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殺瘋了,根本就沒有察覺到虞凰的靠近。
虞凰蹲在女人的身旁,她將右手輕輕地搭在女人的肩膀上,然后閉上眼睛,輕緩地念叨起了凈靈咒語。
咒語響起時,一股股純凈的念力從虞凰的指尖鉆出來,通過肌膚接觸,悄無聲息地渡入女子的體內。
四級凈靈師的念力已經相當磅礴,當那股念力完全鋪展開時,方圓數十里的范圍內都被那股念力籠罩住。察覺到念力的存在,所有參賽者都露出了吃驚的表情。
這是什么能量?
這么干凈,這么的純粹,它似乎能洗去他們心里的痛苦跟怨恨。
念力向天地間擴散,它飛向深空,張開觸須,悄無聲息地進入每一個參賽者的體內。
又快到了正午了。
每當正午跟午夜時分,都是夜卿陽身體最痛苦的時候。每當這個時間段,他渾身的每一絲肉都像是被鋒利的刀片在無情地凌遲一樣,那是被他煉化的百鬼在反噬他的身體。
太陽旋轉到了末日戰場的最中央。
夜卿陽的傷身體,又開始疼了。
夜卿陽下意識握緊了懷中那把森白色的長劍,他一方面要承受身體的劇烈疼痛,一方面還得分出注意力來應付那些挑戰者。
突然,像是有一把錘子用力地將一根鐵釘釘入了他的心臟,心臟劇烈地抽搐了幾下,緊跟著,一股股劇烈的痛感從心臟開始朝渾身擴散、蔓延。它們肆意破壞著他的經絡,啃食著他的神經。
夜卿陽猛地握緊了拳頭,額頭上冒出豆大的汗珠,身上的衛衣很快就被汗水浸濕了。
注意到夜卿陽臉色變得蒼白起來,戰無涯若有所感地朝他望過來。
夜卿陽倏然抬頭,目光詭譎地盯著對方,并朝對方露出了一個如鬼魅一般邪佞的笑容,“戰無涯,怎么,想挑戰我?”
戰無涯若有所思地盯著夜卿陽額頭上的汗,他說:“你看上去似乎很難受。”
聞言,立馬便有一道新的目光放在了夜卿陽的身上。這道目光是靜悄悄的,也是蠢蠢欲動的。
夜卿陽知道,一旦自己露出絲毫脆弱痛苦的表情,那道目光的主人就會朝他展開攻擊。
因為那個人,她就是那樣的無情無義。
他早就體會過她的狠絕了。
夜卿陽偏頭朝遠處的荊佳人瞥了一眼,才面無表情地看向戰無涯,冷笑道:“跟某些道貌岸然的女人待在一起,我心里惡心。”
聞言,戰無涯下意識朝荊佳人看去。
而荊佳人的臉色也是一陣難看。
戰無涯咳了一聲,他說:“我看你渾身是汗,像是很不舒服。”戰無涯從口袋里掏出一塊帕子,遞向夜卿陽,“擦擦汗。”
夜卿陽卻沒有伸手去接。
戰無涯無所謂地聳了聳肩,轉身盯著下方的戰場看了起來。
在所有人看不到的地方,夜卿陽偷偷地咬緊了后牙槽,并疼得眼皮狂顫。就在這時,一股從未見過的溫和能量偷偷地鉆入了他的身體,夜卿陽正想要調動靈力抗拒這股力量,卻發現當那股力量鉆入他體內時,他體內的疼痛感竟然有變弱的趨勢。
這是什么能量?
就像是一個發燒的人,突然得到了一瓶冰涼的水。
夜卿陽貪戀這股能量。
夜卿陽壓下體內的靈力波動,敞開渾身每一個毛孔,放任那股純凈溫和的能量洗滌他體內的痛苦。他抱著森白的長劍,目光在下方的戰場搜尋起什么來。
突然,他看到了特別的一幕。
在遠處城墻外的戰場上,一個年輕的女子,正彎著腰在安慰另一名女子。而這股溫和純凈的能量,便是從那女子的體內釋放出來的,她就像是一個渾身都散發著陽光的小太陽,她的能量,讓他感受到了久違的安逸。
夜卿陽盯著那女子的被結界隱藏住的側臉,目光漸深。
在虞凰的念力操控下,所有念力都張開了觸須,沿著那名女守城人的靜脈骨骼中靜靜地流淌。念力所到之處,那經脈中殘存的怨力跟雜陳都被洗滌干凈。
女子混亂的靈魂受到念力的安撫,逐漸變得平和起來。
漸漸地,女子那扭曲的一顆心,也變得敞亮起來。
女人放下了手里的匕首,她緩慢地扭過頭來,看著身旁的虞凰,就像是看見了最親近的人。突然間,女子淚流滿面,她猛地一把抱住虞凰的身子,崩潰地大哭道:“我對不起我的孩子,是我沒有保護好他,我對不起他,我對不起他...”
