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
深黑的夜色下,電閃雷鳴。
一個個雷球從鉛云中冒出來,散發出熾烈的光,照亮了這片永暗的土地。
它們如星河一般傾瀉而下,朝著那個目標發起了猛烈轟擊。
時間緩緩推移。
更多的雷球彼此融合,化作更加兇厲的深紅雷芒,不斷朝目標劈下去。
不遠處。
一道女聲響起:“柳平。”
另一道聲音慢悠悠的回應道:“什么?”
女聲問:“你——是怎么做到的這種事情的?”
那個聲音道:“自從我發現表演系能力來自‘欺騙’之后,我就一直在深入體會它的力量,結果發現‘欺騙’這個奇詭能力,越用就越熟練,再加上我本身實力境界不斷提升,所能釋放的‘欺騙’也隨之變強,所以就到了這種程度。”
柳平認真的解釋著。
荒野中。
他和安德莉亞坐在一塊大石頭上,靜靜看著天雷不斷落下。
明晃晃的劫雷照亮了四周,不斷朝那個十米之外的假人身上轟去。
假人——
它是柳平從荊棘指環里翻出來的,其主要作用就是替人挨打。
說明書上顯示,它的承受力非常高,能承受世界毀滅程度的傷害而不損毀。
柳平把它取出來,就那么放在荒野中,然后發動了奇詭之力——
欺騙。
天劫果然被騙。
這種天地的法則誤以為那個假人是柳平,所以不斷的降下雷霆,朝假人身上劈去。
——可以說,自從有修行者存在以來,還從來沒發生過這種事。
天地法則被欺騙了。
柳平打了個哈欠,問道:“安德莉亞,你是圣界下來的靈,圣界是什么模樣的?”
“我只記得一件事:圣界并不插手諸界里的事物,它就像每天升起的太陽,一般情況下只是維持它自身的運轉。”安德莉亞道。
“那你怎么會降臨在神柱世界上?”柳平問。
“那是一場意外——說起來話太長了,實際上我已經忘記了太多的過去,只記得你救過我的事,我不想再流浪下去,所以重新進入歷史,一直想辦法恢復力量,直到此刻,與你匯合。”安德莉亞道。
“還真是神秘莫測啊,不過你重新回來,我就有信心了。”柳平道。
兩人同時想起過去相識的點點滴滴,不由相視一笑。
“接下來你打算怎么做?”安德莉亞問。
“你這么一問,我倒是想起來了,我的‘顫斬’已經升級,我也是靠著升級后的它,才殺掉了那個噩夢怪物——它需要一個名字。”
柳平朝虛空中望去。
只見一行行燃燒的小字停留在半空中:
“‘顫斬’已完成升級,進階為次級奇詭刀術。”
“由于它是從初級奇詭刀術進階而來,因此比一般的次級奇詭刀術更強。”
“請為該刀術命名。”
柳平想起此刀術施展出來之際,那無所不在的音聲,便說道:“這一招已經近乎制造了一個只有音聲的世界,因此我叫它做:若有聲聞者盡皆斬落斷命于此。”
所有小字頓時消失。
兩行全新的燃燒小字冒出來:
“次級奇詭刀術:若有聲聞者盡皆斬落斷魂于此。”
“效果:聽聞刀聲者必中你全力一斬,靈魂亦承受同等傷害。”
柳平一眼看完,嘆道:“我從未想過能創出這樣的刀法。”
這時天上的落雷漸漸變得稀疏。
天劫快要結束了。
“恭喜,你馬上就要突破了。”安德莉亞微笑道。
“是的。”柳平道。
——其實還可以再突破一次。
但自己隱隱感覺到下一次突破的天劫會相當強,因此還在猶豫。
倒不是‘欺騙’會失效。
而是自己想真正渡一次劫試試看,畢竟作為一名修行者,如果一直不認真戰斗的話,很多東西興許會退化。
天空中,又一顆雷落下來。
柳平一時興起,臨時中斷了‘欺騙’。
那顆劫雷立刻朝他撲來。
“柳平,你干什么?”安德莉亞吃驚道。
“我當年只到神照境,如今已經快要突破太虛境,還未試過這個程度的劫雷——讓我試試這個層次劫雷的威力。”柳平道。
“當心!”安德莉亞道。
“沒事的。”柳平笑著抽出了百納刀。
長刀一展,頓時迎上了那枚劫雷。
轟——
驚天動地的轟鳴聲中,柳平手中長刀猛然劈開了雷球。
“嘶嘶嘶——真疼啊!”
