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給了我黑色的眼睛,而我,卻要尋找該死的日本人!”
唐刀鎖定著一個偷偷摸摸向這邊摸過來的日軍于月色下的身影,悍然扣動扳機的前一刻,很文藝范兒的低聲呢喃。
楊小山......
隨著打頭的那名日軍軍曹一頭栽倒,正貓著腰搜索前進的一個小隊40多名日軍紛紛躲往廢墟中。
唐刀的槍沒有停,僅一秒后,再度開槍,將一名倉皇中躲在木門后面的日軍擊倒。
已經死去的日軍恐怕并不知道這世上還有一種被稱之為‘預判’的能力。
在唐刀開第一槍之前,就已經觀察好50米外有亮光的日軍周邊位置,預判這些受精,哦不,是受驚的小兔砸們會躲向什么地方,那比瞄準人本身還要更簡單。
短短不到六秒的時間,唐刀連開五槍,將中正式步槍里壓的五發子彈全部打空,造成的戰果是三死兩傷。
這也就是夜色遮擋的緣故,如果放在白天,被唐刀鎖定的五個日軍基本都是完蛋的命。
黑暗是公平的。
夜色給了日軍足夠掩護的同時,同樣給趴伏在一棟殘破三層樓窗戶邊上的唐刀披上濃濃的保護色。
直到唐刀射空五發彈夾帶著做為他觀察手的楊小山跳下小樓迅速逃離,驟然遇襲有些慌亂的日軍才從槍聲和槍口噴發出的烈焰紅光鎖定唐刀大致的位置。
“噠噠噠!”大正十一年輕機槍怒吼聲響起,超過三十桿步槍連續不斷的射擊,將已經殘破的小樓墻壁打得灰塵不斷飛揚。
而后,兩個擲彈筒惡狠狠地將四枚榴彈分成兩個波次飛來,炸得小樓屋頂和墻面一片狼藉。
日軍訓練有素的特質在這一輪還擊中盡顯無疑,就是,顯得有些悲涼。
因為,當照明彈被打上天空,對著目標區域憤怒射擊的日軍很郁悶的看到,兩道人影早已離開小樓二三十米遠,鉆入一片視野所不能及的廢墟。
“八嘎!追上去,殺了他們。”跟著麾下第2小隊趕到的黑川織造目眥欲裂怒火高熾的下令。
黑川織造當然很憤怒,就在四十分鐘前,他已經損失了一個小分隊,剛補充完畢達到滿編的200人步兵中隊都才過了不到24小時就又變成了180人,這也算了,戰爭嘛!那有不死人的?
但,不過是一次抵近偵察,而且還是他整個步兵中隊全體出動,在他認為除非中國人有超過一個步兵營才敢捋他虎須的當口,中國人就蹦出來打臉,一上來,就又干掉他五個人。
不,應該是九個人,那兩個腿部中槍的倒霉蛋不得派四個人往后抬啊!
如果非要用一句話來形容日本陸軍中尉此時的心境,那只能是:本以為被強迫發生了一次關系,就當是被狗日了,可八嘎的還沒等安慰完自己,又特么被按地上。
就算他黑川織造還殘存一點理智,認為這不是中國人太瘋狂就是其中有詐,可手底下那一百多號帝國勇士能忍?
他要是這都能忍,整不好就會被全中隊在心里認為是懦夫,哪怕因為攝于他中隊長的威嚴,嘴上不說。
再說了,尖兵都已經偵察過了,中國人最多一百多號人,大部分都躲在那棟大樓里,龜縮等死才是他們的最終歸宿。
自己麾下這將近200號人馬就是中國人的噩夢,都近乎碾壓式的優勢了,他還有什么理由不去追?
