亞當斯真的被玩壞了。
如果時光能倒流,他說什么也不會去找齊磊喝酒談心,那簡直是噩夢!
還好,他讓自己馬上冷靜下來,心思電轉,思考對策。
最終,換了一副和顏悅色的神情,“齊,做為朋友,我建議你重新考慮一下這么做的后果!”
是的,亞當斯認為,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試圖說服齊磊。只有讓齊磊打心底放棄這個愚蠢的想法,他才可能脫身。
曉以利害:“你應該好好考慮一下,如果你幫助B宮在眾議院獲勝,那最終的結果,只會是兩面不討好。”
這是實話,B宮需要幫助嗎?
需要!但是,不是這么幫。
只要一句話就能解釋B宮到時會有多糾結,“一家剛來米國的中國企業,居然可以左右眾議院的中期選舉結果,這是多么可怕的事情。”
所以,即便齊磊最后幫到了B宮,他也絕對落不著好處。
至于修斯那邊,那就更不用說了。
本來Z黨是穩贏,要是被齊磊攪黃,那仇可就結大了。
等于徹底和Z黨站在了對立面,沒有任何的商量余地了。
“齊,你不要沖動!”抖著方案,“現在考慮清楚還來得及。”
生怕齊磊說出什么決絕的話,亞當斯…
好吧,化身親媽粉兒。
“齊,你是不是…是不是很生氣才做出的這個決定?是不是我最近有些太過分了?”
“沒關系,可以談!”雙手下壓,就好像恨不得用手能把齊磊的怒火壓下去一樣。
“我也覺得我太過分了。我錯了!我可以改正!”
“好嗎?我改!我馬上解除對企鵝視頻的封鎖。以后…”
“以后我會盡量保持寬松的政策。”
“這樣,你滿意嗎!?”
齊磊,“…”
門外:“…”
一直跟在后面的耿大爺和小馬哥他們貼著門,聽得直咧嘴。
小馬哥,“太兇殘了,看把孩子急的!”
耿大爺則是在琢磨,這小子已經超越自己了啊!
至少這么損,這么巧的招兒,耿大爺絕對想不出來。
他這是啥腦子呢?
好吧,耿大爺佩服慘了。
至于是不是真的幫B宮拿下眾議院?這一點,耿大爺和亞當斯想法一樣,瘋了?得罪Z黨的事兒,不能干。
這就是詐亞當斯呢,而且是明著詐。亞當斯明知道是詐,他都沒辦法。
辦公室內。
亞當斯依舊用盡渾身解數的在試圖說服齊磊。
而齊磊,嗯,一副不為所動的樣子。
“亞當斯,你好像搞錯了。”
亞當斯一怔,“我…哪里搞錯了?”
齊磊苦笑:“北美三石的最大股東是華爾街投行!嚴格意義上來說,我個人只是持有北美三石一部分股份的職業經理人。”
那張臉是相當的欠揍。
“不明白嗎?我就是華爾街幾大投行雇傭來管理這家公司的。”
“所以,北美三石并不是中國公司,充其量只能算是管理人是中國人的米國公司。”
“這并不違背米國的國家利益。”
亞當斯,“…”
齊磊,“所以,我就算幫了B宮,他們也不會忌憚我啊!要忌憚,也是忌憚華爾街。”
亞當斯,“…”
臉都綠了,是這樣的嗎?
而齊磊還沒說完呢!
“第二,這么做,確實是與修斯站在對立面。但是,是他先對我動的手,我只是反擊。”
“說白了,老子就是塊臭石頭,就是不爽,就是要弄他!怎么了?”
亞當斯,“你…”
齊磊,“退一萬步說,我得罪也就得罪了,有B宮保我,我怕他嗎?”
亞當斯眼前一亮,找到了突破口,“問題就出在這兒!”
“B宮也許只能保你兩年,最多六七年。等那位任期一到,你就完了!”
兄見齊磊一攤手,“那我管不著,到時候再說到時候的唄!”
一副老子就是要出這口氣,就只看眼前的架勢,弄的亞當斯幾近抓狂。
你想死沒關系,死不死誰兒子!?可你別拉上我啊!
而齊磊也不想和他廢話了,“你就說,你通不通過審核吧?別的事兒,不用你操心!”
