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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我們繼續讀。”
柳平捧著那本“血心流武法入門”,念道:“于忘我之境,用各類封法喚醒自我的靈魂,與世界之靈共鳴——”
“這句話之中,‘各類封法’指的是什么?”
在他對面,那名男子老老實實的跪坐不動,說道:“就是各種封閉意識的方法。”
“哦?是這樣嗎?”柳平道。
“確實。”男子道。
柳平蹲在他對面,一邊朝小冊子上望去,一邊道:“是嗎?要首先封閉自己的六識啊…”
“是的。”男子道。
柳平嘆了口氣,有些失望的道:“你怎么全是假話。”
一行燃燒的小字浮現在虛空之中:
“隨著四圣柱的不斷增強,你的實力也在不斷喚醒。”
“你是欺詐之王,是奇詭之中諸多‘涌現’的欺詐之主,是此奇詭法則的持有者。”
“當你認真聆聽,眾生就無法以謊言欺騙你。”
柳平一眼掃過,從船板上站起來,伸了個懶腰——
一抹寒光閃過。
男子身上被斬出了數十血印。
這些血印仿佛有生命一般,不斷的朝男子身體內鉆去。
每過一息,傷口就變得更深。
“失禮了,這是我以前還年輕的時候,用來對付不喜歡的人的手段——”
伴隨著柳平的聲音,那男子爆發出一道道凄厲的慘叫聲。
“為什么!我明明沒有騙你!”
他一邊痛呼,一邊無比真誠的說道。
柳平有些無語,一把抓住他,認真道:“聽著,你來告訴我,怎樣才可以進入初云裳所在的世界?”
“只要你放了我,我有辦法帶你進去!”男子道。
“謊話,”柳平道,“我再問你,殺了一個人,能不能獲得他的靈?”
“可以!但要得到亡魂的同意!”男子道。
“又說謊,”柳平笑道:“你是怎么獲得靈的青睞的?”
“我找到了它,打動了它。”男子道。
“還是謊言——你嘴里沒有一句實話,作為同行來說,我非常欣賞你——但也許你該聽這一句話:同行是冤家。”
柳平舉起長刀,直直的指著男子的心口。
“可恨!該死的小子!”
男子爆發出宣泄般的怒吼,不甘的道:“如果我一開始就使用靈的力量,根本不會落到這種地步!”
“戰斗是分生死的事,錯一次就要認死,這種時候還拿出來說只會顯得你一點都不專業。”柳平攤手道。
長刀緩緩刺入男子胸膛。
男子漸漸屏住呼吸,不敢再動彈分毫。
“感覺到了?”
柳平問。
男子點點頭。
“你的心臟距離我的刀尖只有半寸距離,它在不停的跳動——接下來你還有一次機會來回答我的話,如果再答錯,它可就跳不動了。”柳平道。
男子滿臉恐懼的望著柳平。
柳平嘆了口氣道:“最后一次機會啦,請聽題:”
“初云裳不過是一個少女,為什么你們三十二家武館聯合起來,要對付這樣一個武藝剛成的女子?”
男子沒有說話,面色卻變得更加緊張。
“她其實并不會威脅到你們什么吧,為什么你們就一門心思要對付她?”柳平道。
“對了,記得說真話,如果你說了假話,那句假話就會成為你在這個世界上的最后一句話。”
男子想了數息,一咬牙道:“說實話,我不知道。”
“一點都不知道?”柳平問。
“我不知道是誰讓我們聯合起來的,也不知道為什么要這樣做,我唯一知道的,只有一件事。”男子道。
“什么?”柳平問。
“她的靈與眾不同,據說已經快覺醒到新的層次了。”男子道。
“靈還可以繼續晉升?”柳平詫異道。
“當然!相比起我們人類來說,靈的晉升更為艱難,所以每一次晉升,都會獲得極大幅度的提升——畢竟那是一整個世界的力量。”男子道。
“只不過是一次靈的晉升而已,就值得你們動手?”柳平道。
男子瞪著眼睛,開口道:“我現在相信你是真的噩夢之鬼了,你對于其中的難度一點都不知道。”
“你的意思是,其實很少有靈可以晉升?”柳平道。
“是的。”男子道。
“你們是想殺了她,奪得她身上的靈?”柳平問。
“并非如此,我們殺了她,她的靈也會實力大損,從此對我們心懷怨念,絕對不會朝我們靠攏。”男子道。
“這就奇怪了。”柳平皺眉道。
世界陷入寂靜。
“…您看,我都說的是真話。”男子小心翼翼道。
柳平思緒被打斷,恍然道:“啊,是的,剛才你說的都是真話。”
“那么——能不能放了我?”男子道。
柳平道:“忍著點,我要拔刀了。”
他緩緩將長刀從對方胸口拔出來,點頭道:“看,其實沒流多少血。”
“多謝閣下饒命。”男子松了口氣道。
柳平微笑道:“不用謝,話說你也該上路了。”
長刀一揮。
一抹刀芒從刀鋒上貫穿而出,將沿途的一切斬成兩截。
一顆人頭沖天而起。
血霧隨之升騰。
人既死,整個世界如風一般被吹散。
柳平緩緩收刀之際,人已經回到了武館之中。
四周一切如常。
只有一具無頭尸體跪在他的對面。
人頭不知從哪里落下來,撞在木制地板上,滾出去幾米,停住。
柳平恍若未見,翻動手上的小冊子,無奈道:
“真是傷腦筋,太多專有名詞,我沒基礎知識,這可怎么讀啊。”
他將小冊子收了起來,在無頭尸體對面坐下來。
——初云裳不會有事吧?
