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聲“我呸”,充滿著蔑視和壓抑的宣泄。
之后,齊磊和老秦默契地不再說話。只是,在路燈閃爍間,眼神都有幾分躁動。
夏普所住的酒店正是東四環旁邊的華銳酒店,之前齊磊談《傳奇》代理的時候也住過,還借過人家的音響設備。
由于這里離北廣比較近,方便來回的緣故,所以這次米方交流團的人都住在這邊。
只不過,現在就夏普和幾個隨團的工作人員在,比爾蓋茨,還有德埃爾他們,都被官方請到深圳去了。
老秦的車停在酒店門前的時候,已經快凌晨四點了。剛下車,就見不遠處,一輛奧迪A6亮了車燈。
老秦只是看了一眼,對齊磊道,“應該是接廖教授的。“
剛說完,廖凡義便從副駕下來,手里抱著一份數據報告。
好吧,最近不太平,廖凡義在大數據中心值班,結果半夜讓他來送報告,直到現在還是懵的。
見了齊磊,“大晚上的,跑這兒來干什么?”
齊磊一邊接過報告,一邊回道,“那老棺材瓤子也折騰的差不多了,到關門打狗的時候了。“
廖凡義,““
沒明白!
打什么狗?不會真要強行做了夏普吧?
雖然廖凡義也想弄死夏普,可是到臨門一腳,廖凡義又有點顧慮太多了。
急勸齊磊,“你可別沖動!“
關鍵還是,這么干掉夏普,后遺癥太大。畢竟只是一個大學教授,也有點接受不了這樣的行為。“
“太突然了,也太沖動了。“
卻見齊磊一笑,“突然嗎?其實該做的都做完了,也該收網了。“
廖凡義,“…”
你做啥了?
五分鐘之后,齊磊敲響了夏普的房門。
而當夏普看到門外的齊磊,以及氣場十足的老秦等人,只是短暫錯愕,便恢復了平靜。
"齊磊先生,這是什么意思?
齊磊一笑,給老秦等人示意,在外面等一會兒,他想和夏普單獨談談。
隨后,不等夏普讓出位置,便一個側身進了套房。
夏普眉頭微微的皺起,終究是沒說什么,輕輕地關上了房門。
齊磊在客廳中參觀一般的四下走動,“我喜歡這家酒店,三年前,我就是在這里打敗了第一位國際友人。
夏普一聽,冷哼一聲。
他此時穿了件睡袍,有些寬松,胸前露著大片的胸毛。
現在反倒不著急了,到吧臺倒了杯威士忌,舒服地靠在沙發上。
瞇眼看著站在他面前的齊磊,心說,很像個匯報工作的后輩。
嘴上不接齊磊的話茬,道,“說吧,不要浪費時間!”
“是什么給你們底氣,可以在這個時間闖進我的領地?“
齊磊手插褲袋,也不接夏普的問題,“你緊張了。“
夏普,“有嗎?“
齊磊,“話有點多,不是你的風格。“
夏普笑了,“可笑的家伙!”
“你們中國有句話叫,身正不怕影子斜。我怕什么呢?又緊張什么呢?”
齊磊更正,“那叫有恃無恐。“
夏普聞言聳了聳肩,“隨便你怎么說。可現實就是,你不能把我怎么樣。“
夏普說的是實情,也有這個底氣,因為他代表的是米國。
即便知道江門案是我在搗鬼又能怎么樣?你們沒有證據。
“省省吧,年輕人!我不認為你敢把我從這里帶走。”
齊磊揚著嘴角,卻是又沒順著夏普的話頭兒。
突然跳到了另一個話題,閑聊一般道:“其實從那次斯坦福相遇之后,我就一直在研究你的《非暴力革命指導》。”
說著話,齊磊從兜里掏出一本小冊子放在茶幾上,非常小巧便于攜帶。
點評道,“198條操作方法,令人嘆為觀止。”
夏普皺眉,摸不準齊磊的節奏。也看著那本小冊子,閉口不言,有點以不變應萬變的味道。
不過話說回來,齊磊說的是實話,嘆為觀止。
任何一個搞傳播的,搞政治的看到這個小冊子,都會心生嘆服。
這是他畢生的結晶,也值得他驕傲。
只不過,在他光輝的履歷之中,終究出現了污點,江門案,他輸了!
