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我這幾天吃的很好,秧秧阿姨請我吃了好多東西。”
“師父,秧秧阿姨說她一會兒就帶我去洛城,她說那是你生活的地方。”
“師父,你一定要保重啊,我在洛城等你,”小真紀哭哭啼啼的在電話里跟慶塵聊了很久。
慶塵問道:“這幾天有在訓練嗎?”
小真紀呼吸一滯,哭聲都停了:“我把電話給秧秧阿姨了。”
慶塵笑了:“等去了洛城可不能再松懈了。”
小真紀:“嗯…”
“是我不讓她訓練的,你有什么事沖我來啊,別怪小孩子,都在逃命路上了訓練個什么勁,”秧秧接過電話嘀咕道。
不知道為什么,在這一瞬間,慶塵腦子里竟閃過了“慈母多敗兒”這句老話…
他問道:“你接下來什么打算?”
秧秧:“我打算盡快出發,送小真紀回去后就立馬趕回來。。現在島國全境封鎖,我帶你飛回去應該是最簡單的離開方式了。不過,在我回來之前,你能扛住嗎?我給你說,你小心點剩下的三個天選之人,他們可能才是最棘手的,我懷疑其中有兩人都是A級。還有啊,鹿島的李允則,一直都沒人見過蹤跡,萬一也來了這邊,很可能會出手暗算你們。”
李允則,就是當初在歐洲時以分身硬撼六翼天使的天選之人。
當時李允則被路旁炸彈毀了半張臉,這筆賬其實也是算在Joker身上的。
秧秧說道:“你一定要小心,等我回來接你。”
慶塵笑道:“放心,我現在在一個很安全的地方。只要你不迷路,我肯定能撐到見你的那一刻。”
“安全?”秧秧疑惑:“你不是說神代有云外鏡那個式神嗎,它每四個小時都能觀測你一次,你到哪里它都能看見啊。”
“總會有辦法。”
“不如我去接應你,帶著你倆一起返程。雖然速度慢點,可是能讓你盡早離開這里。”
“不用,我還有些事情沒做完。”
秧秧明白了,慶塵已經想到了辦法。
雖然她也不知道那個辦法是什么。
“對了,”秧秧說道:“白晝之主現身大阪為‘慶塵’報仇的消息好像已經傳出去了,白晝組織也馬上會變成家喻戶曉的組織,神代就算為了面子也一定會報復的。他們或許在表世界沒什么辦法,但在里世界,一定會采取行動。”
“嗯,我知道。”
一場大戰過后,慶塵的內心已經徹底平靜下來。
他需要養精蓄銳,等待著7天之后的穿越,不能再受傷。
A02基地,還有近千名慶氏情報人員在那苦寒之地等待著。
此時此刻,大阪市役所的地下防空洞里,神代空嶼手邊的鬧鐘響了。
她精準的掐著四個小時,割開了一具尸體的胸口,將尸體獻祭給了云外鏡。
“等等,怎么云外鏡里什么也看不見?”神代空嶼疑惑起來。
只見云外鏡里一片漆黑,根本就沒有慶塵的身影。
神代空嶼看了一眼手表,這會兒明明是早晨9點鐘,天已經亮了,為什么云外鏡觀測到的地方會是一片漆黑?
難道是云外鏡壞了嗎?!
不對啊,這是式神,又不是什么劣質家用電器,怎么會壞呢?
又過了四個小時,依然如此,云外鏡里還是一片漆黑。
又過了24小時,還是如此!
神代空嶼起身朝外面走去,她得把這個消息告訴神代云羅。
神代云羅聽聞之后,只是笑著解釋道:“不是你的云外鏡壞了,而是他一直藏身于一個絕對黑暗的地方,讓你根本無法從細節中找尋他的位置。這絕對黑暗的地方有很多,有可能在下水道,有可能在某個集裝箱,有可能在某個貼滿了遮光的黑膠帶的屋子里,也有可能在那位Zard為他塑造的地下密閉環境里。”
神代空嶼怔了一下,這貨擱這卡BUG呢?!
