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中,沒有那么多的戰術技巧。
唐刀就是用最單純的火力壓制,將半個失去輕機槍的日軍小分隊打得頭都抬不起來。
當陸軍上尉由另一邊接近之后,這場戰斗就已經可以宣告結束。
在唐刀丟出身上最后的三枚手榴彈,日軍步兵的慘呼聲中,提著駁殼槍的兩個殺神將從濃煙中躥出的幾名日軍打成了篩子。
而被手榴彈炸傷重新縮回指揮部的渡邊純一少佐和他中尉參謀在黑暗中的絕望等待沒持續太久,全殲了日軍小分隊的唐刀摘下日軍尸體上還沒來得及丟出的甜瓜手雷,直接拿衣服一包,順手在里面塞了一枚從上尉那里拿來的長柄手榴彈,拉響引線,等了三秒,便徑直從指揮部的門洞里丟了進去。
“轟!”的一聲巨響,從外部可以抵擋75口徑火炮轟擊的野戰指揮部的轟然倒塌、證明了‘再堅固的堡壘,往往都是從內部攻破的’這條真理。
倒霉蛋渡邊純一少佐自然是直接去找他的天照大神控訴他為何被大佬拋棄的原因了。
唐刀沒興趣知道自己擊斃的是誰,他此次夜襲的目的,不過就是希望在自以為是的對手軀體上狠狠戳上一刀。
不求把日本人一下干死,卻也要讓你疼的齜牙咧嘴。
解決完這個看著還有幾分‘姿色’的野戰指揮部所有日本人,唐刀見好就收,沖陸軍上尉擺擺手。
緊跟著他的陸軍上尉點點頭,掏出信號槍,打出綠色信號彈。
那是全體撤退的信號。
進入戰場已經超過10分鐘,雖然陣地上還有零星的日軍反抗,但那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如果日軍主力反應過來,呼拉拉的包圍過來,那大家伙兒可是跑都跑不及了。
是的,三分鐘前,不斷從各陣地收到沒有發現中國人主力信息的末松茂治終于得出結論,中國人并沒有玩什么瘋狂的全軍出擊,只是派出了小股部隊夜襲騷擾。
這也太不拿豆包當干糧了,一口老血就卡在嗓子眼的日本陸軍中將迅速調集被襲擊區域周邊的幾個步兵中隊向正在被攻擊的第1步兵大隊方向進行集結。
從下令到集結再到抵達,也是需要時間的。
日軍其實已經算是訓練有素,不足6分鐘,就趕至戰場。
可是,迎接他們的是遍地尸骸和未死傷員的哀嚎,剛剛在路途中還能聽到兇猛射擊的中國人就像是一頭狡詐的餓狼,仿佛提前嗅到了危險的氣息,竟然提前溜走了。
不斷朝遠方打出的照明彈的余暉中,依稀還能看到中國人瘋狂逃跑的影子。
日軍快瘋了,這八嘎的是來揍人一頓就想跑啊!這世上哪有那么容易的事兒?
拿大炮轟,顯然有些傻缺,等把大致坐標傳到炮兵聯隊,再等炮兵聯隊那幫家伙再把大炮架好開炮,中國人不定跑哪兒去了。
接近300米的距離,又是這樣的黑夜中,光拿個重機槍突突,也不過是給中國人送行的禮炮,搞得跟還要歡迎他們再次光臨一樣。
那不就是傳說中的‘歡迎來稿’嗎?
不過,中國人哪怕溜的再快,也只是兩條腿,而日本人可是半機械化部隊,人家三輪摩托車可是裝備了不老少。
憤怒的幾個步兵中隊長各自派出一個小隊乘坐著三輪摩托,脫離己方陣地,追著中國人的背影就追過去了。
當然了,為了防備中國人來個回馬槍,還各自有一個純步兵小隊跟在摩托車后面吃灰。
高達300多人的追擊隊伍,既能保證殲滅中國人,也能保證自身安全。
松江還算平坦的曠野給了三輪摩托撒野的可能性,雖然速度不可能像在大馬路上那樣狂飆,但好歹比兩條腿跑得快點。
全副武裝的士兵們在全力廝殺后又高速脫離戰場,幾乎耗盡了所有體力,哪怕是精銳警衛連,也不得不在日軍追軍抵達之前停下腳步大口喘息著恢復體力。
如果不出意外的話,搭乘著摩托車的日軍步兵小隊將在五分鐘后追上他們,而他們還距離倉城陣地遠達一里地。
別看只有區區500米,或許就成天塹。
為了不被日軍炮擊,唐刀選擇的撤退路線可不是簡單的直線奔向倉城,而是向更南的曠野中走,再折向返回倉城。
而身后氣勢洶洶追來的日軍擁有輕機槍和擲彈筒,只要拉開100米以上距離,駁殼槍和沖鋒槍可就沒有近戰中那么犀利了。
日本人摩托的轟鳴聲和雪亮的燈柱在黑夜中就像死神越走越近的腳步,讓上尉警衛連長臉色都無比凝重,直接向唐刀建議是不是自己率領十人留下斷后。
所謂斷后,自然就是壁虎斷尾求生,這是軍中遭遇重大威脅時最常用手段,不然的話大家伙兒都得完蛋。
唐刀沒有立刻回答,而是目光從殘存的40多人身形上滑過,繼而將目光投向遠方只能看到黑色影子的倉城,沉聲拒絕:“不,一切按原計劃行事!”
