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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5章 更令自己開心的談法

  距離大雪節氣已經過去了四天。

  羊城的風又變得放肆了起來,裹挾著秋意還不忘了捎帶沒跑干凈的熱浪。

  算得上是再一次入秋失敗。

  不過天氣轉涼了許多,大街上再也沒有穿著短袖的人群了。

  生活在羊城的人們還是對12月這個月份表現出了最起碼的尊重。

  10號是周四,周寬的課程上下午都有,不過他都不打算去,反正分別跟冶一、金海共課,點名答到的事情可以交給他們幫幫忙。

  清晨,已經形成習慣一般跟林若漪去晨跑。

  晨跑完,周寬跟林若漪特地提了兩句正事,然后連早餐都沒吃,便驅車離開了校園,先去了鴻運花園一棟的803。

  進到803后,周寬先吃完了樓下買的早餐。

  稍事休息,又沖了涼,穿著褲衩子躺在沙發上打開了電視,順手把手機調成靜音模式,閑散下來。

  “…二營長,你他娘的意大利炮呢?給我拉來!”

  本來周寬打開電視是為了放點聲響,讓電視有點動靜,別靜置壞了。

  畢竟電子元器件這玩意很特殊,用久了會壞,不用還會壞。

  沒成想電視機一打開就在放亮劍最經典的一場戲。

  這好家伙的,還給周寬整熱血了,刷一下就坐了起來,看得津津有味。

  渾然忘了曠了上午兩節課來鴻運花園這邊是‘戰前放松’了。

  十一點出頭,上午的劇場結束,周寬有點意猶未盡,不過還是摸起了手機。

  沒有未接電話也沒有未讀短信。

  早在昨天下午,周寬就已經安排好了相關方面的事情,也基本恢復了日常無事無電話的狀態。

  看了眼時間,周寬點了幾下手機屏幕,撥了個電話,很快被接通。

  那邊廂譚曉蔓早知道周寬目的,直接回答:“初步商談還算順利。”

  然后簡單總結道:“網易方面給我一種來搗亂的錯覺;

  鵝廠方面則算得上積極,跟你之前分析的那樣,因為被挑穿了遮羞布,他們比較需要中新微博的活躍用戶來填充平臺數據的;

  你之前也說過平臺合并、數據遷移會帶過去部分產生粘性的用戶。”

  這些周寬都不太意外,他也沒著急開口。

  鵝廠想要注冊用戶很簡單,要留住用戶、培養活躍度不算簡單,所以砸錢的方式就被列入了進去。

  譚曉蔓又說:“上午是肖柯主導商談,剛好給我留下了思考空間,我覺得完全可以換一個方式,其實沒必要合并和遷移數據,作為子平臺的形式存在就好了。”

  “這是個好方式,嗯…”周寬輕輕一笑,“如果你看過我給你的方案背面部門應該不需要思考。”

  譚曉蔓直接就傻掉了,甚至下意識說了句:“背面還有?!”

  這是句廢話。

  就跟考試一樣,都不帶看一眼背面的?

  周寬樂滋滋的笑了起來:“不然呢?”

  “子平臺、導流才是這些大公司收購同類互聯網產品的常規操作,這樣工作量看起來大,實際可能還小一些,這樣才更方便榨干剩余價值。”

  聽周寬嗶嗶賴賴的,譚曉蔓忍不住質問道:“那你為什么要放在背面?”

  “重點一般在末尾。”周寬理直氣壯道。

  不等譚曉蔓再吱聲,周寬又說:“還有沒有其它實質進展?”

  譚曉蔓回答:“有,之前跟你提過的估值體系提過了,都比較熟悉,簡單扯了下皮,沒深入。”

  周寬聽完后,只說了一句:“譚總,我們以后類似的合作還很多,你多上網沖浪一下;

  雖然你提到的估值體系模型理論我之前沒聽過,但后來我用腳趾頭想了下,鵝廠這類企業應該早就使用過了。”

