥給摧毀了。

  這一下,中國人不管躲到哪兒都得在炸彈下哀嚎吧!

  在山巒上空來回盤旋了幾圈確認完戰果的二十余架戰機晃著翅膀得意洋洋的飛走了。

  但陸軍馬陸和靖安軍一旅依舊不放心,集合起所有能用上的火炮對著已成一片火海的陣地狂轟。

  他們實在是怕了對手,決定重歸以己之長對敵之短的常規套路。

  整座山巒仿佛都在強大的日本陸軍的炮火下顫抖。

  別說人了,就是鋼鐵,也得在這種強度的炮火下被撕成碎末。

  該輪到步兵進攻了。

  在昨天都快被打哭的日本陸軍少佐這回學聰明了,壓根不提大日本帝國陸軍才是世上最勇敢軍人這茬兒。

  結果,他就錯過了將帝國軍旗插上敵軍陣地的榮耀。

  一個在心中大罵諸位長官生兒子沒定眼的靖安軍步兵連沒遇到任何抵抗就進入了他們曾經占領過的一線戰壕。

  又特么跟老子來這套?遠方戰壕里拿著望遠鏡的李壽山和一票軍官們看見這一幕眼角都在抽抽。

  他們真的不想和川軍憨憨們再玩這種純消耗人命的戰術了啊!

  可他們有的選嗎?

  別說,還真有。

  中國人遂了他們的心愿。

  換戰術了!

  想要陣地啊!你說嘛!你不說我怎么知道,給你,都給你個瓜娃子!

  老子暫時先不陪你玩兒了。

  是的,當半個小時后,區區百余人的靖安軍們站在山頂上奮力搖動軍旗歡呼勝利,通信兵跑來給李壽山這個名義上的最高指揮官報告:“中國人陣地上空無一人,我軍兵不血刃攻克陣地!”的那一刻。

  李壽山一口老血!

  敢情,中國人跑路了!

  只是,既然要跑,為毛昨天不跑,非要殺得天昏地暗血流成河的?這是差點兒沒抑郁的李壽山沒想通的地方。

  難道說,就是為了讓他李某人心如刀割一回?

  雖說感覺上被中方守軍給狠狠戲耍了一回有種濃烈到揮之不去的羞辱感,但不管怎么說不用再損失人了,這依舊是值得慶賀的。

  恥辱至極卻還要強作笑顏,這是不是就像良家婦女被地主惡霸強行納妾一樣?李壽山這條日本人的大狗狗或許就是這種感覺。

  他甚至連這片消耗了他兩個半步兵營兵力才攻克的陣地都沒去,也拒絕了興致勃勃跑來的日本陸軍隨軍記者的采訪,而是將露臉于日本島內大報紙的機會給了他的軍事顧問石渡英階少佐。

  石渡英階少佐欣然接受了這一殊榮。

  這場仗打得是很憋屈,但結果是好的,他們打開了廣德城的東大門,如果不出意外的話,他們將在中午就抵達五公里外的廣德城,若是從此地逃跑的中國軍隊據城以守,那他們就會將整座城池和中國軍隊一起轟成粉糜。

  所以,日軍少佐很是信心滿滿的大踏步走上滿是彈坑的陣地。

  他要在曾經中國防御陣地的最高處,接受隨軍記者的閃光燈,象征著帝國軍隊會將中國的土地踩于腳下,中國秀麗的山河將會成為征服者的背景板。

  陽光,就照在日軍少佐擦的暫亮的領章上。

  石渡英階右手握著自己的指揮刀,狠狠杵進自己身前的土地,那一副‘我來了,我征服!’的模樣,讓十米外拿著照相機的日本隨軍記者一陣目眩。

  不是被太陽下軍刀的光芒閃花了眼,也不是被日軍少佐那副不可一世的身姿給迷暈了。

  而是,爆炸了!

  那是一顆地雷!

