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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六章:還有?還有什么?

  程言踏出去的腳步一頓。

  他以為是程諾清醒了。

  猛地回頭追問道:“小諾,你這話什么意思?”

  有人不想他們程蘇兩家交好?

  為什么?

  蘇伯伯只是一個禮部尚書,手上無甚實權;就算與將軍府交好,又有什么關系?

  還是說那個不想他們兩家交好的人,忌憚的并不是將軍府和尚書府。

  而是蘇伯伯與他爹這兩個人?

  因為程諾這話,程言現在的腦子有點亂。

  他企圖程諾能再多給他一些答案,然而回應他的卻是程諾的一個翻身。

  也就是說,方才他聽到了的話,其實是程諾醉酒后的囈語。

  從某種角度來說怕是當不得真的。

  程言見罷不由的苦笑了一聲。

  自己今晚真的是,怎的一直跟一個喝醉酒的人在這較勁兒?

  他上前去重新給程諾蓋好被子,剛起身準備離開。

  程諾的下一句囈語又說出了口。

  她用邀功一樣的語氣說道:“哥哥,當年你和蘇漠被截殺的事兒也不是意外喲。”

  說完后,程諾用腳將被子一踢,半邊身子壓在了被子上面。

  之后整個人抱著被子繼續深眠。

  程諾是睡安穩了,程言聽后卻是越發的不淡定了。

  他的心跳不受控制的,漏掉了一拍。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程諾的落楓院的。

  他只知道自己腦海里都是程諾那句。

  不是意外哦。

  若他和漠漠被劫殺不是意外的話。

  那是不是也說明,當年安平公主會單獨救走他也不是意外?

  當年的自己一心逃避,因此忽略掉了很多的細節。

  如今仔細回想起來,處處都是漏洞。

  他不受控制打出去的那兩掌,口不擇言說出去的那些惡言。

  以及事后父親迅速帶他上戰場的舉動。

  這些樁樁件件加起來,都在明明白白的告訴著他。

  他們當年被劫殺之事就是一個天大的陰謀。

  可是當時的自己,卻一直活在自己內心世界里,從根本上忽略掉了這些細節。

  如此想來,走到今天這一步。

  程言,你真是活該啊!

  程言現在腦子很亂,腳下的步子也走的很沒章法。

  他原本是想回自己的院子,結果卻在不知不覺間,走到了程遠的練武場。

  程遠多年來都有一個習慣。

  在每日睡下之前,他都勢必會在練武場,舞弄一陣刀槍棍棒。

  用程遠自己的話說,便是以防自己長久不練就懈怠了。

  這不,程遠剛耍完一套棍法。

  便瞧見自己兒子有些失魂落魄的,從自己面前走過。

  他放下手中的八卦棍,叫了一聲。

  “程言。”

  聽到父親威嚴的聲音,程言連忙將自己紊亂的心緒斂了斂。

  之后神色如常的面向程遠。

  恭敬的叫了一聲:“父親。”

  這會兒程言才反映過來,自己不知不覺之間,竟然走到了父親的練武場。

  雖然程言的心緒斂的夠快,但是程遠又豈是那般好糊弄的。

  他深深的瞧了自己這個兒子一眼。

  隨后說道:“你跟我來。”

  程遠說罷便轉身走了,程言見狀連忙跟了上去。

  父子二人一路無言,來到了程遠的書房。

  程遠走到案桌后坐下,程言則恭敬的站在案桌前等著父親的教誨。

  程遠瞧著程言身后敞開的大門,吩咐道:“先去把門關上。”

  程言懵了片刻,但最后還是乖乖照做了。

  他去關上了門,隨后轉身再次面對著自己的父親,靜等著他開口。

  程遠瞧著自己這個,這幾年變得有些逆來順受的兒子,忍不住在心中長嘆了一口氣。

  過了好一會兒,他才開口。

  “今日剿匪,可還順利?”

  程言不疑有他,干干脆脆的回了兩個字:“順利。”

  瞧著說完順利二字,就不再開口的程言。

  程遠的心中有些許的無語。

  他當然知道程言剿匪順利。

  如若不順利,現在這個時間,他應該在豐青山上剿匪,而不是站在這里跟他聊天。

  他想知道的是一些剿匪過程中的其他細枝末節。

  父子二人僵持了良久,都在等著對方開口,結果雙方都沒開口。

  以至于讓這書房的氣氛變得有些壓抑,最終還是程遠打破了這僵局。

  “除卻順利二字,你就沒有別的話要跟為父講?”

  他不會天真的以為。

  依靠自己在皇上面前那拙劣的演技,就可以蒙混過關吧?

  聽到程遠如是問,程言微微愣了一下。

  他第一次認真打量起自己的父親來。

  明明和記憶中一樣,但是感覺又好像哪里有些不一樣了。

  過了片刻,程言開口說了一句:“我在豐青山看到了漠漠。”

  程遠神色不變,好似毫不意外。

  繼續問道:“還有呢?”

  程言有些不解,認真的想了想。還有?還有什么?

  還有漠漠出現在那里的理由?

  漠漠當時好像有說,他應該可以跟父親說的吧?

  想到這里,程言便如實說了。

  “豐青山的山匪前幾天,襲擊了蘇家在城外的莊子,所以漠漠才會在那里。”

  結果程遠并不滿意,輕皺了一下眉頭,又問了一句:“還有呢?”

  聽到父親又這般問,程遠有些拿不準了。

  還有什么?

  蕭欒嗎?

  雖然他把蕭欒也去過的事兒,告訴父親應該不會有什么問題。

  但是最后程言卻還是選擇了沉默。

  “還有妹妹覺得盛京有些無聊,便也偷偷的跟我去了。”

  程遠連問了兩遍程言還有呢?

  結果程言一直在避重就輕,說些有的沒得;也不知是他真沒聽懂,還是裝沒聽懂。

  既如此,程遠索性一針見血的說了,省的程言一直在那顧左右而言他。

  “聽說你今兒,出了很大的風頭。”

  一人拿下豐青山二百多號山匪,這風頭可不是一般的大啊。

  今兒下午他在軍營里。

  走哪都能收到,下面的將士對他投來的賀喜的聲音。

  什么虎父無犬子。

  什么程少將軍少年英雄。

  起初程遠是滿心的茫然。

  后面派人一打聽才知道,原來是程言今兒,以一己之力就拿下了豐青山。

  得知這個消息之后,程遠的心里有的不是高興,而是擔憂。

  程言的實際斤兩,別人或許不知道。

  他這個做父親的可謂事一清二楚。

  孤勇有余,謀略不足。

  但是他再怎么孤勇,也沒厲害到能以一人之力攻下豐青山,這個地步。

  因此程遠一得知消息后,便立即明白這其中定還有別的貓膩。

  后來他嘗試著打聽了一下宮里的消息,沒想到還真給他打聽到了。

  程遠知道了程言在皇上面前,那些蒙混過關的說詞。

  一時之間,不知是該說他歪打正著運氣好,剛好戳中蕭玉海的軟肋;還是該說他其他的。

  聽到程遠這般問,程言的神色忍不住一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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