虞凰輕輕地拍打著女人的背部,低聲安慰對方:“再痛再苦,那都是過去了。熬過這段痛苦的時光就好了。”
雖然言語不通,但這一刻,女守城人從虞凰的身上感受到了溫暖。
女子情緒穩定好后,她緩緩地站了起來,平視著虞凰的雙眼,說:“你可以挑戰我。”
虞凰沒聽懂她的意思。
女子沒有解釋,直接飛身上了城墻,她站在城墻上,朝虞凰比了一個‘請’的手勢。
見狀,虞凰就懂了。
“那就得罪了!”
那女守城人沒有對虞凰放水,相反,她很認真地跟虞凰戰斗了一場。
在挑戰中,對對手放水,是對對手人格的羞辱。
女守城人的獸態是一頭兇猛的野豬,她是力量型馭獸師,修煉的功法跟盛央十分相似,完全靠力量取勝。這樣的戰斗性馭獸師有一個很明顯的戰斗特點,那便是爆發力強,但持久性弱。
戰斗開始后,虞凰并未選擇主動攻擊,她更多的是在防守。
待發現對方氣勢減弱后,她立馬改變了防守策略,主動發出了攻擊。
“輪回之淚!”
輪回之淚下,整個城池上空的戰局都受到了一些影響,所有參賽者跟守城人的速度都變得緩慢,甚至是靜止,唯有虞凰是唯一擁有行動力的人。虞凰直接用一招焚月決,將對方逼得主動認輸!
戰斗結束后,女守城人突然對虞凰說:“你今天幫了我,我欠了你一份情。我來自滄浪大陸,他們都叫我血娘子。”說罷,血娘子往虞凰的懷里丟了一枚徽章,她告訴虞凰:“這是我的身份徽章,如果你有機會來滄浪大陸,可以帶著它找我。我會幫你做一件事,來償還今日的恩情。”
虞凰聽懂了滄浪大陸這四個字。
她撿起懷里那枚徽章,仔細看了兩眼。
徽章是圓形的,上面雖然覆蓋著一層結界,但虞凰能看清徽章上面有一個‘血’字。意識到這枚徽章是血娘子的身份牌,虞凰便收下了這枚徽章。
“謝過。”
虞凰將徽章收入空間戒指后,這才飛越過城池,朝中央塔趕去。
城池外,便是中央塔的戰場。
中央塔共有三座,左側那座是君師中央塔,中間的是宗師中央塔,而右側的則是王師中央塔。虞凰站在城池盡頭的城墻上觀察了一會兒,看到所有通過了城池闖關的參賽者們在走入中央塔后便消失不見了,就知道那中央塔內還另有空間。
想來,這三座中央塔內應該還藏著三個獨立的空間戰場,那里面,才是真正的修羅場。
虞凰跳下城墻,快步跑到君師中央塔前,她盯著中央塔那扇敞開的大門,沒有絲毫猶豫,把腿便跑了進去。如她所猜想的那樣,進入中央塔大門后,她便被傳送到了君師參賽者們的獨立站場。
那是一片廣袤無垠的昏暗戰場,戰場內碎石遍地,隨處可見戰斗的痕跡。
虞凰進入戰場后,還沒有看清楚自己身處的戰斗環境,她頭上的絲巾便被一道詭異出現的鋒芒切斷了一角。虞凰直覺性地彎下腰,又看到一道更加霸道的靈力從她頭上方飛了過去。
待那股靈力散去,虞凰凌空翻了個身,雙腳穩穩地踩在地上,抬頭便看到了偷窺者的容貌。
那是一個身穿抹胸短款上衣的年輕女子,一條包臀超短褲剛好遮住她的翹臀,露在短褲下的長腿筆直細長,她手里握著一把弧形的彎刀。但最吸引虞凰注意力的,卻是對方臀后那九條長長的尾巴。
虞凰盯著那女子的尾巴,目光頓時陰沉下來。
九尾狐族。
女子握著彎刀的右手輕輕地抱住左臂,她微抬起下頜,神色高傲,都懶得用正眼看虞凰,直接用余光輕蔑地睨著虞凰,語氣嫌棄地問道:“你就是薩列娜姐姐所說的那個覺醒了黑色九尾的異類?”
虞凰聽不懂九尾狐族的語言,可從女子那不屑一顧的神情也可以猜到她說的肯定不是什么好話。
虞凰不是蠢貨,她一進入這片空間就被對方偷窺個正著,顯然,對方是故意埋伏在空間入口處等她出現,好來個守株待兔。
意識到這女人是想要徹底殺死自己,要將自己永遠的留在末日戰場,虞凰的怒火頓時被她點燃。
媽的!
欺人太甚!
虞凰都懶得跟對方廢話,她二話不說,當場召喚出黑色九尾狐來。既然九尾狐族看不起黑色九尾狐,認為黑色九尾狐是災星,那她就偏要用黑色九尾狐打敗他們!
她要讓他們知道,白色并不比黑色高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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