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霧酒咖。
“別怕啊,快殺了亞修啊!他這么囂張你都能忍?”
“你不是連環殺人犯嗎,怎么可以就這樣被說服?”
“這一屆死刑犯是我見過最慫的一屆!”
看見刀疤臉放下手,不少顧客哀嚎一聲——他們都是聰明人,早就從審判布置里預見到死刑犯里必有爭斗,因此押注不少錢在「死刑犯會互相殘殺」這個賭局里。
現在刀疤臉居然被亞修說服,他們這些賭注怕不是要打水漂了。
“不過亞修這小子挺有意思,能不能多看他上幾次血月審判?”
“我更想看看他成為受救贖者時的表情,肯定很有意思。”
“現在找人預定他和精靈的全血還來得及嗎?我有點饞了。”
“監獄里又不是沒有血圣族,他們都不夠分呢,怎么可能還留給你。還預訂全血…你預訂痔瘡血說不定會有一點。”
獨自小酌的洛倫斯看著光幕里的亞修·希斯,忽然回憶起一件往事。
那是在好幾年前,他剛還沒進行換血儀式,仍然是一名凱蒙大學生時,在第二飯堂里被人發了一張傳單。
他依稀記得,那是一個學生互助社團,主旨是‘勇氣’、‘智慧’、‘生命’和‘歡樂’。不過那時候他都快畢業了,對此自然不感興趣。
洛倫斯不知道自己為什么會回憶起這件事。
但當他再次看向亞修·希斯時,心里卻產生了一絲若有若無的…親切感。
他準備投票的手,不禁微微顫抖。
......
...
該走的是我們!?
雖然聽上去有那么一點道理,但看著亞修那張囂張的臉,每個死刑犯都覺得憋屈得不行。就像是排了一個小時的隊伍,然后被人拍了拍肩膀說‘你排錯隊啦,你應該去那邊,你的位置就讓我來插隊吧’。
而且仔細一想,這條路也并不可行,畢竟他們的小平臺上還有行刑者呢。滌罪之焰對亞修和瓦爾卡斯而言只是撓癢癢,對他們而言可是撓腦髓啊!
“又或者還有一個更好的辦法。”
另外一個拿著匕首的瘦削男人陰測測說道:“等投票環節結束,在行刑者過來之前,我們直接殺掉你們兩個,這樣行刑者就不會過來了。”
“對啊!”
“先制住他們兩個!”
“將他們抓起來斬掉四肢,等投票結束就推進海!”
亞修暗道糟了,他此時的戰斗力也就是比正常人高一丟丟,打打死斗還行,在沒有限制的情況下,怎么可能干得過這群窮兇極惡的兄貴術師?
遠處的納古大聲喊道:“雖然審判階段監獄不能插手,但我勸你們最好不要自殺殘殺哦,在血月之下制造殺戮只會罪加一等。你們現在收手懺悔還來得及,不要傷害亞修·希斯,你們就讓他穿著我的靴子靜靜等待審判的降臨吧…”
靴子,我的靴子…納古急得跺腳,你們鬧歸鬧,別拿靴子開玩笑,打架的時候千萬要注意別讓血沾到靴子上啊!
就在亞修站在大平臺邊緣瑟瑟發抖,死刑犯們步步迫近的時候,忽然旁邊傳來一聲呼嘯!
一道劍痕劃在亞修與眾人之間,深入三尺,劍氣爭鳴!
“你們…想抓住我?”
就當大家都在關注亞修的時候,瓦爾卡斯已經悄無聲息登錄大平臺,從地上拿起一柄長劍,輕輕一揮便是劍氣縱橫!
然而瓦爾卡斯的威懾并沒有讓死刑犯們退縮,匕首男伸出舌頭舔了一下刃鋒,冷笑道:“就算你是劍術師又怎樣,我們這邊有六個人,你們只有兩個人…更何況,好像誰不是術師似的!”
隨著一抹銀光閃爍,飄逸的白銀之翼在匕首男背上展開,強烈的術力波動如同漣漪向四周擴散!
白銀之翼!
術師的術力外顯,凡人觸摸法則的神秘媒介!
只有在知識之海航行萬里的風塵旅人,才有可能凝結出白銀之翼!
像現在的亞修,連根羽毛都凝結不出來,更別提白銀之翼了。雖然匕首男的白銀之翼也不長,但看規模至少在知識之海航行兩三千里,估計成為術師有不短時間了!