思緒紛雜的日軍中尉一聲令下,以一個小隊打頭,兩個小隊分居左右兩翼,呈一個扁平型三角形陣型向前挺進。
雖然很憤怒,但黑川織造還保持著最后一絲清明,日軍陣型依舊嚴謹而不散亂,足以應對一切危局。
既然已經開戰,日軍也不打算偷偷摸摸了,絲毫不吝嗇照明彈,‘咚咚咚!’連續三枚照明彈打上高空,將四行倉庫前三百多米的區域照得雪白。
遠方黑暗中的四行倉庫卻沒有絲毫反應,就像一頭沉睡中的巨獸。
“一群可憐的懦夫而已,只敢呆在掩體里等死。”,黑川織造目光猙獰的望著前方,憤憤然的貶低著對手。
先前打黑槍的兩個中國人無比狡猾,總在照明彈升空的那一刻藏入廢墟中,在黑暗來臨的一刻開始逃竄,以至于打頭的那個步兵小隊狂追了近100多米,也沒拿他們怎么樣。
這種近乎于貓捉老鼠的游戲使得日軍愈發的癲狂,使得他們并沒意識到,先前還算嚴謹陣型已經逐漸改變模樣,兩翼的兩個步兵小隊因為更加謹慎一些拖在了后面,而做為箭頭的步兵小隊已經脫離他們達到了70多米遠。
換在白天,那當然沒什么,三八式步槍高達400米的有效射程完全可以彌補幾十米的距離。
但,這是在晚上,月光再如何明亮,70多米的距離已經超越人類視線的極限。
除非他們能一直保持著照明彈的強度,但顯然,日本人也不是什么土豪。
于是,在距離四行倉庫大約200米距離的那一刻,突前的那個日軍小隊遭到了第一波攻擊。
不過,并不是來自子彈。
而是來自腳下。
有人,很倒霉的踩中了步兵雷。
‘轟!’的一聲巨響,兩條人腿飛的老高,四濺的鮮血直接給七八米外的日軍軍曹洗了把臉的同時,也把日軍的群情激昂給炸回了定眼。
他們,竟然進入了雷區?
無恥的中國人,竟然在這里還埋設了地雷?
或許,只是個巧合?
當又一名日軍習慣性的臥倒在塵埃中,然后人被炸飛,整個胸腔都被步兵雷給撕扯開,連一聲慘嚎都沒有就此斃命的那一刻,所有的僥幸都沒了。
“八嘎!不要亂動,所有人注意地面!撤退!”日軍少尉小隊長一張臉在月光下煞白煞白的。
進入雷區就意味著死亡,這是個常識,因為你不知道腳下那塊土地是安全的,想安全的離開,除非睜大著雙眼仔細看清腳下每一塊土地小心翼翼挪動,又或者長上翅膀變成鳥人。
可那,是在沒有子彈飛過來的前提下。
但顯然,這只能是個奢望。
唐刀像個站街女一樣‘搔首弄姿’撩撥了他們半天,好不容易將這四五十號人給引誘進雷區,那可能就如此輕易的讓他們離開?
“自由獵殺!”唐刀給自己五米外的楊小山下達指令,然后開槍。
一名日軍擲彈筒手翻身栽倒。
楊小山也鎖定著自己的目標,開槍,同樣是擲彈筒手。
那是對他們威脅最大的兵種,其他的,槍法再準,也不過是土雞瓦狗。
沒人能在腳下有地雷的情況下還能冷靜如昔的精準射擊,日軍雖強,一樣不能。
楊小山對于自家這位新排長,更是佩服到了骨子里,因為他知道,眼前整只腳已經踏入雷區的日軍小隊,已經大半只腳踏進了閻王殿。
不遠處,爆豆般的槍聲隨之響起,那是MP28沖鋒槍特有的槍聲。
埋伏在雷區附近廢墟里的兩個步兵班22桿沖鋒槍的火力強度在40米的射程內,絕對不亞于20挺輕機槍。
根據其400發每分的射速,意味著每一秒鐘,就有一百余發的子彈向日軍小隊近40號人馬傾瀉。
堪稱彈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