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被徒手撕碎的禁忌物,肯定不是禁忌物。
近千人爭奪一本書,最后爭了一場寂寞。
只見那本被硬生生撕碎的書籍紙頁,宛如天女散花般飄搖落下,有些飄落在囚犯身上,另他們紛紛不由自主的念著紙頁上的文字。
他們認真的樣子,仿佛在認真學習著中年養生知識,為自己未來的人生做打算。
原本緊張而又肅殺的氣氛,突然荒誕且滑稽起來。
“誰能告訴我,剛剛發生了什么?”紛亂里,有囚犯茫然說道。
一名囚犯蹲在人群中,從地上撿起了一張被人撕扯碎裂的紙片,只見上面寫著‘多吃蔬菜,可有效防止中老年人便秘’。
這都什么跟什么?
在這場爭奪里,有近千人是聽命于財團的,但還有三千多人毫不知情。
爭奪開始時,他們眼瞅著人群中忽然有數百人沖了出去,好像要搶奪很重要的東西。
緊接著下一幕就讓他們看傻了,合著財團安排了數百人到18號監獄,就為了搶這么一本中年養生手冊?
剛才不是有人口口聲聲說要搶奪禁忌物ACE002嗎,這搶的是個啥?!
杜浩和謝應庚這兩位財團高手驟然看向郭虎禪:“你敢耍我們?禁忌物呢?”
郭虎禪面對那數百雙虎視眈眈的眼睛,忽然認真的看著自己手里剩下的紙頁:“你們看,書里說中年人如果早早禿頂,可適當補充牛奶、魚類、瘦肉…這不比禁忌物有用?”
一邊說,他一邊向外面挪動著。
還沒挪幾步,光頭大漢就又被重新圍住。
“禁忌物呢?”杜浩冷聲道:“今天這事不說清楚,過不去了!”
郭虎禪無奈的扔掉紙頁道:“我從屋里跑出來的時候,也沒說自己拿的是禁忌物ACE002吧?難道不是你們自己搞錯了?”
杜浩回憶了一下,郭虎禪確實沒有說對方拿的是禁忌物ACE002!
謝應庚痛心疾首的說道:“那你捂那么緊干嘛?!”
“我特么也快到中年了,想要好好學習一下不行嗎,”郭虎禪一句實話都沒有。
“肯定是徐林森用他來轉移大家的視線,然后偷偷把禁忌物給帶走了,”杜浩分析道。
“徐林森呢?”謝應庚也沒找到徐林森的蹤跡。
一時間,所有人向光頭大漢緩緩逼去,似乎要弄死他一樣。
郭虎禪誠懇說道:“在18號監獄里殺人,你們不怕頭頂的金屬風暴嗎。而且我要說,連我也被耍了,你們信嗎?”
“什么意思?”謝應庚皺眉道,他們停下了繼續逼近的腳步,現在確實還沒到最后時刻,所以還不能提前觸動18號監獄的鎮壓機制。
他們在等待入夜。
但也不僅是等待入夜這么簡單,想要動手,還需要等待一個信號,不然大家都得死。
杜浩看向郭虎禪:“你說你也被耍了?”
“有人在冒充我老板,”郭虎禪說道:“剛剛雖然混亂,但這18號監獄進出都只有這合金閘門,可現在閘門還好好的從未開啟過,你要說我們是商量好了聲東擊西,那他如何離開?我老板的能力大家都知道,不可能悄無聲息的離開這里。”
“而且,”郭虎禪繼續道:“我黑桃向來重情重義,徐老板也是出了名的重情重義,你覺得如果那個人真是徐林森,會讓我來吸引注意力送死嗎。如果我們真在玩聲東擊西,事實應該是反過來:他來吸引你們的火力,我悄悄帶著禁忌物ACE002離開!”
謝應庚罵罵咧咧說道:“你就沒發現那人有問題嗎?既然你知道徐林森不會讓你送死,那你當時怎么沒想到這一點?”
“我當時感覺是有點奇怪來著,”郭虎禪說道:“但氣氛都烘到那了…”
“神特么氣氛烘到那了,”杜浩氣的破口大罵。
“我特么也很生氣好嗎,”郭虎禪說道。
當他想起自己竟然還問過對方人類什么時候長頭發,就感覺臊的慌!
就在此時,監獄廣場的合金閘門竟然又打開了。
卻見門外一名中年囚犯被六名機械獄警押解進來。
許多人愣住了,因為他們認出這中年人的身份:陳氏,陳宇!