  沒有被穿著長筒軍靴鏗鏘有力走過的日軍少佐踩爆,卻是被想展現自己威武的日軍少佐給生生戳爆了。

  那是地瓜埋的。

  地瓜所在的步兵排也被抽調至中央陣地進行反擊,不過還好他們進入陣地時已經是下午三時以后,那會兒的靖安軍和日軍都銳氣已失,攻擊的態勢已經遠不如上午和中午那般堅決。

  所以該步兵排的戰損并沒有那么大,少尉排長和地瓜都得以幸存,就是步兵排由原來的30人變成一個還擁有15人兵力的步兵班。

  在進入陣地前,川軍中將手里也沒多少戰斗物資,只得給每個步兵連補充了十箱手榴彈和十五個防步兵雷。

  這種地雷是145師趕赴廣德戰場前由軍政部補充的,任何重裝備都沒有,只有拿手榴彈和地雷這種鐵疙瘩充數。

  地雷不是說沒有用,但那玩意兒主要是放在陣地之前阻擋敵軍步兵或是撤退時埋在退路上阻擋追兵所用的,那有說直接用在自己陣地上的?

  川軍中將也是巧婦難為無米之炊,自己的士兵需要子彈需要手榴彈,他這個中將也變不出來,干脆把地雷這種物資都給士兵們了。

  別說,這玩意兒在這種戰壕的攻防戰中,卻是起到了意想不到的作用。

  被日軍包圍自知必死的川軍士兵們就在把地雷放在自己所在的戰壕里,反正泥土早就被航彈和炮彈炸得松軟,隨手挖幾下,就能刨個小土坑,再覆蓋上土,最是簡易不過。

  攻擊中的日軍和靖安軍哪怕被地雷炸過,也不能在這個時候還要拿上探雷儀去檢查地面上有沒有地雷。

  戰損于‘火鍋戰’的一千余日軍至少有一兩百是傷亡在這種連自己都不放過的地雷上的。

  而到下午進入的步兵們基本上都沒有這種被徹底包圍分割的危險,自然也不會搏命式的將地雷埋在自己指不定什么時候就要通過的戰壕里。

  地瓜就是被指派看管地雷的士兵,看著兄弟們在對射和雙方互擲手榴彈手雷的紛飛彈片中倒下,十五歲的少年卻無能為力,就像眼睜睜的看著那名老兵死去一樣,那是怎樣的不甘?

  于是,在全軍撤退的時候,地瓜在自己尿尿的地方,偷偷埋了一顆地雷。

  少年士兵的想法很單純,若是有鬼子或者是二鬼子從這里路過,地雷爆炸,炸狗日的一身尿泥。

  或許地瓜自己都沒想到,他下意識所選的位置,正是這個山頂上最為顯眼的區域。

  只有站在這里,才能一覽眾山小。

  一旦有人來到這里,就必然會站到此地,那幾乎是人類本能的選擇。

  人類,亙古以來,都是在征服。

  征服自然,顯示著自己萬物之靈的威風。

  所以,石渡英階少佐就這么干了。

  站在了十五歲川軍少年兵的尿泥上,一刀戳爆了步兵雷,被炸成一朵禮花!

  地瓜的無心之舉,卻蘊藏著令人驚嘆的心理分析能力,若是有人能教他詭雷布設,他或許會有青出于藍而勝于藍的潛質。

  只不過,此時沒人知道。

  被炸了一身血和尿泥的日本陸軍隨軍記者自然是不會把炸斷了雙腿,抬到野戰醫院緊急救治依舊在一天之后一命嗚呼的日軍少佐那個凄慘模樣發往國內的。

  別說李壽山是真的一口老血噴出來,就是國崎怔聽聞此事后,也是一臉寒霜。

  甚至下達不留廣德城內一兵一卒的秘密軍令。

  只可惜,抵達廣德的日軍別說看到一個中國軍人了,整個小城感覺都快被拆光了。

  財物統統被帶走就算了,就連結實點的門窗也被扒了個精光。

  這是遭賊了?

  還有誰比大日本帝國陸軍更八嘎的像賊?

  靖安軍和日軍都表示很不能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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