慶塵兩次對抗云外鏡的方法都過于簡單,可偏偏就讓她沒什么辦法。
明明拿著追蹤神器,結果連一根毛都追不到。
就在此時,神代云秀坐在辦公室里,拿著手機說道:“就在24小時之前,還有人在網絡上發了一個‘避開ATS088式神云外鏡追蹤全攻略’,詳細解讀了云外鏡的功能,以及如何運用蒙太奇手法來誤導追蹤,還有如何躲避云外鏡的窺探,其中就有一條是躲避在完全黑暗的環境里,讓你什么都看不到…這個帖子在中國還挺火的。”
所謂蒙太奇手法,就是你明明正在故宮景區里玩,手里卻故意拿著一個天壇景區的紀念品,讓云外鏡的使用者誤以為你在天壇。
畢竟云外鏡能看到的范圍就那么大。
神代空嶼頓時就惡心了,這怎么還殺人誅心呢?自己卡bug就算了,還教人卡bug?!
你是能賺負面情緒值還是怎么的?!
“可是,一個人怎么可能在黑暗中待那么久啊,難道他不會發瘋嗎?”神代空嶼回想著,她也曾接受過密閉式訓練,這是所有神代家族戰斗人員都必須經歷的,就是教他們如何面對恐懼與孤獨。
當初神代云秀在密閉室里待了五天,神代云羅待了六天,而神代空嶼自己則只待了三天。
這種完全黑暗的密閉恐怖,不是想象中那么簡單,是人類失去空間、時間概念后,極端的壓抑,只有體會過才明白。
神代云羅淡然道:“他是在熬,想要硬生生熬到穿越的那一刻,在此之前不想再節外生枝。畢竟,白晝組織的慶塵此時還關押在A02秘密基地,慶塵只是C級,想依靠他自己脫困是不可能的,所以這位白晝之主來報仇之后,一定想要保存實力到里世界實施救援計劃。所以,他不能在穿越之前再受傷,以免影響計劃。”
一旁的神代云秀思索片刻:“沒關系,現在全境封鎖,他總要走出黑暗的,我們早晚能找到他。最遲六天時間,他就會無法忍受這黑暗與孤寂。就算他真能勉強熬到這次穿越,那下次回歸后他也是要出來的,沒人能一直忍受黑暗。”
“那我們就等著嗎?”神代空嶼問道。
神代云羅:“先把白晝之主殺人的事情散播出去,讓全世界都知道白晝殺掉了四名神代的天選之子。咱們也得好好準備,回到里世界還得面對十位理事的聯席質詢,把責任都推到白晝身上。”
洛城。
一輛嶄新的奔馳S級轎車,緩緩駛入行署路上一個老舊的家屬院。
轎車停下,車上的秦書禮輕快的開門下車,張婉芳則牽著秦昊昊的手,等在一旁。
她看著丈夫提太多東西有些吃力,便說道:“先放后備箱吧,等會兒讓我哥和我弟下來搬。反正給老人帶的東西,次次都是被他們分了,他們搬一下也是應該的。”
“行,”秦書禮點點頭。
該過年了,秦書禮一家三口,一起來探望張婉芳的父母。
年貨有上好的金華火腿肉,那是一整只豬腿肉腌制而成,還有一箱茅臺,這也是尋常人家里很少喝到的東西,就這一箱六瓶,都得一萬多塊錢。
以往,秦書禮來拜年,能提兩瓶五糧液就算不錯了。
實業就是這樣,看起來生意流水還不錯,可手里的錢百分之九十都壓在材料、進貨、欠款上,自己手里的現金少得可憐,日子也只是過得去罷了。
所以,秦書禮原本開著的車,也都七八年沒換過了。
進樓棟時,秦書禮看到隔壁停車位上還有一輛保時捷911,不僅多看了兩眼。
一家三口走上四樓,按下門鈴。
開門的是一位中年人,穿著花里胡哨的襯衣。
對方打量了一下秦書禮:“怎么還空手來了?聽說你今年廠子效益不好,但大過年的空手來看爸媽也不合適啊。”
張婉芳牽著秦昊昊走進家里,隨口懟了回去:“哪有開口找別人要年貨的?”