雖然白銀之翼的規模不能直接跟戰力掛鉤,但白銀之翼越是完整,就意味著術師在知識之海航行得越遠,見識過更多術師傳承,遇見過更多奇遇小島,擊殺過更多知識生物!
至少亞修可以肯定,他單挑都打不過這個匕首男!
其他死刑犯冷哼一聲,紛紛展露出自己的白銀之翼,就連食人魔都有一小截雞翅膀大小的白銀之翼。
而白銀之翼最完整的,赫然是死靈術師哈維,幾乎要完全展開,恐怕距離萬里航程只差些許了。注意到亞修驚訝的視線,哈維露出親切的微笑,看向亞修的眼神里充滿熱情。
亞修眨眨眼睛。
難道哈維因為一下午的相處,決定認我這個好兄弟了?
然而他仔細一瞧,忽然回憶起哈維在談及以前處理尸體時,臉上也露出過相同的親切和熱情,頓時臉色一黑——淦,哈維怕不是因為在監獄里好多天沒處理過新鮮尸體,想趁這個機會用他過過手癮吧?
不過這次真的完蛋了,他一個連初入虛境沒幾天的術師,全身上下只有一個替身術靈,拿什么跟六個白銀術師拼?就算加上瓦爾卡斯拼不過啊——
宛如劍鳴的展翼之音,一抹璀璨的銀金霞光,壓住了六名死刑犯的白銀之翼!
瓦爾卡斯的白銀之翼,完全展開!
每一根羽毛都像是躍動的螢火蟲,每一次扇動都仿佛在扭曲現實法則!
跟瓦爾卡斯的完美白銀之翼相比,哈維的白銀之翼簡直是從滿是灰塵的倉房里拿出來的過期商品,事實上也的確如此——在完美白銀的銀光照耀下,哈維的白銀之翼直接萎了,仿佛在自卑自己的灰不拉幾。
不僅僅是完美白銀之翼,瓦爾卡斯居然還有一小截璀璨華麗的黃金之翼!
二翼黃金術師!
瓦爾卡斯是徹底完成知識之海的航程,突破知識局限,召喚出二翼術靈,成功攀登到時間大陸的虛境旅者!
“那么,你們還覺得兩個人打不過六個人嗎?”
聽到瓦爾卡斯的戲謔聲,匕首男擠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想躲在別人后面,卻發現別人都離得他遠遠的。他只好低頭說道:“烏爾先生,我剛才只是開個玩笑,還請你…”
“不好笑。”
“…請你原諒我…“
“叩頭吧,把頭叩破我就原諒你。”
匕首男二話不說直接把頭往地上撞,看得亞修都覺得痛。叩了三下之后,匕首男額頭破開,血沿著鼻梁分流,看起來怪可憐的。
“烏爾先生,這樣可以了嗎?”
“雖然丑是丑了點,但誠意還行,算你過關了。”
匕首男松了口氣,趕緊縮到一邊,連狠話都不敢放,慫得都有點卑微了。
但大家都可以理解,畢竟對方可是二翼術師啊。雖然說他們一擁而上,也未必不能戰勝二翼術師,但——有必要嗎?
得罪瓦爾卡斯的只有匕首男一個,大家何苦為了一個獄友,去跟中近距離戰力最強的劍術師斗個你死我活?
將匕首男賣了不香嗎?
匕首男也知道,如果瓦爾卡斯要殺他,其他人絕對會袖手旁觀甚至拍手叫好,因此認慫是唯一的活路。
亞修趕緊走到瓦爾卡斯旁邊,抱著手俯視這群慫貨死刑犯。
哼,我們兩個多厲害。
“這樣就算扯平了。”
瓦爾卡斯的話語讓亞修有些錯愕。
“什么?”
瓦爾卡斯頭也不轉:“剛才如果不是你,我或許現在還站在鋼線上。”
亞修眨了眨眼睛:“這個啊,我也是為了自己,又不是特意幫你。”
“反正這份恩情我還了,等下你可別怪我。”
亞修一怔:“等下你要干嘛?”
“還能干嘛?”
瓦爾卡斯冷笑一聲,彈了一下劍身。
“像蛆蟲一樣生存,像蒼蠅一樣飛舞,像屎殼郎一樣戰斗。”
亞修意識到什么,呼出光幕直播頻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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