想到這里,夏普突然有了一絲明悟,好像知道齊磊的來意了。
眉目有些陰沉,“齊,原來你是來炫耀的?“
齊磊見罷,哈哈大笑,“別那么狹隘,我可沒那個閑工夫。“
笑聲一滯,面色漸冷,“我是來終結你的,就像開幕式告訴你的那樣!“
夏普,“
這個答案,讓他意外了。
夏普僅僅是輸了一場輿論斗爭而已,還遠沒到威脅自身的地步,你憑什么終結我?
而齊磊的目光又回到那本小冊子,繼續他剛剛沒有說完的話。
“嘆為觀止!不得不說,這是一本最黑暗的政治陰謀論。
“可是!”話鋒一轉,“它并不完美。“
目光移向夏普,滿是笑意與嘲諷,“我發現了它的漏洞。”
夏普,“!!“
“漏洞?不可能!”他對自己的著作還是很有信心的。
瞇眼試探,“你在虛張聲勢?“
齊磊聳了聳肩,依舊輕松,“真沒那個必要。。“
“你不知道中國還有一句古話吧?“
“什么?”
“大道至簡!“
把小冊子拿起又摔下,“這套東西太復雜了,復雜到不可能沒有漏洞。”
“因為越復雜的結構,就越容易將機械誤差放大,甚至變成是致命的弱點。”
夏普,
齊磊繼續點評,“這玩意,你如果用在一個國家系統之中,可能還玩得轉。因為樣本足夠大,可以稀釋誤差。”
“但是!!”眼神突然犀利,“你把它壓縮到對付一個人?一個具體的社會事件上去?結構太集中了,想讓人挑不出毛病真的不容易。“
夏普,“???“
什么亂七八糟的?
“是這樣嗎?”瞇眼看齊磊,“你還是在虛張聲勢?”
齊磊,“夏普博士,這可不像你的水準。你應該清楚,在你的計劃中,任何一個環節都可能被我找到弱點,因為實在太多了。”
“別的就不說了,就你那套藏身的伎倆。“
“從華爾街的鮑爾森到硅谷的老板們,從寶島的水軍,到列維斯坦這個替罪羊。為了不引火燒身,你可謂是機關算盡。”
“可是,我很好奇,你就沒想過,這么多環節,這么多人,萬一哪個環節哪個人出了問題,被我攻破了,不就把你出賣了嗎?“
夏普,“”表情漸漸凝重。
他終于意識到,齊磊不是隨便敲開他的門的,也許他真的被出賣了。
“是誰!?”夏普突然發問,他很好奇,自己被誰出賣了。
齊磊也沒隱瞞,“硅谷。“
夏普瞳孔放大,“不可能!他們沒理由,他們不敢!”
齊磊卻笑,“天真的夏普博士!“
“為什么?”夏普有些失控,“他們為什么要出賣我!?“
齊磊,“很簡單!面對一億網民、每年呈幾何式增長,且很快就會超越米國的中國電子市場,即便他們不考慮與華爾街的對抗是否要留一條后路的問題,也要擺正立場,盡量不得罪這個市場。“
呲牙一笑,“而夏普博士讓他們做的事,正好得罪了這個市場。“
“你說,假如正在陪著他們參觀深圳的中國G丫提一提這件事,他們會不會不加思索地把責任都推到你一個人身上?“
攤手道,“至少.比爾出賣你的時候沒有任何猶豫,他說他是被脅迫的。”
夏普,““
呆愣之際,齊磊又蹦出一句扎心的,“夏普博士,你是不太了解資本家?還是天真地認為,人與人之間還有信任?“
“你!!”吉恩夏普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不得不承認,這種可能性還真的挺大。
過了半晌,將杯中烈酒一飲而盡,緩緩向后靠去。
看著天花板,意味深長,“大意了嗎”
“所以,是硅谷給了你們證據,讓你有底氣站在這兒?“
齊磊再次聳肩,笑道:“意外嗎?”
