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妹妹就要結束對話,琴娜連忙說道:“那我定一個額度行了吧?一千次…五百次,就五百次!我都退讓一半了!快的話三個月就能搞定!”
“琴娜你有沒有搞錯啊!?”諾娜忍不住罵道:“你就不能——”
“不能。”
琴娜放下湯匙,說道:“這個蛋糕我有點吃膩了,不吃了。”
“對我來說,這世上很多事都像這個蛋糕。絕大多數事連讓我感興趣的資格都沒有,而我感興趣的事很快就會膩歪。這么多年來,唯一能持續給我帶來樂趣的,就只有你和安楠。“
“難得出現一個我感興趣的人,我當然要盡情享受一番才肯放手。”琴娜說道:“但除此以外,還有更重要的理由。”
諾娜一怔,旋即反應過來:“家族的未來?”
“既然福音這么喜歡我和亞修在一起,那我就跟他在一起唄。”精靈族長撐著下巴,說道:“如果這能讓森海瑟爾平安度過未來的混亂時代,我不介意委屈一下安楠。”
無論是正經榜單《家族榜》還是失控榜單《幸福榜》,福音將森海瑟爾、琴娜和諾娜、亞修三者高度綁定。現在未來一片混亂,亞修確實是福音官方指定的救命稻草,諾娜完全無法反駁琴娜這個借口——跟森海瑟爾相比,安楠在她心里的份量確實輕了點。
“等等,”諾娜忽然意識到一個問題:“福音編織的未來里也有我啊!”
“所以我剛才聽到你說要帶安楠和亞修走,還以為你想吃獨食。”
“滾蛋,我又不是你!”諾娜氣得尖耳朵都紅了。
一番辛苦勸說,不僅沒能說服姐姐,反倒是將自己也說服了。
“說起來,你真的不打算體驗一下戀愛嗎?”琴娜說道:“如果真的如前三榜那樣發展,那我們安穩的日子也沒多少天了。我其實想給你放一年假,你為森海瑟爾付出太多了,在末日到來前盡早出去走走,欣賞以前忽略的風景,品味水乳交融的歡愉,說不定能更快突破圣域。”
“我又不是你。”
“我倒不是指責你的獨身主義,單純只是親人的關心。”琴娜笑道:“你游遍知識之海的波濤,踏破時間大陸的天涯,卻沒有好好享受過生活。”
諾娜沉默片刻:“其實我不是獨身主義,我只是…你記得母親說過的一個故事嗎?”
琴娜:“她沒跟我說過任何故事。”
有趣的是,她們的母親并非是精靈,而是人類,她們的精靈血脈繼承自父系。從小琴娜跟母親就不親密,除了因為是第一個孩子不知道如何相處,也因為琴娜對普通的母親‘不感興趣’。
相比之下,諾娜就很黏母親。當母親白霧閾值達到臨界線,被送去美人魚腥草農場在美夢里迎來終結的時候,已經成年的諾娜破天荒連續找姐姐睡了幾晚,而琴娜一直都很平靜。
“母親并不是梵牧拉人,她遇見父親的時候,父親正在當小偷…”
“小偷?”
諾娜決定無視姐姐的疑問,因為接下來會有更多疑問。
“她那時候是大家族的小姐,正在其他家族的宅邸里參加聚會,卻意外看見偷偷潛入搜集資料的父親。不過那時候母親也不安好心,一直想找機會搞垮這個跟她們家有競爭關系的對手,便跟父親一拍即合狼狽為奸。為了保證父親會干活,也作為她放過父親的代價,母親跟父親簽了一份契約,要求父親要盡全力整垮敵對家族,她會在旁協助。”諾娜說道,“父親答應得很干脆:你盡力而為即可,我會全力以赴。”
琴娜聽得入神:“然后呢?”
“然后他們就在一起了。”諾娜說道:“敵對家族什么的早就不在乎了。”
“…你說的這個故事到底想表達什么?”琴娜問道:“你渴望一見鐘情的戀愛?”
“不,我希望自己是故事里的敵對家族。”諾娜說道:“不過只是愛情罷了,沒有我不也活得好好的嗎?”
當她們來到皇宮宮門,宮廷執事已經在等待她們。
“琴娜女士,諾娜女士,你們的專屬衣帽間已經準備好,里面有為你們量身訂造的各式晚禮服,請問要換衣洗漱嗎?”
琴娜和諾娜都穿著紅帽子制服,而且她們沒有更換的想法:“不需要。”
“請隨我來。”
穿過重重宮殿群,兩人還沒來得及欣賞皇宮內部的風景,就被執事引領到一處金碧輝煌的大廳里:“這里便是晚宴現場,客人請自便。當客人產生任何需要,附近的執事都會立刻回應你的要求。”
大廳里的人聞聲望過來,琴娜看見許多熟悉的面孔:墨丘利、凱斯瑞、羅蘭、拉普拉金…福音各城市都派出了他們統治層的代表,琴娜便是代表梵牧拉而來。
這種社交場合是天然的情報交配圣地,琴娜都想找那幾個家族代表聊聊接下來的城市發展。
在禮貌得體的觥籌交錯中,有兩個孤零零的人影顯得尤為突出,一位藍發蘿莉,一位紅發少女,正是貝爾戴特姐妹。
雖然事后知道都是伊古拉的詭計,但墨丘利等家族終究是在貝爾戴特莊園中了貝爾戴特的支配,各家族對貝爾戴特的惱怒是必然的。再加上跟貝爾戴特做交易必須萬分謹慎。沒有心靈術師在旁邊監督,根本沒人敢私自接觸貝爾戴特。
那一晚琴娜也是受害者,以此為條件索取了不少賠償。
雖然很想趕緊參與到情報孕育里,但琴娜的眼神還是不由自主被晚宴里那份宛如火山噴發的巨型蛋糕吸引了。
一位侍應就站在蛋糕旁邊,戴著面罩可能是害怕唾沫飛到蛋糕上。看得出來這種場合根本沒人會嘗試這個蛋糕,到目前為止仍然是完整的。
當琴娜走過來侍應居然遲疑了一下,片刻后才小心翼翼從火山蛋糕分出一塊放到盤子里。琴娜吃了幾口甜得眼睛都要瞇起來了,吃著吃著她感覺到奶油沾臉上,用舌頭試了試發現舔不到,便看向侍應。
侍應遲疑了好一會兒,才意識到要拿紙巾出來,慌亂舉起來擦去琴娜臉上的奶油。琴娜沒有閃躲,任由他擦拭臉龐,然后低頭繼續吃蛋糕,吃完將盤子遞過去,侍應如釋重負地接過盤子——
這時候琴娜忽然朝他伸了伸舌頭,侍應下意識腦袋往后縮了一下,但精靈族長并沒有舔舐他的臉,只是在舔干凈嘴唇的奶油。
注意到琴娜眼里的戲謔,亞修哪還不知道自己暴露了。
Σ(っ°Д°;)っ可惡,我偽裝得這么好,怎么被識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