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在戰場上瘋狂的怒吼除了宣泄情緒,再無其他作用。
更悲催的是,還給潛伏著的敵人指明了目標。
剛剛偷襲完另一處日軍的唐刀循著聲音就連續丟了兩顆甜瓜手雷過去。
雖然隔著近二十米,但堪比擲彈筒精度的手雷卻直接把憤怒得不能自己的日軍少尉和幾名士兵送走,又抬起槍口,將兩名十幾米外直至此時才驚醒還有些懵逼的潛伏哨干掉,唐刀這才看向房屋內被自己放過的兩個活口。
皺皺眉,一人一腳揣在肋骨處。
悶哼聲響起,劇烈的疼痛讓兩名原本被他一巴掌拍昏厥的日軍步兵身體弓起來。
但顯然,這種暴力式喚醒很有效果。
兩名日軍先后清醒過來,醒來的第一眼,就看見站在他們身前單手拎著一把還在向下滴著血珠的三八刺刀的唐刀。
當然了,最令兩名日軍驚悚的,不是顯然才宰過人的刀,而是唐刀微微裂開的嘴中露出的那一口血紅的牙。
因為先前需要隱蔽,唐刀多用冷兵器殺人,雖然他無比豐富的殺人技巧讓日軍可以最快速度斃命,但類似于殺豬時噴濺出的血不可避免的會噴濺到他的臉上和身上。
利用‘五鼓斷魂香’將疲憊至極的日軍送入沉沉夢鄉后大開殺戒的唐刀最少用冷兵器殺了二十人,加上剛剛用手雷炸死和開槍射殺的幾人,據他觀察,這應該是這個步兵小隊戰斗一天所殘余的兵力了。
一個70公斤重的成人,擁有的血量大約有5升,日軍步兵營養都不錯,雖然絕大部分腿短個子矮,但都彪悍有力,基本都接近70公斤體重。
用刀一個個宰了如此之多日軍的唐刀身上沾染了究竟多少鮮血,不問可知。
噴濺至發梢在凝聚滴下的血流到臉上再到嘴里,原來一口健康的白牙可不得變成赤紅?
反正在被他綁成麻花一樣的兩名日軍眼中,月色下,那名個頭高大,頭發上都濕漉漉向下滴著濃稠血液,還擁有一口赤紅牙齒的男人,就是頭從遠古而來的兇獸。
他們不敢斷定兇獸是否真的生撕過人,但他們敢確定兇獸殺了很多人。
他身上的濃郁血腥味兒,甚至還超過了屋內,因為那里還躺著五個同僚,一個小分隊所有七個人,除了他們兩個,有兩對半正安靜的躺在地上放血。
泊泊流動著的鮮血像小溪一樣在屋內肆無忌憚的流淌。
用屁股想,他們也知道那都是眼前這個惡魔的杰作。
他們的嘴并沒有被堵住,原本可以大聲呼喊,求援也好警戒也罷,這是作為一名大日本帝國英勇陸軍士兵應該做的。
只是,面對這個單手持刃惡魔一樣的男人,受驚的兩名日軍盡皆失聲。
“很好,至少從現在看來你們兩人都很聰明,已經有資格讓我和你們聊聊天。”唐刀拿著純熟的日語說道。
“距離你們最近的友軍在100米之外,聽到這邊的爆炸聲,他們會先驚醒警惕,等到確定自己的防線沒危險之后才會派出人員至這邊詢問,這個時間大約是3分鐘,但我呢!還需要布置一定的偽裝再離開,還需要一分半鐘,所以......”唐刀條理清晰的給兩名日軍分析,而后悠悠然道:
“所以,按我老家的說法,兩位太君,留給你們的時間不多了。好好想想該怎么回答我的問題。”
兩名日軍有點懵,他們到目前為止,還沒搞清楚這個殺人魔王想要從他們這里知道什么,就來個留給什么太君的時間不多了,太君是誰?
