慶塵坐進皮卡車里問道:“為什么開了這么破舊的皮卡車,是怕有人因為覬覦我的身份和財富嗎?這么庸俗的套路。”
慶忌看了他一眼:“見富家女用破車,見平民女用豪車,看的便是人心,套路雖然老舊,但好用。不過,我開這輛皮卡,是因為一直都在開這輛皮卡,順手。”
“人性是經不起試探的,”慶塵撇撇嘴。
“所以那些經得起試探的人才珍貴,”慶忌平靜的發動了車子:“那個叫秦以以的女孩就挺不錯,我能看出來她就一點都不在乎你的身份和財富。火塘跟慶氏關系緊密,你拿下火塘唯一的神女,跟拿下火塘沒有區別。他們在荒野上,倒也不會對城市里的權力體系造成影響,挺好的。”
慶塵無力道:“您就好好開車吧…對了,我今天要相多少個人?”
“32個吧,”慶忌說道。
叮,慶塵手機來了壹的消息:“哇,這也太給勁了吧!沒想到你們慶氏竟然安排了這么攢勁的項目,不枉我跟你出來玩啊!”
與壹的亢奮不同,慶塵則是整個人都不好了。
“什么玩意?為啥要相這么多!”慶塵快瘋了:“一天32個,7天224個,整座5號城市有這么多好女孩嗎。”
“那得看你我定義的好與不好,是不是一樣了,”慶忌打著方向盤:“你定義的好,可能就是秦以以和陳秧秧的女孩吧,性格好,樣貌好,人品好,善解人意,還能并肩作戰。”
“那你定義的好是什么?”慶塵問道。
慶忌詫異的看了慶塵一眼:“就是好生養啊,不是跟你說過了嗎。首先,這224個女性,每個都是沒有顯性遺傳基因病癥的,這樣的女性成為母親,會極大減少后代的風險。這方面需要注意的就是,老沈的母親就有家族遺傳的阿茲海默癥,一旦父母一方得,那么子女得病的概率就是50。所以老沈現在已經有點健忘了,難當大任。”
這次,慶塵是真的忍不住驚嘆了,原來財團家族為繼承人選擇配偶,竟是如此的科學和謹慎,竟然還檢驗基因樣本…
“你們是怎么拿到她們基因樣本的?”慶塵疑惑道。
“奧,我們為了你,搞了一次城市里的全城免費體檢,”慶忌說道:“你沒有看到新聞嗎?”
“我關注這種新聞干什么!”慶塵無語了,這個新聞確實在聯邦網絡上出現過,當時有人猜測慶氏是要搞什么實驗來著,也有人說是財團送的福利,但他壓根沒把這件事情往自己身上聯想。
這也太興師動眾了吧!
“所以,你們從城市1300萬人里,挑選了224名女性,”慶塵說道:“這些女性是少數沒有遺傳病基因的?”
“嗯,”慶忌點點頭:“不光是基因,還要看她們的身體狀況,乳腺是否發育良好,子宮是否干凈。”
慶塵:“請你們尊重一下女性啊,選擇伴侶哪能這么機械化!”
“不是伴侶,”慶忌認真道:“她們的文化層次參差不齊,不是每個人都有資格陪在你的身邊。她們要做的只是陪伴孩子,給孩子母愛,但她們不會陪伴你,甚至無法自由的見到你、影響你。”
慶塵嘆息:“就跟機器人一樣活著,有什么樂趣嗎,你也是因為你老婆健康,才找她做老婆的?”
慶忌說道:“我是因為愛情。”
慶塵:“憑什么你找老婆的時候就可以擁有愛情?”
慶忌看了他一眼:“我又不是下一任家主。”
眼神中,還有一種‘為何要問這種低級問題’的表情。
慶塵原本還以為是一次秘密相親,畢竟5號城市里,他的仇人那么多,想殺他的比比皆是。
例如慶聞的母親慶蕓,例如慶原和他的父親,這些人動起手來必然非常瘋狂、不計代價,家主都未必壓得住。
現在,如此興師動眾的相親會,那些敵人想不知道都不行。
“你們是打算拿我當誘餌殺人呢吧?”慶塵無語道:“拿我當誘餌?”
