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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臉腫了

  如此,兩人便各自上書,奏請大君仲裁。

  內府乙天殿上。

  年節之后,分封到各城的城主并未離去。

  且看滿殿高座皆是清一色的黑衣。

  藺氏分封到各地的大城主齊聚一堂,商議的便是十天后,將在珠光寶氣閣總閣舉辦的競寶會。

  “一榮俱榮,一損俱損,我鏡城愿再出五十箱中階綠石,傾囊助少君躍龍門。”

  “兀銀城,五十箱中介九品綠石!”

  “誒,衡城的,獸城的,你們怎么說?你們可是咱藺地的‘大肥羊’。”

  所有人都看向居于左右首席的兩人。

  男右,女左。

  那男子,耳鬢掛寒霜,眼角細魚紋,穿一身玄色九蛟出海紋袞服。

  女子豐腴身段,玄色宮裝,尚秀九蟒戲珠紋。

  兩人額心啟靈印渾然天成,已然是三境后期。

  男子垂眸不語,宮裝女子抬起手指輕捋青絲。

  “大君,殿上無外人,你且與我等說實話,少君真是要躍龍門?”

  藺天行正要開口。

  卻見案上的三塊傳訊玉牌中的一塊,接連閃了兩次。

他便拿起玉牌一目十行掃完  看完后,藺天行的指腹反復刮擦著玉牌光潔的表面,鷹眸微斂,輕輕‘呵’出一口氣。

  “執迷不悟。”

  殿下眾人面面相覷。

  藺天行起身便要走,只留下一句話:“稍后再議。”

  東礦場這邊,找來了翡翠原石,只等大君親臨制裁。

  便聽一連九聲靜天鞭響,尋聲看去,只見西方天邊,數十黑色旌旗連綿成片。

  卻是大君出行的儀仗。

  藺地大君麾下黑衣衛,手舉黑旌旗駕馭合合獸,護送著一輛墨玉寶輦,浩浩蕩蕩朝著東礦場奔來。

  即便是大君親至,空哨也盡職盡責查了腰牌。

  如此,得了輦上藺天行不輕不淡的一聲稱贊,“好。”

  空哨的小旗臉頰漲的通紅,激動的磕磕絆絆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

  藺天行隊伍的合合獸依次落在獸臺。

  黑衣衛下了合合獸,依次列排成兩列,手上黑旌旗往地上一插,‘篤’地一聲齊響。

  藺天行自輦上下來。

  一黑衣衛已將座椅設好,他走過去一撩衣擺大馬金刀坐在凳子上。

  眼皮一撩,盯著并肩站在他面前的‘吉道天’與藺道柯,而后緩緩移到解閨璧身上。

  “又是你。”

  事情都寫在兩人上奏的奏表之上。

  藺天行理了理袍袖,“區區幾只蟲子,也能折騰到請‘仲裁’的份兒,你倒是越來越出息了。”他撩起眼皮,看著吉道天道。

  “幾只蟲子?我要是告訴你,這些蟲子也許能讓不通賭石之人,輕易在黑市選到綠石。”

  “你還會說這話嗎?藺大君?”

  解小姐直接把找來的翡翠原石往地中間一扔。

  把玉匣子被發絲打了孔兒的位置貼著巨石。

  便見,細細的綠光穿透了巨石。

  “一塊石礦,現在沒有石師長眼的情況下,試問在座的各位,誰能看出這里有沒有‘綠’?”

  聞言,藺道柯嗤笑一聲:“屁話。沒石師,誰能看出這玩意兒是不是綠石?”

  然,吉道天卻對上座的藺天行道:“茲事體大,請屏退左右。”

  藺天行一揮手,左右黑衣衛驅散了礦上閑雜人等。

  為何一個區區石師盟,就敢跟藺地對著干?

  無非就是仗著全天下的修行者,都要仰仗他們。

  要是沒了石師盟作梗,藺地早就兵燹天下了。

  如今藺地如此處境,固然有六家合圍的‘功勞’。

  但石師盟不準石師入藺,才是如今藺地舉步維艱的罪魁禍首。

  “那我現在告訴你們!

  看見這穿透了石頭的綠光了嗎?

  但凡能被這光線穿透的,都是綠石。不用石師,只要我手上的玉匣。”

  解閨璧面上沒有半分顯露,心里卻是暗暗吃驚。

  這吃翡翠的怪蟲太厲害了。

  透光度已經不是上輩子照玉手電的強度了。

  而且,這個蟲子只靠近翡翠后才會發光,壞石或廢石,它就不會亮。

  這就過分了啊,簡直就是探玉作弊器!

  “不信的話咱們當場查驗。只要這一絲光能穿透的石頭,里面就肯定有綠石!”

  脆靈靈的聲音宛若珠落玉盤一般好聽。

  然,一席話畢,卻是滿場寂靜。

  吉道天確是反應最快的那個,“我讓黑衣衛拿些礦石來。”

  就連藺天行都自凳子上站起來,忍不住手背在身后,左右奪步。

  藺道柯瞅瞅小玉匣,又瞅瞅遠處吩咐黑衣衛尋石的吉道天。

  最后,看向面色數變的大君。

  這女子明明說著最荒唐的事。

  但,為何大君、大太保,這樣子看著竟像是相信了這般荒謬的言論?

  他垂下頭低,不知想些什么。

  這人鐵定是要革職,脫掉官衣,還要埃棍子。

  解閨璧都不忍心了。

  其實,這人到沒壞心眼,也是盡忠職守。

  尋石的黑衣衛抬來三支大麻袋。

  每袋裝的石頭倒出來,都得有百十塊大小不一的礦石。

  這些石頭都還沒讓石師過眼。

  解小姐的小玉匣挨著個兒照。

  她手腳麻利,也就三十秒不到,便將一整袋石頭分成了兩堆。

  “小堆的是翡翠原石,大堆的,沒光線穿透的便是廢石或‘壞石’。”

  她的話是真是假太好驗證了。

  “去叫這里當值的石師來!”藺天行發了話。

  在礦區兼職的石師,都是定安城黑市的。

  聽見大君急召,便見一石師一身白衣,提裝自己刀的匣子一路狂奔過來。

  到了藺天行跟前,這廝已經是喘的上氣不接下氣了。

  解閨璧一瞅,居然只是一境的石師。

  這可是藺地首府定安的東礦區啊…

  “這堆石頭,挑著能切開的切了。”藺天行道。

  石師不敢耽誤,忙拿出刀具,在小堆里挑挑揀揀,然后一刀下去——豆種滿堂綠!

  石師忙恭維道:“這真是大君親至,連石頭都開了竅…”

  “你他娘的別廢話!接著切!”藺道柯眼珠子瞪的滾圓,疾言厲色道。

  石師諾諾應‘是’,隨手撿了一塊,又是一刀下去。

  又是滿綠!?

  緊接著,再挑。

  第三刀、第四刀…接連爆‘綠’,石師面色有些古怪。

  這些石頭挑的也太準了些。

  竟是比他挑的還準?

  難道東礦上又來了比他更厲害的石師?

  沒聽說啊…

  那這到底什么情況?

  不多時,地上擺了二十多塊切好的豆種綠石。

  東礦當值的石師滿腹狐疑的離開。

  解閨璧撣了下手上的塵土,鳳眼兒直勾勾看著藺天行,又掃了眼神情呆滯,瞪著滿地綠石發呆的藺道柯。

  “諸位,現在可以燒蟲子了,還愣著做什么?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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