唐刀卻也不急,抬頭看看窗外的天色,瞇著眼睛不知在想什么,大概二三十秒,亮著手電筒光芒的屋內是一陣令人窒息的沉寂。
大哥,你究竟要問什么,你總得問吧!兩名雖然還保持著沉默,但眼中神色卻是不斷變幻的日軍恐怕隨著時間的流逝,腦海里無數次閃過這個念頭。
“哦!我好像忘了問什么問題了,也不是什么秘密,你們所屬編制,帶隊長官叫什么名字,中隊長叫什么名字,大隊長又是誰,自己姓甚名誰,僅此而已。”唐刀的目光從窗外收回,低頭看向兩名日軍。
“我們說了,你會不會放過我們?”一名日軍故作鎮定的問道。
臉色保持鎮定,但他游離的眼神其實早已出賣了他內心的惶恐,在等待唐刀不知想什么的這段時間里,他應該是天人交戰很久了。
“先說的人,我保證他不會死在我手里,以我唐刀祖先的名義。”唐刀很認真的回答。“但若是蒙騙我,那我會割破他的血管和氣管,或許你們不知道那是一種什么樣的感覺,看過殺雞沒有?”
不等另一名日軍開口,唐刀掃出一腳直接將其踢暈,看向先開口的日軍:“他遲了一點,就先睡一覺,你可以說了,你的同伴醒了就會印證你的回答,錯了的話,你就是那只雞,而他可以僥幸活下來,或許還能有機會去看看父母和心愛的妻子。”
惡魔,這是真正的惡魔!先行開口的日軍心理防線被唐刀直接擊潰。
原本還想著隨便扯幾個同僚的名字來糊弄唐刀的日軍知道,這樣做的后果是,不管同僚能不能活著,但他一定先死。
就像一條蟲子一樣在地上扭動著因為窒息和失血過多死去,因為被割了脖子的雞好歹有腿有翅膀,再痛苦還能撲騰,但被綁了手腳的他,只能無助的扭動腦袋......
“我們是第13步兵聯隊第4步兵大隊......”心理防線被擊潰的日軍用最快的速度報出唐刀想要的所有答案。
“很好,第六師團的士兵,果然腦袋都不錯!”唐刀滿意的點頭。
然后在日軍祈求的眼神中將另一名日軍拎出去,繼續用粗暴的方式將其喚醒,聽到唐刀報出編制的日軍面如死灰,知道同伴已經招供,再生不起頑抗之心,按照唐刀的要求說出所屬長官名字一一印證。
兩名日軍在唐刀離開的時候最終都活著,唐刀以祖先名義起誓之重絕不可能自毀諾言,但兩名日軍似乎都忽略了唐刀說的,不會死在他的手中。
或許也不是忽略,萬一呢!
僥幸是絕大多數人面對危機時最常用的選擇。
兩分鐘后。
六枚甜瓜手雷綁在兩個背靠著背的日軍中間,其中一枚的觸發裝置被擊發后綁在了一條繩子上,而繩子去顫顫巍巍的橫在大門入口距離地面半尺的高度。
兩名被綁在木柱子上并被牢牢堵住嘴的日軍只能眼睜睜看著一名同僚在呼喚不得后,踹開大門看著院內摞起的尸體堆大吃一驚,下意識的上前一步又縮回,足夠謹慎的日軍保住了自己的命,但被門檻遮擋住的繩子卻被踢斷,手雷被引爆。
他們沒死在唐刀的手下,卻死在同僚的腳下。
唐刀遵守了自己的諾言,他既然說不親手殺他們,那就只能假手于人好了。
他在兩名日軍惡毒而瘋狂的眼神詛咒中從容布置好一切。
曾經那個時空中,不知有多少的亡靈以比他們更卑微的神情看著他們,但他們憐憫了嗎?恐懼了嗎?內疚了嗎?
不,他們依然舉起了手中雪亮鋼刀。
第六師團兩萬余人,連稱呼其野獸都讓野獸覺得受到了侮辱。
餓狼、猛虎捕食獵物也只是一口咬斷其氣管使其斃命再食其血肉,那是因為要生存,那是自然法則。
從未有一種生物像唐刀所面對的這些‘四腳獸’一樣,以死亡為娛樂,他們在死亡的氣息中狂歡。
不敬畏生命的生物,無需擁有生命。
唐刀的手下或許會有放過的日本人,但絕對不是第十軍,絕不會是第六師團所屬,哪怕是他們養的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