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裊裊的經紀人說他們不是為了李玉而來。
但是他們又不愿意說出到底是誰邀請的。
這種態度,以至于連劇組的其他工作人員也漸漸覺得,或許宋裊裊還真是為了跟李玉制造緋聞,才突然加入了劇組。
只有宋裊裊心里很清楚,她到底是因為什么來的。
至于李玉怎么想,她壓根就不在乎。
一旁,團子小聲嘀咕道:“學長,你說會不會是那位老板邀請的啊?”
說著,她目光還瞥向慶塵。
孫楚辭思索了一下說道:“別亂猜。。”
團子繼續嘀咕:“劇組里的財團大人物,可不就他一個嘛,不是他還能是誰?”
說話間,團子抬頭看見慶塵轉頭對自己微笑,她趕忙閉嘴。
不知道為什么,她總覺得對方好像能聽見自己說話一樣。
車隊一路向北繼續行駛,其中還路過了129號、046號、091號禁忌之地。
據說這是十幾年前剛剛形成的,規模算是所有禁忌之地里最小的那一批了,甚至都還沒形成‘邊緣’與‘腹地’的區分。
一般情況下,禁忌之地在形成28年之后,會加快擴大的速度,這時候邊緣與腹地的差異也會迅速出現。
所以一個禁忌之地剛剛形成的時候,是探索規則的最好時機。
這時候就算觸動了規則也未必會死亡,C級高手如果沒有被致命的毒蟲咬到,能硬扛著逃出來。
如今129號禁忌之地探索規則的懸賞,就掛在各個黑市里,來探索的人也不在少數。
剛開始,車隊經過129號禁忌之地時。
劇組工作人員發出一聲聲‘哇’的驚嘆,一副沒見過市面的樣子…
所有人都能看到禁忌之地的神奇,那郁郁蔥蔥的樹木就算在冬季也依然茂密,禁忌之地上空,還有碩大的鳥類時起時落。
傍晚,劇組終于抵達他們第一個取景地,良霧湖泊。
這里在冬季氤氳(yin、yun)著薄霧,附近還有不少營地的痕跡和生活垃圾。
遠處,還有麋鹿在湖邊喝水,見到人來了也不是很害怕,在抬頭好奇的打量著,沒一會兒便跑走了。
劇組的其他工作人員都去欣賞荒野景色了,留下場工們在臨時營地里搭帳篷,這種苦活,他們是不會干的。
令人意外的是,場工們搭建帳篷的時候,宋裊裊竟然跑來湊熱鬧。
她一臉好奇的圍著帳篷說道:“能讓我試試嗎?”
劉利群趕忙說道:“您可別試,萬一再傷到了怎么辦,這責任我們可擔不起。”
“我不做危險工作就行了啊,”宋裊裊笑著說道。
劉利群納悶了:“您圖什么呢?”
宋裊裊笑著說道:“我就想看看場工的工作是不是特別有意思,我邀請別人來工作室當藝人,結果對方都不愿意放棄這個場工的工作。”
劉利群:“…”
慶塵:“…”
這句話擺明了是沖慶塵來的啊。
關于宋裊裊邀請慶塵的事情,也漸漸在劇組里面傳開了,不過大家在意的不是慶塵適不適合演戲,而是在說,宋裊裊是不是對這場工有意思?
慶塵在想的是,影子假扮他的時候,到底都跟宋裊裊說了什么,以至于對方此時竟然表現的跟他這么熟絡…
其實,慶塵與宋裊裊之間的關系有一點錯位。
慶塵對宋裊裊是壓根沒什么交情,只是鬧過一些誤會。
但宋裊裊明顯不這么想。
事實上,宋裊裊在此之前遇到慶塵,也都是保持距離的,就算慶塵救了對方,對方也并沒有貼上來說要感謝之類的。
大家依舊是陌生的,沒有交集的。
明明沒有多熟。
但是,這一切都在影子假扮慶塵給對方發出邀請后,就變了…
慶塵都能想象到,影子此時幸災樂禍的模樣。
所以,影子到底給宋裊裊說了什么?
穿山甲到底說了什么?