柳平抽著冷氣,齜牙咧嘴的收了刀,伸手朝那假人一指。
“欺騙”發動!
從天而落的雷球調轉方向,又去找那假人去了。
“咦?你不是把劫雷劈開了么?還疼?”安德莉亞好奇的問道。
“雖然是劈開了,但確實擦了個邊兒,相當疼。”柳平以一種證實問題的語氣說道。
“你這樣天下絕頂的修行者還怕疼?”安德莉亞忍不住問。
“倒也不是怕——大概曾經戰死過太多次,最后一次轉生在修行界的時候,我在戰斗中一直盡量避免受傷,別人連我的邊兒都別想碰到——所以我幾乎快忘記疼是什么感覺。”
柳平抖了抖身上繚繞的電光,嘆息著說道。
劫雷終于停止了。
天劫結束。
一行燃燒的小字浮現在他眼前:
“恭喜,你已進階玄靈境界。”
“你的靈魂強度、靈力、氣血筋骨之力均獲得了一次大幅度提升。”
“由于你不在六道輪回的世界,并且距離它太遠,你暫時無法覺醒六道類的神通。”
柳平一眼看完,嘆息道:“沒神通就沒神通吧,眼下實力能提升一些我就很高興了。”
他閉上眼略微體會了下身體的變化。
——這一次提升的幅度確實很大。
自己原本只能施展三次“顫斬”就會力竭,但在晉升后,自己已經可以連續施展十次。
至于次級奇詭刀術:若有聲聞者盡皆斬落斷命于此。
自己可以施展四次。
安德莉亞忽然感應到了什么,開口道:“英靈們已經研究出了那具尸體的情報,我們可以回去了。”
柳平心神一振。
“再等一下。”
“還有事?”
雖然迫切的想要知曉那個秘密,但眼下還有很多事沒做。
比如——
自己殺了那個怪物,獲得的魂力還可以完成一次晉升!
這個可以稍稍退后。
唯有一件事不可以放下。
“我要把遠征軍這里的事情處理好。”柳平道。
“你就要去噩夢層世界了,何不把這里的遠征軍連根拔起,以免他們為噩夢之潮提前鋪路?”安德莉亞問。
“這條線可不能就這么丟掉,我們得留下遠征軍的身份,這就等于多了一條情報的來源。”柳平道。
“不行!這次可沒人守著你了,留真身在遠征軍之中,實在太危險!”安德莉亞不同意。
柳平想了一陣,忽而笑道:“倒是還有其他辦法,不過需要一些特定的戰友才可以幫我們實現。”
“特定的戰友?”安德莉亞奇道。
柳平深吸一口氣,默念道:“出來吧,與暮光者結盟的火之圣柱的神秘之子,我在此界呼喚你們的降臨!”
一股奇妙的感應從他身上散發出去。
過了數息。
一個穿著睡衣的小人突然從虛空中跳了出來。
只見他頭戴一頂王冠,左手拿著香草蛋筒冰激凌,右手握著一柄燒的發紅的鐵棍,興奮說道:
“啊,柳平!在煉獄與永夜神柱毀滅之前,你終于想起我們了!”
“尊貴的妖精之王,您這是在干什么?”柳平好奇的問。
小人兒揮舞著手中發紅的鐵棍,炫耀似的說道:
“烙屁股大賽剛剛開始,我已經在七個人的屁股上烙出了紅印——你們也來玩嗎?”
安德莉亞怔了怔,臉上露出嫌棄的表情:“是妖精啊。”
她悄悄傳音道:“在這種關鍵時刻,喊妖精們來其實不算是什么好主意,它們只會壞事。”
柳平也悄悄的道:“我請它們來,是想借助它們的力量,打亂遠征軍的計劃,讓遠征軍暫時什么也干不成。”
安德莉亞立刻就被說服了。
“給對方搗亂?那妖精確實是合格的。”她頷首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