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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80 每個鬼修,都是渡靈人

  父親見他成了媽媽泄恨的對象,他于心不忍,便帶著他去了戰神族。最終,他憑借自己的表現,成為了戰九霄的小弟子,更被戰九霄相中,成了戰神族的女婿。

  戰無涯是恨母親的,恨母親不分青紅皂白,恨母親偏心哥哥苛刻自己。

  但同樣的,戰無涯也是愧對哥哥的。

  他不相信哥哥是被自己克死的,可他明白哥哥身體之所以那般羸弱,的確是因為在娘胎里被他搶走了營養。

  感受到有一只嬌小的手從鬼氣中鉆了出來,那只手輕輕帖在他的胸膛上,他便感受到了一陣冰冷詭譎的氣息,順著他的肌膚,鉆進了他的體內。

  頓時,戰無涯便感到渾身發汗,頭皮發麻。

  “無涯。”小男孩的聲音是嬌軟虛弱的。

  戰無涯不受控制地眨了眨眼睫毛,他聲音難掩痛苦跟自責,“哥,你是來找我索命的嗎?”

  他以為小男孩是來向他索命的。

  可小男孩卻說:“無涯,哥哥從來沒有怪過你,是哥哥連累了你。無涯,你得勇無直前地往前走,不要深陷在對哥哥的愧疚之中。哥哥命短,你更得帶著我的那一份,更加燦爛的活下去啊。”

  記憶中的哥哥,也是這樣,總是笑容包容地看著他。

  可他看上去分明比自己還要小上幾歲。

  “...哥。”戰無涯捏緊了手里的長槍,他哽咽地說道:“你說得對,我該勇無直前的往前走。”他突然一把握住胸膛上那只手,用力地將那只手推開,哽咽地說道:“往前走,就得掃清所有阻礙。哥,對不起了!”

  說罷,戰無涯猛地按下扳機,只用一槍,便將那只惡鬼打得魂飛魄散。

  惡鬼散去,一把森白色的長劍突然從那惡魔的身后鉆出來,它直取戰無涯的命門。

  察覺到那把劍內蘊藏著無限寒意的鬼氣,戰無涯便意識到這把劍并非夜卿陽的武器,而是夜卿陽他本人!

  這把劍,聚集了夜卿陽全部的能量。

  那一瞬間,戰無涯竟然感受到了死亡的威脅。

  面對夜卿陽的權利以及,戰無涯絲毫不敢輕視,他毫不猶豫地將靈力催動至最強狀態,然后,身體與手中的長槍融為一體。

  戰無涯的獸態是一把黑色的狙擊槍,但他如今已是帝師境界,他的獸態槍早就擁有了自我意識,可以自由地轉換作戰形態。

  此刻,那把長槍跟戰無涯合二為一后,化作了一個機甲坦克人。

  那機甲坦克人舉起機械右臂,朝著那把森白色的長劍發出了致命一擊。

  嘭——

  炮彈與骨劍在漆黑的虛空中無情地碰撞在一起,頓時,整片戰斗場都劇烈地搖晃起來。殷容他們都下意識地抓緊了身下看臺的邊緣,這才不至于摔倒在地,虛空中,布蕾夫人他們都瞇起了眼睛。

  帝師級別的強者對戰,那破壞力,可是相當恐怖的。

  慢慢地,濃霧開始散去。

  眾人低頭朝下方戰場看去,只見比賽場地,地面上布滿了無數破裂的裂縫,它們交織在一起,像是蜘蛛網一樣。

  而那被譽為戰神族第一天才的戰無涯,竟然半跪在地上。他的手里,仍然抱著他的槍,可他體外校服上卻布滿了血痕,而他的左腿膝蓋上,更是有著一個血窟窿。

  那是被長劍刺穿的傷痕。

  汩汩鮮血從他膝蓋流出,染紅他身下的地板。

  這才是他無法站起來的重要原因。

  這幅模樣的戰無涯,是少見的狼狽。

  而夜卿陽呢?

