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義父,奪運陣法究竟是什么陣法?我早已將陣法籍熟背,但我從沒看見過有關奪運陣法的記載。”虞凰還是第一次聽說這種陣法。
“你想知道什么是奪運陣法?”莫宵突然轉身將一個木盒子從博古架上取下來,他拿著木盒走到書桌后面。“來,幫我打開它。”
“好。”虞凰將9級靈器置換瓶放在博古架上,走過去給莫宵幫忙。
莫宵打開盒子,從里面取出一張用羊皮繪制的古老地圖,那是圣靈大陸的詳細地圖。
地圖很大,虞凰跟莫宵一起將它拉開,平鋪在桌面上,竟將書桌鋪滿了。“這是圣靈大陸的地圖?”虞凰見那地圖有過反復被折疊的痕跡,有幾個地方的筆跡顏色都變得有些模糊了。由此可見,莫宵曾無數次對著這張地圖撫摸過、思考過。
“嗯,這是最古老的地圖。”莫宵告訴虞凰:“像我們這種老古董,還是更喜歡古時候的手繪地圖。”這種地圖便于觀看,可比電腦繪制的地圖更加清晰了然。
莫宵從筆筒里面隨意拿了一支記號筆,他用黑色的記號筆,在地圖上圈了幾筆。
虞凰注意到,被他圈起來的那個幾個地標,都是被他曾撫摸過無數次,皮面上的筆跡都變化模糊了的地方。
虞凰仔細數了數,發現莫宵一共圈了六個地點。
“這是什么?”虞凰盯著那六個地標,腦子里一頭霧水。
“你看。”莫宵將那留個地標連接在一起,又在中間交叉畫了幾筆,于是乎,一個占據了大半個桌面的骷髏頭,便呈現在了地圖之上。
虞凰微微瞪大了眼睛。“這是...”
莫宵對她點了點頭,沉聲說:“這就是奪運陣法。”莫宵拿著筆頭在骷髏頭中間敲擊了幾下,邊敲,邊說:“選取大陸6個能量最強之地,用6具帝師骨獻祭,再選用一個活體帝師骨做陣心,就能激活奪運陣法了。”
莫宵放下筆,雙手抱臂盯著虞凰,他說:“當沒一具帝師骨的靈力都被完全吸納干凈后,那死去的亡靈就將獲得重生。”
虞凰輕吸了一口氣,震驚地說道:“那個人就能復活。”
“沒錯。”
莫宵伸出右手,指尖在烈域洲板塊上那個黑色標記上面點了點,他說:“烈域洲的火泉山脈,是其中一個陣點,那個人將東方斯樂的尸骨藏在此處,用奪靈陣慢慢吸收他的靈力。”
接著,那根如玉箸一般細長的食指,又落在第二個標記上,莫宵說:“這里就是冰域洲藍湖冰川,也就是你們發現白真真尸骨的地方。”接著,他手指移到另一個標記處,沉聲說道:“這里是斷天涯,也是你們發現伏天帝師的地方。”
虞凰也學莫宵那樣,將手指按在精靈族板塊上的標記處,“這里是...入魔洞?”
精靈族入魔洞的標記,是骷髏頭最左邊的那只耳朵,在那只耳朵的右側,還有另一只耳朵。而那里,則屬于幻碧洲的板塊。
莫宵朝幻碧洲的標記點了點頭,對虞凰說:“那里是幻碧洲的沉睡島。”
虞凰盯著那雙眼睛,她說:“義父覺得,這兩個地方,也埋藏著帝師骨?”
“沒錯。”莫宵告訴虞凰:“我跟那人雖然合作過一段時間,但他的行為想法太過詭異,我也不知道他的具體行動。直至去年你們發現了伏天帝師的埋葬之地,我以伏天帝師以及東方斯樂和白真真的埋葬之地為坐標,才終于推測出這奪運大陣的六個陣點究竟是在哪里。”
“為了驗證我的猜測,在,末日戰場開放時,我曾悄悄潛入過入魔洞之底,在那里的一道深海裂縫中,發現了一具被冰封在棺材內的帝師骨。后來,我又去了一趟幻碧洲的沉睡島,在沉睡島的一個火山眼中,發現了另一具帝師骨。不過,這兩處的帝師骨都埋藏已久,顯然,那個人早在遇見我之前,就已經開始布置奪運陣法了。”
莫宵盯著地圖上那六個地標,他說:“找到了斷天涯、火泉山脈、藍湖冰川、入魔洞、沉睡島這五個陣點后,我終于推算出了最后一個陣點的所在地。”
莫宵將手,落在了骷髏頭的眉頭處。
而那里,是地圖的最北端。
制作地圖的美工師,在地圖的最北端,畫了一座巍峨的黑塔。
莫宵朝虞凰看去,他說:“這個地方,你應該知道。”
虞凰緩緩地點了點頭,語氣復雜地說道:“中央塔。”
“沒錯。”
莫宵盯著地圖上的六個坐標,他說:“中央塔是骷髏頭的眉心,入魔洞與沉睡島是骷髏頭的雙耳,火泉山脈與藍湖冰川是骷髏頭的雙眼,而斷天涯則是骷髏頭的嘴巴”至此,奪運陣法的六個陣點,算是被我全部找了出來。”
虞凰雙手緊緊地抓著桌沿,她說:“我的父親,也是其中一具帝師骨嗎?”
