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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合圍

  定安內城建有一高臺,高百八尺,名曰:星月臺。

  星月臺上有一枯瘦老者盤膝而坐。

  老者雙目之上系一白巾,似是盲目之人,但卻仰頭‘觀’星。

  “貴客即將到訪…”

  老者聲音細弱,風若大些都聽不清他的話語聲。

  “有生之年能見到兩位天女,此生無憾矣…”

  卻此時,撕掉‘玉面’手持少君令的藺吉道齊,幾個接力縱躍跳上了九十九尺高的星月臺。

  他氣息尚未喘勻,懷里抱著解閨璧,顧不上跟老者打招呼,疾步上前。

  “大供奉,可否幫我看看,她如何了?”

  速來沉穩的藺地少君,話語中卻是難得一見地透露了些許焦急。

  老者卻是沒著急查看解閨璧,“少君,這次回來已月余,還是頭次上來看老朽。”

  “可是要賴了‘賭債’?”

  藺吉道齊著急,但卻不糊涂。

  見這人老成精的人如此兜圈子,懸著的心便安了七分。

  見藺吉道齊不語,老者也沒有再提先前哪個賭注。

  他并沒有查看被藺吉道齊抱著的解閨璧,而是仰頭‘觀’星。

  “天女星愈發明亮,有喜無憂,少君無需擔憂。”

  如此,藺吉道齊才徹底松了口氣。

  見藺吉道齊如此模樣,老者難得起了幾分揶揄他的心,“此前離開時,是何人說的?藺地無需第二位天女…”

  藺吉道齊:“…”

  “哈。”老者輕笑一聲,繼續仰頭觀天。

  “不過,前路坎坷…”老者頗有深意道。

  下了星月臺,藺吉道齊便尋了無人處,又戴上玉面‘變’成吉道天,再將人送回了解府。

  翌日,大小姐幽幽轉醒。

  看著房間里圍著的一堆人就有些懵。

  見姐姐無恙,解鷹眼睛里都是血絲,摟著姐姐的脖子,就往下掉‘金豆子’。

  解閨璧再三證明了自己健康的很,這才把一種人推了出去。

  解季來有話對她說,但最后還是生生止住。

  解小姐迫不及待查看心血脈帶來的變化。

  首先,她每天可以制造的藥增多了一倍。

  如此一來,生生把治愈吉道天的時間縮短了一倍。

  那就是等于,她可以更早地離開藺地了,這就很讓人開心!

  五感整體有提升,可能是修為提升的緣故,也可能還有血脈提升的功勞。

  如此這般。

  解閨璧美滋滋滴出門,結果就被一直等在門口的解季來,告知了一個噩耗。

  解閨璧聽完后就很無語。

  她一直沒把天女的事兒放在心上過,如此看來,改日得好好研究一下這個世界人口中的‘天女’了。

  “他之所以帶走我,應該也是怕我出事。”

  “總之,我倆現在算是一根繩上的螞蚱,我要是出了問題,他也沒幾天時間好蹦噠了。”

  “你既然知道,麻煩以后真心一下自己的性命,如何?”

  吉道天的聲音帶著冷意,卻是人未到聲先至。

  解季來一聽見他的聲兒,就跟炸了毛的貓似的。

  解閨璧叉著腰柳眉為微蹙,“你這人,怎么一天到晚往我這跑?”

  走進來的吉道天被這話氣得輕笑了一聲,“哈!”

  他大步上前,一拳‘輕輕’砸在解閨璧身后的門框上。

  ‘嘭’地一聲響,門框卻是被他砸出一個凹印。

  “首先,一般人會對半夜奔走,只為救自己一條小命的恩人,說一句‘謝謝’。”

  解閨璧:“…”

  她也不知道換血脈那么嚇人。

  聽解鷹剛才哭哭啼啼說,自己昨天整個人都成了血人,她也是有苦難言。

  還有這個姿勢!!

