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在秦越笑吟吟的注視下,他們不敢不舉啊!
于是,就見滿桌酒客一臉上刑場的表情,哆哆嗦嗦地舉起了手中的酒杯。
司儀咽了咽口水,小心翼翼地一步步退到樓梯口,然后一溜煙跑了。
秦越看了他一眼,沒有追究。
看在那句“請準新郎親吻準新娘”份上,就算他逃過一劫吧。
秦越勾了勾唇角,放下酒杯,視線掃過臉色青白的顧家人。
然后,不著痕跡地給自己耳朵里塞上棉花,才微笑道:“那么,音樂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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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走出金碧輝煌,耳邊仿佛還環繞著流氓嗩吶聲。
想起那些平日那些眼高于頂的人崩潰卻又敢怒不敢言的樣子,夏笙歌再一次忍不住想笑。
太痛快了!
簡直比她想過千百遍的用千刀萬剮的手段折磨死那些人還痛快。
因為想的太過入神,夏笙歌甚至沒注意到,她被陸九城牽著上了車。
司機不需要陸九城任何指示,就立刻啟動了車子,平穩而快速地行駛在路上。
夏笙歌也是到此時才猛地醒過神來,手下意識地一縮,從陸九城的掌心掙脫了出來。
陸九城感受著掌心的溫軟滑膩消失,原本帶了兩分暖意的眉眼瞬間冷了下來。
剛剛握過夏笙歌小手的修長五指,輕輕捻了捻,帶著幾分劍拔弩張的戾氣。
仿佛隨時想扭斷什么東西一般。
夏笙歌卻沒有發現身旁男人的異樣,她到現在還有些恍惚。
她就這么跟云都商圈聞風喪膽的九爺訂婚了?
而且九爺似乎跟傳說中的不太一樣,是她兩輩子難得碰到的好人。
盡管九爺總是冷冰冰的,講話也不怎么好聽。
但重生后如果不是碰到了九爺,她或許已經化為厲鬼,拉著仇人共沉淪地獄。
而不是如現在這樣,還能感受陽光的溫暖。
只是,陸九城的氣場到底太過冷冽森寒,哪怕夏笙歌前世見識過形形色色的惡鬼,卻還是本能地感覺緊張。
“九爺,今天真的很感謝你!”
夏笙歌的雙手擺放在雙腿上,微微抓皺了裙擺,這是她緊張時候常有的習慣。
“前面就是商業街了,您把我放下來就行。我身上的這套衣服和首飾,我洗干凈后會還給您。”
陸九城緩緩轉頭看著她,一雙漆黑的眸子深不見底,仿佛醞釀著狂風暴雨。
夏笙歌剛剛還在心里覺得九爺是好人呢!
此時被這雙眼睛盯著,卻本能地害怕起來。
她甚至覺得,眼前的男人可能比她前世見過的所有惡鬼更可怕。
在前方開車的司機,額頭上滲出了點點的汗珠,握著方向盤的手微微顫抖著。
夏笙歌咽了口口水:“九爺?”
陸九城緩緩道:“你有錢嗎?”
夏笙歌:“…沒有。”
夏家從不會給她零花錢,也沒有給過她出去賺錢的機會。
說出來好笑,夏笙歌出門從來不用自己花錢,身邊的人會給她掏,聽上去多幸福啊,可事實上呢?
她的前二十年都活成了一個沒有自我,沒有價值的傀儡。
陸九城神色淡淡看著她:“所以你打算換下這套衣服后裸奔?”
夏笙歌:“…”裸奔這個詞從九爺您嘴巴里說出來真的沒問題嗎?
車廂里讓人毛骨悚然的寒氣散去。
夏笙歌突然生出了一點狗膽,輕咳一聲道:“九爺,反正您訂婚宴幫我撐腰了,未婚夫的身份也認了,要不送佛送到西,再幫我個小忙,借我一千塊吧?我保證,很快就會十倍還給您。”
這次,陸九城只是冷冷看了她一眼,沒有理會她,直接閉上了眼睛。
夏笙歌一時有些摸不透陸九城的心思。
九爺是猜到她打算去買一身一百塊的地攤貨,嫌棄她頂著自己未婚妻的名號丟人現眼所以生氣了?
忐忐忑忑中,夏笙歌只覺身體涌上來一陣疲憊,眼皮變得有千斤重。
她心中還惦記著怎么跟陸九城借錢,意識卻已經不受控制地迷糊消散,沉沉睡了過去。
陸九城的視線落在身旁的女孩身上。
只見長長的睫毛垂下來,遮住了那雙水光瀲滟的鳳眸。
小腦袋一點一點的,眼看就要撞上旁邊的車窗玻璃。
陸九城迅速伸出手,將自己的手擋在了夏笙歌的腦袋和玻璃之間,然后手上微一使力就把人帶進了自己懷里。
女孩的腦袋擱在他的肩膀上,睡得很香甜,唇瓣微微張著,輕軟的呼吸吐在他的耳畔,就像是有一根羽毛在撩動著他所有的神經,意圖釋放出他身體里的野獸。
陸九城的目光變得很深很深,卻讓人看不出任何東西。
司機忍不住從后視鏡里看了一眼,只一眼,就讓他瞳孔猛然地震。
因為他看到自家那個不讓任何人近身的Boss,低下頭吻住了懷里的女孩。
不是輕輕的碰觸,而是帶著強烈侵占欲地撬開女孩的唇齒,發出令人臉紅心跳的聲音。
甚至有曖昧的水漬順著兩人緊貼的唇角流下來,足可見這吻有多兇狠都激烈。
司機手一滑,差點沒把車給開上隔離帶去。
幸好一向以來在陸九城手底下討生活的求生欲,讓他生生穩定住了自己的雙手雙腳。
但就在這時,陸九城抬起了眉眼,在后視鏡中與他對視。
那是屬于猛獸被人侵犯了自己最重要領地的暴虐眼神。
司機只覺得一股刺骨的冰寒從腳底板直沖腦門,臉上的血色陡然褪盡,額頭上落下細密的汗珠。
這次他真的腳下一滑,車子發出刺耳的剎車聲,驟然停住。
坐在車內的人全都往前重重傾倒。
夏笙歌哪怕再疲憊,此時也醒了過來。
一睜開眼,就看到了陸九城近在咫尺的臉。
明明俊美到極致,卻也冰冷到極致,就好像是被放出牢籠的野獸,隨時都會大開殺戒一般。
夏笙歌小心臟砰砰跳了一下,被嚇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