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驍默默地看了眼虞凰。
虞凰被天道拉到復制世界中生活過幾天時間，對涅槃山自然是熟悉的。她嘴唇張了張，又沉默了幾秒，才神色復雜的說道：“涅槃山，那是神羽鳳凰族曾經居住的地方。”
那個復制世界，是‘天道’按照上古時代的神羽鳳凰族所復制出來的小世界，那里面的山川跟現實生活中的涅槃山，基本上相差不大。虞凰對復制世界內的世界記憶猶新，她下意識朝著山脈東方望去，那里是神羽鳳凰族少主荊凰曾經居住的地方。
她記得，在那座山上，長滿了高大蒼古的梧桐木。
可眼下，虞凰卻沒能在那片山脈上看到一棟房子，一顆梧桐木。
可見，這涅槃山經過萬年時間的滄海桑田，早就大變了模樣。
神羽鳳凰族滅絕了，荊凰的少主府沒有了，荊凰曾經最愛棲息的梧桐山也沒有了。如今，昔日的涅槃山，已經成了其他散妖獸生活的領域。
盛驍抬手朝著涅槃山之西，一處地勢低凹的山谷指去，他說：“你就是在那里，將我從荊炬手里討去做了奴隸。”
虞凰望向那個方向。
她雖然想不起上一世的事了，卻也在復制世界中看到過御傲風差點被荊炬壓在誅龍臺虐殺的場景。虞凰告訴盛驍：“它告訴我，誅龍臺本叫姻緣臺，在遠古時代，那是神羽鳳凰跟黒擎天龍成婚的地方。”
眼下，他們還不知道大國師等人的住所，虞凰提議道：“不如，我們就去那誅龍臺看看，看看那臺子是否還在。”
“好。”
默默地聽著盛驍和虞凰交談，戰無涯跟夜卿陽都是一臉茫然。他們聽不懂對方究竟在說些什么，但這并不妨礙他倆像個跟屁蟲一樣，跟著虞凰和盛驍朝山脈之西飛了過去。
四人如今修為高深，只一個眨眼，便從那六邊形古井瞬移到了山脈之西。
那誅龍臺四周，長滿了高大蒼古的樹木，陽光偷偷從樹葉縫隙中溜進來，在那谷底落下斑駁的光圈。四人站在一顆巨樹的樹冠上，垂眸望著山谷之下，都沒有說話。
夜卿陽撫摸著愛寵鴉鴉的腦袋，朝山谷點了點下巴，問虞凰：“這下面是什么地方？”
虞凰告訴他：“上古時代，神羽鳳凰族跟黒擎天龍族是夙敵，那時候，每當神羽鳳凰們抓住了黒擎天龍，就要在這山谷下的誅龍臺上，將黒擎天龍抽筋剝皮拆骨，并啖其血肉。”
聞言，夜卿陽和戰無涯下意識朝盛驍看了過去。
他們本以為會看到盛驍黑臉，但盛驍卻絲毫不生氣。盛驍眼神懷念地望著那片長滿了灌木叢跟食人花的山谷，他說：“這里，也是我跟虞凰情緣誕生的地方。”
虞凰沒有反駁盛驍這話。
“下去看看？”虞凰問。
盛驍說：“稍等。”
盛驍拔出龍之劍，催動靈力，舉起龍之劍朝那山谷中披了一劍，頓時，那覆滿山谷的灌木叢荊棘林跟食人花統統被削斷。虞凰用念力化作一把巨型鏟子，直接將那些雜草鏟飛。
在兩人的配合之下，一塊面積足有兩萬平方米的誅龍臺，在被歲月掩蓋了數千年后，再一次重見天日。
那誅龍臺上布滿抓痕，從那些抓痕不難看出，那些在誅龍臺上留下過抓痕的主人生前曾遭受到過怎樣殘忍痛苦的折磨。那些抓痕有深有淺，淺的長滿了青苔，深的則堆滿了泥土。
戰無涯和夜卿陽怔然地望著這一幕，胸腔猛地劇烈地跳了一下，宛如被一把鐵錘敲在心臟上。
戰無涯搖了搖頭，深受震撼地嘆道：“能逼得那些黒擎天龍在地上留下這么深的抓痕，可見神羽鳳凰族，也是真的狠啊。”
“這沒什么。”盛驍平鋪直述地說道：“在龍脈山上，同樣有著一片寬闊的人造湖，那片湖被黒擎天龍們稱之為燉湯鍋。那時候，若是有神羽鳳凰不幸被黒擎天龍族抓住，我們會親手拔下他們身上的每一根羽毛，將其做成披風。接著，我們會將他們開膛破肚，丟進那片人工湖中，然后點燃湖底的烈火，慢慢將那些俘虜熬成一鍋鮮美可口的鳳凰湯。”
“沉睡在那片人造湖下的鳳凰骸骨，沒有一千具，也有九百九十九具。”
所以，他們這是彼此彼此。
夜卿陽扯了扯嘴角，朝盛驍抱拳，“佩服，我真是佩服你們兩口子。”橫在神羽鳳凰族跟黒擎天龍族之間的世代恩怨，就被他倆用這種風輕云淡的口吻說了出來。
這要換個人來，那不得咬牙切齒？
盛驍莞爾，他說：“那都是上古時代的事，早就過去了。”
“斗轉星移，這片大陸經過更迭，曾經那些遠古霸主都已被踢出了歷史的舞臺。如今這妖獸大陸，據說是九尾狐族稱霸。”提到九尾狐族，虞凰的鳳眸中毫無笑意，她說：“九尾狐族稱霸了妖獸大陸這么多年，也是時候改朝換代了！”
義父，我們這就陪你殺回九尾狐族！
聽見虞凰這華，戰無涯皺眉問虞凰：“你們跟九尾狐族還結了仇？”
“可不。”
“什么仇？”夜卿陽也覺得納悶，他說：“你們剛從圣靈大陸飛往滄浪大陸，怎么還跟妖獸大陸的九尾狐族結了仇？”
虞凰說：“九尾狐族，欺我義父太甚，這仇，我們必須報。”
“你義父？”戰無涯好奇問道：“你義父是誰？”
虞凰道：“莫宵。”
戰無涯眉頭輕蹙，心說這名字好像有些熟悉啊。
他剛產生這個念頭，就聽見夜卿陽說：“莫宵？這名字怎么這么耳熟呢？”
聞言，戰無涯忙應和道：“我也覺得有些耳熟。”
兩人互相對望了一眼，接著，夜卿陽率先打了個手指，他說：“妖狐莫郎！”
戰無涯先是一愣，接著，他腦海里便浮現出一位風華絕代的男演員所飾演的妖狐莫郎這個角色。戰無涯詫異地說道：“你說的妖狐莫郎，指的是數百年前，飛升到你們占卜大陸，因容貌太過風華絕代，而遭到鐘家算計九尾妖狐莫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