  解閨璧從幾道天胳膊下鉆出來,才心小聲說道:“…謝謝。”

  人家大半夜為了救她四處求醫,最后確定安全無恙,此把她送回來,說一聲謝謝也是應該。

  吉道天收回拳頭,見解閨璧跟解季來拉開了些許距離,方才的燥意才消散了些。

  “其次,我來是送這個東西給你。如此看來,你是不想要了。”

  他說完抬手就要撕掉那份珠光寶氣閣總閣的請貼。

  解小姐如今眼神兒賊好,立馬沖上去在某人撕掉這萬金難求的請貼前,把帖子‘救了’下來。

  吉道天那‘沖天眉’微揚,“對送你請貼的人,沒點感謝?”

  解閨璧聞琴音而知雅意,翻了個白眼,“你不就惦記咱這兒的飯么?我去給你做!”

  “一頓?”

  已經走出幾步的解閨璧:“…五頓!”

  “就五頓?一張總閣的請貼?呵,你倒是會做生意。”

  “一個月!一個月行了吧!”

  “成交。”

  解季來在一旁看著兩人你一眼我一語,心里無名火起。

  解閨璧一走,他便寒聲道:“吉大人只為閨璧的能力,不必如此‘熱絡’吧?”

  吉道天背著手,微微側頭睨著解季來。

  片刻后,他才道:“我們藺地之人不習慣與人多費口舌,演武場去不去?”

  解季來冷笑一聲,“好!”

  兩人這邊就要出門去附近的演武場。

  誰知,‘咚’的一聲鐘鳴。

  卻是整個定安都能聽見。

  一聲未停,一聲又起,‘咚——’

  如此,連敲六聲。

  鐘聲落,吉道天面色數遍,冷淡對解季來道:“下次再約。”

  說完,他卻是疾步離去。

  定安南城門大開。

  城門兩側無數黑胄獸面衛持,戰戟列長隊分離城門左右兩側。

  自城門走出一支步伐整齊的修行者隊伍。

  打頭兒的隊伍,修行者各個人高馬大,頭戴淺綠皮弁。

  隊伍正中,八人騎龐大的似熊非熊的雷獸,正中乃是一頭提醒體型比大象更大幾分的六腿異獸。

  碩大異獸背上盤膝坐著一人。

  此人雙臂環胸,如此寒冬天,他卻穿著一件無袖短打,渾身肌肉虬結。

  生了一張國字臉,絡腮胡子,胡子正中白了一撮,正是熊地之主熊河武。

  熊家的隊伍后便是宮家,而后是厲家…

  如此,卻是七家齊至。

  黑衣衛靜了街。

  六家來訪的隊伍自南門直入內城區,一路到了藺家首府門口。

  藺地大君藺天行,攜兒子藺吉道齊親自出府相迎。

  兩人皆是一襲低調內斂卻不失奢華的玄黑色袞服。

  只是,藺天行身上那件繡紋更加繁復。

  “諸位,何故不請自來?”藺天行鷹眸一厲,寒聲逼問道。

  細觀他,額心位置的啟靈玉已然散而化印。

  啟靈印繁復,象征修為應在第三境中后期。

  盡管藺天行樣貌停留在三十上下,但頭上束起的發絲卻是花白了一半。

  “欸,我們也不想跑這一趟。”

  “但,天行兄也知,不久前天辰玉被劫,茲事體大…我們不得不跑這一趟。”

  藺天行眉頭鎖成一個川字,瞧著說話的宮常壽,也就是宮家如今代大君掌政的百佬閣大長老。

  “你宮家丟了熊家、荊家的天辰玉,跑我藺地鬧什么?”

  “呵~伯父這都想不明白?”

  說話的乃是帶著綠皮弁的熊家人。

  聽見這逆子說話,熊河武的巴掌心兒就有點‘癢’。

  “姓宮的拉不出屎,跑這兒找茅房來了唄~

  他們非說那天道齊兄雖來了,但沒路面,荊家幾百年沒見道齊兄一面的死老鬼也屁話。

  非說那日道齊兄氣息不對~哈~別人說話聲小點兒都聽不見的老鬼~你們說好不好笑?”

  宮常壽:“…”

  藺天行:“…”

  荊百仁:“…”

  熊河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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