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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四章:新子鼠使

  很快,如今擔當族長之位的解目傳回了消息。

  解氏決定遷族至藺地。

  解仲氣看了消息不禁感嘆。

  兄弟幾個其實最肖似父親的,不是他也不是老三、老四,而是目堂兄。

  如此果決,不拖泥帶水。

  他不用問也知道,族內必是回頭反對聲音。

  但依照目堂兄的雷霆手段,那些反對的人多半會被舍棄。

  說得好聽點叫良禽擇木,往難聽了說那便是如同‘叛國投敵’。

  這種事解閨璧擔心也無濟于事。

  無論是解季來兄弟還是吉道天,都讓她不必操心遷族的事兒。

  大小姐只好撤出書房,讓他們幾個去合計解氏遷族過來的事。

  而解閨璧,心中惦記著將那副完成的畫稿雕出來,便回了工作室。

  大小姐懷疑解鷹身上發生的變故,與她畫的大自在天神像有關。

  再三考慮,解閨璧決定把玉雕相關的東西,悉數搬入《乾坤圖》中。

  于是,拿出乾坤圖,按照吉道天提點的方法,心有所想,便見《乾坤圖》上‘內有乾坤’四字閃過金光。

  隨之,寶圖展開,直接把工作室內的一應玉雕工具吸納入畫卷中。

  大小姐緊跟其后,也進了畫卷中的‘桃源鄉’。

  進去后直接開工。

  因為本命玉顏色為黑,解閨璧需用白色的顏料,在其上畫出紙張上的大自在天神。

  光是這一步完成,便耗費了一天的功夫。

  在立體的石頭上作畫可不容易。

  細微到神像披掛的天綾褶皺,前后都要處理得當。

  如此畫完整塊本命玉,大小姐又累又餓,差點使用《乾坤圖》的力氣都沒有了。

  還是她咬了咬牙,擠出最后一絲力氣,離開了乾坤圖內的桃源世界。

  解閨璧跌出圖,差點就摔了個跟頭。

  卻被一只手輕輕扶住。

  鼻翼下傳來清淡的檀香。

  “餓死了…”

  吉道天收回手,語氣淡淡,“餓是好事,說明還活著。要是餓死了,那就感覺不到餓了。”

  解閨璧:“…”

  她莫名有點心虛,“我以后不會了,這次我把吃的搬進去一點。”

  吉道天一聽氣笑了,“哈。你打算住里面?”

  “那你說怎么辦?”大小姐瞪著鳳眸插著腰問回去。

  “我陪你進去,盯著你吃飯。”解閨璧猶豫了一下,以防萬一,拿出神像畫卷,“你來看一眼這個圖。”

  大小姐展開畫卷前又特意叮囑了一句:“察覺到不對勁,趕緊看別處不要看畫。”

  然而,她展開畫卷,吉道天看著畫卷,并無任何事情發生。

  解閨璧:“…”

  既然吉道天看著沒事兒,那帶著他便是,大小姐又道:“玉雕剛開始看可能覺得新鮮,看時間久了會無聊的哦。”

  吉道天上下打量了下解閨璧,斬釘截鐵道:“不會。”

  ‘滴答’,‘滴答’。

  陰森的水牢中不見一絲光亮。

  四周靜的可怕,以至于水滴低落的聲響都格外清晰。

  遠處傳來‘吱呀呀’一聲響動,半個身子跑在水中的解伯紫抬起頭。

  細微的動作也帶動了身上的鎖鏈,發出‘叮叮咣咣’的脆響。

  光線投進來很是刺眼。

  解伯紫抬手去擋眼睛,又是‘叮當’脆響不斷。

  ‘踏’,‘踏’,‘踏’。

  沉穩的腳步聲由遠及近,直到關押著他的水潭上,腳步聲方才止住。

  那人應是在居高臨下地睨著他。

  而這種感覺,是他非常討厭的。

  “猜猜我是來做什么的。”將他關在這里后便消失了的男子問道。

  “上使要么是來殺我,要么,便是來放我的。”

  那人輕聲一笑:“你腦袋倒是靈光。不如再猜猜,我是來殺你的,還是來放你的。”

  見解伯紫不說話了,那人笑道:“有沒有人說過,你這性子很是無趣。”

  說罷,他抬手按下墻壁上的機關。

  ‘咔噠’聲接連響了六次,制住解伯紫的鎖扣紛紛解開。

  他因為幾日都是一個動作,此時全身僵硬,緩了緩才活動著關節,對上面站著的上使道:“多謝上使。”

  那人自懷中摸出一物,隨手一拋。

  解伯紫反應到快,抬手便接住了那東西。

  他低頭一看,原來是一張猙獰鬼面。

  “多謝上使提拔。”

  那人擺擺手道:“這是你那條消息換來的,不用謝我。”

  解伯紫‘嘩啦啦’躺著水牢中腥臭的臟水爬了上去。

  那人轉身向水牢外面走,解伯紫便跟在他身后。

  “我說過,我很賞識你。”

  “你既已將功抵過,此前種種便一筆勾銷。”

  兩人走出水牢,解伯紫閉上了眼睛,半晌才敢睜開。

  正巧,走在前面的上使回過頭來。

  面上一張做工精美的生肖鼠面具,他輕輕敲了敲自己的面具,“如何?喜歡么?哈,你那條消息換來的,哈哈哈哈哈。”

  那人笑夠了,雙手背在身后繼續向前走,“小子,努力往上爬吧,上面的‘風景’才是最美的。”

  沒走幾步,這人又道:“哦,差點忘了。你這名字太難聽,換一個吧。”

  解伯紫腳步微微一頓,便從善如流道:“請上使賜名。”

  新上任的鼠使哼笑一聲:“我又不是你爹,干嘛讓我起。新名字這種東西,如果不是自己起的,那豈不是沒有了意義。”

  他一番話,難得在解伯紫的心頭帶起一絲漣漪。

  鼠使又說道:“鬼面以上,名字都是自己取得,可知道為何?

  有一位大人物,有著這樣一段過往,

  父親是修行者,一連生了三個孩子,卻沒有一個有天賦。

  有一天,那位父親不知在何處聽信了一個‘偏方’。

  心肝三份,吊心蘭三份,鼠馬草一份,骨肉三份,肋骨磨粉一斤,腳筋三兩,親子血一缸。

  文火熬煮一月,行房時服下,可生貴子。”

  “那位被救下來的時候,腳筋被抽出來了,血放一般,已經奄奄一息。

  那位生父正要活人取心。

  那位大人物修養好后,便給自己改了名,自此一飛沖天。

  知道這人是誰么?”

  解伯紫搖頭。

  那微微揚起頭,望天喟嘆一聲。

  “乃是我圣教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灼樺圣女。”

  “…灼樺?”解伯紫輕輕念道這名字。

  “不錯。她說,她愿意化身為點燃這個世界的一根無名欣樺,只為讓這天下之火燒的更猛烈些。”

  “慚愧。我不如她。”

  “莫說你,圣教之中便數不出幾個如她一般的人物。

  也罷,好好想想你的名字,努力往上爬吧,我拭目以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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