那三個圍她的人之中,一個已經被自己殺了。
至于另外兩個——
只希望初云裳能戰勝他們。
如果她失敗了…
柳平眼睛閉了閉,忽而又睜開。
“好久好久都沒有做過萬魂幡了…也不知道把這三十二家武館全部殺光能不能解氣…也許把武盟都殺光會解氣吧,真是頭疼。”
他將長刀放在膝上,若有所思的說道。
讓時間略微倒退。
另一個靈所創造出來的世界。
初云裳落下來,只見四周皆是荒涼的大地。
對面跟著落下來三道身影。
其中一道身影晃了晃,撲倒在地上,不動了。
另外兩道身影有些意外,細細一看。
“他死了。”一人道。
“這個蠢貨,剛才那小子出了一刀,他竟然沒用世界之力覆蓋全身,如此托大,死了也是活該。”另一人道。
兩人一起望向初云裳。
初云裳已經來回望了好幾遍,急聲道:“柳平呢?你們把他怎么樣了?”
兩人之中,那名身形魁梧的男子抽出一柄狼牙棒,開口道:
“還是操心你自己吧。”
初云裳后退一步,回憶道:“你們一共四個人,其中一個被他殺了,還有一個武師——難道你們專門用一位武師去對付他?”
“那個少年,白天的時候太囂張,此時應該已經伏誅。”那名魁梧的男子道。
他的同伴道:“上面特意吩咐了,說是要讓這個自稱‘萬中無一的練武奇才’感受一下絕望,所以出動了真正擁有靈的武者。”
初云裳失神的后退幾步,搖搖晃晃,幾乎跌倒。
難道沒有機會了?
柳平有那種污穢之力,但這次的武者們可比那些瘋狗強了數倍。
他還能活下來嗎?
兩位武者對望一眼。
“這就喪失了斗志?果然是太年輕,經不起任何打擊。”魁梧男子譏諷道。
“也罷,這樣正好,我們這就抓你回去。”他的同伴道。
初云裳癡癡的道:
“我習武十數年,一人顛沛流離,歷經千辛萬苦,終于武藝大成,可惜沒有人理會,更沒有人來武館修行…在最后,好不容易遇到一個幫我的人,而你們卻想殺他。”
她緩緩抬起頭。
在她身后,一抹又一抹紅光隨之顯現。
“不。”
“他一定沒死。”
初云裳漂浮起來。
“我要殺了你們,立刻去救他!”
轟——
她身后的紅芒猛然展開,化作無邊無際的光之海。
“糟糕,她的靈覺醒了!”魁梧壯漢失聲道,揮手隔空打出一拳。
只見一道閃爍著光芒的拳影飛出去,直取初云裳。
“我上了!”他的同伴道。
他身形一振,如流光般沖向初云裳。
下一瞬。
光的海洋擁著初云裳,漸漸收攏成一件血色披風,輕輕擁在她上。
那拳影及身之際,她輕輕扭動了一下腰肢。
血色披風隨之舞動,將拳影直接收入其中,化作虛無。
“不可能!”魁梧男子失聲道。
話音落下。
初云裳瞬間從原地消失。
撲上來的那人一怔。
——人呢?
不僅擋住了靈拳,還直接從自己面前消失了?
那人臉色數變,大聲道:“老李,你看見她了嗎?”
“沒有!”
“不好,她的程度已經遠遠超過了我們——”
話音未落。
一只血光構成的貓悄然出現在他頭頂,勾著頭朝下一吸。
那人頓時發出一聲慘叫。
他的七竅之中,有一道道血光飛出來,被血貓吸了進去。
緊接著,那人仿佛被吸走了所有的力量,整個人癱軟在地,一身血肉漸漸消弭。
血貓漂浮在半空,扭過頭,一雙豎瞳盯住魁梧男子。
魁梧男子擦了擦額頭的冷汗,朝后退出去幾步。
“等一下,我認輸。”男子道。
“死吧,喵!”
血光之貓帶著兇狠的殺意回應道。
它忽然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