而夏普得到肯定的答案,卻是一改常態放聲大笑。
猛然轉頭,自信地笑著,“所以,你是來詐我的?“
“齊,你的伎倆同樣漏洞百出!“
齊磊干脆坐在茶幾上,與夏普面對面,“為什么會這么認為呢?”
夏普,“你不能帶我走!更不敢帶我走!硅谷的證據說明不了什么,我不會承認的。“
“而且,你別忘了,我的身后是米國政府!!“
突然坐了起來,與齊磊的距離只有十幾公分,一雙銳利的眸子直勾勾地瞪著齊磊。
“你想引發一場外交災難嗎?僅憑硅谷的證詞,就想抓捕一位米國情報人員?而且是對華盛頓有著巨大價值的吉恩夏普?“
“更何況.,這些都是在硅谷出賣我的假設之下才會發生的結果。“
“而硅谷,不可能出賣我!“
“哈哈哈!!”夏普越說越狂妄,仿佛洞悉了齊磊的內心,“你在虛張聲勢!”
伸出手:“硅谷的證據在哪?拿出來啊?”
“他們就不可能給你證據!因為他們知道,一旦發展成外交事件,華盛頓會讓他們生不如死。”
“齊!!在米國,賣國也是不可原諒的。“
"所以,他們不敢!”
“你在虛張聲勢,在試圖從我的嘴里得到把柄。哈,天真的小子!”
悠閑地靠了回去,怡然自得,成竹在胸。
要知道,剛剛還真的嚇了他一大跳。可惜,全是自己嚇自己!
硅谷怎么敢出賣自己?華盛頓不會放過他們的。
齊磊靜靜地看著他,看著他把一切都分析得無比透徹。
面上卻是依舊掛著淡笑,沒有任何波瀾,仿佛夏普的精致推論和他沒有任何關系,仿佛被拆穿的是另外一個人。
過了好久,直到夏普也發現了齊磊表情的怪異,發現事情好像沒那么簡單.
表情漸漸凝滯,一言不發。
而齊磊直到此時,終于開口了:
“你知道,為什么你攻擊我的時候,卻沒有任何反擊?而江門案僅僅半個小時,大數據中心就開始發揮作用了嗎?”
夏普,”.”
皺緊眉頭,完全不明自,齊磊突然轉到這個話題是什么目的。
本能發問:“為什么?
齊磊不管,繼續道,“你知道,我去江門之后,為什么停止了網絡控評,卻在明知無效,而且會助長你的傳播效果的情況下,還堅持封禁寶島賬號嗎?“
夏普,“???"
齊磊笑意更濃,“我完全可以不這么做,完全可以不助長你的氣焰,可你說我為什么還要這么做呢?
夏普,“…
心里有點發慌,因為,這個問題他確實忽略了,沒想過。
"為,為什么?該死的!為什么!?”
齊磊終于給出了答案,“因為,那是一場舞臺劇!”
夏普人傻了,“舞舞臺劇?你演舞臺劇干什么?”
齊磊,“你應該問,那觀眾是誰?”
“觀”夏普徹底懵了,跟著齊磊的問題,卻是腦袋不夠用了,呆若木雞。
觀眾?還有觀眾?
“誰!?”
卻見齊磊依舊風輕云淡,可說出來的話卻陰森恐怖,讓夏普直墜地獄。
“你知道,你們米國商務部和總統特使,為什么在這個時候訪華嗎?”
夏普:“!!!!“
嗡的一聲,腦袋都要炸了。
齊磊,“你不會認為,真的為了幾個硅谷的老板可能被中國人忽悠著建幾個分公司,就可以驚動這么大的陣容吧?“
“天真的夏普博士!他們是來做觀眾的,專程來看中國人展現大數據的實力!“
啪!!
齊磊把剛剛廖凡義交給他的數據報告,摔在茶幾上。
“精準控評,洞悉網絡輿論走向、異常言論監控,甚至可以精準投放,定點進行輿論引導。他們是來看這些的!“
身體前傾,給夏普無與倫比的壓迫感,“你說,他們為什么要不遠萬里的來看這些?這樣的技術,又用在哪里最有價值?“
夏普此時已經完全落入到了齊磊的節奏之中,“哪,哪里?“
齊磊戲謔,“不是你的Y革命!和大選比起來,那算得了什么呢?“
齊磊,“那你再想想,對我來說,把你留下,遠比華盛頓選哪個當總統重要得多。“
“而對華盛頓而言,是選票重要?還是一個專門掏糞坑的吉恩夏普重要呢?
