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
一雙亮晶晶的眼瞳從黑暗中冒出來。
它警惕的觀察著四周。
然而黑暗和虛無之中沒有任何動靜,甚至連風都已停住。
它這才緩緩邁動深黑色的爪子,以一種高傲而優雅的步伐,在黑色的管道中小心前行。
也不知前進了多久。
每當疲憊的時候,它便停下來,蹲在地上,解開系在脖子上的粉色花包,從里面取出一塊草莓派,慢慢的品嘗起來。
當它吃完草莓派,用舌頭舔完爪子,便再次把小小的粉色包裹系在脖子上。
它重新叼起那張卡牌,再次沿著管道前進。
時間不斷流逝。
終于——
管道前方傳來了熹微的光亮。
黑貓記起叮囑,在管道的盡頭靜靜等待,直到那光亮開始閃動之際,它才猛的跳了出去。
夢境。
柳平站在一座孤峰上,手持長刀,靜靜望向山峰之外旳那座巨大的血色城堡。
“那里就是收集一切死亡世界的地方?”他問道。
“是的,所有女性世界類生命體,被殺死之后,都集中在那座城堡里。”上帝道。
“很好,我們想辦法混進去。”柳平道。
“稍微等一下,我們并不知道那個怪物的能力——比如我,我是完全不敢知道。”上帝道。
“沒錯,但我們總不能一直在這里干等著。”柳平道。
“但你的‘特效師’已經騙過它兩次,它一定知道要防范你,我總覺得一進去就會完蛋。”上帝道。
“這好辦——”
柳平輕輕調整呼吸,將手中長刀舉起。
“等等!你打算就從這里一刀斬過去?”上帝問。
“不然呢?”柳平揚起刀。
“等一下,你想好怎么脫身了嗎?”上帝問。
“我先砍一刀,看看這城堡的防御水準再說,這是最直觀的情報來源。”柳平道。
“等等!別急著戰斗,我雖然不敢知道一些事,但我知道另一些事,你想不想聽?”上帝問。
柳平的刀就斬不出去了。
他無奈的收起刀,不滿道:“喂,你不要干擾我戰斗好吧。”
“其實是挺重要的事。”上帝道。
“什么?”柳平問。
“你還記得嗎?你救了一個修行世界,讓它返回了六道輪回。”上帝道。
“哦,那是我原本所在的世界,記得啊。”柳平道。
“你還救下了云曦的世界——那也是一個六道輪回世界。”上帝道。
“是的,這是不久前發生的事兒,你想說什么?”柳平聳肩道。
“六道輪回是存在‘靈’的世界體系,那些‘靈’感受到了你對六道輪回的幫助,所以也想表達一下他們的謝意。”上帝道。
“他們能來跟我一起戰斗嗎?”柳平感興趣的問。
“那當然不行,他們也有必須面對的情況,但他們給你送來一點情報——看,已經來了。”上帝道。
虛空中,一條黑色的管道忽然出現。
一只通體黑色的貓咪站在管道口,威風凜凜的看著柳平。
它嘴里叼著一張卡牌。
風吹過。
一陣靜默。
“啊…你好,請問你是要把這張卡牌給我嗎?”柳平問道。
黑貓抬起頭,朝前伸了伸。
“好的,看來是這樣…那我就拿了。”柳平小心翼翼的伸出手,把黑貓叼著的那張卡牌摘走。
黑貓打量著他,微微點頭道:“喵,喵喵。”
說完便鉆回黑色管道中。
整個黑色管道瞬間消失不見。
“這就走了?”柳平道。
“它最后那句話是:‘小子,加油。’”上帝道。
柳平低頭望向自己手上的卡牌。
只見這是一張暗紫色的卡牌,上面畫著一個女子,背后籠罩著一層猙獰的虛影。
一行行燃燒小字飛快浮現:
“展示卡:???”