莫宵點了點頭。
莫宵說:“當初你父親在中央塔自爆獸態舍身獻祭時,我也弄不到那里面到底發生了什么。直到前些天,當我發現中央塔就是奪運大陣其中一個陣點時,終于猜到當年中央塔之亂,到底是因何而亂了。”
莫宵偏頭望向虞凰,注視著虞凰悲傷的俏臉,他說:“那個人是故意在中央塔內大開殺戒,想要引你父親進塔救人。他是故意逼你父親自爆獸態,這樣,他才能擁有一具強大又完美的帝師骨。”
頓了頓,莫宵又說:“你父親的靈魂附身在中央塔中,他在保護著蒼生的同時,他的靈力也在一日日的被那個人吞噬。”
虞凰閉上了雙眼,不敢去想父親臨死前的遭遇。
見虞凰情緒不穩,莫宵也保持了安靜。
很快,虞凰便穩住了心態,她突然睜開雙眼,目光犀利地望向莫宵,問道:“陣心是誰?”
莫宵無言地注視著虞凰,那雙湛藍色的雙眸中,又不甘心,也有認命。
虞凰一看到莫宵的眼神,頓時就什么都明白了。“義父,你就是那個陣眼,對嗎?”
莫宵突然解開了襯衣的紐扣,他拉開衣襟,露出一片白皙的胸膛。接著,莫宵閉上了眼睛,調動起體內的靈力來,而當他靈力運作時,胸前突然出現了一個淡淡地像是水墨畫一樣的骷髏頭。
虞凰怔然地注視著那個骷髏頭,聽見莫宵說:“當初,那個人在殺掉白真真后,便想要利用蛇纓對我的感情,將蛇纓制成最后一具帝師骨。我當時突然暴發出了一陣強烈的意志來,在經過長達十年的斗爭后,我重新奪回了我身體的主動權。”
“我又花了二十年的時間,才將他從我的神府世界內逼走,他走后,我便發現每當我修行時,胸口都會出現這個骷髏頭。但那是,我并不知道我竟然就是奪運陣法的陣眼,直到前段時間,我才隱約發現了這個真相。”
莫宵合攏衣服,一邊扣紐扣,一邊對虞凰提到:“你知道,圣靈大陸最近這百年時間里,能成功覺醒獸態的孩子,為何越來越少嗎?”
虞凰下意識說:“不是因為蘇玄燁對他們下了遏靈蠱嗎?”
莫宵搖頭失笑,“蘇玄燁哪里有那么多的遏靈蠱,遏靈蠱只是造成這個結果的原因之一,但更多的原因,其實在于我。”莫宵扣好了口子,他突然又朝虞凰拋來一個問題:“大家不是很好奇,為何幾百年過去,我的修為遲遲停滯不前嗎?”
虞凰點點頭,“是有不少人對這個現象感到質疑。”
莫宵將真相告訴給虞凰,他道:“從我成為那個人的陣眼之后,無論我怎么修行,我都感覺不到修為在進步。最開始,我也弄不明白原因,直到前段時間我發現我就是陣眼后,我才猜到真相。我的修為之所以沒有提升,是因為我努力汲取的每一分能量,都通過奪運陣法傳到了那個人的體內。而被我攝取的,都是圣靈大陸的氣運。”
莫宵用手按住額頭,痛苦懊惱地說道:“因為我幫那個人奪走了大陸的氣運,所以這個世界上的馭獸師,才越來越少了。阿凰,我是罪人。”
虞凰根本沒想到這才是大陸馭獸師越來越少的真相。
她無法想象,當莫宵發現他就是造成這個結果的原因后,他的心里會有多痛苦。
“義父...”虞凰問莫宵:“這件事,你有告訴聯盟會嗎?”
莫宵搖頭。
“為什么不說?”虞凰不能理解莫宵的做法,她說:“你只有將真相告訴他們,他們才會還你清白。只有當眾撕開‘那個人’的陰謀,我們才能一起想對策啊!就任由世人胡亂地猜測你,你真的就甘心嗎?”
甘心嗎?
當然不甘心。
“我不甘心,但不甘心又能怎么辦?”接著,莫宵又對虞凰透露了另一件事,他說:“發現火泉山脈帝師骨的那個旅游開發公司,跟發現藍湖冰川帝師骨的那個探險團隊,都是我讓臨風暗中授意投資的團隊。”
聞言,虞凰的第一反應是迷茫,但緊接著,她便想通了莫宵這樣做背后藏著的真正用意。
虞凰清楚感受到自己喉嚨在瞬間發緊,變得干啞悶痛起來。虞凰不敢置信地說道:“義父,是你故意讓人發現東方斯樂前輩跟白真真的埋葬之地?那...那個在網上買水軍,故意引導大家將矛頭指向你的幕后黑手,就是你自己?”
莫宵:“...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