11年前陳宇犯了謀殺罪,當年本能脫罪的,結果被慶氏找到證據坐實了罪名,硬生生給按進了監獄判刑170年。
這是少數被關在監獄里的財團成員,也在為陳氏掌管著7號監獄內的秩序,算是財團里專門干臟活的人。
也是陳氏有數的高手之一。
有人曾說,聯邦也正是因為還有五家財團相互制衡,每一家都無時無刻想要將其他幾家置于死地,這才給了聯邦人民在夾縫中喘息的機會。
五家財團無處不在的滲透著整個社會,但只要還有競爭對手在,他們就依然會有所忌憚。
如果這聯邦里只剩下一家財團,那恐怕聯邦法律都會被財團大人物拿來擦屁股。
卻見陳宇被押送進來后,先是神情淡定的打量著四周,最終在謝應庚身上停下,然后隨意招呼道:“小謝,過來匯報情況。”
陳宇在監獄里的神情,就仿佛在自己家里一樣輕松寫意,哪怕是從7號監獄換到這里也一樣。
機械獄警給他摘掉了手腳上的鐐銬,中年人活動著自己的手腳,緊接著便發現謝應庚竟站在原地,并沒有過來聽候差遣!
“怎么了,”陳宇皺起眉頭:“不認識我了?”
“您這會兒不該在7號監獄里嗎?”謝應庚遲疑了一下問道。
“今天18號監獄不太平,家里人怕你應付不來,就讓我來看一眼,”陳宇淡然道。
郭虎禪在謝應庚旁邊小聲說道:“之前那假冒我老板的人,也是這么說的…我要是你就去捏捏他的臉,防著他帶人皮面具。”
就在這時,人群里忽然有人喊道:“他可能也是假的,小心!”
說話間,謝應庚緩緩走向陳宇,然后突然伸出手去,想要捏捏對方的臉頰:“還想騙我第二次!?”
卻見陳宇平靜抬起右腿,閃電般彈踢出去,饒是謝應庚已經做好防備,還是被這一腳給踹出了二十多米遠!
“活膩了?”陳宇冷笑道。
“嘔!”謝應庚嘔出一口鮮血來:“真是陳老板,搞錯了搞錯了!”
這一刻謝應庚罵娘的心思都有了,自己因為那冒充者,竟是遭了兩次罪!
陳宇淡定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杜浩在一旁落井下石道:“謝應庚在7號監獄里跟了您那么久,竟然都認不出您是不是被冒充,要我我忍不了。”
杜浩服務于李家大房,陳宇、謝應庚服務于陳家三房,這種時候他自然樂得看熱鬧。
謝應庚還沒將嘴角的血擦干凈,一聽到這話立馬就急眼了:“杜浩你這小人!”
“我看你們陳氏才是小人行徑,”杜浩冷笑道:“李氏大房與陳氏三房約定好不派頂尖高手,結果你們言而無信。陳宇應該早就被押解到附近了吧,結果為了瞞住我李家,到這最后要動手的一天,才把他偷偷調進來。”
“不用說話這么難聽,”陳宇輕描淡寫的瞥了他一眼:“我進來只是以防萬一,并不參與爭奪。”
杜浩冷笑一聲,這話只能用來騙鬼,真到最后關頭這陳宇必定會出手的。
“先告訴我到底怎么回事,”陳宇平靜問道。
謝應庚的手下在一旁幫忙解釋道:“就在您進來的前一會兒,有人冒充黑桃的徐林森,對方一進來就把監獄搞得亂哄哄的,緊接著您就進來了,謝應庚可能是以為對方又冒充了您。而且,我們之前確實不知道您今天會來…”
“原來如此,那剛才是誰在喊著提醒謝應庚小心?”陳宇皺起眉頭看向囚犯們:“自己站出來。”
可是,他們等了半天也沒見有人敢出來,有一名囚犯說聲音來自自己身邊,但等他轉頭看去的時候,身邊已經沒人了。
眾人忽然在想,不會是之前那個假冒徐林森之人喊的吧?
“等等,”郭虎禪忽然說道:“那個人,應該還在監獄里!剛剛那句提醒,就是他藏在人群中說的!”
話音剛落,杜浩便高聲吼道:“發現陌生人者,獎勵10萬!”
可是,他們找了半天也沒發現有什么陌生人突然混進來。
中間倒是有幾個人舉報線索,但后來發現都是鬧的烏龍。
事情漸漸詭異起來…
幾千人找來找去,人群中竟一個陌生人都沒有?!
其實,別說杜浩等人沒找到慶塵了,就連林小笑、葉晚都沒找到!
就在剛剛發生鬧劇的時候,兩個人藏在暗處都快笑吐了,結果等他們笑完就發現慶塵不見了。
“老板,慶塵他人呢?”林小笑目光在人群里逡巡著,眼都快找瞎了也沒找到。
李叔同淡定的指了一個方向說道:“他換成自己同學的樣貌了。”
在場所有人里,只有這位師父在一直關注著自己的徒弟,眼睛都沒離開過一刻。
林小笑順著手指看過去,赫然發現已經被轉移去其他監獄的‘虞俊逸’,竟一臉迷茫的站在人群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