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擾民的借口一出,就連朝廷都出動了。
只是最后若真的打起來了,那豐青山不就玩完了?
那該怎么辦呢?
這個時候,就該蘇漠的未婚夫蕭欒出場了,作為了一個尷尬身份的先皇遺子。
蕭欒能活到今天,單靠欽天監一個旺皇上的命數,是遠遠不夠的。
程諾猜想:蕭欒絕對是個深不可測的oss。
果然這未婚夫一出手,就知有沒有了。
這人大手筆的直接將人全部捆起來,使他們喪失戰斗力;然后再將人全部打包送到了她哥手上。
這么細細想下來,好像之前的事兒就都是別人做的。
這讓蘇漠沒辦法服眾怎么辦?
這不她今兒就來了么!
先是故意示弱一番,引一些好色之徒上鉤。
然后再用殺雞敬猴,以暴制暴的手段,震懾住一眾土匪。
再之后便是攻心。
在她這一番殘暴的重壓之下。
哪些人能堪大任,哪些人不能用,瞬間就清晰明了。
再之后許以獎懲,能堪大任的就予以希望,那些不堪用,則予以重罰。
爹爹調教出來的昌平軍的威名,在爍朝可以說是如雷貫耳。
亦是不少爍朝男兒的心之所向,能進昌平軍是多少爍朝男兒的愿望。
若是最后他們沒進成也沒什么關系,這不是還幫他們洗白了身份嗎?
以后別人見到他們再不能叫他們土匪了。
而是應該尊稱他們一聲軍爺。
這聲軍爺一叫,這不比在山上當土匪來的安逸又舒服?
也就是說進他們能不能進昌平軍與否,從來不是蘇漠的目的。
蘇漠的目的從來都是為了籠絡這批人,讓他們欠下自己的人情。
而那些不想被籠絡,或者說不會被籠絡的。
就有些慘了。
他們一旦去了礦場,這輩子也別想逃出來。
這樣蘇漠在背地里做的這些事,自然也不用擔心會傳出去了。
想到這里,程諾再次忍不住有些咂舌。
就這么心思,她覺得自己能玩死。
想到之前,自己還在擔心,蘇漠真將這些人都殺了。
因此還故意說出充軍這樣的話。
結果無論她出不出手,蘇漠都是會想辦法讓哥哥收下這些土匪的嘛。
自己居然就這么白白的,送上去給蘇漠利用。
嗨呀!這波真的是太大意了。
只是一路都這么順遂過來,之后會一直這么順遂下去嗎?程諾心底并不這么認為。
柳城本是抱著自己今日必須死的決心站出來的;沒曾想,眼下事情居然峰回路轉了。
他活下來了。
先前蘇漠連殺他豐青山兩位當家。
柳城以為蘇漠是為了將他也逼死;才丟出一句:自裁吧。
和一把匕首,想讓他自我了結,以此來換取其他人的性命的。
因為只要他們三個當家都死了,豐青山就會一盤散沙。
然后滿滿消散,直至不復存在;結果竟是他給想岔了么?
僥幸活下來的柳城,忍不住看了蘇漠一眼。
才發現本來應該仇視蘇漠的自己;此時此刻,對于這個親手殺了他兩個兄弟,最后又救下他的女人。
他的心中居然涌出了幾分感激,感激她攔下了自己要自裁的匕首。
想到這里,柳城苦笑了一聲。
果然人只要能活著,其他什么都是過眼云煙,活著比什么都好。
想到此處,柳城準備跟蘇漠道一句多謝。
就在柳城走上前準備開口時,一個黑影借著柳城要蘇漠的空檔。
從他的身后竄出,對著蘇漠發起偷襲。
那人的眼中帶著要和蘇漠同歸于盡的殺意。
結果才剛近蘇漠身邊半尺,他便只瞧見眼前銀光一閃。
等那偷襲之人再反應過來之時,他已經身首異處,臉上還帶著滿滿的不可思議。
他到死都沒看清,蘇漠究竟是怎么出手的。
蘇漠一下了斷了偷襲者,偷襲者身上的血,直接濺了柳城一臉。
讓他原本準備對著蘇漠道謝的動作一頓,整個人更是直接僵在了當場。
蘇漠握在手上的匕首,是方才他準備用來自裁的那一把。
此時精美的刀柄上染滿了鮮血,是剛剛蘇漠殺掉的那個偷襲者的。
刀柄上雕刻著的圖樣在染上了鮮艷的紅色,仿佛如一朵朵綻放的美艷花朵,鮮血就是它最好的養料。
又一次殺完人的蘇漠。
眼神暮然間變得十分冰冷,身體忍不住有些發冷,眼前的視線也開始變得渙散。
她望著豐青山上的一眾土匪,輕抿的嘴角微微上揚。
帶著詭異腔調開口說道:“看來你們都把我當救苦救難的活菩薩了。”
一旁看著的程諾,又一次都被蘇漠這一刀了斷的狠厲手段給驚到了。
就更別說那些直面著蘇漠的土匪了,好不容易的放下去的心,又提了起來。
心中要恨死那個偷襲的人了!
程言瞧了瞧地上躺著的幾具尸體,又瞧了瞧瞧蘇漠。
他瞧著蘇漠,雖然只是拿著一柄小小的匕首,卻散發出了一種準備以一擋百的姿態。
她的周身都帶著厚重的戾氣;好似下一瞬,就會大開殺戒一般。
她的身板很纖細,纖細的在這樣蕭瑟的秋日里顯得更加單薄。
過去五年,他沒參與的那五年。
蘇漠究竟經歷了些什么?
才會聚集出這一身的戾氣。
過了一會兒,程諾才后知后覺的察覺到了,蘇漠的不對勁。
她剛準備悄悄去跟程言說一說:別輕舉妄動。
蘇漠這個狀態,程言若是靠過去了,指不定會發生了什么事兒。
她可不認為程言可以打的過這個狀態下的蘇漠,除非童景弋那家伙或者那個有點變態的家伙在還差不多。
程諾這個念頭剛落下。
蕭欒便不知道突然從哪個角落里冒了出來。
他直接飛身靠近蘇漠,從身后將人摟進懷里。
柔聲在她耳邊說道:“小漠兒,我在。”
“我在。”
短短的幾個字,帶著無盡的溫情。
程言剛伸出手,準備上前,在蕭欒出現之后,便只能就這么僵在這半空。
程諾看著突然出現的蕭欒的身影,忍不住眨了眨眼睛。
滿心的不可置信。
我靠!我靠!我靠!
她沒看錯吧!
外圍那些守著的人都死了嗎?
這么一個大個活人,就這么氣定神閑的進來了?
他們都沒看不到?
就這么讓人進來了?
蕭欒一邊在蘇漠耳邊柔聲低語,一遍又一遍的告訴她。
“我在。”
手上也沒閑著。
他一手攬過蘇漠,另一只手則瘋狂催動著自己的內力傳進了蘇漠的體力。
約莫過了一炷香,蘇漠眼前有些模糊的視線,逐漸變得清晰。
原本有些發冷的身子,開始慢慢回暖。
情緒穩定下來的蘇漠,低頭看了看手中帶血的匕首,又看了看倒在自己腳邊的尸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