“這是???的情報卡牌,你將可以從此張卡牌上得知???的力量詳情:”
“???(封印中)”
“不可言說的存在,具備以下力量:”
“邪影分身:在它被‘孤命’以及任何其他力量封印的時候,它可以制造一個邪影分身,以本體三成的力量進行戰斗。”
“暗墮魔界:污染和侵蝕萬物和世界類生命體,令其化作自己的仆從。”
“紀元之光:以光席卷萬物與眾生,令目標陷入亡解,不可治愈及復活。”
“連鎖封印(被動):因為被那套戰甲與‘孤命’所封印,每隔三十分鐘,邪影分身就會被封印拉回去,持續一分鐘后才可再次出現。”
柳平迅速看完。
夢境的變化恐怕就是因為“暗墮魔界”的影響。
至于它用來殺自己的那些射線,便是所謂的“紀元之光”。
——它的唯一弱點,便是每隔三十分鐘就會被封印扯回去一次。
但它畢竟是能收取仆從的。
一分鐘時間。
由它的仆從們看守一切即可。
這時柳平已經不再想著立刻攻擊。
仔細算起來,對方從出現到侵蝕整個夢境世界,再到跟自己戰斗,建立這一處所在,時間已經過去了不少。
恐怕很快它就不得不回到封印中去。
那么…
上帝的聲音響起:“那么,它在失去你的蹤跡之后,打算鑄造一件能抵御‘孤命’的戰甲,首先要做的是——”
“收伏一些仆從。”柳平道。
“我也是這么想的,就看它會收伏什么樣的仆從了。”上帝道。
“等等看吧。”柳平道。
有了剛才的情報,現在自己要做的就是找到對方的空隙——
這種時候不能急。
他在孤峰上坐下來,靜靜等待。
沒過多久。
天空中,一道散發著七彩光芒的龐大存在悄然落下來,單膝跪地,甕聲道:
“主人,我遵從您的召喚,從無比久遠的時代之前,就開始在無窮世界中收集一切‘地’,直到今日來到您的面前。”
柳平看著那個存在,眼神忽然一跳。
只見一行行小字浮現在這七彩的龐然之物頭頂:
“原始噩夢之種,眾生與萬物的統治者,眾夢之主,萬王之王,不可戰勝的永恒世界意志。”
…是它。
在無比久遠的歲月之前,它即是那至強的噩夢。
當初想要吃掉自己的也是它。
自己正是掙脫了它的囚禁,這才在無盡的虛空中不斷流浪,替眾生尋找對抗噩夢的法門。
為什么——
它直接來到了這里?
歷史中的一切記憶如飛閃的畫面,在柳平腦海中不斷閃過,以至于他漸漸有了一種心悸的感覺。
是的。
一定有什么事情,自己搞忘記了。
會是什么?
半空中,那個女子悄然現身,低喝道:“我這便傳你無上鑄甲之術,以我之力量灌注你身,令你可鑄就此甲。”
“遵命!”那個龐大的存在低聲道。
柳平不再看下去,揮手布下層層幻象,悄然后退。
他掠過長空,一直朝著夢境的盡頭飛去。
每當他飛出一米,身后就立刻布下了一層“特效師”制造的幻象。
重重疊疊的幻象不斷出現在夢境中,悄無聲息,無人知曉。
那個未知的怪物將在此地鑄甲。
而自己——
已經知道了這件事的來龍去脈。
上帝的聲音忽然響起:
“這一手棋布置的真厲害,早在無比久遠的時代之前,它就發動了那一招‘暗墮魔界’,收伏了最強大的世界類生命體。”
“這即是噩夢的起源。”柳平道。
柳平回頭望去。
這里是夢境的盡頭,已經看不到那位最初的噩夢之主,也看不到那個怪物。
但他知道——
對方已經開始鑄甲了。
那件戰甲能抵御‘孤命’,是怪物用來在未來的那個時刻戰勝自己的關鍵。
“上帝,你知道我要問什么。”柳平道。
“時間啊…應該是在九億六千年前。”上帝道。
“我們走。”柳平道。
“真的要去?”上帝問。
“是的,我在那個時候,已經是原始噩夢的果實了,現在我們要重新去做到這一點。”
“你想做什么?”
“不知道,先混入它的麾下…才有希望阻止眼前這一幕。”
柳平抽出鎮獄刀,朝著虛空輕輕一斬。
霎時間。
一切變成呼嘯而去的模糊殘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