  譚曉蔓忍了忍,說完“祝你順利”才啪嗒一下掛掉電話。

  她差點沒氣死。

  這邊廂周寬卻不怎么意外,譚富婆之前在‘譚氏’玩的都是實業,很傳統,能很快理解周寬提到的各種各樣業務線,那都是因為網上沖浪優秀選手。

  但其實在商業上,她并沒有完整的‘互聯網思維’。

  周寬也不確定這個詞對不對,他只知道,互聯網很容易放大價值…

  總之,跟譚曉蔓的這個電話也讓周寬落了心。

  讓鴻鵠先跟鵝廠商談,是周寬的提議和計劃。

  他想用鴻鵠先來探探路,雖然談判對象里面沒有新浪,但也能得到不少實質的東西。

  相較于草臺的籌碼,鴻鵠能拿得出手的東西很少,充當探路者角色,譚曉蔓也無意見;

  一方面她有比周寬更豐富的商業談判經驗,哪怕是探路者也能有所得;

  另一方面,她在草臺有10的股份,是比不上在鴻鵠的至多35,可,哪怕用利益核算方法,也是值得冒險的。

  午后,周寬穿上了年中從BOSS那邊置辦的那套半定款西服,

  商務偏休閑的設計,可以不用扎領帶。

  此前,周寬特地去溥儀買了個品牌眼鏡鏡框,因為是金屬框架就帶了透明鏡片,價格還行,八九千的樣子。

  重新調整了手腕上手表的位置。

  對著穿衣鏡整理了一下。

  周總終于滿意的點點頭,他滿意自己現在的形象,比實際年齡成熟了好幾歲,陽光、有型、帶著點儒雅和溫和…

  兩點,周寬先行抵達了麗思卡爾頓的會議室。

  地方還是比較有誠意的。

  約定的時間是2點30分,周寬抵達會議室第11分鐘,網易團隊先行到了。

  第15分鐘,吳福河跟李新到了。

  幾乎是前后腳,鵝廠團隊也到了。

  都是見過一兩面的熟人,只是簡單寒暄就分別落了座。

  從現在大家面上的神態根本看不出這場商談是一方出于‘被逼無奈’的情況下發起的。

  連周寬都沒有很著急的表達情緒。

  其實在跟大家言笑晏晏的打了招呼后,周寬覺得不舒服,于是在心里臨時更換了今天的商談策略。

  迎著三方的視線,周寬面色平和,不緊不慢的說:“來了羊城,免不了喝茶,各位遠道而來,辛苦了。”

  “周總客氣。”

  “周總請。”

  這么一看,會議室的氣氛看起來就很和諧。

  除了周寬以外,大家都是些商場老油條了,耐心是最不缺少的東西。

  周寬自然也不缺少,他算不上商場老油條,好歹也是職場老油條,算下來也是三十幾歲的人了,從11月2號開始正式籌備,能忍住一步步到今天,自然也不差這最后一哆嗦的耐心。

  于是,大家喝著熱茶,吃著茶點,你一言我一語的嘮著嗑,半點不在意正事的樣子。

  直到有人率先喝完了第一杯茶,這才主動打破這種氣氛:“周總對微博產品的認知很是格外領先,應該常去國外吧。”

  “沒有。”周寬語氣隨意,“長這么大我連京城都沒怎么去過。”

  雖然這是要打破氣氛,但依然還是繞著彎子,沒有著急挑明主題。

  如此這般,連吳福河他們幾個最有耐心的話事人都覺得有點無聊了。

  周寬在將眾人神色盡收眼底后,不動聲色的垂下眼簾,提起正事:“不好意思,時間緊,有點招待不周。”

  說話間特地看了眼手表,周寬抬頭掃過眾人,身體后靠,平靜道:“我就直說了,過去很長時間以來,‘微博’一直遭受著一些非議,這無可厚非,一款互聯網產品本就會被多方點評;

  但是,這周以來,‘微博’遭受了罕見的網絡沖擊、輿論沖擊,如果不是我們與服務器廠商簽訂了超高額人為宕機違約金,我想,‘微博’現在應該不在線了。”

  周寬三言兩語描述了事情的經過,語氣平和,一點都沒有著急的樣子。

  目光掃過眾人神色各異的臉,周寬一字一頓的說:“我認為,這個事情你們起碼需要給個解釋吧。”

  這次就明顯能聽出來一種壓抑著怒火的意味。

  鵝廠:“…”

  網易:“…”

  吳福河、李新:“…”

  他們根本就沒想過,從一開始連穿著打扮上都顯得比較儒雅溫和的周寬,怎么一下子就這么尖銳了。

  這也顛覆了李新對周寬的固有印象。

  他一直以為周寬成熟穩重不沖動。

  他們更沒想過,為什么忽然挑破說一些大家都心知肚明的事情。

  本來很和諧的會議室氣氛一下轉冷,各個團隊內部皆有眼神交流。

  最后還是鵝廠團隊負責人先開口:“周總多慮了,作為互聯網各個產品服務提供商,我們都知道互聯網世界并不如公眾看到的那樣平靜,總會有各種各樣的事情發生,只是‘微博’剛好趕上了。”

  聞言,周寬忍不住嗤笑一聲,沒說話,意思卻很明顯:這話你自己信?