“這筆交易,華盛頓會不會動心?能不能成交?”
夏普:“!!!"
喘著粗氣,呆滯良久,突然無力地閉上了眼睛。
他知道,自己完了!
“所以,出賣我的不僅僅是硅谷,還有華盛頓?”
只見齊磊笑的更加燦爛,沒有回答,緩緩站起。
與夏普一坐一立,鮮明對比。
只不過,氣場似乎有了微妙的變化,有如居高臨下。
而夏普,他整個世界都崩塌了,無法接受這樣的現實。
最后出賣他的,恰恰是他為之奮斗了大半生的祖國,和他一心想要救贖的硅谷。
“呵。”夏普露出一聲慘笑,無助,又伴隨著無邊的恐懼。
而齊磊,用最后一句話,徹底擊碎了夏普的一切。
“其實,從第一次見面開始,你已經輸了。“
夏普,“為什么?“
齊磊,“我一直很好奇,當鮑爾森決定與我合作的時候,你為什么沒有遵從本心,跳出來反對?”
“開始我還覺得,你應該是有什么別的打算。可是后來,我明白了,你僅僅只是怕火燒身而已。“
“夏普博士,你是一個自私的家伙,一個膽小鬼!"
“而我,無所畏懼!“
夏普茫然再愣,半響過后,“也許吧”
“你贏了。”
“我!”夏普突然緊了緊領口,感覺一陣陣發冷,“我將面臨什么?“
苦笑著抬頭,“我我要接受中國法律的審判嗎?我可以要求引渡嗎?”
卻是齊磊笑的陰森,沉默半響,“別做夢了!你的結局是死亡!“
夏普,"。."
他終于明白了,也放棄了最后一絲幻想,他真的被華盛頓徹徹底底地拋棄了。
否則,華盛頓起碼會幫他爭取合法的權益。
可是現在,正如齊磊所說,他被終結了!
半個小時之后,呼嘯的警笛聲打破了黎明的沉寂。
華潤酒店頂層總統套房中,發生了一場悲劇,米國著名學者、社會學家、心理學家、傳播學家、DEN基金會負責人一吉恩夏普博士,在衛生間里,服毒自殺了。
曾經光環無數,被譽為Y革命之父的一個人,結局卻是身死異國他鄉,被一塊白布蒙著,黯淡收場。
京城的早晨披著一層薄霧,也許只是淡霾又在朝陽初升時,煙消云散齊磊、老秦,還有廖凡義,三個人靠在華潤酒店門前的欄桿上,看著不遠處的京通城鐵和快速路上的車流呼嘯而過。
整個京城,都在朝陽里漸漸復蘇,有種萬物生的唯美感覺。
老秦和廖凡義點了支煙,給齊磊也點了一支。
齊磊沒抽,卻是接過來,看著青色的煙氣筆直升騰。
誰也沒說話,只是靜靜地看著,欣賞著,回味著。
終于,廖凡義還是忍不住了,“臟!!真特么的臟!"
臟的老廖直嘬牙花子,臟的他不忍直視,臟的他真特么的爽!!
偏頭看向齊磊,愈發覺得他像個怪物。
我問你個事兒!你不會真的從一開始就設計好了吧?開幕式上故意激怒夏普,故意讓他用他最擅長的。”
“不是為了讓他亂了方寸?真的就是想讓他用回自己的老本行兒?”
這哪是走一步看三步?這是走一步看八百步。
就夏普,還戰略大師?
第一步就掉坑里了,一個回合都沒挺過去,還玩個屁!
而更讓廖凡義接受不了的是,別說吉恩夏普一點點都沒反應過來,就是他們這些齊磊身邊的,身處其中的,都沒看出任何征兆。
這是人能干出的事兒?
“我實在理解不了,你從那個時候就想好了今天這個結局了?”