“我…”亞當斯能憋出內出血。
這貨怎么就像腦子突然停擺了似的呢?
不僅僅是齊磊兩邊不討好的問題,而是把他和ed也搭進去了。
不管亞當斯怎么做,結果就是,不是得罪B宮,就是得罪Z黨。
腦仁疼。
可是,又能怎么辦呢?
最后,亞當斯終究還是點頭了,當場同意,一秒都沒耽誤。
他也分得清大小王,這個時候,騎墻必死,他必須做決定。
而且,顯然倒向B宮,比倒向修斯,更明智一點。
惡狠狠的,“齊,你會下地獄的!”
齊磊,“嘿嘿,天堂早就對我下了禁入令。況且,我去地獄陪你,不是挺好的嗎?”
亞當斯,“…”
亞當斯一走,耿大爺,還有小馬哥他們便進了辦公室。
耿大爺笑道,“你下地獄?那撒旦都要給你讓位置。”
小馬哥則調侃,“看把亞當斯氣的,路都走不直了。”
齊磊無所謂地回道,“自找的。”
高手過招就是這樣的,沒有那么多拉扯與僵持。一旦被對手抓住破綻,那便是雷霆萬鈞。
這次齊磊贏了,而齊磊堅信,如果讓亞當斯抓住他的把柄,結果也是差不多。
只不過,氣出腦溢血的不是亞當斯,而該是齊磊了。
小馬哥心情大好,“還得是你啊!這回目的達到了,我可親耳聽到亞當斯說了,他會放松監管。”
捶了齊磊一計,“還得是你啊!輕飄飄的就把咱們的危機化解了。”
“不過,差不多得了哈,別把亞當斯抻急了,該收就得收!”
要是換了他,剛剛亞當斯沒走,他就把那份方案收回來了,別再抻出點什么事兒來。
對此,齊磊淡來一笑,“你在說什么?什么差不多得了?”
小馬哥,“把那份方案收回來啊!別亞當斯當真了,給你報到B宮,那騎虎難下的可就是你了。”
齊磊,“我都送出去了,為什么要收回來?”
“嗯?”
眾人一滯,突然發現有點不對,齊磊…怎么齊磊的表情不像是開玩笑呢?
小馬哥唰的一下,汗毛都立起來了,“你!!你,你不會…”
他不會真要幫B宮拿下眾議院吧?
耿大爺也眉頭鎖死,“你真要得罪Z黨?”
齊磊,“對!就是要得罪死!”
大伙兒有點驚著了。
說實話,這個答案沒想到,也想不通。
反而覺得亞當斯說的對,這件事兒兩頭不討好。
只聞齊磊道,“亞當斯放松監管有什么用呢?一時輕松罷了。”
“他級別不夠,也不能保證我們以后不會再出現被高壓監管情況。”
“所以,他松口沒有用!”
“這次…”掃視眾人,“這次我要玩把大!”
眾人,“…”又有點心驚肉跳的感覺。
說實話,完全看不懂齊磊在干什么了。
而齊磊的解釋也很簡單明了。
“第一步:幫助B宮拿下眾議院,正好我們現在有這個條件。”
耿大爺沒有明著反對,而是旁敲側擊:“其實,亞當斯有一點說的沒錯,你現在就用大數據左右選舉,確實目標太大了,會引來忌憚的。”
不想,齊磊搖頭,“沒事兒!掌握好分寸,問題不大。”
耿大爺,“分寸?”
齊磊,“你們不會認為,咱們就愣頭愣腦的下場直接干預吧?那當然不行,到什么時候都不行!”
都以為企鵝掌握著大數據,就直接用之前齊磊講的那一套,什么定點投放競選?什么傳遞假的敗選消息?
扯淡呢!
也許基本邏輯是這么回事兒,但是這里面有技巧的。
不僅僅是應用這些手段的技巧,也包括企鵝保護自己的技巧。
都到這個份兒上了,無論對手、伙伴,還是自己,就剩心眼兒多、吃人不吐骨頭的老硬幣了,哪還有什么愣頭愣腦的直接操作?
給大伙解釋道,“我們當然要采取一些保護措施,要讓B宮覺得我們很重要又不那么重要!”