這位是張婉芳的哥哥張建軍,慶塵的大舅。
早些年在洛城軸承集團當工人,后來下崗了也不找工作,每天就在家里伺候老人,靠老人的退休金過日子。
家里人讓他去找工作,他也不樂意,并說自己這樣過的也挺好。
也算是附近有名的街溜子了。
張建軍一邊磕著瓜子一邊說道:“婉芳,我聽說慶國忠聚眾賭博被抓了,判了三年?你們還有聯系嗎,他可還欠我五千塊錢沒還呢。當初我看他是我妹夫才借給他的,現在這錢怎么說?”
張婉芳被人當著現任丈夫的面提起前夫,頓時感到一陣尷尬,秦書禮在一旁沙發上坐著也沒說話,她有些惱怒道:“這些年,爸媽生病我讓你掏過一分錢嗎,哪次住院看病不都是我出錢,你現在跟我說這個干嘛?”
“一碼歸一碼,”張建軍渾不在意的說道。
張婉芳:“你到現在都不出去工作,快五十歲的人了還天天在家啃老,怎么好意思的?”
張建軍吐了一口瓜子皮:“現在經濟形勢不好,干啥都不賺錢…對了,你們知道時間行者吧,當時間行者比較來錢,樓下那輛保時捷看見沒有,隔壁有個鄰居家的孩子成了時間行者,還加入了什么洛城本地的時間行者組織‘家長會’,剛晉升了什么‘綠色家人’,老賺錢了!那輛保時捷911就是他的!”
就在此時,家門被打開了,一個三十多歲的年輕人推門而入:“哎,你們看到樓下那輛大奔沒,也不知道是哪家的?看著真漂亮啊!”
秦書禮猶豫了一下,拿出自己的車鑰匙說道:“車是我的,后備箱里還有給爸媽帶的年貨,有一箱茅臺,你們一起搬上來吧。”
張建軍和張建兵兩人眼睛一亮。
張建兵驚嘆道:“姐夫發達了啊,現在在哪里發財呢?!”
秦書禮想了想解釋道:“我也成時間行者了,也加入了洛城本地的那個‘家長會’。”
“啊?”張建軍愣了一下:“等等,你成時間行者了?你和隔壁那個‘綠色家人’,誰級別更高?”
秦書禮矜持道:“我是藍色家人,比他高一級。不過我晉升比較特殊,之前一次行動里有立功,所以是破格晉升的,隔壁那個如果是家長會的人,應該聽說過我。”
如今秦書禮在家長會里雖然沒有得到羅萬涯關照,但不少人都知道,那次剿滅機械神教總部,本來就是羅萬涯為了救秦書禮。
所以,秦書禮在家長會里的地位還算不錯,那都是大家給羅萬涯這位黑色家人的面子。
雖然大家也不知道羅萬涯與秦書禮是什么關系。
這一次,秦書禮在張婉芳勸說下,把自己從里世界帶回來的藥品都拍賣掉了,手頭一下子闊綽起來。
他是真沒想到,那些流量明星為了里世界的高端美容產品,竟然愿意花那么多錢。
這時張建軍的態度完全不同了:“妹夫啊,來來來,跟哥說說那個家長會是怎么回事,你看我有沒有成為時間行者的潛質?”
秦書禮無奈道:“能不能成為時間行者,這個我們說了不算,得看里世界有沒有跟你對應著的人才行。現在不少人都在輪流去各個公測城市碰運氣,要不你也試試。”
張建軍興高采烈道:“行啊,那我這成了時間行者,你是不是能罩著我?”
“我…”秦書禮知道自己那藍色家人也是混來的,所以不敢輕易承諾。
這時,張建兵說道:“姐,姐夫,你們這也算是發達了啊,有賺錢的事多給我說說啊。正好,慶國忠也進去了,沒人騷擾你們了,日子都好起來了。”
張建軍突然問:“對了,慶塵呢?”
張婉芳愣了一下:“…有些日子沒聯系了,他把我拉黑了。”
張建軍說道:“不接電話好啊,老話說得好,龍生龍鳳生鳳,老鼠的兒子會打洞,那慶國忠的兒子能是什么好東西,以后說不定也會變成一個賭徒,早點斷了聯系讓他自生自滅吧。”
張婉芳沉默著不說話,屋里的氣氛也尷尬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