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管理局辦公室內的工作人員,通過高空監控全程旁觀了從盛驍被列沖他們欺負,到盛驍主動棄權離開戰場的過程。看完,他略顯憂心地抬頭,問站在自己身后的局長:“局長,這個參賽者好像恨上了我們。”
局長目光從戰場影像中收回,他雙手抱臂,意味不明地搖頭笑了笑,才說:“人就像鋼鐵,有的人過剛易折,有的人經得起千錘百煉。”局長指著影像屏幕中盛驍最終消失的那個地方,他問下屬:“你說,他是前者還是后者?”
下屬被局長的提問給問住了。
他思索了片刻,才說:“局長,你好像挺看好他。”
局長又回頭盯著背后的巨幕屏。
屏幕上,是君師萬名榜、王師萬名榜以及宗師千名榜的最終入圍名單,他盯著最后一個名單上排名最末尾的那個名字,若有所感地說:“小世界非常貧瘠,能從那種地方走出來的,都是很了不起的人。我曾有個來自小世界的朋友,他成功地改變了我對小世界的看法。”
局長并未說那個人是誰,只是用右手無名指輕輕地敲了敲左手的手臂,呢喃道:“我很期待看到這個孩子未來究竟能走多遠。”
能覺醒黒擎天龍,他本身就是一個寶藏。
只希望,他能走到讓他也需要仰視的高度。
當盛驍被傳送出末日戰場后,入魔洞的海面突然起了一陣漣漪。
站在入魔洞上方的那些馭獸師看到平靜無波的海面終于起了動蕩,他們下意識睜大了眼睛,有些緊張地說道:“是不是盛宗師出來了?”
蕭疏緊盯著湖面,低聲說道:“都過去這么久了,盛學長也該出來了。”
虞凰從椅子上站起身,走到山峰的最邊緣,低頭望著那黑幽幽的海面。她垂眸掃了眼左手上驟然散發出紅色光芒的姻緣結,唇角微掀,低聲說道:“是他出來了。”
她話音剛落,便看到一個巨大的黑色的龍頭從黑色海面中迅疾飛出,飛出水面后,便變成了一個英俊青年的模樣。
不是盛驍,又能是誰呢?
盛驍一睜眼,看到站在山巔上那密密麻麻的馭獸師,稍微有些吃驚。
怎么都盯著他看呢?
看到站在其中一個山頭上的虞凰,盛驍目光微亮,趕緊去到了虞凰的身邊。“酒酒,你出來多久了?”盛驍來到了虞凰的面前,才注意到虞凰的表情蒼白的有些過分。
這一看就是失血過多的表現。
虞凰告訴他:“我三天前就被逐出戰場了。”
聞言,盛驍有些詫異,“這么快?”他了解虞凰的實力,按照她的修為跟戰斗經驗來講,她咬咬牙,想要闖入君師萬名榜并非難事。
但她怎么這么早就被淘汰了?
盛驍正要詳細過問,便看見大國師走了過來。
大國師將盛驍渾身上下仔細看了幾眼,他見盛驍一身都是傷,大大小小數不清,他眉頭輕蹙,說:“你傷得有些重。”
盛驍言簡意賅地回答道:“遭到了圍剿。”
聞言,大國師眸色頓時暗沉了許多。
但盛驍接著又說:“但幸不辱命,我成功登入了宗師千名榜,不過是最后一名。”
聞言,莫宵眸子突然就亮了起來。“當真?”
盛驍沒解釋,直接拉開衣袖,露出他手臂上那個黑色龍頭標記。“我被傳出戰場的時候,發現手臂上突然多了一個這樣的標記。”
莫宵盯著那個龍頭看了一眼,才點頭說道:“多諾爾成功闖入了君師萬名榜,排在第8456名,他的手上也有一個黑色龍頭標記。”莫宵微微彎唇,欣慰地拍了拍盛驍的肩膀,語氣難掩激動地贊道:“盛驍,你做到了。”
盛驍臉上也露出了苦盡甘來的笑容。
盛驍成功闖入宗師千名榜的消息很快便傳開了,一時間,那些熟悉他的馭獸師都來跟他道喜。虞凰見盛驍還有得忙,而她身體還沒有完全恢復,便在殷容的陪伴下,先一步回了酒店。
最后跟盛驍道喜的是多諾爾,“恭喜你,盛驍。”
盛驍一拳頭錘在多諾爾胸口,“也恭喜你,進入了王師萬名榜。”
多諾爾被盛驍一拳頭錘得接連朝后方退了好幾步。
注意到多諾爾的虛弱反應,盛驍忙收了手,問他:“受傷了?”
“嗯,那些孫子出手都很陰毒。你呢?有沒有遭到欺負?”去末日戰場走過一場,被那些大世界的參賽者狠狠地欺辱了一番,多諾爾如今再看盛驍,也覺得盛驍順眼起來。
以前,多諾爾總覺得他們精靈族高人族一等,在人族面前總有一種優越感。可當看到大世界那些參賽者對他們這些小世界的態度后,他才意識到從前的自己是多么的膚淺。
無論是精靈族,還是人族,又或是獸人族,他們誰都不比誰高貴。
他們是生活在同一個世界的高等智慧生物,走出這片世界,他們就是老鄉。
聽到多諾爾的問題,盛驍眼里的笑意頓時散盡了。“嗯,遇到了。”他一屁股在山巔上坐下來,將他在宗師中央塔內所遭受的所有欺辱,都告訴了多諾爾。
得知盛驍的遭遇后,多諾爾眼里燃起了熊熊怒火,卻沒有破口大罵。
在末日戰場走了一遭,多諾爾也成熟了不少,知道破口大罵是解決不了問題的。
“他們說得對,大世界的人,果然很輕視我們這些小世界的馭獸師。在他們眼里,我們也許真的就像是蜉蝣一樣細微。”說到這里,多諾爾想到什么,又道:“這次比賽,不止是你我遭到了不公平的對待,你家虞凰不也被欺負的很慘么?”
