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趕慢趕,還是險些耽誤了解閨璧去書院教課的正事。
無奈下,吉道天只得直接令朝辭降在書院正門口。
合合獸乃是藺地國獸。
非地位尊崇之人,絕無可能馴養。
更何況朝辭在合合獸中,也是出類拔萃到特備扎眼兒的那個。
它那五色祥云幾乎就是藺地大太保的‘標志’。
吉道天先一步翻身下來,走到大小姐身側,抬起手扶她下來。
學府里不少學生看見足踏五彩祥云的合合獸落在外面,猜到是大太保親至便偷溜出來扒著大門門縫偷看,結果便看見這樣一幕。
大小姐趕著上課,沒有留意那些鬼頭鬼腦偷瞧她的學生。
回來的路上,她一直在想,自己究竟還能為這個奇妙的世界做點什么。
什么事,又是她力所能及的。
直到,到了書院前,她才隱隱有了個模糊的想法。
眼看著就要到上課的時間了,解閨璧才匆匆趕進教舍。
收到請假信的藺總教,正要宣布自己代解教習上這堂課,便見教舍的門被推開。
解閨璧站在門口對他微微頷首,藺總教將講席交換給解閨璧。
自己跑到教舍后搬了個小馬扎,端著嚴肅的神色聽著。
解閨璧每次上課的時候,都會把這節課的主題寫在身后的石板上。
她轉過身,提筆揮毫,寫下‘論將’兩字。
將字尚差一筆時,教舍大門被推開。
進來的是幾位女學員,各個因子颯爽,束著高馬尾,身著淡灰色弟子服。
藺地的女人美的火辣,她們就像是陽光下紅艷艷的辣椒,看著討喜誘人,但‘辣’的很。
大小姐把‘論將’兩字寫在黑板上,轉過身,便瞧見站在屋舍門口冷眼打量她的幾位高馬尾的女學員。
幾人看著都像是十八歲上下。
在學府很難看到這么大的學生,因為到了這個年紀一般就要自學府結業了。
藺地學府出來后,直接進入藺地的軍隊中。
最被年輕學子推崇的,不是直隸藺地大君的黑衣衛,而是少君的墨衣衛。
一般快結業的學子,整日不在學府,無一不是在削尖腦袋設法往墨衣衛里鉆,很少有來聽課的。
為首女子雙手背在身后,微仰著下巴道:“聽說你是宮地彭城人?”
她也不等解閨璧開口回答,眸子一凌又咄咄逼人問道:“宮人何以教藺人?”
解閨璧淡淡道:“這個問題該去問你們大君,畢竟我也不想教如你這般目無尊長的學生,奈何君令難為。”
“你!”
坐在教舍后面的藺總教背著手站起身。
不等他出面,解閨璧直接道:“要上課就尋空座坐下,不上課,也不要耽誤別人,出去。”
幾人沒想解閨璧如此強勢,心頭更氣。
她們尋了空位坐下,打定主意找茬。
解閨璧懶得搭理幾個腦袋抽了的小姑娘,繼續講她的課。
講課至今,大小姐也有了一批學員擁戴。
立即有一位學員在下面問道:“教習何為‘將’?”
解閨璧道:“兵者五事,一曰道,二曰天,三曰地,四曰將,五曰法。”
不等解閨璧解釋將的意思,便又有人問:“道?可是修煉的修行大道?”
解閨璧搖頭,“兵法中的‘道’,指的是君與民同仇敵愾。
就比如六地之人欺負你們少君。
你們因崇敬藺少君,便有了‘君辱臣死’的同仇敵愾感,從而,仇視六地之人。”
“故此,用兵者…”她話說到一半便被打斷。
“什么叫‘你們少君?’”先前找茬兒的馬尾女學員言辭犀利道。
大小姐一而再再而三地被這小姑娘找茬兒,這火氣都被拱起來了。
她撩起眼皮掃了眼挑釁看著她的女學員,淡淡道:“你這不是廢話?我是宮人,這話可是你進來時自己說的。”
“藺道蓮。”坐在最后聽課的東府總教瞪著虎目點了那女學員的名諱。
如此,那人才收斂了些許。
解閨璧對藺總教微微頷首,表示感謝,繼續上課。
“那么,今天這節課是,論將,言罷,她又在課題后寫下五個大字。”
智、信、仁、勇、嚴 “這便是將者。”
“智,可善用謀略,攻城掠地以小搏大。
信者,賞罰有信,兵是歸心。
仁,以仁心帶兵,視兵如子,此之師,必勇猛無敵。
勇,勇敢果斷,戰而無畏。
嚴者,治軍嚴明。”
那藺道蓮又是撇撇嘴,“照你這么說,要統御一方的智最重要?
哈!滑稽。
我東府以武立足,如今你這一句話,是徹徹底底否定了我東府立足的根本!”
解閨璧看出來了,這藺家的丫頭就是來找茬兒的。
“我們那兒有句話叫紙上談兵。
光打嘴仗也沒意思,不如,咱們手下見真章兒?”
藺道蓮聞言冷笑一聲:“早聽說你用歪門邪道的詭計勝了總教習。
我只問你,敢不敢跟我比武藝?”
解閨璧看看這丫頭修為,不到二境,倒挺謹慎。
東府這里說的比武,便是不依靠修為境界的純粹拳腳功夫。
大小姐想了想,自己的技能斬,怎么都應該比武規則范圍內,允許使用的吧?
不過這小丫頭,跟醫修比拳腳也是夠可以的。
正好這節課也就還剩一點時間,教訓完這熊孩子,她可以跟兩府總教商議一下她那個不成熟的想法。
比武擂臺再次被清場。
剛進學府沒一月的小教習又要與人上擂臺了。
這次竟然是她與即將結業的女學員切磋拳腳。
但凡沒課的學生聽到消息后都蜂擁趕去了演武場,圍觀這場擂臺賽。
“誒!那不是道蓮師姐么?”
“重點不是這個吧?那小教習是個醫修啊!道蓮師姐怎么跟醫修切磋拳腳啊!”
“我心疼我家小教習,可別傷著…”
“噫,哪輪得到你心疼?還不知道吧?咱這位新教習不簡單喲,進一早可是跟大太保共乘一騎過來的。”
“誒?!不對吧?我怎么聽說那次,她下了課被少君接走了?!”
“…所以說,這就是道蓮師姐急眼了的原因嗎?
她可是公開告白過大太保的…”
擂臺上,解閨璧束馬尾,換了比武服。
便聽對面的藺家傻丫頭道:“教習,光打沒意思,咱們不如再賭點什么。”
解閨璧抬眸看她。
她也好奇,這無緣無故,藺家的干嘛找自己茬兒。
“好。你說。”
“你若輸了,以后不許再上大太保的合合獸!”
解閨璧:“…”
好啊!原來是你這二貨惹得桃花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