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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五章 只知道跟我談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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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出了家門,秦德威轉身就朝西走,正事要緊,當然要先找換了薄透亮夏裝的顧娘子談談一萬兩的生意。

  撫慰王美人的情緒固然重要,但也不能跟一萬兩大生意比啊,男人要以事業為重,豈能困于兒女情長。

  秦德威打算拿著縣衙出庫銀二千兩入股源豐號錢莊這件事作文章,讓源豐號熱熱鬧鬧的大肆慶祝一番。

  最好當天能辦個儀式,什么鑼鼓喧天鞭炮齊鳴,還有堂會戲曲,全都安排上,喇叭嗩吶也都要響起來!

  想公開發新股,對利好消息大肆宣傳是很重要的!

  其實還應該請一堆本地讀書人到場題字賦詩,但是秦德威想了想自己與南京本地文壇的恩怨情仇,只能苦笑。

  他頓時稍稍有點后悔,自己是不是把青溪社打的太狠了?這會兒需要花團錦簇的捧場時,就不好湊人了。

  唉,這就是人生,有得必有失。

  對了,要不要請一些樂籍美人到場祝賀,最好還能現場表現才藝,這也是很吸引眼球的宣傳策略。

  但數來數去,自己似乎只和一個王憐卿相熟。

  又有點后悔了,只拴在一棵樹上了,這會兒需要森林時,就沒有人脈用了。

  唉,這就是人生,有得必有失。

  但想到王憐卿,秦德威突然又意識到,這筆一萬兩的大生意,王憐卿那邊似乎也能用得上,行院人家是一個很好的渠道!

  去秦淮舊院的顧客,都是消費層次比普通人高的人群,而且是舍得花錢的人群!如果有美人相勸,說不定一高興就掏錢認購新股了!

  每賣出一股,就給一錢銀子提成,美人們就應當有積極性了吧?

  越想越覺得可行,秦德威不由自主的轉身,朝南方走去。

  家里那個人說的對,今天時間應該屬于王憐卿,做人呢要講感情,不能太冷血。

  路過秦淮河岸,卻見管弦笙歌十分熱鬧,河上船來船往,河邊臺榭隨處可見男女雜坐歡聚,氣氛竟然比往常還要喧囂幾分。

  秦德威驚奇了一下,然后稍加思索就明白了,畢竟這是上半年最后的狂歡了。

  如今時節快到初夏,天氣還算能忍受。如果再過一段時間,到了高溫盛夏,大規模集會不是找罪受嗎?

  而且在那個溫度下,就算約了美人喝酒行樂,摟摟抱抱汗出如漿,難受不難受?

  這么說來,源豐號錢莊想搞點熱鬧也得抓緊了,秦德威頓生時不我待之感。

  等到了王憐卿家,卻見王美人正在花廳陪著客人清談。

  陳老鴇解釋說,來了幾個外地豪客,非要見識下金陵春夢,一會兒還要彈曲唱幾遍才能打發走。

  這很正常,那首被命名為金陵春夢的戲詞唱段大火特火后,就是王美人的保留節目了,若有客人慕名而來必演的。

  原先秦德威臨時起意過來的時候,王憐卿經常還在空閑,估計以后很難會這樣了,這就是當紅的代價。

  秦德威沒有去打擾,直接熟門熟路的往后面走,陳老鴇也送著過去。

  一邊走著,秦德威一邊對陳老鴇說:“其實今天主要是來尋你的。”

  陳老鴇打趣說:“哎呀,秦小先生莫非想要老身接客?”

  “小爺我口味沒那么重!”秦德威還擊了一句,然后把錢莊發股募資的事情說了說。

  陳老鴇沉吟片刻,謹慎地說:“待老身仔細思量過,和其他人商議商議,再答復小先生。”

  秦德威進了王憐卿住處,坐在軟榻上就等著。陳老鴇怕秦德威無聊,又找了兩個還在教習的十三四歲小娘子陪著說話。

  不知過了多久,王憐卿送完客人就回來了。秦德威見王憐卿面容有淚濕痕跡,妝都花了一點,很詫異的問:“莫非有人欺負你了?怎得還哭上了?”

  王憐卿翻了翻白眼,“客人們要聽金陵春夢,要看奴家哭出淚痕才覺得是正宗地道,但誰又有那么多眼淚!

  每次不得已,只能在臉上滴些水假裝是淚痕!時間長了,居然還有人說這是什么淚痕妝。”

  秦德威突然就問:“你心里是不是有怨意?”

  沒別的意思,就是想用一次突然襲擊式的試探,看看家里那個人的理論推斷對不對,王美人到底有沒有怨情。

  王憐卿先是愣了愣,但反應很快,隨即抓起秦德威的手,貼在自己臉上,仿佛沉醉其中的說:

  “天可憐見,小郎君你終于懂得體會奴家的心情了,實在太讓奴家情動不能禁了!”

  秦德威無語,你到底有沒有怨意?

  王憐卿滿臉幸福的說:“有沒有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小郎君竟然知道關心奴家的心情了。”

  秦德威:“”

  算了,就當剛才什么也沒問。

  “其實我今日來此,是代表一家新興錢莊,找你談談合作事情。”秦德威開始說正事。

  剛才等待的時候,他又產生了很多想法,比如代言人啊推廣大使啊之類的營銷手段。

  比如每月初一,請金陵春夢王憐卿到錢莊柜臺親自開票淚痕妝就算了,不吉利。

  王憐卿幽幽的嘆口氣說:“我這樣的名花榜美人,你就只知道跟我談錢?”

  秦德威總覺得這句話很耳熟,但一時又想不起來。

  王憐卿主動提醒:“去年四月,莫愁湖邊,國公樓下。”

  秦德威終于有印象了,似乎當時欠著二百兩債務的某人對王憐卿說過一句話:你這樣的名花榜美人,就只知道跟我談錢?

  這句話現在是自己接不住啊!

  “那些錢莊合作什么還是算了吧,奴家不想跟你有這種商人關系。”王憐卿懇求說,“奴家真的不想把每次與你見面,變成拿著算盤錙銖計較,那太無趣了。”

  秦德威也很理解的拍了拍王憐卿:“我知道了。”

  王憐卿又問道:“不過奴家還是好奇,你什么時候和錢莊搭上關系了?”

  “就是個小東家,與別人合伙的。”秦德威簡單說了句。

  王憐卿萬分疑惑,秦小郎君什么時候認識開得起錢莊的有錢人了?而且還能信任到這地步,拿出大本錢來一起跟著做?

  不知怎得,王憐卿想起了去年四月莫愁湖邊,某位隨手拿出二百兩錢票糊了自己一臉的小寡婦。

  “哎呀呀,奴家突然又有興趣了呢,奴家還是拒絕不了小郎君的。”王美人靠在秦德威肩膀上,嬌聲說:“就是不曉得,那個錢莊想與奴家怎么合作啊?”

  秦德威:“”

  女人心思,神鬼莫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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