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該說他悶騷過頭,自作自受了。
正準備抬腳踏進槿院,看看蘇漠有沒有醒來的獨孤宸。
一走近正好聽到了蘇漠那句話,于是他抬起的腳步又收了回去。
他頓時有些后悔了。
他覺得自己昨兒,就應該把蘇漠這個沒良心的東西,丟進水里泡上一泡讓她清醒清醒。
或者說讓她被別人撿去,亦或是在外風餐露宿一宿,吃些苦頭。
獨孤宸越是回味蘇漠說的那句話,越覺得心中有氣。
此等孽徒,不看也罷!
于是剛來的他,轉身毫不猶豫的走了,可謂是來去如風。
獨孤宸的來去,并未被院子里的蘇漠發現。
她想到小璃兒說,是獨孤宸帶自己回來,就覺得有些好笑。
真不是她想刻意貶低獨孤宸,而是獨孤宸有時候做事兒,真的特別的讓她不知道該用什么詞匯形容。
五年前獨孤宸三番四次救蘇漠于水火,蘇漠一開始其實打心里是很感激他的。
但是好景不長,獨孤宸很快便將蘇漠的這點感激,磨的一點都不剩了。
一想到獨孤宸對她做過的,那些令她發指的事兒。
蘇漠就實在很難想象,獨孤宸居然會好心將她撿回來,而不是轉手把她丟盡狼窩的畫面。
不說別的,就說當初她右手受傷還未恢復。
獨孤宸重頭開始訓練她,做的第一件事兒就是給她丟進了一個惡匪窩。
當時的她,還沒從第一次殺人的事件中緩過來,那里見過那種陣勢。
又是以少敵多,又是舊傷未愈的。
她差一點,就沒能完好的從惡匪窩里走出去。
最最可惡的是,等她走出去后。
獨孤宸居然語氣涼薄的對她說:“太慢了!”
然后留下舊傷未愈又添新傷的她,獨自一人在原地凌亂。
關鍵在于,獨孤宸把她丟進去之前,并沒有說限制多長時間出來。
于是蘇漠暗罵了獨孤宸一句:瘋子!
不知這話是被獨孤宸聽到了,還是怎么回事,獨孤宸在自己臨走之前,將蘇漠騎過來的馬放掉了。
美其名曰:“這是對她晚出來的懲罰。”
害的她,最后徒步了一個多時辰,才回到家中。
最后更可氣的是,她回到自己院子里,發現這個瘋子正跟個東道主一樣。
在她院里烹茶不說,還嫌棄的說茶葉太次了。
蘇漠氣的真想上去給他兩拳。
這什么人啊!
因此在面對這樣一個,經常對你做這種事兒的人。
你會相信那個人,有一天會大發慈悲好心救你嗎?
肯定不會。
但是蘇漠不得不茍同的是,從各種意義上來說,獨孤宸也是一個稱職的師傅。
只是有時候的一些行事風格太過胡來,會讓人覺得他是個不折不扣的瘋子。
可以說,若是沒有獨孤宸五年的嚴厲教導,就不會有現在打遍盛京的蘇漠。
蘇璃聽了蘇漠的話,想到自己昨天看到獨孤宸瞧自己姐姐的眼神,想到他否認的那些話。
以及現在蘇漠提及他時的表情,心中莫名有些幸災樂禍是怎么回事兒?
這個念頭一起,蘇璃連忙在心里告誡自己。
克制點,別笑出來了。
之后蘇璃神色自然的又同蘇漠聊了幾句,便離開槿院忙自己的事兒去了。
蘇璃一走,蘇漠面上的笑容頓時便消失了。
她回想起前日,安平公主聽聞程言要回來了,約她見面時說的話。
她們一見面,安平公主便抓著她的手,有些忐忑的問道:“漠姐姐,我想求父皇,在這次中秋宮宴上,為我和程言賜婚,你會介意嗎?”
當時聽到這話的蘇漠,只覺無趣。
安平究竟是試探還真心,她都懶得去深究了。
她只是有些好奇,這安平公主憑什么會覺得。
五年之后,程言二字還能擊潰她?
于是她便笑著回了一句:“只要是你真心喜歡的,我都會誠心的祝福你。”
安平公主大約是對她的表現不太滿意,很快便岔開了話題。
現如今想想,自己昨兒為什么要去喝酒來著?
難道是為了一杯敬明天,一杯敬過往?
蘇漠自嘲的笑了,
這時,外出玩耍歸來的初九,走到蘇漠腳邊,用腦袋使勁蹭蘇漠的腿,讓她抱它。
蘇漠低頭一看,初九滿身泥土,蹲了下來。
摸了摸它的腦袋:“你這一身泥又去哪里打滾了,不洗干凈我可不抱你。”
初九一聽‘洗’字,也不蹭了,轉身就想跑。
結果蘇漠手比它快,一把抓住它的后頸。
將初九提起來跟自己目光持平。
“你想往哪里跑,不洗干凈,你今晚屋也別想進了。”
初九可憐兮兮的叫了兩聲,好似再說:主人,求放過。
然蘇漠卻是佯裝聽不見。
初九是在蘇漠和程言決裂后的某一天,突然跑進蘇漠閨房的。
那時候它才不過一個月左右的大小,就那樣顫顫巍巍的出現在她面前,并當著她的面在她的閨房里撒了一泡尿。
蘇漠當時臉都綠了。
本想教訓它一頓,但是瞧著它那么小,便沒能下去手,最后選擇收養了它。(初九:貓貓那么可愛,當然是原諒它啦。喵~)
因為它出現的那一日,正好是九月初九,蘇漠圖方便,就給它取了初九這個名字。
獨孤宸這廂回到自己的落腳處。
蘇漠那句略帶嘲諷的話一直在他腦海回旋,讓他怎么想都覺得有些不爽。
雖然平日里他和蘇漠經常當面互相拆擠兌對方,但是獨孤宸拿那當樂趣。
他沒想到蘇漠背后居然也是這般想他的。
獨孤宸恨的牙癢癢,暗罵了一句:“沒良心的小東西。”
突然一個想法出現在他的腦海里,獨孤宸越想越覺得有趣。
于是他喚了一聲:“銀涯。”
下一刻,把自己裹得嚴嚴實實的銀涯,便出現了在了獨孤宸身后。
他恭敬的問道:“尊主,有何吩咐。”
“我要回去。”
銀涯一聽,有些遲疑:“這....”
是他理解的那個回去嗎?
可是好不容易才從那個地方脫身,尊主怎的又自己要回去?
見銀涯沒答,獨孤宸輕嗯了一聲。
“怎么?不行?”
銀涯背脊一涼,連忙應道:“屬下這就去安排。”
尊主如此任性,他有說不行的權力嗎?
他沒有!
見自己的目的達到了,獨孤宸對著銀涯揮了揮手。
“那便退下去安排吧。”
“是。”
銀涯說完之后身影便消失了。
獨孤宸瞧著這繁華的盛京城,唇角微勾,他第一次覺得那個地方好像也沒有那么的不好。
轉眼便到了第二日。今兒是八月十五,中秋宴的日子。
整個盛京,到處都張燈結彩,熱鬧非凡。
蘇漠,蘇璃兩姐妹,乖巧的跟在父親身后踏出了尚書府的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