“讓他們知道,是企鵝出手了,可最后起決定性作用的還得是B宮自己,我們只是輔助,只是工具。”
“這樣的話,基本就沒問題了。”
耿大爺一聽,稍稍放下心來,“你心里有數就行了。”
他這個徒弟,算是徹底出師了。
“那現在就是讓B宮贏?”
“對!”齊磊重重點頭。
他說要玩一把大的,這回絕對是一把足夠大的。
如何幫助B宮,還不把自己搭進去,齊磊的思路很清晰,與正常的思維不同。
很多人參與一件事,恨不得親力親為,從頭到尾都要參與,都要起決定性作用。
因為那樣才夠通透,夠爽。
可實際上,沒那個必要。
幫助B宮,根本不需要企鵝開頭,甚至不需要企鵝深度參與。
11月30號。
依舊處于困境期的企鵝視頻,由于網友們對待親閨女一樣的力挺,這起網絡事件終于得到了傳統媒體的關注。
西雅圖第四臺率先報道了,這件本地企業被人為打壓的新聞。
記者來到三石總部門前,用極具渲染力的畫面,詳細地報道了企鵝視頻面臨的不公平待遇,以及全米網民對企鵝視頻的大力。
那堆積如山的郵包,還有企鵝新聞發言人溫迪小姐楚楚可憐的陳述,讓電視機前西雅圖觀眾無不動容。
溫迪,“我們現在面臨的困境是多方面的,不僅僅是影視合同需要重簽,視頻內容被限制上傳的問題。就連網民郵寄來的視頻資源也不能即時上傳,要經過審核才行。”
“不過,請廣大觀眾放心,為此我們已經在與華盛頓積極溝通了。華盛頓也十分重視,承諾我們會妥善處理,并約見了監管負責人員和商業部的官員。”
“等著我們!事情應該很快會得到解決。”
溫迪的采訪稿是齊磊親手寫的,一個字一個字照著背下來的。
看似沒說什么,還幫華盛頓說了話。
可是,觀眾似乎能聽出一點不一樣的感覺。
那就是,企鵝的不公平待遇,聽著怎么不像是華盛頓的鍋呢?這里面還有商業部的事兒?難道是商業部從中作祟?
而當現場采訪畫面切換回演播室,主持人的一番話,卻是徹底揭開了那塊遮羞布。
“企鵝做為一家西雅圖的本土企業,在極短的時間內風靡全米,可以說是西雅圖人的又一驕傲!”
“為我們打造科技城市,做出了巨大的貢獻。”
“對于企鵝遭受的不公平待遇,做為西雅圖人,我們很痛心,這就是自由的米國嗎?”
“我想,這是值得深思的事情。”
“況且!”主持人頓了頓,冷笑著低頭看稿,米國主持人可不像中國主持人那么規矩,他們可是什么都敢說。
突然蹦出一句,“可以明確地告訴各位觀眾,商業部是Z黨陣營。從企鵝成立的第一天開始,Z黨就從未停止過對企鵝的高壓嚴管。”
“要對Z黨人說一句,你們這樣扼殺一家西雅圖的企業,上帝是不會原諒你們的!”
他這一句話,把天都捅漏了。
知道會造成多么嚴重的后果嗎?
后果讓所有人大跌眼鏡,甚至驚掉了下巴。
那就是,輿論嘩然,親媽粉震怒!
本來就找不到宣泄口,或者原本找錯宣泄口的小企鵝粉絲們,終于知道朝誰發火了。
而且別忘了,網友在企鵝這個問題上,可是不分黨派的啊!
他們之中,有G黨,也有Z黨的者。
最終,網絡的情緒與拯救溫迪浪潮終于照進了現實,也影響了現實。
原本在華盛頓州(不是華盛頓D,是西雅圖所在的州)州長競選中領先對手近10個點的Z黨候選人,.率瞬間爆跌,最終也輸掉了州長選舉。
而華盛頓州原本有希望進入眾議院的三位Z黨候選議員,也集體淪陷。
華盛頓州的選情反轉,帶來的后果不僅僅是震驚,還有清醒。
遠在另一個華盛頓的B宮大總管,這一刻終于清醒了,也終于知道,什么是信息時代的新變化了。
原來…他搞錯了!
而新的應對眾議院選情不利的競選策略,也已經被送到了嘴邊。
他又看到了重新奪回優勢的曙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