就在此時,李玉的經紀人路過時突然說道:“怎么,為了表示自己不是沖李玉來的,都開始跟場工混在一起了?”
宋裊裊看了對方一眼,卻笑著說道:“場工也比你家李玉干凈啊。”
李玉的經紀人一時間眉頭都挑到天上去了。
宋裊裊對不遠處大喊:“姐,來干活了!”
話音剛落,宋裊裊的那位經紀人便進入狀態,沖了過來,而宋裊裊則優哉游哉的回到了自己車里。
全跟沒事人似的,也不生氣!
下一刻,宋裊裊的經紀人和李玉的經紀人再次撕吵起來,恨不得用手抓對方的頭發。
這一幕給慶塵他們都看愣了,原來還有‘代吵架’的?!
這就是經紀人的工作嗎?
關鍵是這宋裊裊也有點尿性啊…
不知道為什么,慶塵總覺得在這宋裊裊身上看到了某種熟悉感…
另一邊,宋裊裊的經紀人罵道:“我家裊裊就算看上場工都看不上你們李玉,別碰瓷了好嗎。”
李玉的經紀人:“找個場工裝樣子?誰信啊!”
吵著吵著,兩人就走遠了。
“多好的機會啊,”劉利群看著慶塵嘆息道。
慶塵樂呵呵笑道:“行了啊劉頭兒,你可都感慨一路了。”
“你不是來劇組碰機會的嗎,怎么機會來了卻抓不住呢?”劉利群問道:“你知不知道,宋裊裊的工作室捧紅了多少新人。”
“我真是來當場工的,并不是為了找個機會啊,”慶塵笑道:“我就想踏踏實實干點苦力活不行嗎。”
劉利群忽然覺得,慶塵此時說自己只想當個場工,是如此的有說服力,因為對方剛剛真的放棄了一個很好的機會。
但他就想不明白了,改變自己的人生不好嗎,當明星多輕松,非要干苦力?
然而慶塵只是笑笑沒說話,似乎志不在此,依舊跟著所有場工干著苦力活,從不喊苦、也不喊累。
甚至其他場工偷懶休息的時候,他也依然認認真真的把活干完。
還把其他人的活也給干了。
劉利群看到這一幕的時候感慨:“你小子跟我兩三年,準能成為所有劇組都喜歡的工頭兒。”
慶塵哭笑不得。
孫楚辭和團子他們在旁邊聽到這番話,更是面面相覷。
就在此時,李玉那邊的工作人員又過來催促道:“我家藝人要住的帳篷還沒搭好嗎?”
“快了快了,”劉利群樂呵呵笑道:“你們的帳篷比較大,所以打釘要費點功夫。”
工作人員罵罵咧咧的繼續說道:“趕緊干活,別再讓我看到你們在這聊天偷懶啊,我家藝人很累了,需要進帳篷休息。”
慶塵挑挑眉毛,卻也沒說什么。
劉利群笑著給場工們解釋道:“娛樂圈就是這樣,一個個狗仗人勢,你是當紅流量的時候,你身邊的工作人員就可以橫著走。而且那些藝人啊、工作人員啊,可能都沒怎么上過學,一朝得勢就跟暴發戶一樣,不用搭理,說不定過一段就塌房了。”
干完活,慶塵往營地周邊走了走。
他看著那些宿營的痕跡皺眉問道:“怎么好像有很多人來過這里似的,是荒野人常來嗎。”
劉利群說道:“很多劇組都喜歡來這里取景,每年都有十來個吧。”
慶塵繞著那些宿營痕跡看了一眼,忽然感覺有一處不對勁。
其他的宿營痕跡都很陳舊了,只剩下被雨水沖刷后的篝火殘骸,以及方便食品的包裝袋。
然而他注意到的那一處,卻是剛剛廢棄沒多久的,而且那邊丟了一地的動物骨頭、魚骨,湖邊還有不久前掉落在岸上的彈殼。
對方分明是一群小型武裝力量。
慶塵喊來孫楚辭低聲說道:“晚上加強戒備,通知一下,所有人都不要脫衣服睡覺,不要睡在睡袋里。另外,安排劇組工作人員跟你們一起放哨,我給你標三個地方,這三個地方必須有人在值守。”
孫楚辭點點頭:“明白…可能會有危險嗎?”