盛驍表情突然就變得冰冷嚴肅起來,“她怎么了?”
多諾爾詫異地望著他,懵逼地問道:“你還不知道?”
盛驍搖頭。
回想起虞凰那俏臉蒼白的模樣,盛驍心里一緊,忙追問多諾爾:“她在末日戰場里遇見了什么?”
多諾爾心想這也不是什么秘密,便把自己知道的告訴了盛驍。“說是遇見了一個傲慢不講理的丫頭,好像是因為虞凰碰了她的傘,那女的就把虞凰的雙手給毀了。聽說虞凰被逐出戰場的時候呼吸已經很微弱了,靈力也非常微弱,弱到連大國師他們都沒有察覺到她的氣息。還是馮家那小子看見了她,這才把她救了出來。”
盛驍聽完多諾爾的講述,俊臉徹底陰沉下來。
盛驍頓時想起來,他在戰場中,就曾主動從一個君師修為的女子手里搶走了一把櫻花傘。
難道就是因為那把傘,對方便要毀了虞凰的雙手?
盛驍心里掛念著虞凰的情況,片刻也不想跟多諾爾呆。他趕緊起身,丟下多諾爾就要走。多諾爾忙跟上,“誒,你坐我的飛行靈器唄。”
“也行。”
多諾爾將盛驍送到圣城國際酒店后,便回了皇室。
盛驍回到房間,便看見虞凰正坐在床邊上給肩膀處的傷疤抹藥。那傷口縫合的地方已經生長好,不過留下了許多粉嫩的疤痕,她用的那種祛疤膏就能修復這些疤痕。
虞凰剛涂了一點,就聽到了開門聲。
她下意識撩起衣領要藏住傷痕,盛驍卻快步走過去,重新將她的衣領拉了下去。盯著虞凰肩膀上那些粉嫩的疤痕,盛驍眼球輕輕地顫動起來,他將指腹按在虞凰疤痕上,聲音有些顫抖地問道:“疼嗎?”
虞凰見盛驍的眼圈微微發紅,便料到盛驍是知道她受傷的原因了。“不疼了。”頓了頓,虞凰又說:“不是你的錯。”
盛驍卻沒有回答她。
他拿起床上的祛疤膏,擰開盒蓋,將瑩白色的祛疤膏涂抹在虞凰肩膀上。接著又問:“還有哪里受傷了?”
虞凰猶豫了下,才舉起左手,露出手背上那個圓形的小疤痕。
盛驍盯著那個疤痕,沉默了好一會兒,才問她:“她用什么傷的你?”
虞凰輕聲說:“高跟鞋的鞋跟。”
盛驍眼里突然聚起了無邊的戾氣,但很快又被他壓了下去。
細心地將祛疤膏給虞凰涂上,盛驍又問:“還有哪里留了疤?”
虞凰便掀起t恤,露出腹部跟背部以及腰側的疤痕。見到那密密麻麻如蜈蚣一樣爬滿虞凰身子的疤痕,盛驍咬牙問道:“都是她干的?”
“這些不是。”虞凰說:“這是是我跟人挑戰時受的傷。”
聞言,盛驍輕輕地嗯了一聲。
幫虞凰將所有疤痕都抹上了祛疤膏,盛驍這才問她:“那女人,叫什么?”
虞凰猜到了盛驍的打算。
無非就是想要替她報仇。
虞凰握住盛驍因為憤怒捏成拳頭的手,語氣從容卻不容置喙地說道:“這個仇,我得自己報。”
盛驍挑眉,他說:“可這件事,是因我而起。”
“你有錯,你錯在不該搶別人的東西,但我遭受的這些傷,卻錯不在你。”虞凰將盛驍手背拉到嘴邊,低頭親吻了一口,才仰起頭來,目光堅定地說道:“可受傷流血的人是我,我遭受的欺辱,就該我自己親手還回去。”
“答應我,這個仇,讓我自己報。”
盛驍也有他的堅持,他說:“你我是夫妻,你因我被人欺負,我幫你揍回去,那也是天經地義。”
“可我有我的驕傲,我受了傷,就要自己揍回去才肯罷休。”說完,虞凰主動靠在了盛驍的懷里,她聽著盛驍有力的心跳,又道:“但我受傷了,我允許你幫我涂藥。”
她不想做那個依附盛驍存在的人,但她準許自己受傷后躲在盛驍懷里舔舐傷口。
盛驍拗不過虞凰,只能答應。
他將虞凰按在自己懷中,愧疚又心疼地問道:“那我能為你做什么?”
“常伴我左右,陪我笑鬧陪我苦,陪我吃盡天下苦和甜。”
盛驍收緊臂彎,沉聲道:“...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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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完畢。
昨晚吃螃蟹過敏了,眼睛都過敏發炎了,嘴饞的娃就是遭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