慶忌看了慶塵一眼:“別想那么多,今天的32個人選里,大多數不是很優秀。但你不要那么挑剔,先挑選2個傳宗接代再說。生育先祖血脈的概率是16,其實很低了,你先試兩個墊墊概率,后面的成功率更高。”
慶塵:“???”
您當這是游戲里砸裝備呢,還先墊兩下概率?!
慶塵算是發現了,這位慶忌看起來嚴肅,但也絕對不是什么正經人。
皮卡車停在第三區一家茶餐廳店門口,慶忌下車說道:“走吧,這里約了四個,分別在2號桌,8號桌,16號桌,32號桌,你挨個見,約定好了,你手里拿著一張撲克牌就可以證明身份。放心,早餐錢我會幫你付掉的。”
“我差這點早餐錢嗎?”慶塵拿著一張撲克牌就進去了,慶忌則保持一段距離,在茶餐廳的角落里觀察。
慶塵來到2號桌,看著面前像是高中生似的女孩。
對方還穿著校服,剛剛過膝的藏藍色百褶裙,文文靜靜的坐在位置上。
校服胸口,還繡著“慶氏第一高中”的字樣。
壹的消息來了:快加她!快加她好友!
慶塵拿出袖子里的撲克牌放在桌子上:“你好,我是慶小土,家里讓我來的。”
女孩看到慶塵年輕的樣貌,頓時松了口氣:“我還以為會是一個老頭子…”
慶塵好奇道:“你年齡應該很小吧,為什么會來參加相親?”
女孩低聲說道:“我爸爸說,如果被你選中的話,可以緩解我家的債務危機…家里的資金鏈快斷裂了,如果斷掉的話,我們連第三區的房子也保不住,只能去下三區租房住。另外,我也沒法繼續上學了。”
“資金鏈是為何斷裂的?”慶塵好奇道。
女孩說道:“我們家是做城市間進出口貿易的,結果我爸爸押上全部家產運輸的精密數控機床,在荒野上被人劫掠了。本來商隊里是有雇傭兵的,以往都沒有出過這種事情,也不知道這次是怎么了。”
女孩臉色上有些疲倦,很明顯是家中經濟已經到了崩潰的邊緣。
而慶塵忽然意識到…這女孩家的貨物,八成就是慶忌帶人截的。
荒野人特么的搶精密數控機床干嘛啊!荒野上壓根就不會有人搶這種東西好嗎,他們只會截那些沒有太多雇傭兵的糧食車隊!
慶塵問道:“所以有人找到你父親,說只要你來,而且被我看中,就會有人幫你家度過難關是吧。”
“是的,”女孩點點頭。
“找你父親的人,是那個嗎,”慶塵回頭指著角落里的慶忌…
慶忌挑挑眉毛。
女孩點點頭…
慶塵無奈了,慶氏做事似乎也太兇狠了吧,為了逼迫人家來相親,竟然用這種手段。
而且這又是一個無法選擇的選擇。
那位家主知道慶塵一定能猜到真相,并猜到是慶氏在將這些家庭逼上絕路。
于是這位家主就把這些相親者,一個個全都搞得很慘,只有慶塵同意與這些女孩交往,對方整個家族才能獲救…
絕了!
這位家主難道就不會好好商量事情嗎,干嘛老是把事情整得這么極端啊,這個女孩才是個16歲的高中生啊,這也沒到生育年齡吧!
慶塵思索片刻,他將自己手機拿出來,打開了壹的社交賬號:“你加一下我好友吧。”
女孩猶豫了許久,最終還是加上了‘壹’的好友。
慶塵心中有些不忍,雖然他沒有打算把這個女孩怎么樣,也不會再和這個女孩有什么交集,但他還得裝出一副接納了對方的樣子。
然而對這個女孩來說,對方在16歲的年紀,就早早被迫學會了如何對生活妥協。
慶塵很不高興,因為這種行為太過分了。
連帶著,他對慶忌的觀感也直線下降。
“你走吧,之后我會聯系你的,”慶塵說道,待到女孩走后,他給壹發去消息:“你可不要亂來啊,聊聊就行了,不要讓她產生感情后再傷害她…感情不該這么廉價。”
慶塵沒有繼續去尋找下一個相親對象,而是來到慶忌面前:“這種手段太下作了。”
慶忌抬頭看向慶塵:“你以為,他家的貨物是我截的?”
