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笙逛得時間不算長,但也不算短。
差不多一個小時的樣子。
等她回來的時候,雖然看著還是和平時一般無二的清冷模樣,但葉縛和程讓明顯的感覺到了她心情不好。
兩位在古武界作威作福…不對,是說一不二的大佬,瞬間吞回了自己那一肚子想對秦笙說的話,程讓連他那八百年不變的大嗓門都壓低了好幾個度。
把自家欺軟(程讓)怕硬(秦笙)的師父要他拿給秦笙的盒子低了過去,細聲細氣的道:“這是師父那剩下的兩枚生機果,你先拿去,不夠他再去別家要。”
你能想象一個身高一米九,體重一百八的大漢捏著嗓子跟你說話的樣子?
聽慣了程讓的大嗓門,這乍然聽到他這么說話,秦笙愣了有兩秒,反應過來眼中便劃過了淺淺的笑意:“夠了。”
伸手接過了盒子。
藺思和的病隨時都會發作,秦笙不好在外面久留,因此在拿到生機果后她便讓傅景珩帶她離開了。
傅景珩號穿梭空間列車再次發車,嗖的一下就帶著秦笙跨過了大半個華國,重新回到了天都。
還是之前停車的小巷,連車都還停在原地,不過是車邊多了個墨天而已。
聽到動靜,他連忙轉頭看了過來,當看到安然無恙的傅景珩和秦笙是,他提著的那口氣終于松了下來。
沒事就好。
天知道這突然聯系不上人,連定位都定位不到他們的這兩個小時他是怎么過來的,人都要嚇傻了。
要是他們再晚回來個兩個小時,他可能就忍不住通知墨玄墨地直接去正面剛黑獄了。
傅景珩沖墨天頷了頷首,一邊打開車門讓秦笙上車,一邊繞到另一側上了車,吩咐墨天道:“先去學術協會老會長那邊。”
墨天是知道上午天都大學那邊發生的事的,當然也知道秦笙接手了老會長的病,因此一直留意著情況呢。
這會兒傅景珩命令一下,立刻就照著地方開過去了。
就在學術協會。
離這里很近,不到二十分鐘的時間就到達了目的地。
這次傅景珩沒陪著,只送秦笙到協會的樓下就離開了。
秦笙注視著已經許久沒有來過的大樓,目光微微轉深,隨即便邁步走了進去。
學術協會的大樓不算很高,一共就十三層。
出去一樓的大廳和二樓的公用教室,上面一層樓便對應一個等級的會員,從一級到頂級,從三樓到十三樓。
這會已經是下午四點左右,還沒到飯點,因此來往的人并不多。
秦笙找出了自己的身份識別卡,直接上了十三樓。
這會兒素來冷清的十三樓卻是少見的熱鬧。
董敬章,單啟亮等的老會長派成員都在這守著,就連左忠華等人都遠遠的張望著。
這會兒他們倒是跟董敬章等人一樣眼巴巴的希望老會長能熬過這個關卡把病治好了。
畢竟…若是老會長還在,不管這次的事情鬧的多難看,看在那么多年的交情的份上,以老會長的性格最后八成會放他們一條生路的。
但要是老會長走了就不好說了。
不說秦笙本身看著就不好相與,就說他們幫助端木家間接的害死了老會長,以秦笙和老會長的關系,就算是為老會長報仇,也一定會狠狠的打擊他們的。
那學術協會就再也沒有他們的容身之所了。
再往大了說,很可能是整個華國的學術界都容不下他們了。
左忠華越想越心焦,忍不住狠狠的瞪了一旁老神在在的封福泉一眼。
到底是沒忍住:“我說封老狐貍,你不會早就知道老會長和秦笙的計劃了吧,所以料到了端木家的結果,就早早改投門楣了?”
封福泉笑瞇瞇的:“你說什么傻話呢?”
左忠華以為這老狐貍又想跟他打太極裝傻,誰知他緊跟著就道:“我要是這些都能未卜先知,也不會這么多年都被你壓了一頭了。”
那是因為你不能未卜先知嗎?
分明是因為你老奸巨猾,干什么都要留一手!
端木家和老會長明爭暗斗了快七年了,可這老狐貍就是有這本事打了七年的太極,就是能熬得住不明確的站位!
他就沒見過這么能忍的!
到了這會兒了,封福泉也知道沒跟左忠華兜圈子的必要了,倒是難得的說了實話。
他嘆了口氣,這才道:“我要說我這完全是運氣,你可能不信,但別說,這次我還真是走了運氣了。”
左忠華狐疑的看著他:“怎么說?”
封福泉正好看見電梯間出來,直接往會長辦公室走去的秦笙,眼中感慨之色更甚。
道:“我其實有兩個孫子,你不知道吧?”
左忠華還真不知道,不由驚訝的看了他一眼,但是:“這跟這件事有關?”
“有。”封福泉朝秦笙的方向努了努嘴,繼續道,“我小孫子出生后我那兒子媳婦就因為各種原因分開了,大孫子留在了天都,小孫子則被他媽帶走了。”
“巧的是,他這次也來參加知識競賽了,更巧的是,他跟秦笙認識。”
“這小子也是個聰明的,從上次臨時修改規則開始,便察覺了協會這邊在針對秦笙,因此在那會兒就找上了我。”
“本意是希望我能阻止一下,卻不知道這事情背后牽扯多深。”
封福泉長嘆一聲:“我是不知道老會長的計劃,但封家虧欠我這小孫子良多,就當是補償了,我便臨時去找了老會長一趟。”
剩下的就不用說了。
一直不站隊的封福泉最終還是加入了老會長的陣營,然后就站對了。
別說,還真是運氣。
左忠華了解了前因后果,連嫉妒的力氣都沒有了。
但是還是冷哼了一聲,嘲諷道:“我看你怕不是覺得虧欠吧,而是想接著你小孫子和秦笙的關系讓他繼承你的副會長之位吧,說到底還是利益驅動!”
利益驅動當然是有的,但虧欠也是真的。
這世上的事,哪有單純的只有一個目的的,只要兩者不沖突,那又有什么關系呢?
這些就沒跟左忠華說的必要了。
封福泉微微一笑,抬步朝會長辦公室靠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