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沒有了動靜的野豬突然發出“吼吼”的聲音,再次開始劇烈掙扎。
張軍波嚇了一跳,差點兒又轉身爬上樹。
樹上的周珩無語得不行,立刻從樹上跳下來,一邊用鐮刀往野豬身上砍,一邊對張軍波喊:“繼續戳它,把它弄死!”
這時李明月也跳了下來,抓起一根長棍子也往野豬身上狠狠招呼。
三人一頓瘋狂輸出,因為被扎屁股而劇烈掙扎的野豬再次沒了動靜,不過這次是斷氣了。
周珩指揮張軍波去把繩子解開。
野豬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張軍波圍著已經別扎得血肉模糊的野豬,興奮得不行,又戳又跳的。
李明月已經力竭,且身上臉上都被淋濺上不少豬血有些難受,她坐在地上直喘氣。
周珩也找了個離野豬遠的地方坐著歇氣。
歇了一會兒,他從口袋掏出個手帕,正要往臉上擦的時候,眼睛瞟到了李明月,頓了頓,把手帕扔給了李明月。
“擦擦吧。”
李明月接過手帕,笑著道了聲謝,然后從筐里掏出水壺。
“張二哥,你幫我倒倒水,我洗把手。”
三個人分用了一壺水,湊合著把臉上手上的血給清理了下。
張軍波高興地說:“今天真是大豐收啊,兔子有,野豬也有,哎呀,我太高興了。”
說著他還雙手握拳一陣抖動。
“剛剛那野豬可真是笨,那么寬敞的地方,別處不跑,愣是往繩子眼里鉆,吊起來還瞎折騰,結果把自己給撞暈了。”
張軍波覺得野豬點太背,完全是送人頭給他們。
不過李明月卻覺得不是野豬笨,而是周珩運氣好,野豬是給周珩湊運氣來著。
周珩卻想,果然得帶李明月來,一上山還沒怎么著呢,就收獲滿滿。
有了這些東西,他們也不想在山上繼續待著了,迫不及待想回家。
張軍波力氣大,直接自己一個人把野豬抗肩膀上了。
周珩背著一筐兔子。
李明月則拿了其他零碎的東西。
一進村,他們三人就引起了轟動,尤其是張軍波那頂天的大高個,肩膀上扛著一只血糊糊的大野豬,而且還走出了耀武揚威的大八字。
那欠揍模樣實在是欠揍。
“哎媽呀,這是野豬哇!”
張軍波:“大娘,您眼神真好,是野豬,真野豬,我弄死的。”
“我的天哪,你們又去山上了?竟然還扛回來這么一頭野豬!”
張軍波:“是上山了,既然上山了,那就不能空著手回來,必須得帶點東西,也就野豬還順眼點兒。”
后面的周珩和李明月臉頰抽了抽,這么嘚瑟真不會被人人揍嗎?
然后張軍波真的被人給揍了。
揍他的人是李老頭,李老頭一眼就看到孫女頭發上還沒來得及清洗掉的血漬,心臟那個歡蹦亂跳啊,差點摁不住。
這一定是經歷了一場殊死的血肉搏斗啊!
且他的蜜棗兒還親自參與了!
一想到那場景,他就又后怕又氣啊,再看夯貨徒弟還跟著人嘚瑟,一下子就找到了發泄翻滾心緒的出口。
“啪——”
李老頭雖然跳起來了,但還是只拍在了張軍波的后背上,比腰子高了一截。
“臭小子,誰讓你慫恿小周和明月去的山上!”
“多危險啊!”
張軍波趕緊扛著野豬肉躲開,為自己的清白辯解:“是他們兩偷偷要去,我是發現了才跟著去的,師父你不能冤枉我。”
李明月趕緊抓住爺爺的胳膊,乖巧地撒嬌:“爺,我錯了,下次上山一定向你先打報告。”
“這次其實我們只是去抓兔子的,張二哥心心念念要抓野豬。”
張軍波:......總感覺李明月說的哪里不對勁,可想不太明白。
老李頭:“所以野豬是你小子招來的?”