慶塵看了他一眼:“出門在外,小心沒大錯。”
孫楚辭去跟王副導交涉了,結果才剛說沒兩句,那邊就吵起來了,又是李玉的經紀人在扯著嗓門喊道:“憑什么連睡袋都不讓用?請你們來不就是保護大家安全的嗎,你們收的不就是這份錢?”
孫楚辭耐心道:“我們確實是收了錢來保護各位安全的,但這也不代表我們能解決所有問題,來到荒野上,大家都小心一點沒什么錯吧?”
孫楚辭看向張導:“您說呢?”
然而就在此時,營地外突然傳來車輛行駛聲。
孫楚辭一時間如臨大敵,他趕忙奔向自己的車輛,從后備箱里取出他們攜帶的槍械。
不過,他第一時間并不是把自己給武裝起來,而是先把槍械扔給了慶塵…
劉利群看到這一幕稍微有些狐疑,他又看向慶塵,卻見對方也沒檢查槍械,反倒是拿在手里掂了掂重量,看起來就像是一個外行。
奇怪了,劉利群心說這群厲害的荒野獵人,為什么會第一時間先把槍械給他們這些場工啊,總不會以為他們能有什么戰斗力吧?
孫楚辭這時候知道自己這么做會引起別人懷疑,但是命要緊,慶塵手里沒槍他心里不踏實…
車輛聲音很快便接近了,浩浩蕩蕩的。
慶塵遠遠便看到車輛上的標志,收起他手里的槍支:“虛驚一場,是聯邦集團軍的車。”
孫楚辭對大家喊道:“不用緊張,是聯邦集團軍。”
可慶塵突然發現,當張導他們聽說是聯邦集團軍之后,反而更緊張了…
不是張導他們拍了什么違法的東西,而是,表世界、里世界人對自己國家軍隊的態度,是截然不同的。
另外,這里不是戰區,神代、鹿島的軍隊在更北方,能出現在這里的大概率是李氏、慶氏的部隊。
既然是李氏和慶氏的部隊,那他有什么好擔心的。
眼瞅著宋裊裊的經紀人催促著她說道:“快快快,躲車上去,你目標太大了,萬一他們動了心思怎么辦。”
另一邊,連李玉的經紀人都在催促著這位男明星上車,可見聯邦集團軍平日里愛好有多么廣泛。
孫楚辭:“…”
慶塵:“…”
孫楚辭等人都懵了,原來里世界人在荒野遇到軍隊,是這種反應嗎。
怕是荒野人來了都沒有這么慌吧。
他下意識看向慶塵,卻見慶塵依然很平靜。
慶塵問劉利群:“劉頭兒,我第一次跟劇組來荒野,大家為什么這么害怕聯邦集團軍啊?他們干過什么傷天害理的事情嗎?”
劉利群苦著臉說道:“倒也不是,主要是聯邦集團軍在荒野上像土皇帝,雖然也不會把藝人真的怎么樣,但會要求藝人給他們表演節目。期間有軍官動手動腳也在所難免。中原地帶還好些,如果是去北方遇到了神代家族的軍隊,藝人會很慘的,所以現在劇組都不往那邊去了。”
說話間,聯邦集團軍的無人機集群已經抵達營地上空,隱隱將營地里所有人都籠罩在火力范圍內。
浩浩蕩蕩的車隊停下,卻見一名年輕的軍官跳下裝甲車來,緩步朝營地里走來。
下一刻,李玉從自己的車里跳了出來,一臉驚喜的看向軍官:“李束長官,是我啊,咱們在10號城市一起吃過飯。”
所有人都明白了,這位李玉竟然還遇到了熟人。
有見識的都認識軍銜,這是一位聯邦集團軍少校,如此年輕的少校,必然是財團的嫡系子弟了。
眾人放下心來,有熟人就好,李玉跟這位叫做李束的軍官說說,對方應該不會繼續糾纏劇組。
只是令人詫異的是,那位李束軍官并未搭理李玉,他目光在人群里掃過…
當他看到慶塵的剎那便愣住了:“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