“誒誒誒!”卻是老秦不干了。
嘬了口煙,“別夸他了!米國人訪華是我想出來的,和他沒關系哈!“
廖凡義,“"
好吧,在廖凡義眼里,那頂多算助攻,不關鍵。
老秦不服氣,“很關鍵的!“
齊磊在一旁只是笑,誰關鍵其實不重要,重要的是,老子說到做到!
說你回不去了,就是回不去了。我說的!
這感覺,才特么叫爽!
而廖凡義和老秦爭了一會兒,又提出一個疑問,“不對啊?大數據技術,你們不會真給米國人吧?”
“為了一個夏普,把這么關鍵的技術拿來做交易,值得嗎?“
經過這段時間的應用,廖凡義的越來越意識到大數據的重要性。
這玩意能輕易給米國人嗎?這比夏普的命還重要。
可是,他沒想到,此言一出,老秦和齊磊對視一眼,不由都凝重了起來。
就是表情有點怪異。
老秦,“這是個問題哈?”
齊磊夸張點頭,“確實是個問題啊!“
老秦,“現在是痛快了,可是夏普死在這兒了,怎么和米國人交代呢?”
齊磊,“老米不得氣死了啊!“
“嘎!!?”廖凡義驚出一聲鴨子叫。
交代?交代什么?你們不是和米國人勾結好了嗎?不是…不是已經達成交易了嗎?
你們不會是…?
廖凡義瞳好孔放大,突然意識到一個問題,夏普不是被出賣而死,而是被忽悠死。
"怎么回事兒!?”調兒都變可是兩人都不搭理他。
老秦繼續感慨,“不明不白的人就沒了,米國人肯定得管咱們要人吧?”
廖凡義,“…”我清對了?你們膽子也太大了吧?真就給黑著弄死了?
卻是齊磊牙一笑,“其實吧,也不算事兒!"
老秦,“怎么講?"
齊磊瞪著眼珠子,“怕啥?米國人發多大脾氣,取決于咱們能從夏普身上摳出多少東西。“
"嘎嘎!?”廖凡義,“!!!
三觀又崩了,不是,不是死了嗎?
那邊老秦,“也對哈!“
齊磊砸吧嘴,還舔了下嘴唇,“那老棺材卿子,控制著多少國家的暗線和情報網啊,收買了多少各國政要、富豪學者啊,估計他自己都快記不清了!”
老秦也砸吧嘴,“這是真的,饞啊!“
齊磊,“咱們摳出來的越多,米國人越沒脾氣。"
老秦點頭,“是這么個道理,那就不怕了!”
卻是擔心起齊磊,“對你接下來去米國開公司沒影響嗎?要不別出去了,搞戰略吧!”
齊磊,“沒事兒,他們更不會動我了。“
這回廖凡義沒忍住,“為啥?"
齊磊回頭呲牙一笑,“因為,出賣夏普的,是鮑爾森啊!”
我噗!!!
廖凡義一口老血飆出來,腦子有點不夠用了。
你們還有一句是真的嗎?
“不是,為什么啊!?不是硅谷和華盛頓啊?“
說實話,之前廖凡義可真的已經相信了,就是硅谷和華盛頓把夏普賣了,因為太合情合理了。
硅谷為了利益,為了自保,為了留后路,出賣夏普多正常啊!
而華盛頓,當然是選票第一!
一個特務頭子而已,那還不說賣就賣?甚至華盛頓還得以為他們賺大了呢!
結果結果怎么又變成鮑爾森了呢?
呵呵,確實很真,真的齊磊要是這么操作的話,一樣可以玩死夏普。只不過,得付出大數據的技術。
可是,要是不真,夏普那么精明的人能信嗎?
而且,廖大教授不知道,最有理由出賣夏普的,就是鮑爾森。
其中的邏輯,是他這個搞傳播的無法理解的。要是穆正明,或者常老太太在這兒,也許就能理順了。
這是一道經濟題,涉及到德盛的核心利益,以及可以解答一個一直以來困擾很多人的關鍵問題。
德盛為什么甘愿被齊磊偶爾脅迫,也死活都不肯放棄德盛高華?
