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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三章:月黑風高夜

  蘇漠沒有開口,就這么定定的看著蕭欒,甚至連眼神都不曾變過。

  但是細瞧之下,蕭欒還是瞧見了蘇漠眼底的一絲動容。

  這讓他的心底不禁生出一絲欣喜,努力了這么久終于見到一絲回應了。

  一旁的程諾看著兩人之間暗涌,看的她是撓心抓肺。

  丫的,蕭欒這人這說話的水準,嬌情歸矯情;但是效果卻是立竿見影的。

  瞧,蘇漠這不就給他安撫住了么,就她那聚集了一身的戾氣都跟著消散了。

  想到此處,程諾轉頭看了看自己這個像木頭一般的哥哥。

  心中不禁有些無奈。

  不比較不知道,這一比較;人與人之間還真的是天差地別。

  想到這里,程諾不得不在心中感嘆著蕭欒的手段高明。

  聽他一開口,就知道是個貫會玩手段的個中高手。

  程諾發現無論是中秋宮宴上,還是豐青山上,還是現在。

  蕭欒在蘇漠面前始終將自己的姿態擺的很低,甚至可以說有些卑微。

  中秋宮宴上一直為她解圍。

  豐青山上主動為她出頭。

  然后就是現在身體力行的安撫。

  他怕是早就拿準了蘇漠會吃他這一套,所以才會做的這么不遺余力。

  程諾仔細想想,蕭欒若不這般做低伏小,而是直接選擇與蘇漠硬碰硬。

  如此抱不得美人歸不說,恐怕還會落得個頭破血流,兩敗俱傷的結果。

  雖然她和蘇漠見的次數不多。

  但是她心里清楚,在硬碰硬上,蘇漠從來沒慫過。

  蕭欒這輕聲細語的懷柔政策一走,還真讓蘇漠是一點招架之力都沒有。

  畢竟蕭欒字字句句,都是站在蘇漠的立場上在為她考慮著。

  這事兒隔誰身上,誰都會難以招架。

  還好她拎得清,早早的勸她哥哥收了手。

  不然就她哥這脾氣,這秉性;去跟蕭欒斗,最后不被秒的渣都不剩,她就不姓程。

  豐青山土匪的問題,最終以蕭欒悄然帶走了蘇漠而收尾。

  再后面的事,蘇漠便沒再去過問。

  那個安排人傷了小漓兒,踐踏了她蘇家地界的幕后黑手,已經被她找出來就地正法了。

  心頭的那口氣也算是出了。

  再之后收尾的事兒,便交給了程言去做。

  蘇漠相信程言會處理好的。

  畢竟這也是他身上擔著的責任。

  那些躁動的,不安的,想反抗的人;該殺的她都殺了,剩下的那些就都些安生了。

  充軍或者發配,全在程言的一念之間。

  是夜,盛京的東南方一處私宅里,屏風后站著一個身影高大的男子,此時該男子正提著筆仔細的畫著什么。

  不消片刻一個黑色的身影落入房中。

  是該男子的暗衛。

  暗衛抱拳單膝跪地,頭垂的很低,喚了一聲:“主子。”

  男人聽到動靜后,畫畫的手一頓。

  隨即輕笑一聲,便接著作畫。

  嘴上喃喃道:“看來是成了呢,她果真沒讓我失望。”

  那個黑影聽了男人的話,頭忍不住垂的更低了。

  “是屬下辦事不力,還請主子責罰。”

  “無妨,一個豐青山罷了,意料之中,人如何了?”

  “不知。”

  “不知?”

  男子的眉頭略微皺了一下。

  聽到男子不解的語氣,那個黑影硬著頭皮艱難的說道:“釘子被拔了。”

  也就是說豐青山上究竟發生了什么,他們進了軍營之后又發生了什么,根本無從得知。

  男子畫完最后一筆,微微沉吟道:“倒是小瞧她了。”

  她成長的越來越快們越來越厲害了。

  暗衛沒再繼續開口,而靜靜等待著男人的下一步指示。

  過了良久,屏風后的男人才開口命令他。

  “下去吧。”

  暗衛得了令,起身退回黑暗中,眨眼間便消失在了房內。

  暗衛走后,屏風后的男人這才放下手中的筆,他望著自己方才所畫的畫。

  宣紙上赫然渲染著一副美人圖,圖上的美人皓齒蛾眉,驚鴻艷影。

  不是蘇漠又是誰?

  只是與蘇漠本人不同的是,平日里的蘇漠眉稍凌厲,眼神里都是冰冷的堅毅。

  而畫上的美人卻是眉眼嫵媚,眼波勾魂懾魄;正是中秋宮宴,蘇漠于臺上喝酒跳舞時,演繹出來的那般模樣。

  “你若是永遠是這副模樣如此,該多好?”

  與此同時,盛京城外那大榕樹下。

  漠一藏身于黑暗中,靜靜的等待著自己雇主的到來。

  雖然妙衣嘴上告訴他的是三日后,但是她手上比劃的卻是今夜。

  他雖有些疑惑,妙衣為什么那般;但是最后他還是選擇了相信妙衣。

  酉時三刻剛過。

  “噠噠噠”的馬蹄聲響起,漠一向著聲源處看去。

  一輛低調普通的馬車,趁著夜色緩緩而來。

  借著馬車上斑駁的燭火,漠一瞧見了隨行的一共有五人,且個個都是身手不低的練家子。

  察覺到這一點,漠一眼眸微動。

  有這樣的高手在身邊,還特地雇上他,看來此行會變得十分有意思。

  不多時,那輛馬車行至大榕樹下,便停了下來。

  五人中走出一個身形比較消瘦的,來到大榕樹下。

  那人伸手在樹干上敲擊了幾下,漠一聽見后,這才從暗處走了出來。

  壓著嗓子說道:“月黑風高夜。”

  那身形消瘦的男人一聽,面色忍不住變得有些古怪。

  最后甕聲回了一句:“偷雞摸狗時。”

  此言一出,馬車周圍的四人中,有三人都忍不住輕笑出了聲。

  他娘的,這個暗號設定的真是絕了。

  見暗號對上了,漠一這才徹底從陰影中走出。

  只見他雙手報臂,站的筆直,壓著嗓子言簡意駭道:“屠戮閣,漠一。”

  身形消瘦的男人,看著漠一半掩的面容,冷冽的眉眼。

  雖然他全身上下沒瞧見任何武器,但是就這么靜靜的站著,便給他一種像一把刀的感覺,還是一把隨時等著出鞘的利刃。

  身形消瘦的男人,一時間沒有吭聲。

  “在下朗盛,此行便多仰仗漠一公子。”

  一個長相秀氣的男子,從馬車旁驅馬來走了過來;漠一瞧著他的模樣,心想他應該就是此行的主事人了,因為方才四人中唯一一個沒笑的,就是他了。

  只是聽到對方喊自己公子,漠一心頭還是稍許有些微妙。

  于是冷冷的說道:“我只是個殺手,當不得公子二字。”

  漠一這話讓朗盛猛地挑了一下眉。

  雖說江湖上一直盛傳,這位叫漠一的殺手,性格乖張的很,沒想到居然是這么個乖張法,當真是一點面子都不給。

  也不知道主人究竟是那根筋搭錯了。

  硬要雇到了這位爺才肯上路啟程。

  因此這過去的盡一年時間,不知道道錯過了多少好的時機。

  想到此處,朗盛心中對漠一有了些許的不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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