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人頓住腳步,不做聲。
小橘已經察覺出了一些問題,后退一步,保持安全距離,那人反而火速轉過身來,面對小橘,只是低著頭,整張臉隱沒在黑暗里。
胸前那一閃一閃的東西,在黑暗的山洞里更加耀眼。
小橘吃驚地微張著嘴,指著她那塊閃爍著奇異光芒的菱形晶體。
“你,你怎么有這個東西?”
“說,你是誰?”
現在她基本能夠確定,眼前這個別有用心將她引到這兒來的人,絕對不是喬錦心。
可是她脖子里掛的東西,又實在讓人浮想聯翩。
喬錦心如今又消失不見了,難道是眼前這個人做的?
想到這兒,她就直接伸手不管不顧,抓住那人的肩膀不放。
只是不等小橘看清她的真面目時,她藏在寬大衣袖里多時的小型電棒,猝然啟動,猛地伸向小橘。
小橘還沒反應過來,那個電棒就已經發揮了它該有的作用,將人電暈在地。
等人一動不動了之后,她才收手,將人好好地扶起來,靠在假山山洞內壁,脫下身上的衣服,為她蓋好,這才駐足一會兒,看了看她安靜的容顏,翩然離開,又走進去了那混沌不分的一片風雨里。
這個晚上,注定要發生不少事情。
喬錦心在這個密室里,呆了一會兒,并沒有發現一個人。
她好奇地轉來轉去,一切陳設都很簡單,除了必要的床,桌椅板凳,柜子,還有一臺筆記本電腦,也都很干凈,看起來是長期使用的。
桌上的大半塊蛋糕,也剛有人吃過,紅色的奶油還在桌面上。
人應該出去了沒多久。
那么問題來了,誰會主動在這樣一個場面不見天日的地下室里久居呢?
她最好奇的還是,那兩桶濕漉漉的泥,她總是不由自主地想靠近,感覺這泥土里有蹊蹺,考慮再三,她還是走向了鮮紅的塑料桶,小心翼翼蹲到桶前,湊近仔細查看了兩眼還不夠,透過并不算明亮的燈光,眼尖如她,還是在滿滿當當的泥土表面,看到了一些長長的發絲。
她將這一些長長的發絲用大拇指食指,慢慢攆在手里,緩緩向上抬,卻發現有牽扯感,似乎有什么重物,沉在下面,不容許她抬上去。
這意味著這下面的東西,對比這些不明來路的長長黑發絲,屬實是冰山一角。
喬錦心突然有了不詳的預感,她抖了一下,感覺面前的這個紅色塑料桶里的所有泥土,都有些輕微的滲出紅色。
她鼓足了勇氣,拿起了桶旁的一個沾滿泥土,可以用來鏟泥的的小鏟子。
握緊了一下插進去,并不深,很快就感受到了阻力,泥里面果然有東西。
外面的雷轟隆一聲,驚天駭地,連在密室的她,都嚇得差點松了手里的鏟子。
她咽了咽口水,瑟縮著,將那表層的泥土一層層快速鏟除到兩邊,很快地,她便看到屬于一個女人烏黑茂密的頭頂,她嚇了一跳,丟了鏟子,整個人后仰著坐在地上,不敢再挖下去了。
好奇心果然是要命的。
她突然意識到這個地方不是久留之地,連忙連滾帶爬地起身,原路返回。
“去哪兒?”
“來了,又何必走呢?”
無情的女聲,從頭上傳來,她抬頭,迎著光,慢慢走下來一個同她穿的完全一樣的女人,臉卻看不真切。
她緊張地后退,貼著墻,努力讓自己保持鎮靜。
“你是誰?”
“我是誰?”
她臉上的面具,慢慢地由她的雙手脫落下來,冷酷的表情之下,是一張同喬錦心一模一樣的臉。
“我就是你啊。”
“你,我?”
她目瞪口呆,第一個反應,是真正的夏瑜又回來了。
“你,你,你回來了?”
“恩,我回來了,我又穿回來了。”
她不理睬喬錦心眼底的震驚還有些許的驚恐,徑直走到她身后,打開衣柜,毫不避諱的換下自己身上濕漉漉的衣服。
“覺得不可思議?”
換好之后,她又繼續坐在桌前,也不管依舊滴水的頭發,大快朵頤,剩下的甜食蛋糕,嘴里更是塞的滿滿當當。
“不要緊張,我就是來幫你一把,要不然,你就要在這葬身火海了。”
“葬身火海?”
喬錦心滿臉不解,可是她心里還是很忌憚在意,那個不易察覺注意的角落里,已經“爬”出了桶外一節的女人的長發。
“杜如明很多年之前,就認識你的父母,那時候永暉藥業還只是個名不見經傳的小破廠子,你的父親是一名普通的技術員,可惜他為了名利,把你們母女賣給了杜如明這匹豺狼試藥,產生了嚴重的后遺癥,你的父親企圖再敲一筆,為了隱瞞真相,也為了一勞永逸,他派人殺人滅口。”
“后來呢?”
喬錦心聽的云里霧里,她的記憶里根本沒有這樣的一個故事,即便她一直心里清楚父親是一個很可怕的人,可是試藥,后遺癥這些東西,她是真的沒有一絲感覺。
“后來的事,具體地我也不是很清楚了,總之,我是來幫你的,你一定要百分百地相信這一點。”
她說著話,又往嘴里塞了兩大塊,鼓鼓囊囊地,好像真的很喜歡。
雖然跟夏瑜相處的時間并不算長,她卻清楚的記得,她平時對甜食一向是嗤之以鼻的,哪怕是稍甜的熱帶水果,都皺眉到不行,拒絕地推到一邊,怎么現在卻如此癡迷于吃這么甜的奶油蛋糕了?
抱著這樣的疑問,她又多了幾層戒備心,看向這個眼前正在大口吃蛋糕的女人的眼神,逐漸變得不信任,像在看怪物。
“你,究竟是誰?”
她小心翼翼移動到剛才擺弄的墻角,蹲下身那把小鏟刀已經再次緊緊握在手里了。
“你不信我?”
她終于不再將注意力只放在美味的蛋糕上,眼底的暴躁很快已經呼之欲出。
“你根本不是夏瑜。”
喬錦心篤定的口吻,死死盯著面前與她對峙的人。
沒想到對方卻笑了,釋懷爽朗的笑了。
“哈哈哈哈哈哈…”
笑的眼淚慢慢溢滿了眼眶,看在喬錦心眼里,可怕的癲狂。
笑夠了,她才叉著腰,給出答案。
“誰告訴你,我是夏瑜的?我就是你喬錦心,保護你的喬錦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