“不是嗎?”慶塵問道。
慶忌平靜說道:“她父親是個賭徒,在第四區的賭場里將家業揮霍殆盡,還將女兒的賣身契簽給了李記娛樂集團,如果不出意外的話,她需要以仆役的身份為這個娛樂公司服役一輩子。所謂的運輸事故不過是個謊言,其實他根本就沒有運過什么東西,不過是他沒勇氣向妻女坦誠的借口。”
“抱歉,誤會你了,”慶塵說道。
慶忌說道:“放心,這種事情就算真是我做的,我也不會在意。所以,我也不會為了這種事情撒謊。找可憐人逼迫你同情他們,這確實是家主的策略,但我們不制造悲劇。”
“你們有這么好心?”慶塵疑惑:“身為上位者,竟然還保持著良知與原則?”
“不,”慶忌搖搖頭:“只是因為你身邊不能有恨你的人,一旦孩子的母親發現真相,一定會將某種怨恨施加到孩子身上。”
慶塵松了口氣,既然不是慶氏所為,起碼他的良心可以稍安。
但問題是,慶忌與那位家主真的很殘酷啊,在這兩人眼里一切都是工具。
這時,慶忌開口說道:“不用對我說抱歉。作為慶氏未來的家主,你做的每個決定都是正確的,殺錯下屬,錯了也就錯了。做錯了決定,錯了也就錯了。在家族里你將擁有至高無上的權力,哪怕有一天真的做錯了什么,結果也不過是拉著世界一起陪葬罷了,這就是慶氏。”
慶塵沉默,無言以對。
慶氏頂層的行事風格,與世俗截然不同!
“去見下一個吧,”慶忌說道:“第一次相親的表現不錯,起碼還加了好友,我還擔心你會太過幼稚,對女孩放任不管。”
慶塵轉身去了8號桌,還沒坐下呢,他就又開始無語了。
卻見面前赫然是一位短發女孩,平胸,對方穿著打扮都偏男性化,耳朵上打著六個耳洞,嘴上還打著唇釘…
壹的消息又來:“快加她,哇,你們慶氏也太周到了吧,竟然每一種女孩都給你挑了一遍,太幸福了啊!快快快,我等不及了!”
慶塵納悶的回消息:“你有什么問題嗎,她在你眼里,應該不屬于女性的范疇吧。”
壹回應道:“把彎的掰直,這是我最大的愛好之一。”
慶塵坐下來:“我先問個問題,你是直的還是彎的?”
女孩看了他一眼,遲疑了幾秒說道:“我雖然是彎的,但是只要你能救我媽媽,我愿意為你生孩子。”
慶塵剛喝到嘴里的茶,一口氣噴在了地上:“你媽媽怎么了?”
“我媽媽需要做心臟搭橋手術,但是我們家拿不出這筆錢來,”女孩說道:“有人來找我說,只要我愿意給你生孩子,他們可以支付醫療費用,還可以配備最頂級的醫療團隊。你放心,我沒有抽煙、喝酒、嗑藥的歷史,我雖然是這個打扮,但我的身體很干凈。”
慶塵嘆息著拿出手機:“加個好友吧。”
他現在是見人就加好友來應付差事,反正救這些人的錢都是慶氏出,慶氏根本不差這點毛毛雨。
慶氏也是真的不挑,只要適合生孩子的,全都給他找來了。
慶塵看向女孩:“你先走吧,我想靜靜。”
女孩走了,慶塵坐在位置上發呆,他需要緩沖一下才能消化掉剛剛的沖擊。
就在此時,一片黑影籠罩在慶塵頭頂,一個壯碩的女人看著桌上的撲克牌,用粗重的語氣問道:“你就是來和我相親的吧,等了好久也不見你,我就過來找找。沒想到你找錯位置了。”
慶塵抬頭看著面前個三十歲上下的女人,只覺得哪怕對方有護心毛,他都不會感到奇怪。
他默默的拿起桌子上的撲克牌,撕碎了塞進嘴里咽了下去:“你找錯了。”
此時此刻,慶忌坐在角落里憋著笑,手機忽然收到了一條指示:加兩個女孩的名額,插隊讓他見。
慶忌認真起來,也不知道是什么女孩竟然讓銀杏山上那位都親自下指示了。
抱歉今天更新有點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