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開始,她不明白,為什么他對她這般念念不忘。
好不容易逃出狼窩。
不遠千里,也要到關山鎮來找他。
雖然她知道自己長得好看,但是他也不差,更何況娛樂圈里美女如云,燕肥環瘦,要什么樣的美女沒有。
他出道這一年多來,想必見過的美人不少。
所以他應該不是個看臉的。
救命之恩,念念不忘?
他也就那么虛虛著眼,看了她一眼。
一見鐘情?
聽著怎么有點不靠譜?
但是想想初見少年時,自己那感覺,好像,又挺靠譜的。
突然少年像是見著了什么,猛的縮回腦袋,往后一避。
距離被拉開。
一下超過五米。
鹿慈眼前一花。
站穩時,已在少年身后五米的范圍內。
看著隱蔽在半截小山丘后的少年,清瘦的身體緊貼著黃土,焦黃發黑的泥土粉塵,一碰便飛起,有些直接沾上身,有些彌漫在半空里。
渾了視線。
鹿慈朝光膜看去。
只瞧見一個偏轉回去的后腦勺,再然后便是連個車屁股都看不見了。
原本風光霽月的少年,這么卑微的模樣,這段時間,她見得多了,心里說不出的酸澀。
邁步想要靠近。
地面無聲自動。
半抬的腳步懸在半空。
鹿慈只感覺背后一陣強大的吸力,猛然吸附。
要將她直接拖走。
沒有一絲力量在身,甚至連半點反抗力都沒有的鹿慈,下意識的伸手,仍舊抓了個空,再然后,便是被背后那旋渦般的吸力直接吞沒。
驟然消失在原處。
身貼著黃泥土層的少年,耳畔有風吹拂,下意識的轉身,向后看去,烈日之下,失去水分的黃泥地面上灰塵旋起。
平地起風。
又轉瞬消失。
少年看著粉塵灑落的地方,眼神發愣。
心里有些異樣。
剛剛,好像失去了什么重要的東西。
念頭剛起。
自己也忍不住自我嘲諷。
他如今這樣,還有什么重要的東西可以失去。
噼啪的干柴在火焰中燃燒著,明暖的火光,被夜風吹的一閃一閃。
鹿慈的話音剛落,對面的少年還未回答。
斗篷下清泉般澄凈透亮的眼眸,向下一斂,落在他拿著樹枝撥弄火堆的手上。
少年的手,她曾無數次牽過,看過,細細欣賞過。
他的手,跟他的人一般,生的很好看。
是手控者的福音。
骨節分明,手指欣長。
線條肌理,不胖偏瘦,也恰到好處。
白玉若瓷,光滑細膩很好摸。
手心干燥,且溫暖。
白皙無暇,像是上天精雕細琢的藝術品。
跟現在火光中,舉著一根枯樹枝的手,還是隱有不同。
那雙手,漂亮依舊。
卻白玉有暇。
依舊白,卻是沒什么血色,不是很健康的蒼白。
因為很白,所以,有點什么瑕疵就突兀的明顯。
手心手背上,那細細密密,大大小小的粉白傷痕,是他這段時間以來,所有的見證。
手上尚且如此,身上,想必更多。
本就清瘦骨削的人,瘦的厲害,那雙漂亮的手,瘦的骨頭凸起的明顯。
少年好不容易從首都安全基地逃離,因為心里頭的執念,一路南下,幾乎是馬不停蹄的往關山鎮趕。
這幾千公里的路程。
幾乎跨越大半個國土的距離。
一個人的顛沛流離,孤苦無依。
途中遭遇了多少。
無數次的死里逃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