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景珩仔細的看了眼秦笙,除了臉上掛著幾滴未干的水珠,看不出什么異常。
他心中低嘆,抽了幾張紙巾遞了過去。
秦笙伸手接過了。
鍋底和菜品陸續上來了,秦笙單手撐著臉頰,慢條斯理的涮肉。
鴉青色的羽睫遮住了漂亮的杏眸,讓人看不出她在想些什么。
“吃點青菜。”男人嗓音疏淡,打破了包間里的沉寂。
秦笙掀起眼簾看去,當看到被傅景珩推到她面前的一小碗綠澄澄的青菜時,眸光晃了晃。
她盯著青菜看了好一會兒,最后夾了一根,放進了嘴里。
雖然小姑娘還是沒多少表情的模樣,傅景珩卻從她臉上看到了一種可以稱之為嫌棄的情緒。
他挑眉:“不喜歡?”
秦笙:“嗯。”
跟吃草似的,沒味道。
傅景珩好笑,卻沒慣著她。
他把小碗又往秦笙那邊推了下:“乖,把這點吃了。”
秦笙:“…”
那小表情,相當的一言難盡。
傅景珩哄她:“吃完了有獎勵。”
秦笙:…當她三歲小孩嗎?
不過…
“能折現嗎?”秦笙問道。
“能。”
那好吧。
秦笙又夾了根青菜放進了嘴里。
想說什么卻沒來得及說出口的謝放:…他好像發現了什么了不得的秘密。
嗯,笙笙妹妹缺錢,記下了。
也不知道是自我調節過來了,還是被他鬧的散了情緒,等回到家的時候傅景珩明顯的感覺到小姑娘眉眼間的躁意散了不少。
他心下微松。
秦笙正好望了過來,她道:“我去準備藥浴,你一個小時后過來。”
話落就上樓了。
傅景珩的傷有些棘手,不過對秦笙來說還不算太難,主要是將爆發出來的舊傷重新壓制下去。
至于說完全治愈…
秦笙遲疑了下,低頭看向傅景珩:“你能不能弄到蘊神草和天蒼?”
傅景珩大半個身子都浸泡在了褐色的藥汁里,只露出兩邊白到晃眼的肩膀,此時正在閉目養神,聞言睜開了眼睛。
他想了想:“蘊神草可以試試,不過天蒼…這東西已經絕跡了吧?”
秦笙就知道了。
她基地那邊倒還留了兩枚天蒼的種子,不過這東西很難培育,就算是她也不能保證百分百的培育成功,所以她便沒說。
傅景珩卻意識到了什么。
他頭上肩膀上都扎著針,不能扭頭看她神色,只好直接問道:“要是有天蒼你就能治愈我體內的傷?”
秦笙點了點頭,想到他看不見,就又“嗯”了一聲:“有八成把握。”
八成,很高了。
傅景珩素來疏淡的眸子里劃過了些許波動,被藥浴熏染的聲音帶了點啞,他說:“我知道了。”
秦笙沒再說話,只靜靜的等著時間。
十五分鐘后。
秦笙伸手取下了傅景珩身上的銀針,交代了一句“泡滿一個小時就可以出來了”,然后就離開了藥房。
這會兒已經快十點了,換成平時,這個點秦笙已經上床睡覺了。
不過今天她睡了一整個白天,本就沒什么困意,再加上腦海里一些揮之不去的思緒,她在床上躺了快二十分鐘后還是出了房門。
傅景珩還在房間泡藥浴,樓下只有一個打游戲打的正嗨的謝放。
她朝謝放看了眼:“我出去一趟。”
謝放剛拿了個五連絕世還沒來得及高興呢,就聽到這么一句,緊接著就是砰的一聲關門聲。
都快十點了,謝放能放心她一個小姑娘單獨出門?
當然是不能的。
他連游戲都顧不上了,當即就追了上去,卻哪里還有秦笙的影子。
謝放在小區門口四處張望了一眼,沒看到秦笙,又問了門衛的老伯,也說沒看到人,他只能重新回了公寓。
還是先問問傅爺怎么辦吧。
秦笙壓根沒走大門,翻墻出的小區,然后直接打了個出租車就走了。
一個小時后。
秦笙看著面前既熟悉又陌生的小樓,抿了抿唇。
卻沒有猶豫,徑直上去按了按門鈴。
過了很久,久到秦笙幾乎以為里面人已經離開了的時候,門才緩緩的打了開來。
一個須發半白的老者出現在了門口。
秦笙頓了頓,喊:“陸爺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