這得從宏觀經濟的角度說起。
后世都知道一個概念,就是米國人利用金融割全世界的韭菜。
也就是,只要米國國內一發生通脹,或者存在金融風險的時候,米國就會想方設法地將國內金融壓力轉嫁給全世界。
98年的亞洲金融危機,08年的次貸危機,14年的美聯儲加息,還有22年的大毛和二毛其實根本原因都是,米國要頂不住了,把國內風險向國外轉移。
而方法其實也簡單,不管用什么招兒,最終目的就是讓全世界的資本向米國本土聚攏。
你是加息也好,還是引發局部戰爭也罷,目的都是這個。
把全世界的錢收到米國手里,他們有錢了,就可以買買買。米元升值,信譽提高,也就抵銷了國內的金融災難。
但是問題來了,你想割韭菜,誰又愿意讓你割韭菜呢?
所以,各國各地區也都想方設法的抵御米國的金攻擊。也就是想辦法把錢留住,不給米國人輸血只不過,大多數國家和地區沒有這個能力。只能無能狂怒。
而在米國人的金融鐮刀之下,唯一做的最好的,就是中國!
原因也很簡單,那就是中國70以上的工業資產,和70以上的金融資產,都在國家手里。
工業資產有國企,而金融資產有國有銀行。
也就是說,中國的資產調控能力很強,可以全國一盤棋的統一行動,重點針對。
至于是怎么針對的,也就是怎么把錢留住,在米國揮著大鐮刀的時候不被收割,各個時期的辦法和手段也不一樣。
就拿98年的亞洲金融危機來說吧,米國一行動,全世界的錢都往美國跑。
中國想留住這些錢怎么辦?
辦法就是,拋出了十幾萬億的國有資產包。也就是齊磊和文經理一直在做的那些。
一方面,整合國有不良資產;另一方面,則是通過這些資產包留住大量資金,不被米國人收割。
德盛打死都不放棄德盛高華其根本原因就在這兒。
他是盯著這些國有資產包呢!
因為截止目前,德盛是唯一個,可以在中國金融市場進行資本操作的國外資本。
他是“蝎子粑粑獨一份兒”,連競爭對手都沒有。
可問題又來了,中國想借這些國有不良資產包兒留住錢,可是資本也不是傻子。如果沒有利潤,沒有豐厚的利潤,他們會放棄米國的好政策,留在中國嗎?
所以,這些不良資產包必然是便宜、有利可圖,而且是有大利可圖的。
那現在就都明白了吧?
德盛借錢往米國回流的機會,在華爾街賺一筆。而在中國,幾十萬億就他一家國外資本,掙的可能比在華爾街還要多。
他怎么可能放棄德盛高華呢?賴也得賴在這兒的。
同樣的道理,鮑爾森為什么明知齊磊動機不純,還和他合作?
根源也在這兒。
第一,在米國,鮑爾森自認可以控制,齊磊翻不出天去。
第二,在中國,他離不開齊磊,更得罪不起齊磊。德盛高華正高歌猛進呢,哄著來都搞不贏呢,你老夏普還想借我的刀殺人?
誠然,鮑爾森之前也想過坑齊磊一道。可那個時候,他還不了解齊磊,當他是個被賣了還在幫著數錢的小屁孩。
可是現在,你問問鮑爾森敢嗎?那是個比他還狡猾的臟石頭!小惡魔!巫妖王!
讓齊磊知道這里面還有他鮑爾森的事兒,他能惡心死你。
鮑爾森可不想再經歷一次,被齊磊明著敲詐加侮辱的戲碼了。
所以,當夏普找到鮑爾森時候,他想都沒想,猶豫都不帶猶豫的,反手就把夏普給賣了。
這筆賬,鮑爾森算的明白著呢!
“陰啊!”
“真陰啊!”
廖凡義搞清楚前因后果,都替老夏普虧得慌。
也算一代梟雄了吧?要是死在被華盛頓賣了,還能接受可是,真就死在“虛張聲勢”上了?
關鍵是到最后,他都不知道誰賣了他。
“你們也太欺負人了。“
廖凡義想回學校了,起碼學校里單純一點。
可惜,那兩人都不帶搭理廖凡義的,已經在商量起,怎么從夏普嘴里多扣出點東西,最好是讓這老棺材瓤子為己所用。
廖凡義,"…"
說實話,被惡心著了。
他得重新捋一遍,老夏普到底是怎么掉坑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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