芙瑞雅倒是很自覺,跟亞修一起把碗碟洗了。
完事后芙瑞雅看了一眼知識之幕,“你今晚還要用知識之幕嗎?”
“嗯,我想查點資料。”
“你不能用自己的芯片連上帷幕查嗎?”
“我越獄的前提就是祛除了我后頸的芯片。”
芙瑞雅有些驚訝:“那你以后住哪?不用芯片登記,你根本沒法租房…你該不會想一直跟我同居吧!?”
“契約里寫明我最多在你這里待七天。”亞修沒好氣道:“七天后我會自己去睡天橋底的。”
“只要你按照契約把同情術靈給我,我其實也不介意讓你多住幾天…如果你愿意天天做飯,那我可以給你免了租金。”
芙瑞雅頓了頓:“我洗完澡后要用一下知識之幕,大概需要半小時左右。”
“沒問題,剛好我也要洗澡,那段時間讓給你用。”
亞修繼續在帷幕沖浪,芙瑞雅則是開始寫社會系的作業。社會系并不是術法派系,但市公考的考試內容都出自社會系,可以說如果未來想考上政務干員,基本都得擁有社會系的白銀學位。
昨晚血月審判里費南雪的那番演講已經出圈了,連芙瑞雅這種沒看的人也在課堂上被強迫看了一遍,因此教授布置的作業是《論述社會化撫養與家庭制度的優劣》,據說‘社會化撫養’很可能會成為未來幾年市公考的必考內容,是必須要掌握的重點知識。
作業倒是不難,只要按照‘社會化撫養全面碾壓家庭制度’這個寫作思路就能合格,想得高分就得多動動腦子,寫出一點書本上沒寫的,但目前社會展現出來的優點。
思考教授的意圖…費南雪的演講…血月二族…
芙瑞雅很快就有了思路。
「…家庭制度會令血月二族產生更多派系斗爭,成功轉變為血月子裔的人會利用手中權力,幫助仍是原生種族的親人攫取非法利益,掠奪了其他原生種族應有的資源…會導致原本沒資格加入血月二族的庸人通過親緣關系等潛規則轉變為血月眷屬,降低血月眷屬的平均素養…」
「如果一家人同是血月二族,就會組成牢不可破的利益團體,不利于研究所和教會的領導…會污染政務廳的統治…」
「親緣羈絆對于血月二族而言是衰弱的毒藥,內亂的引子…」
「血月二族是血月國度發展壯大的基礎,不能讓落后制度玷污血月眷屬的純潔性…」
因為沒其他桌子,因此芙瑞雅也是坐在亞修旁邊寫作業。
幸好書桌夠大,芙瑞雅在左側做作業,亞修在右側沖浪,除了位置坐得有點近,雙方可以互不干擾——左側這邊桌面本來是放著護膚品、潤滑液、零食、紙巾、棉簽等各種各樣雜物,現在都被整理干凈了。
說起來,因為芙瑞雅沒錢雇傭鐘點工清潔,所以她家基本處于‘能睡就行’的狀態,內衣物一定要累積到沒得穿才洗,垃圾堆滿了才去扔,過道更是放滿了只容許一人行走的雜物迷宮,房東都說她很正常。
現在一看,芙瑞雅才發現自己家煥然一新,衣物拿去洗了,垃圾也扔了,雜物也整理好放在角落,甚至讓芙瑞雅產生‘這真的是我家嗎’的疑惑。
“你白天做清潔了嗎?”
亞修遲疑了一下,但還是重重點頭:“嗯,老實說,你這里的衛生環境比監獄里的洗手間還要差。反正閑著也是閑著,便隨手做一下清潔,就當做給你交房租了。”
亞修說道:“對了,我將你衣物拿去洗了,你不介意吧?畢竟最近天氣有點熱,這里也沒冷氣,在這么優秀的實驗環境下,那些堆在一起的衣物發生了非常奇妙的氣味反應。晚上還好說,白天我實在是受不了…”
芙瑞雅臉紅到耳根處,不好意思說道:“是,是嗎,我自己都沒聞到什么氣味…我不介意的,謝謝你啊。”
“那就好,我還害怕你回來后會罵我變態,所以我才親自下廚看能不能討好你。”
“怎么會罵你,你放心好了,我以后的衣服都可以交給你洗!”
“倒也不必,只是你能不能每天自己洗衣服?”
“不可以哦,我是習慣存滿一大堆臟衣服再一起洗的類型。就像你不能要求我洗完澡穿衣服一樣,你也不可以改變我的洗衣習慣。”
“嘖,你長得這么好看,怎么衛生習慣這么差…”
“這跟好不好看有什么關系嘛,大家都是這樣的,每天整理房間洗衣服才叫浪費時間。”
吃飽的小弦跳到桌上蜷縮成一團毛球,似乎在通過他們的聊天聲來入眠。
隨著有一搭沒一搭的閑聊,芙瑞雅很快完成了自己的社會系作業。看時間差不多,她非常自然地將衣物全部脫下來扔到椅子上,哼著歌走進浴室。
亞修瞥了一眼椅子上的內衣物,聽著里面傳來嘩啦啦的水流聲,視線完全沒法從蕾絲內衣上移開。好不容易將視線扭回來,他才催動替身術靈,讓替身將這些衣物放進陽臺的臟衣簍——年輕人身體不行,看不得這么刺激的東西啊!
小弦瞬間支棱起來,追著替身玩。
另外一邊,浴室里的芙瑞雅也感覺到有點不對勁。媚娃對精神狀態最為敏感,她能清晰覺察自己心里萌生出怪異的情緒。
她不知該如何形容這種心情,這是她過去十八年里都沒有經歷過的體驗。站在花灑下,任由水流沖刷白嫩的肌膚,芙瑞雅很快就知道這股怪異情緒的來源——除了那個突然闖進她生活的邪魔圣徒外還能是誰?
害怕嗎?有一點。
喜歡嗎?好像也有。
厭惡嗎?
就像是胃部被人當成毛巾一樣擰,芙瑞雅感覺到自己胃疼得難以呼吸——是的,她厭惡亞修。雖然說不出具體理由,但她忽然厭惡起這個男人。
那么,想遠離他嗎?
芙瑞雅在水流下沉默喘息,挨著墻壁站了好一會,忽然笑道:“怎么會存在這么矛盾的心情…應該是身體原因吧?嗯,肯定是身體原因,畢竟昨晚被亞修打斷了。”
她很快就放下這件事,擦干凈身子用毛巾裹住頭發,剛出去吹頭發,就看見亞修‘颯’的一聲鉆進浴室順手關門一氣呵成,快得像是用了術靈,芙瑞雅都沒看清他的身影。
“這么急著洗澡嗎?早說嘛,我可以讓你先洗啊。”芙瑞雅嘟囔一句,過去坐在知識之幕前,開始進行每晚的日常任務。
亞修剛在浴室里洗了一會兒,就漸漸聽到一陣銷魂蝕骨的低吟聲。
他一開始還以為是這公寓的隔音條件不好,其他房間有小情侶準備賺生育基金。但等他關掉水龍頭給自己打沐浴液的時候,沒有水流聲的掩蓋,這陣低吟聲突然變得清晰起來。
這沖擊可比內衣物強勁多了。
亞修默默打開水龍頭,扭到最大水流量,冷水!
然而婉轉悠揚的聲音像鵝毛一樣在亞修耳洞里撓癢癢,哪怕有水聲遮擋也無濟于事,反而像加了濾鏡特效一樣,擴大了想象空間。
他心里忽然冒出一個念頭。
「該不會真要半小時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