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三十三章孔茗辰的報復 寧王帶人進宮的陣仗沒有瞞著,那些人回來的動靜也不小。
各家暗中看著,到底是啥事兒,眾人心中也有個數。
很快,沈夢被處決,寧遠伯爵位被擄的事情,很快就傳遍了京城。
一時間,沈家黨派勢力以及原來親近沈家的世家噤若寒蟬,不敢再有什么動作。
得知眾位世家這個反應,寧王滿意極了。
“媳婦兒,這回壞人被解決了,以后咱倆可以甜甜蜜蜜了。”寧王蹭著林氏的脖頸子撒嬌。
林氏白他一眼,無動于衷道:“別浪,人家家族還在呢,以后不知道怎么報復呢!”
“媳婦兒別怕,相公護著你。”
“哼,你就是嘴厲害。”
“哪有,相公我哪兒都厲害。”
“滾,又浪。”
“嘿嘿,念兒不是想要弟弟嘛,咱們得努力啊!”
接下來的聲音,就不是普通人可以聽見的了。
福王聽說了這件事,立刻就要來寧王府湊熱鬧。
福王妃看著他,面無表情。
“人家剛剛新婚,你去湊什么熱鬧?非得當大燈籠?”
福王的大兒子:“母妃,父王并不一定是要去湊熱鬧,有可能是想吃巧克力糖了。”
小兒子:“沒錯,他昨天把我和哥哥的巧克力糖都吃了。”
福王妃死亡凝視,“跟孩子搶糖吃,你可真有出息!”
福王委委屈屈:“不就是吃他們幾顆糖嘛,至于這么斤斤計較嗎?”
福王妃:“你還說?”
福王:“哼,不說了還不行嘛!”
福王大兒子淡淡補刀:“可不是幾顆呢,父王把我和弟弟的糖都吃了,那可是念兒妹妹給的伴手禮。”
小兒子繼續:“一顆都不剩呢!”
福王:“…”
“哎呀,所以為父這就去寧王府給你們去拿啊!既看了熱鬧,又能給你們拿糖,多好的事兒啊。”
福王妃冷著臉,白著眼,諷刺道:“能把沒臉演繹的這么清新脫俗的,也就只有你了。”
福王不服氣:“誰說的,寧王當年比我沒臉多了,他現在就是娶媳婦兒了才收斂的。”
福王妃:“….你還挺驕傲?”
福王噘嘴,小聲嘟囔:“不敢。”
最后,福王還是沒能去寧王府看熱鬧。
他不要臉,福王妃和兩個兒子還是要臉的。
孔茗辰得知這件事后,并沒有什么反應,少年君子,溫潤如玉。即便大家都知道寧遠伯對他的苛待,依然對父親仁至義盡。
父親一家已經都是庶民了,他還把父親留在伯爵府,好吃好喝的供著。這樣的大孝子,真是再也沒有的了。
當然也有人說孔茗辰沒種。說即便對父親不能怎樣,但是那小妾曾經仗著寵愛,逼宮正室。若不是她的存在,柔嘉縣主也不會那么早就香消玉殞。
此時得勢,豈不是正是為母親報仇雪恨之時?
但不管外面有多少不同的聲音,孔茗辰都不為所動。
家丑不可外揚,別人問起,也不過一笑了之。
但實際上,真的是那樣嗎?
此時的寧遠伯府,寧遠伯的那個小妾躺在她院子里的床上,面白如紙,病弱無力。躺在床上,像一個生了大病的女人。
而其實,她在前天,還是一副活蹦亂跳狐貍精的模樣,有心情有精力跟孔祥玉作妖的。
短短兩天,就變成這副樣子,也是奇怪。
孔茗辰登門,孔祥玉聽到消息,立刻過來質問他。
“是不是你?是不是你給芳兒下毒了?不然她明明以前都好好的,為什么自打昨天你來了,她就變成這樣了?”
孔茗辰清透溫潤的眸子看著眼前這個勉強可以稱之為他“父親”的男人,貌似不解道:“她怎么樣了?她生病了?那就去叫大夫啊?生老病死,乃是人之常情,怎么會跟我有關呢?”
孔祥玉突然一震,大腦“嗡”的一聲,就炸了。
“生老病死,乃是人之常情,跟其他人有什么關系?”
這句話,就是當年柔嘉縣主病重時,他對孔茗辰說的話。
彼時,孔茗辰也懷疑過是那個小妾對自己母親下手,不然她明明身體挺好的,怎么會突然之間就染了風寒,然后就去了半條命呢?
但當時,孔祥玉不為所動,甚至還因為孔茗辰屢屢鬧事,煩躁不已,便說了那樣的話。
而現在,小妾芳兒的癥狀跟當年柔嘉縣主一樣,孔茗辰又把這話還給了他。
他不是傻子,再遲鈍,這個時候,也知道是孔茗辰下的手了。
他緩和了下語氣,對孔茗辰稍微有些低緩道:“你不要這樣對她,當年你母親確實是病重去世的,沒有其他人的手筆。你趕緊拿來解藥,給她解毒。她好歹是你庶母,你這樣做,是不孝。”
孔茗辰滿眼諷刺:“她不過是個小妾,怎配讓我稱呼一聲庶母?”
孔祥玉氣得瞪眼,“你——”
孔茗辰靠近他兩步,緊緊盯著他的眸子,恨意第一次泄露出來。
“你愿意當個瞎子傻子,故意看不到她的算計,在她的手心里團團轉,休想讓我也像你一樣。母親的事情,我早就調查清楚了。我現在做的,不過是一報還一報罷了。她當年對我母親做了多少,都得加倍給我還回來。”
“誰讓我母親死了,她卻好好的活在人世呢?”
“誰讓我們母子陰陽兩隔,她們母子卻母慈子孝呢?”
“誰讓我的母親遭受丈夫背叛,她卻擁有這份寵愛呢?”
“當年你說我母親嫁給你就是原罪,現在我也告訴你,你寵愛她,就是原罪!”
“所以,再大的苦,她也得受著!”
“給我好好受著,活著懺悔!”
孔茗辰已經走遠,孔祥玉還站在原地,耳朵里都是孔茗辰振聾發聵的聲音。
那眼神,就像是一只與他隔著血海深仇的狼崽子,哪還有平時京中人評價的溫潤如玉?
那一刻,眼前的少年與當年喪母的稚童重疊,原來,他一直未變,一直都是一只孤獨受傷的孤狼,溫潤的外表,不過是他的保護傘。
是啊,若不是以為他是如竹君子的人物,誰會想到,這個世家公子的外表下,藏著深重的野心。
誰會想到,他早就在伯府布局,只待時機,一朝就把他們這些人放倒呢?
想到如今還在病重的妾室,被打斷了腿的庶長子,被關在院子里的母親,被囚禁不能出府的自己,孔祥玉只覺得內心一片慌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