是的,再如何擁有火力優勢再如何出其不意,近兩個步兵中隊數百名日軍也不是豬,他們臨死前的反抗也給突入陣地內的警衛連士兵們造成了傷亡。
60人,當場戰死的有6人,重傷8人,輕傷也有數人,在撤離的時候,不用唐刀下令,殘余的40多人不光背上了重傷員,連戰死的士兵的遺體也一并背著離開。
他們知道,受到刺激的日本人抓不到活人,不定會拿戰死者的遺體搞事情。
他們絕不能讓已經死去兄弟的遺體還要被侮辱。
這也是這幫精銳提前數分鐘離開,依舊還能被日軍看到撤退行蹤的最重要原因。
死去的人已經死了,活著的人還得活著,為了死去的人連累還活著的人,從戰術的角度上講,這是極為愚蠢的。
可做為指揮官的唐刀沒有阻止他們。
戰爭,是人類這種智慧生物最沒有人性的行為之一。
可光想靠一群失去人性的人,去打贏不應該有人性的戰爭,卻注定是錯誤的。
很矛盾,卻是事實。
縱觀華夏歷史數千年,失去人性的軍隊或可能稱雄一時,無論五胡亂華時代以婦人為‘兩腳羊’的羯族一族,或是飲馬多瑙河畔的強大蒙元帝國,靠著超越人類想象的兇殘,讓百族皆伏,但最終的結局呢?
羯族一族徹底滅族,若不是有歷史書籍記錄,幾乎無人知道他們的族名,創建過人類歷史上最龐大帝國的蒙元龜縮于草原一隅,數百年依舊不能恢復元氣。
毫無人性的戰場,才是最好的人性試金石。
這群中國軍人,是唐刀需要的中國軍人。
對敵人能夠冷酷無情,對戰友,卻不離不棄。
哪怕,你已經死去。
未來的中國軍人,一樣如此,山高林密的南國,哪怕只是帶回你的頭顱,我也要帶你回家。
唐刀的大隊長,就是那樣背著戰友的頭顱,沒有導航沒有軍事地圖,在熱帶雨林中行走半月,終于回到祖國。
去特良的什么戰術,我只知道,我會和并肩作戰的戰友在一起,無論生死。
或許有一天等唐刀成為將軍,必須選擇冷酷學會取舍,但現在他還不是,不管未來還是現在,他的血都是沸騰的。
所以,也會有人不吝犧牲,去保護他們。
日軍的追兵臨近大約150米的距離,日軍開始不要命的打出照明彈。
十幾枚照明彈將方圓數千米的曠野照得猶如白晝。
還背負著戰友的數十個深藍色艱難的在曠野中行走的背影清晰可見。
日軍帶隊的少尉小隊長嘴角泛起猙獰的微翹。
這對于他來說,不放棄傷員減緩行軍速度的中國人,就像是一群即將被屠殺的羔羊。
架在三輪車車斗上的輕機槍隨時可以射擊將他們壓制在曠野中,等到擲彈筒兵全部就位,重兵云集,就可以將他們滅殺在曠野中。
中國人就算有火炮也沒用,黑夜阻擋了他們炮兵的眼睛,除非他們有將自己人一起炸上天的狠氣。
況且,為這么一點兵力暴露自己的炮兵陣地,值得嗎?
從戰術的角度上來說,不值得。
可惜,有那么一群中國人,不是那么動不動就喜歡講戰術。
我兄弟的命,交給我來守護。
600米外的倉城,爆發出兩朵燦爛的火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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