  周寬留意到,網易方面居然有個憨逼張了張嘴,似乎想說點什么。

  瞧瞧人吳福河跟李新,眼觀鼻鼻觀心一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樣子,那才是正常的。

  但,事情還是慢慢朝著吳福河他們一些人從未預測過的方向走去了。

  周寬的忽然追責,讓在座眾人,尤其是鵝廠團隊其實是有一點難堪的。

  他們知道的多一些,有那么點做賊心虛的味道。

  不過,周寬心里一點都沒有打算要捏著不放的意思,他是想等一個主動,方便他之后抬價。

  也沒讓他多等,是網易方面率先徹底提起正事:“周總,過去的事情就讓它過去,我們應該著眼現在,暢談未來。”

  網易方面還真是過來攪局的憨逼,又說了一句:“我就直說了,我們,還有新浪、鵝廠的目標都是為了‘微博’這個網站而來,不知道周總是什么樣的意向?”

  見狀,鵝廠方面心中大喜,面帶微笑的附和:“對對對,周總請說說看。”

  畫風一下突變,這些看起來很老油條的商場精英,原來也是可以樸素、普通的。

  迎著眾人目光,周寬平靜道:“我的意向已經不重要了。”

  說著,周寬坐直身體,做了個手勢,目光虛虛的望著所有人,語氣十分隨意的說:“開價吧,各位。”

  這話一出,大家也是忍不住挑眉、弄眼。

  他們都或多或少接觸過周寬,也經歷過多種多樣復雜的商業談判局面,真就沒有這么‘喜怒無常’、‘過度直接’的。

  最難受的當屬李新。

  他跟周寬打交道最多,也有合作基礎,可偏偏這次是陪同吳福河來的。

  李新在新浪內部職級不算低,知道些內部消息,不出意外經歷這么多的微博產品將分拆出去成立獨立公司,吳福河很大可能是主導人物。

  這次由他李新陪同來羊城,本就是親近姿態,現在可好,原本所有基于他之前與周寬商談基礎所作的準備,全部都在周寬完全迥異的態度下化作了一場空。

  李新已經有幾分鐘沒看旁邊坐著的吳福河了。

  他心里很清楚,吳福河7號一同忽然來到羊城,目的性十分明確,就是對草臺的‘微博’勢在必得。

  李新更清楚,吳福河現在比他還難受。

  ‘勢在必得’意味著如果沒達成目標,無論是李新還是吳福河回京城都沒辦法交差。

  李新不敢看吳福河是因為害怕面對責任,吳福河也因同種原因害怕公司降罪,從而失去領導地位。

  想著這些,李新實在忍不住腹誹:“明明上次周總很好打交道啊,平和、耐心、熱情。”

  “臨走前還祝我們新浪微博早日做大做強,創造輝煌…”

  “話說回來,‘微博’經歷的事情確實很過分,心里有火也算正常吧…”

  李新都被周寬這態度給整得有點凌亂了,主要一切轉變太快了。

  其實周寬的想法很簡單,他本來打算和和氣氣的談完,但看到大家言笑晏晏無事發生的那種理直氣壯后,他改變了想法。

  考慮到草臺其實掌握了這場談判最大多數的主動,有域名、有商標、有發展良好度第一的微博產品…再不濟,7號晚上周寬跟吳福河、李新的短暫交流后,也肯定新浪方面不能放棄這些名正言順的可能性,有勢在必得的意思。

  商談這種事情想要完全掌握主動本來就很難。

  再說這次鵝廠在幕后的操縱他知情,并不想把‘微博’賣給鵝廠,這會讓后續合作變得困難重重。

  所以周寬干脆不遵循常態,臺面臺下的東西混為一談,相當于又是掀桌子。

  基于現在手上掌握的主動牌面,周寬覺得這樣無常態反而有利于談價以及抬價,還能…更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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