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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下藥于無形

  雖然最后沒有徹底斷掉,但是幾乎已與廢了無異。

  以后這只手再也不能舞刀弄槍,對于練武之人來說可不就是廢了么?

  蘇漠胸口一滯,雖然早有預料,但是當她親耳聽到這個消息,一時之間還是有些難以接受。

  她輕笑了一聲,故作輕松道:“看來,我再也不能用雙手舞出漂亮的劍花了,好在我從小練的雙手劍,也不至于從頭再來。”

  然獨孤宸卻并不給她自我安慰的機會:“你以后跟著我學武功,與從頭再來無異。”

  蘇漠一噎,不禁苦笑了一下。

  隨后強裝鎮定的說了一句:“師傅說的有理。”

  說完之后,她便閉上了雙眸。

  心底的苦澀蔓延,她害怕自己流淚的狼狽模樣,給獨孤宸瞧了去。

  獨孤宸瞧見了她眼角的淚,隨后淡漠的移開了眼,心中并未起任何憐憫之心。

  “雖然你的右手不能練武了,但是日常使用與常人并無區別,所以你也不必太過介懷。”

  任何人在做任何一個決定之時,最后都要為自己的決定,所產生的后果負責。

  從蘇漠決心用右手換生機的時候,便已經注定了現在這個局面。

  更況且只是右手今后不能練武了,卻讓她換下了她和程言兩條命,說到底她還是賺了。

  獨孤宸那話聽著像是寬慰,實在不過進一步的讓蘇漠清楚。

  自己右手廢了,以后不能拿重物,不能提劍了。

  這讓從小就以自己使得雙手劍為豪的蘇漠,如何接受的了?

  因為獨孤宸這一而再,再而三的往自己傷口上撒鹽的舉動。

  將蘇漠本就強忍著不破防的內心,說的十分浮躁。

  她不禁有些委屈,說到底不能練武的人不是獨孤宸,所以他才能說的這般輕描淡寫。

  可是他到底為什么要這么對她,一定要這樣,一遍又一遍,一遍又遍的提起這事,來刺激她的傷口。

  蘇漠只覺的心口有一團火在燒,那團火迫切的想找到一個突破口宣泄出來。

  最終蘇漠親手滅了心中的那團火。

  克制的說道:“多謝師傅寬慰。”

之后她便一言不發,假裝重新睡了過去  盡管她的內心十分想宣泄出來,但是她還是選擇了隱忍。

  因為是她自己做的決定,她沒資格去怪任何人,這是她應該承擔的后果。

  若真要怪的話,她只能怪自己。

  怪自己不夠強大,怪自己太過天真。

  所以才會遭了別人的道,并因此而失去了一只手。

  反觀獨孤宸,他將蘇漠的這些掙扎都看在眼里。

  他對蘇漠現在的這個反應很滿意。

  遇事先從自身找原因,不遷怒他人,不肆意責怪他人。

  長此以往她終將變得強大。

  這是獨孤宸作為蘇漠的師傅,給她上的第一課。

  獨孤宸不再去反復提及蘇漠的傷口,轉而說道:“你才剛醒,先好好歇著吧,其他的事兒不必想太多。”

  說完獨孤宸便準備走。

  腳剛踏出去,他突然想起什么,又折返回到蘇漠床前。

  “對了,有件事我想你應該知道一下,在你昏迷期間,朝廷新封了一個公主,封號安平;很巧的是,這安平公主在上京受封的途中,救下了一個男人。”

  聽到公主二字,蘇漠的眼瞼微動。

  安平...公主....,應該就是帶走程言的那個公主吧。

  獨孤宸知蘇漠一直以聰慧出名,定然是想到了他口中的公主和男人是誰,便也不繼續繞彎子了。

  “因此現在整個盛京都知道,安平公主在來盛京的途中,救下了被歹人追殺的將軍府嫡子,不僅折損不少隨隊侍衛,自己還受了些傷。”

  獨孤宸說完之后。

  暗自觀察了一下蘇漠的情緒,發現她居然除了一開始動了動眼瞼之外,再也沒有了其他的反應了。

  這可奇了。

  她就這般相信自己那個未婚夫嗎?

  要知道這可是救命之恩!

  而且對方還是個公主!

  這若擱在常人身上,怕是要譜寫一段美救英雄,英雄以身相許的佳話的。

  蘇漠被獨孤宸盯得久了,最終不得不睜開眼。

  她看著獨孤宸說道:“從她拋下了我,只救走程言開始,我便預料到這個結果了。”

  安平公主會對外宣稱她救了程言,蘇漠一點都不意外,畢竟程言是將軍的嫡長子。

  將軍府的人情,這可不是誰都拿的到的。

  只不過相較于這個什么安平公主,她只是對程言深信不疑罷了。

  她不信,和程言十幾年朝夕相伴的情誼,是別人幾日便能取代的了的。

  獨孤宸有些詫異。

  “所以是你一點都擔心?”

  蘇漠頷首:“他是我未婚夫,我自然是相信他的。”

  獨孤宸瞧著她面上的情緒,淺薄的笑了笑沒再說話。

  因為他實在是不知道該說蘇漠天真,還是該說她蠢。

  救命之恩,不比其他。他不相信這個所謂的安平公主,只是單純的路過救下人這么簡單。

  無論那程言,后面會不會跟這個安平公主有什么交際,只要有這一次的舍身相救。

  安平這個女人,對于程言來說,就終歸與別的女人是不一樣的。

  更何況,她還是帶著目的而救下的恩情!

  保不齊她后面還有什么陰謀等著程家。

  亦或是蘇漠。

  從她明知蘇漠的身份卻不救她開始,她約莫就在計劃著下一步了吧。

  要知道,這世上要讓一個人變心,有很多種辦法。

  偏偏那個安平還是個屬于不擇手段的。

  這些話獨孤宸并不準備跟蘇漠講。

  有些事兒親歷比耳聽的效果好一千倍。

  況且他并不覺得蘇漠現在能聽得進去。

  于是他留下一句:“你自己心里有數便好。”

  之后就離開了蘇漠的房間。

  獨孤宸走后不久,蘇璃和蘇易便先后醒來。

  蘇漠看著兩人,想到前面自己同獨孤宸聊了這么久,他們都沒有一絲動靜。

  不由得對獨孤宸心中起了幾分忌憚。

  下藥于無形。

  這個男人很危險。

  她以后要小心些。

  蘇璃看到清醒過來的蘇漠,喜極而泣。

  她本就通紅的雙眸,眼淚簌簌的便往下落,顯得整個人都可憐兮兮的。

  她帶著哭腔控訴道:“姐姐,你可算醒了,你真的要嚇死我和爹爹了。”

  連續躺了七八日,一直不見醒。

  她好幾晚都做夢,夢到蘇漠沒醒過來。

  她哭了好久。

  蘇漠見蘇璃哭的這般傷心,知道她應該是嚇狠了。

  連忙輕聲哄著:“好了,不哭了,不哭了。”

  “我這不是醒了嗎?”

  “沒事兒了,沒事兒了。”

  “在哭可就不好看了。”

  ......

  蘇漠哄了蘇璃好一陣,蘇璃這才堪堪止住眼淚。

  相較于情緒外露的蘇璃,蘇易便比較隱忍的多。

  看到蘇漠醒來,還會安慰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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