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蕭欒踏著月光而來,身上依舊穿著,蘇漠方才見到的那身衣物。
只是因為此時他背著皎月,他的衣袍在月光的傾灑下,熠熠生輝。
顯得整個人像極了從畫里走出來的神祇。
只可惜,他面上那個青苗獠牙的猙獰面具,破壞了他身上的一切的美感。
蘇漠淡然的隨著大流,好奇的看向蕭欒,那目光好似她從未見過蕭欒這個人一般。
她看到蕭欒面上的青苗獠牙面具時,絲毫沒覺得意外。
這蕭欒既然放出了自己毀容的消息,想來便是不想讓人知道他的真實容貌。
這會兒遮起來倒也實屬正常了。
那么就有一個問題,讓蘇漠十分好奇了。
那就是蕭欒先前為何要將他的容貌,露出來給她看到?
難不成是想找個理由殺她滅口?這般想倒也符合邏輯。
只是看他的做派好像并不準備殺她,不然她不會這般安然無恙的回來。
那么他到底因何而要那般做的?
蘇漠想不明白,但是該說不說。
他那張臉若是露出來,少不得讓盛京的那些貴女對她趨之若鶩。
蕭欒察覺到了蘇漠的目光之后,心中覺得有些好笑。
這個小東西,在作戲方面的確是有一套的。
要不是他半刻鐘前,真真實實的見過她,還被她壓在了墻上,甚至差點被她一匕首貫了穿脖子。
他估計都要懷疑,自己先前是不是產生幻覺了。
蕭欒在摘星樓內,眾人探究的目光中,淡定的走到屬于自己的位置上,坐了下來。
蕭欒一落座,蕭煜便忍不住湊上去問道:“今日刮的什么風,竟把王兄你,從你的靈禧苑刮了出來。”
蕭欒面具下的薄唇微勾:“中秋夜宴,佳人云集,王兄我在靈禧苑呆著實在無聊,便出來湊個熱鬧,七弟不會不歡迎王兄吧?”
蕭煜聽罷連連擺手:“王兄說笑了,臣弟哪能不歡迎啊;只是許久不見王兄便忍不住多問及幾句。”
蕭欒在靈禧苑,一呆就是二十年,每次父皇開宴都會留他的位置,但是他從來沒有出面參加過。
私底下,蕭煜見蕭欒的次數,更是屈指可數,所以他怎會不好奇?
聽了蕭煜的話,蕭欒輕點了一下頭。
回了一句:“也是,你說的話,也算不得數。”
蕭煜聽罷,臉色頓時一黑:這人今日是來找茬的?
太子蕭宣聽了這話,也忍不住偏頭看了蕭欒一眼。
只見蕭欒端起自己桌前的酒杯,對著太子微微示意,算是打過了招呼。
這般倨傲的模樣,程諾真怕他帥不過三秒。
之后太子,蕭煜,蕭欒三人都沒再說話。
漸漸的,周圍便響起了一些細細碎碎的議論聲。
有年紀小的姑娘,沒聽說過蕭欒這人,忍不住問坐在自己身邊的娘親。
“娘親,血王是誰?以前怎么沒見過?他帶著面具好嚇人。”
結果得到卻是自己娘親一聲:“噓”。
示意她別多問。
如此忌諱的模樣,好似蕭欒是多恐怖的存在一般。
這時又有另外的議論聲響起,一個約莫十五六歲的女子開口好奇的說道:“血王,不是從來都不出席這些宮宴么?今兒怎么一反常態,突然來了?”
她話音剛落,一道刻薄的聲音便接著響起。
“誰知道呢,真晦氣。”
這時有人小聲提醒道:“柳小姐,你別這么說,好歹人家也是個王爺。”
那被喚柳小姐的女子卻是不依不饒,繼續譏諷道:“王爺?也不過就是說出來名頭好聽罷了,其他什么都不是?你見過被圈禁在禁苑的王爺嗎?”
言語中滿滿的都是不屑。
蘇漠一直在偷偷打量著蕭欒的,因為他帶著面具所以看不清他臉上的表情。
但是從他的肢體動作可以看出啊。
他對于那個柳小姐的話,并未放在心上。
但是事實真是如此嗎?
蘇漠不信!
蘇璃發現自家姐姐,一直盯著人蕭欒看,不由得湊過去問道:“血王好看嘛?”
蘇漠下意識的想回一句:“尚可。”
但是臨到嘴邊,她反應了過來,回過頭看向蘇璃,裝作沒聽到一般,反問道::“你方才想說什么?”
蘇璃覺得有些好笑,自己姐姐什么耳力她是知道。
這么近的距離她肯定聽到了。
于是便戲謔開口:“你不覺得好看,干嘛要一直盯著別人看?”
蘇漠忍不住辯解道:“我只是聽到了一些有意思的私語,正在觀摩他的反應。”
以蕭欒的武功,那個柳小姐的那幾句話定然一字不落的,落入了他耳中,包括她現在說的話。
果不其然,下一刻蕭欒的聲音,便出現在她的耳朵里:“想知道你直接問我便是,何必親自觀摩,只要你問,我都告訴你。”
又是傳音入密,蘇漠沒搭理蕭欒。
這人還真實仗著自己的武功高,在這為所欲為,絲毫沒把皇宮暗衛放在眼里。
但是轉念一想,她之前不也沒把皇宮的暗衛放在眼里嗎?
她有什么資格說別人?
蘇璃聽了蘇漠的話之后,微微有些意外,因為她知道自己姐姐的好奇心,一向都不是很重的。
怎會這般上心一個不認識之人的事兒,姐姐和這個血王肯定認識!
于是便有些好奇的問道:“是什么私語,說來聽聽?”
蘇漠也不含糊,靠近了蘇璃幾分:“那邊有一個穿淺紫色衣裙的柳姓小姐,方才說血王晦氣。”
蘇璃悄悄的看了一眼,笑了笑回道:“她爺爺是三朝太師。”
官至一品,算得上和血王處于同級。
蘇漠了然的點了點頭:“難怪有這樣的底氣。”
但是瘦死的駱駝比馬大,血王作為先皇后代能安穩活到今日,又豈是那般好相與的?
這柳家的三朝元老,怕是要到頭了。
姐妹二人說幾句話的功夫,那些人議論的風向又變了。
有一個看上去乖乖巧巧的女子,輕聲問著自己旁邊穿著橙色衣裙的姐妹:“血王,為什么著戴面具啊?這面具的樣式看著好嚇人!”
她姐妹聽后湊過去小聲回道:“聽說是幾年前被人毀了容,臉上留了好幾道疤,所以才一直帶著面具遮掩的。”
那看上去乖乖巧巧的女子吃驚的捂著嘴。
“天哪,究竟是誰這么殘忍。”
這時坐她另外一側的青衣女子也湊了過去,一臉憧憬的說道:“血王以前可好看了,當時盛京里好多小姐,都想嫁給他呢。”
青衣女子一開口,立即又有一名身穿湖藍色衣裙的女子附和:“是啊,是啊,可惜后來毀了容,加上他的身份又尷尬,所以一直到現在弱冠之年都沒娶正妃呢。”
“估計更多的原因還是因為他的封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