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住宅小區里。
倪燕剛給孩子喂完奶,把孩子哄睡后小心翼翼的蓋上被子。
她看了一眼時間打開電視機,準備收看一會的天氣預報。
倪燕走進廚房洗碗,客廳里的電視機上播出裴慕川今天執行死刑的新聞。
“啪——”
手里的碗滑出,伴隨著一聲清脆的聲響跌落在地上成一地的碎片,地上的瓷片散發著幽幽的暗芒。
倪燕連忙蹲下身拾起碎片,可這些碎片太過鋒利,刷的一下割開手指,手指頭很快溢出鮮紅的血液。
倪燕仿佛沒感覺到疼痛一樣,眼眶里的淚水嘩啦啦的流淌而出,滴滴答答的落在地上。
“慕川…裴慕川…”
她一聲又一聲的呢喃他的名字,身體無力的跌坐在地上,軟趴趴的,仿佛是所有的力氣在這一瞬間被抽空。
倪燕就這樣一直跌坐在廚房冰涼的地板上,仿佛過了一個實際般漫長,直到房間里的孩子發出啼哭聲,恍惚的思緒才被拉回來。
她站起身剛想去哄孩子,看到流著血的手指倒抽一口涼氣,處理好傷口才去安撫裴清舒。
裴慕川死后的第三日,之前關押他的監獄將一封信送到她的手中。
倪燕展開信封,映入眼簾的是清雋有力的字體。
燕燕,展信佳。
我這人算不得什么好人,自私歹毒還從事非法生意,手中更是沾染著無數受害者的血,喪盡天良的利用那些貨物賺取著天價金錢。
可是…燕燕啊…
這一切我別無選擇。
我從小生長在裴家,父母灌輸給我的思想就是“只要能賺錢做什么都行”,我的思想一直這樣,從沒覺得這么做是不對的。
可是當我毫無保留,徹底愛上你后我突然厭惡這樣骯臟的自己,這樣一個無惡不作的我怎么配得上你?
我心生怯意,想退步想挽救,可我發現我的肩膀上早就背負上無數人的性命。
局面不是我想說不干就不干的了。
這些年裴家勢力龐大,早就跟那些制作“貨物”的人牽扯不清了。
無論是仇敵還是曾經的合作人,亦或者是集團里的人,他們都在繼續推著我一條路走到黑。
我深知這樣不對,可唯有我死了那些躲藏在暗處的其他勢力才會放過你,你和孩子才會安全。
這一生太過骯臟,這一死希望能夠洗去渾身罪惡。
如果來世能夠干干凈凈一身白,那我跟你之間是不是還會有再續前緣的可能?
燕燕,我愛你。
我在來世等你。
倪燕看完這封信,泣不成聲,捂著信眼淚不停的溢出。
她放聲大哭,“來世,來世?你真的是一個傻瓜啊…”
明明那么聰明的一個人,又怎么會相信來世這種荒謬可笑的言論?
倪燕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她不知哭了多久,眼睛紅腫,就連走路的雙腳都發虛,輕飄飄的。
心口的位置空蕩蕩的,似乎是一夕之間綠洲變成了沙漠,城市變成廢墟。
倪燕手里捏著信,抬起頭看向頭頂上一碧如洗的天空。
裴慕川,你知道嗎?
你走之后把我的心也給帶走了,我的心臟再也不會為誰熾熱的跳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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