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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四章:不成道

  為了尋找解閨璧,藺吉道齊急召已歸順藺國的東方家堪輿師覲見。

  推演何人綁架太子妃,亡一堪輿師。

  再推演太子妃如今所在,又亡三人。

  最后,堪輿師只得拐彎抹角推演何方大兇。

  余下數十名堪輿師都得出東方大兇的結論。

  藺吉道齊拿出地圖,眸色深沉,遙指熊地道:“起兵,伐熊。”

  藺國再興兵戈。

  這次藺人兵分兩路,一路北上繼續攻打茍延殘喘的司寇,另一路東征討熊。

  太子駕輦就在東征的隊伍中,但讓人起疑的是,行軍途中太子從未走下過駕輦。

  如此一來,司寇之地便慌了。

  藺吉道齊會不會其實藏身在攻向司寇之地的藺軍之中?

  司寇之地立即傳訊與熊地,請求山熊相助。

  如今剩下‘抱團取暖’的只有三地。

  不管私下結盟時說的多肝膽相照,真到大難臨頭時,只得各自飛。

  熊河武拒絕了司寇之地的求援。

  荊家丟車保帥,選擇全力救熊。

  整個司寇之地沉浸在絕望之中。

  面對成片的黑色旌旗,城池上司寇一族的追隨者心生絕望。

  與先前藺道成所率的百城聯軍不同,如今再一次攻到他們城墻下的,乃是藺吉道齊親衛。

  被三位太保率領的玄衣衛與墨鎧衛。

  司寇之地并非沒有善戰之將。

  只可惜,司寇大君自以為用‘養蠱’的辦法,能培養出最強的繼承者。

  放任幾位公子爭權奪利,相互戕害,以至于如今兵臨城下,他無善戰之將,亦無善戰之兵。

  司寇非厲,面對藺人兵臨城下,也沒有幾座開城門投敵的城主。

  司寇之地的第一戰打響了。

  十三太保吉吉陣前戰下守城城主項上人頭,守城之兵軍心潰散。

  依附司寇家的小氏小族率先投兵受降。

  如此一戰,重頭到尾都沒有見到藺吉道齊的影子。

  然而,三位太保出手,并未讓司寇家的局勢緩和到哪兒去。

  相反,熊地受到消息后,卻空前戒備了起來。

  藺吉道齊不在司寇那邊,那便只能前來攻熊!

  熊河武于饕餮樓,他拿起塵封已久的剖牛刀,殺五畜祭拜山熊。

  此前,山熊被萬獸山山神撕扯掉的前肢還未恢復。

  熊河武提著一缸酒,盤膝坐在山熊面前。

  四名熊地大漢抬著一樽巨大四方酒盞上來。

  酒樽落于山熊面前。

  熊河武提起酒缸,與山熊碰了碰。

  “藺人攻來了。”

  山熊抬起頭,看了看西北方。

  熊河武道:“這次并未看見山神。”

  山熊低下頭,‘吧嗒’地用舌頭舔了一口木樽中的酒水。

  “若…熊地氣數到此,熊神可改投萬獸山。”

  “嗷吼!”回答他的是山熊一聲咆哮。

  熊河武的發髻都被吹散了。

  他提起手邊的酒缸,‘咕嘟咕嘟’灌了半缸下肚,“那邊戰!”

  翌日,藺軍越過北川河。

  北川河東便是熊地第一到防線,鱒城。

  藺人剛渡河便見有個胖老頭領著上千修士,不持兵器不穿甲胄站在河畔。

  不多時,滿臉堆笑的胖老頭便被帶到了寶輦前。

  七頭合合獸打著鼻響。

  車上半晌無聲,胖老頭卻依然對著寶輦行了大禮。

  “北川河東王氏,愿投太子,效犬馬之勞!”

  守在寶輦旁邊的狼邪嗤笑一聲,“胖子,要追隨咱家爺的人多了去了。你是誰,你說追隨就追隨?”

  胖老頭面上堆著的笑意不減半分,“老朽是朽木,追趕不上太子爺的步伐了。但老朽犬子今年問鼎龍鳳榜第九。”

  聞言,狼邪來了興趣,“帶上來開看看。”

  王甫寬立即轉身招手。

  不多時,一玉樹臨風的年輕男子走了上來。

  狼邪嚼著一塊異獸肉干,微微揚起下巴道:“露一手看看。”

  年輕男子也不吭聲,只是直接亮出了血玉弓。

  看著他的弓,先前還是閑散坐著的狼邪,神情一肅坐直了身體。

  “好漂亮的弓,如此戰武,也就昔年的無敵君可勝之兩分。”

  王甫寬笑的更加燦爛。

  狼邪來了興趣,道:“來,小伙子,拿出你的看家本領來。若是可造之材,便入殿下親衛。”

  年輕人箭步開弓,一記凌霄箭‘嗖’地一聲射出。

  不待狼邪開口,只聽寶輦上傳來男子低沉的聲音,“我記得你的箭。”

  此言,讓王剪水都是一愣。

  但藺吉道齊并未繼續多言,只是吩咐道:“銖滅,將此人收入親衛隊。”

  銖滅頷首。

  銖滅將人領了下去。

  一路來,未曾發言的藺吉道齊再次開口。

  “你等退下,兩個時辰后,攻城。”

  這邊王甫寬開了個壞頭。

  依附熊家的小氏小族全都開始私下聯絡王甫寬,想要掙錢叛逃。

  熊家人很有骨氣,但依附他們的小氏族不是。

  鱒城城主收到消息,連斬上百小氏族的族長。

  血淋淋的人頭往城墻上一掛,才穩住了人心。

  兩個時辰很快便過去了。

  藺軍拔營攻城。

  那合合獸拉著的寶輦便在大軍之后壓陣。

  從始至終,藺吉道齊都為露面。

  直至,鱒城城主被狼邪斬于手下。

  鱒城攻破。

  藺吉道齊才開口下令,“繼續行軍。”

  藺人破城而不入,鱒城內瑟瑟發抖的百姓全都懵了,而后便是如蒙大赦的慶幸。

  藺人如此怪異舉動傳到熊河武手上,自然引起他懷疑。

  與其說藺人是來攻城的。

  倒不如說,這藺吉道齊更像是急吼吼跑來他兄弟‘找東西’的。

  熊河武想不通。

  他扶著手,走到雕欄之前,自饕餮樓頂俯瞰著緊張戒備的首府。

  “爹。”頭頂垂下一顆腦袋,正是熊蓋天。

  “咱們聊聊?”

  熊河武撩起眼皮,看著一臉嬉皮笑臉的兒子,“聊什么。”

  熊蓋天撓了下腦殼,“聊天歸聊天,您不帶急眼的。”

  熊河武道:“那你還是閉嘴罷。”

  熊蓋天:“…”

  “誒,咱們幾家,還是東方家雞賊,當初忽悠咱們打藺的是他們,如今在藺國吃香喝辣的也是他們。”

  “爹啊,要我說,咱們…”他話說不下去了。

  因為熊河武看過來的樣子,恨不得把他撕碎了扔下去喂山熊似得。

  熊蓋天揉揉鼻子,“誒,那咱們聊點別的。就聊聊…荊家。”

  熊河武微微蹙眉,“荊家怎么了?”

  “爹,我也不知道,這人憋著干點壞事兒,怎么就能全讓我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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