張軍波求生欲十足,立刻詳細說明:“野豬是自己跑出來的,然后它自己踩進繩子里,自己吊樹上,自己一頭撞樹上撞暈的,然后它又嗷嗷叫喚,我們這才拿家伙把它砍死的。”
眾人一聽,呆愣得說不出話來了。
合著這野豬是自己找死,然后讓你們給撿了便宜?
聽說沒危險,也沒有殊死搏斗的過程,李老頭這才松了口氣,他立馬把注意力放在了野豬身上。
既然野豬打回來了,那就發揮它的作用吧。
這時有人問:“李大虎,你家這野豬肉打算咋處理?是拉到公司賣給收購站,還是自己留著吃啊?”
都知道李家住了五個知青,外加張軍波這個鄉里來的,這些人都是愛吃好吃的,很有可能會留下慢慢吃。
李老頭搖頭:“留一小半自家吃,其他的換細糧,你們誰家要是想吃點兒了,就拿細糧來家里換,省得我跑公社了。”
家家戶戶還是有一點兒細糧的。
細糧和豬肉之間稍微猶豫了下,不少人家就決定拿細糧換豬肉。
于是老李家又多了不少麥子,磨成粉就是白面。
家里大家伙一個個都高興得合不攏嘴,又有白面吃了,又有豬肉吃,日子不要太美。
李石柱聽說老李頭家又弄回來一頭野豬,急沖沖地就趕來了。
“還有多少肉?”他進門就問,問完就看到院子里張軍波正在割肉,剩下一半的豬肉,還有一堆骨頭。
“給我分一半肉。”他直接道。
張軍波看向師父,李老頭問:“你要一半干啥?”
“這幾天大家伙在磚廠干活累得很,掙了錢,他們也沒落著,正好給弄點肉補補。”
原來是這樣,整天和泥打坯,那可是個力氣活,累得不輕。
李老頭說:“是該給補補,但這肉是幾個孩子冒著生命危險打回來的…”
李石柱立刻道:“放心,不白拿,到時候隊里掏錢,不過掏一半啊。”
一半也是錢啊,李老頭轉頭就問周珩三人,能不能分一半出去。
周珩無所謂,有兔肉吃就行,回來的路上李明月說她會做麻辣兔肉。
張軍波完全聽師父的。
李明月想了想,干脆道:“這些豬肉都拿出去,拿磚廠那里煮了,給全村的人吃,就當慶祝咱們村的磚廠建成。”
李石柱嘖一聲,豎起大拇指,“還是我侄女明月敞亮啊!”
于是在磚廠就熱火朝天的支起四個大鍋開燉野豬肉,全村的人都拿著碗聚那里。
在磚廠干活的一人能分幾塊肉,不干活的村民則是一兩塊肉加一大碗肉湯。
大家伙都高高興興的,聚一起一起吸溜熱乎乎的湯,一邊嘮嗑聊天,小孩子們嘴里嚼一塊肉,在人群里轉來轉去,熱鬧得像過年一樣,甚至比自家過年還熱鬧。
高老太和解家老太太唏噓:“辦了磚廠,感覺咱們村的日子就有了盼頭,心里也踏實了,先前我都敢拿細糧換肉吃了。”
解老太拍大腿:“可不就是嘛,我也換了兩斤,明天就燉了家里好好吃一頓。”
高老太吸溜一口湯,笑道:“大家湊一起喝湯也挺香的。”
解家老太太瞅了眼鍋那邊的李明月,贊嘆道:“明月真敞亮,這么多肉一下子就拿出來了。”
“可不就是。明月這孩子,我越瞅越好,長得也越來越敞亮了。”
高老太心里嘀咕:難不成是天天照鏡子照好看的?
李明月拿出小鏡子看了看,她的氣運值在香呼呼的空氣中又漲了二十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