  夜卿陽身上的長大衣被戰無涯的槍轟得破爛,破爛衣袖下,那雙手臂被炸得血肉模糊。血水滴滴答答地落在地上,可他卻像是不覺得痛一樣。

  夜卿陽手握長劍,用劍做拐杖,撐在身前。

  夜卿陽依然站著,哪怕身形顫顫巍巍,可他還站著。

  一方半跪著,一方站著,這場戰局中,誰更勝一籌,答案非常明顯。

  荊佳人見夜卿陽竟然能將戰無涯傷成這幅模樣,她清冷絕麗的俏臉上,浮現出了復雜的表情。腦海里不禁浮現出二十年前,少年人跪在她家門外的狼狽身影。

  那時的他在荊佳人的眼里,猶如喪家之犬。

  眼前的夜卿陽,渾身是血,衣衫襤褸,形象仍然狼狽。

  可荊佳人看著他,卻再也從他身上感受不到喪家之犬該有的頹廢跟喪志。

  他雖然受傷了,可他那從容淡然的氣質,時時刻刻都在展現著他的強大。

  曾經的少年,是真的長大了。

  這時,荊佳人突然注意到隔壁看臺上站起來一人,那人直接飛身落在看臺上,朝著戰無涯跑了過去。

  “無涯!”戰絳雪飛奔到戰無涯的身旁,彎腰扶著戰無涯的手臂,見戰無涯的膝蓋一直在流血,她急得眼睛都紅了。“無涯,你還能站起來嗎?”

  戰無涯反握住戰絳雪的手臂,他說:“拉我一把。”

  戰絳雪趕緊扶著對方,借力將他攙扶起來。

  戰無涯收起獸態,雙手抱拳,顫顫巍巍地朝夜卿陽頷首說道:“這一戰,算我輸,夜卿陽,你通過了挑戰賽。”

  聞言,夜卿陽點了點頭,他握著骨劍準備轉身,他想到了什么一般,突然抬頭對戰無涯說:“亡靈大陸上,散布著許多心懷執念不肯轉世投胎之人,而我所修煉的鬼道,煉化的都是真正的亡靈。”

  這話,聽上去有些沒頭沒腦的,至少戰絳雪就聽不明白。

  可戰無涯卻瞬間理解到了夜卿陽的意思。

  “稍等!”戰無涯叫住了夜卿陽。

  夜卿陽已經轉身,準備去挑戰那通過了挑戰賽的百名散修。

  聽見戰無涯叫自己,夜卿陽并未轉身看他,卻停了下來。

  戰無涯瞳孔微微顫抖起來,他啞聲問道:“那我先前看到的是...”

  盡管心里已經有了猜測,可戰無涯不敢相信那是真的,他需要夜卿陽的頷首肯定。

  夜卿陽終于回頭了。

  他盯著戰無涯蒼白的俊臉,說道:“他放心不下你,托我向你傳達一句話。”

  戰無涯忙問:“什么話?”

  夜卿陽說:“無涯,我從來沒有怪過你,你更不要覺得愧對我,你好好活著,哥才能安心轉世。”

  戰無涯愣住。

  夜卿陽扭過頭去,一步一踉蹌,朝著那百名散修走去。

  世人都看不起鬼修。

  可什么是鬼修?

  承亡靈之執念,煉亡靈之能量,報亡靈之夙愿。

  每個鬼修,都是渡靈人。

  可笑,天下修士竟然認為鬼修是邪魔歪道。殊不知,鬼修煉的邪魔,是他們曾深深愛過,牽掛不下的亡人。

  “無涯,你跟那鬼修說那么多廢話做什么?”戰絳雪并不清楚戰無涯與他哥哥的事,聽見戰無涯同夜卿陽這個鬼修嘰嘰歪歪,心里難免不悅。在戰絳雪眼里,師兄是正道修士,是戰神族弟子們心里的神明,是她最敬仰的人。

  可那夜卿陽呢?

  那就是一塊掉進了淤泥中的白玉,哪怕他殼子內是白的,可他外面依然是骯臟的。

  正道修士與鬼修之間,本就不該產生交流。

  戰無涯同夜卿陽說話,那就是自降身份。

  戰無涯朝戰絳雪搖了搖頭,他說:“別這么說,他并非什么十惡不赦之輩。”都說夜卿陽殺人如麻,是個徹頭徹尾的魔修。但戰無涯看人看事,從來都是用心在看,道聽途說跟謠傳,他全都不信。

  他比任何人都清楚,謠言這東西充滿了多少水分。他所認識的夜卿陽,殺起人來雖說不眨眼,可那是殺仇人,殺滅了他全族的敵人。

  至于其他無辜者,他一般也是點到即止就停的。

  夜卿陽此人,并非傳言中所說的那種無惡不作,十惡不赦的大魔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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